“娘娘,奴婢听说小顺子跟储秀宫里头的落雁交好,惹得五阿哥不快,五阿哥就派人在景阳宫的宫女太监面前杖责了小顺子!眼下,五十板子下去了,小顺子被打得都神志不清了。”

    这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就是奴才,放了错后,主子就能惩罚他们。同是奴才,偶尔也会生出几分奴才惜奴才的情感。

    “惹得五阿哥不快?”皇后心中低笑了声,小兰退下后,她望向容四基道:“容嬷嬷,这倒是称了连枝的心。”

    容四基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低声道:“娘娘,以五阿哥的性格,断然不会为了这事把自己的贴身太监打得半死。”他们一向把奴才当宝得很,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五阿哥还有可能会支持,所以他杖责小顺子的原因可能就不是如此了。

    “那容嬷嬷觉得是……”

    容四基如实道:“奴婢也猜不出!”

    皇后点了点头,淡淡地道:“那叫杜若来问问便知道了。”

    杜若?容四基记得自己上回叫她先别来坤宁宫了。

    “娘娘,近来,杜若常来坤宁宫,为了不引人怀疑,奴婢已经叫她这段时间好好呆在景阳宫!”

    皇后蹙眉:“引人怀疑?”皇后念着这四个字,金护指敲着桌子,琢磨了半晌,神色略微有些凝重:“看来五阿哥是知道了什么!”

    容四基也晓得了皇后话中之意:“娘娘的意思是五阿哥把小顺子当成眼线了?”

    皇后轻笑声:“本宫也是随便猜猜,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容四基心里松了口气,小顺子成了内鬼?而杜若却逃过了一劫。看来,这姑娘还真是命大。

    被打着的小顺子仍是怎么求饶,都消除不了五阿哥心中的疑云。他不是没用过软,但小顺子不招。所以,无奈之下,他只好拿出阿哥的气势,好好教训番奴才了。

    有种玩意叫屈打成招,小顺子又不是铁人,几十杖子下来,不该认的都认了。

    “奴才招了…招了。”他满脸汗珠,气若游丝,双颊煞白,嘴唇上被咬出了好几道血印。身后也早已是血迹斑斑的。

    “是谁派你来的?”

    “是是…”小顺子的眼泪珠子流了下来:“五阿哥,您就打死…奴才吧!奴才不是内鬼!奴才对您忠心耿耿!”

    这样的伎俩,身为御前侍卫的尔康自然看过很多,他喝道:“大胆奴才!怎么一下子又改口了?你这是戏弄五阿哥,理当杖毙!”

    永琪看了眼尔康,居然比自己还激动呢。

    永琪也审问得有些不耐烦了,蹲□子,把鞭子甩到身后:“小顺子,其实我也猜出是谁了。是纯妃对吗?”

    漱芳斋内,小燕子几人围在一起商量此事。这一日,尔泰没有来。

    小燕子义愤填膺地道:“纯妃怎么能这么害五阿哥!前些日子,我刚去看过她,还给她送了好些补品,现在想想,真是亏了!我还不如留着给紫薇补身子呢!”

    永琪听到小燕子为自己抱不平,心中一暖:“我一直以为纯妃娘娘跟令妃娘娘一样善良,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尔康道:“五阿哥,不只是你一个人这么认为,连我们也被骗了!”

    “那我去把这事跟皇阿玛说,让他亲自处置纯妃!”小燕子边说边往外头钻。

    永琪忙拦住小燕子:“小燕子,你等等,别着急!你就这么过去,皇阿玛是不会信你的!”此时,小顺子还并未招来。

    “那要怎么办?就让纯妃继续嚣张吗?”

    这时候,屋内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

    紫薇被金锁搀扶出来,走三步一大喘,她的水眸落在众人的身上。

    尔康第一个冲上去,扶住紫薇,他激动地咆哮了句:“紫薇,你的病还没好!你怎么就出来了?”说完后,就朝旁边的金锁喝道:“金锁,你是怎么照顾你们家小姐的?”

    金锁一脸委屈:“是小姐自己她……”

    紫薇睁着水眸,虚弱地道:“尔康,你别怪她,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我听金锁说你们在商议很重要的事情,还为了这事急得不行。所以我就想出来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小燕子被永琪拉回后,就踱到紫薇面前,跟他们一起把紫薇扶着坐了下来:“紫薇紫薇,你的身子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帮忙呢?”

    紫薇摇了摇头,全身上下闪着圣洁的光芒:“没事,我很好!”

    永琪关切地望着紫薇,把小顺子的事情说了遍。紫薇听到小顺子挨板子那段,觉得很是可怜,眼泪就似断线的珠子般流了下来。这一哭,金锁也就很配合地跟着一起抹泪了。她们俩抹泪的时候,尔康和小燕子在一旁劝着。别哭了,紫薇,再哭你又要多躺半个月了!

    后来,永琪为了照顾病人情绪,跳过了这悲惨的一段,直奔纯妃是背后黑手的事情。

    哪知,紫薇听完后,情绪更激动了:“你们觉对不可以去告发纯妃!”

    一听此话,在座的几人明显愣了愣。

    小燕子惊奇地问道:“为什么?”

    紫薇咬唇道:“纯妃娘娘的病情都那么严重了,你们怎么忍心再让她遭受这种伤害?她要是被皇上处罚了,那他的几个孩子该怎么办?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去告发她……”

    话还没说完,紫薇的秀眉就挤在一块,一脸痛苦的表情。

    尔康见状,心都快要碎了,柔声道:“我们不去告发她,紫薇,你先回去休息好吗?”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就会跟着你一起痛。

    小燕子嘀咕了声:“那难道就这么白白被纯妃欺负了?”

    尔康瞪了眼小燕子,小燕子的小心肝又是一跳。这样犀利的眼神,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永琪在一旁叹着气:“算了,我不去告发她,但是我还是得给纯妃去提个醒。”

    一听这话,紫薇又想开口制止,她考虑到提了醒后,纯妃娘娘可能接受不了自己被揭穿的事实再度病重的情况。

    “别……别…”

    但她的话还没出口,身子支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紫薇!”

    “紫薇!”

    “紫薇!”

    落雁是纯妃宫里头的宫女,永琪自然不能直接动手。但他也不打算就此妥协,跟尔康和小燕子商量后,就拿着落雁送给小顺子的荷包去找了纯妃娘娘。要是小顺子和落雁不承认是纯妃的眼线,那么就是没证据把纯妃拉下马。他最多只能宫女和太监私通的罪名,把小顺子和落雁给办了。这样也算是在照顾纯妃病情的情况下,再给纯妃提个醒。

    储秀宫里头,一股子药味,永琪觉得呛鼻,皱着眉头扇了扇。在院中扫着地的连枝见到五阿哥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扫帚,跑到屋内禀报。

    纯妃苏氏听到永琪来了,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命人帮她梳好妆。身旁站着的落雁不由地握紧拳头,眸中带着几分担忧之色。

    “永琪给纯妃娘娘请安。”

    病重的纯妃着了件桃红色的旗装,衬得气色倒是好了些。她的双颊抹了胭脂,由于有些匆忙,唇上没搽什么,与双颊一比,倒是显得有些苍白。纯妃不适地咳了几声,头上的流苏也随着身子的颤抖而摆动着。

    她看了眼永琪。最近,发生在永琪身上的事情,她倒是听说过,她也巴不得永琪能够早些失宠,这样一来,她的儿子才有机会。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能翻身。至于落雁和小顺子的事情,她倒是一点都不知晓。

    “五阿哥今日怎么得空,想到来看本宫了?”

    永琪心里冷笑了声,道:“纯妃娘娘一向照顾永琪,永琪要是不来看娘娘,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难得你有这份心,快些坐下!”

    永琪坐下,把带来的补品送上,又跟纯妃寒暄了几句。纯妃看得出来永琪来这的目的不只是如此。

    “五阿哥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落雁在旁边听着手心已经出了层冷汗。

    永琪笑出声来,随后,从腰间掏出个荷包:“娘娘,近来,你宫里头的落雁可跟我宫中的小顺子走得很近!”说着把荷包递给旁边的小桂子,小桂子会意把荷包呈上去给纯妃。

    永琪盯着纯妃的脸,生怕错过她的表情,开口缓缓地道:“这荷包还是这落雁送给小顺子,上面绣的鸳鸯戏水倒是别致得很!”

    站在一旁的落雁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纯妃气得咳嗽了几声,冷冷地瞥了眼落雁:“五阿哥,这事情,本宫会好好处理的!”

    “娘娘,您那么善良,那么公正,永琪也相信您会秉公办理的!”

    自打皇后把手中的事情交给各妃嫔办后,她就空闲了不少。晚上时,皇后闲来无事就让容四基去把和涵叫到屋里头,看看她刺绣练得如何了。容四基一进和涵的屋门,就看到和涵正在刺绣。他先给和涵请了安,而后,温声道:“五格格,娘娘让奴婢叫您过去呢。”

    和涵匆匆把正绣着蜀锦放到桌子的篮子里头,走到容四基面前,笑嘻嘻地道:“我去梳洗,容嬷嬷你先等等。”

    容四基应了声,觉得和涵有些不对劲。他特意又看了眼那篮子,露出一角的红色蜀锦上,几个挟福’字,他心中一凛。

    不多时,连枝就悄悄来了坤宁宫。皇后一向不在子女谈及这些事情,所以和涵就被皇后叫退了。

    容四基瞥了眼连枝,这段时间,连枝倒是小心得很,都不见来坤宁宫。

    皇后悠悠地道:“纯妃那又发生什么事了?”

    “娘娘,白日里,五阿哥带人来了趟储秀宫,当着纯妃的面,揭发了小顺子和落雁的事情。”

    “然后呢?”皇后慢条斯理地道。

    连枝低着头,继续回话,脸上的喜色被容四基收入眼底:“然后…然后…五阿哥走后,纯妃娘娘把落雁送到了慎刑司,就在刚才,纯妃为了这事气得还呕了血!太医赶来看过后,说娘娘已经时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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