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刘福被带了进来,跪至堂下,颤抖着回了常炎的话,回答得很详细,很罗嗦,“各位大人,小的有罪,小的家三代单传,唯一的儿子却得了重病,每日要一两银子的药资,小的虽是王府管家,月钱丰厚,还有打赏,但要付清儿子的医药费,却实在是吃力,后来,风将军给了小的一笔银子,让小的出卖主子,造谣说主子囚禁了皇后,小的原本是不愿的,还把银子退给了风将军,但风将军却不肯放过小的,他威胁说,若小的不合作,他就杀了小的全家,小的没办法,才答应了他,再后来-------------”

    他话还没说完,风无痕已气得冷笑起来,身形一挺,忽地一脚踢向了刘福,“你个狗·奴才,满嘴谎言,竟敢诬陷本将军校园全能高手!”

    刘福就这么被一脚踢飞了,痛得“嗷嗷”直叫!

    场面混乱了起来,旁听席三十位幸运群众,一片哗然,有人力挺风无痕,也有人说他是垂死挣扎,死不认账!更有人说他想趁机杀人灭口(虽然一脚踢不死人,但谁知道会不会踢成内伤,内伤这玩意是很玄妙的东西,一般当场不死人,要过几天才死!)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堂上三位大人吓了一跳,常炎额头冒出了冷汗,忙不迭命衙差将风无痕制住,再将刘福拉到一旁,随即斥道,“将军自重,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你口口声声说刘福诬陷你,可有证据?”

    “没有-------------”

    风无痕刚说出这两个字,旁听席里便走出了一人,那人就地跪了,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奴婢如意,拜见各位大人,奴婢特来投案自首!”

    这可真是个意外插曲!

    没有人知道,从相府里逃出来的如意,是怎么混进大理寺旁听席的!

    三位大人开始眉来眼去了,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们都是审案老手,但今天这案子非同小可,上头不许他们乱问,升堂前发了工作流程给他们,什么时候传风无痕,什么时候传相关证人,问风无痕什么,问证人什么,这都是有规定的,这会儿突然冒出个投案自首的倒霉丫头,叫他们问什么呢?这跟流程不一样啊!

    幸亏这时,帘后跑出了一个衙差,附在常炎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常炎这才有了底,一拍惊堂木,问道,“你说你是如意,谁能证明?”

    这个问题,听着简单,其实很阴险!

    在这大堂之上,如意怎么可能找到人为她作证?找不到,就可以说她是扰乱公堂,先将她押到大牢,等候调查,然后,大老爷们就可以继续照着流程审案了!

    不过,谁也没想到,如意还真找着人证明她的身份了,她冷冷一笑,转头指向旁听席上的另一人,“他叫元宝,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梳头太监,他可以为我作证!”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坐在旁听席第二排第三座的那人,小鼻子小眼睛,呆头呆脑的,真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元宝公公啊!

    别人不认识他,常炎可是认识的,昨天皇后娘娘亲临大理寺,身边带的奴才,就是元宝公公!

    被点到名的元宝,不得已,哭丧着脸走了出来,他今天是奉了娘娘之命前来听审,只是,怎么就没人告诉他,旁听席只有三十个座位呢?而且号码牌全都被黄牛党霸占了,他花了十两私房银子,才买到了一个号码牌,还不知道能不能公账报销,他正郁闷着,就被如意出卖了,这下完了,娘娘再三叮嘱,让他低调点的,现在还怎么低调?

    而旁听席的其他群众也沸腾了,全用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就差没当场拔了他的裤子“欣赏”一下了,毕竟,普通老百姓没什么机会见到大内的太监,好奇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元宝到了堂上,瞪着如意,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姐,你也太不仗义了!”

    如意立马送出一记白眼,“什么不仗义,又没叫你去死!”

    眼见这两人在公堂上旁若无人的说话,常炎皱起了眉,又拍起了惊堂木,“肃静!肃静-----------”等堂上肃静了,他才问元宝,“公公,这女子真的是娘娘身边的如意吗?”

    元宝想说不是,但考虑了一下作伪证的后果,还是点头道,“是!”

    他爽快的答完,堂上便又鸦雀无声了,三位大人互望了一眼,捂着嘴,开始小声地讨论------------

    常炎的意思是,现在突然冒出了个投案自首的,案子肯定审不下去了,要不先休庭算了,等请示过上头后,再重新升堂!

    刑部尚书莫成却高调反对,他提醒常炎,这是公审,不是在闹着玩,动不动休庭,会让群众产生怀疑,影响不好!况且,“上头”就在帘子后,也没见“上头”派人出来传话让休庭,那就是默许咱们继续了!

    于是,在一场激烈的讨论会后,三位大人决定接着审,常炎问如意,“你说你来投案自首,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意显然早做好了准备,思路清晰,声音从容,“回大人,风将军所言属实,的确是奴婢向他密报,说皇后娘娘被囚,是奴婢阴谋造谣,一心要陷害当今皇上!”

    常炎一拍惊堂木,“大胆如意,满口胡说,你一个小小宫女,有何本事,有何理由造谣陷害当今皇上?本官看,你分明是在替人定罪,代人受过!”

    “大人要问理由吗?”如意抬起头,冷笑两声,“因为皇上还是摄政王时,便与奴婢有私情,皇上很喜欢奴婢,常常与奴婢在宫里幽会,他答应会给奴婢名分,可最后,他却厌弃了奴婢,奴婢因爱成恨,一心要报复,这才找到了风将军,造谣诬陷皇上-------------”

    这番露骨的言词,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今天花十两银子来旁听的群众,算是捡到便宜了!他们可没想到,听审案还能听到皇上跟宫女的风·流事!

    但三位大人的脸色却很不好,常炎的额上已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未免如意说出更多有损皇上名誉的话,他当机立断,把惊堂木重重一拍,“胡言乱语,给本官掌她的嘴!”

    他一声令下,立刻有衙差拿了木尺,狠狠击打如意的嘴巴,每打一下,便是一声刺耳的“噼啪”脆响,直打到如意满嘴是血,衙差才停了下来!

    元宝心肠软,先前还恨着如意,这会儿又同情她了,连忙过去扶住她!

    倒是风无痕,始终一脸漠然,仿佛事不关己。

    如意却用力推开元宝,不顾嘴里飙着血,仍是道,“奴婢没有胡说,皇上的确与奴婢有私情,是奴婢为了报复皇上,才向风将军密报,罪在奴婢,与风将军无关,请大人放了风将军!”

    元宝急道,“姐,你少说两句吧,再挨打,嘴就彻底烂了!”

    常炎冷笑,“何人有罪,本官自有定夺!放不放风将军,也不是你一个小宫女可以过问的!”说罢,他便宣布暂且休庭,如意收押大牢!

    不管群众怎么想吧,反正,这庭一定要休!

    半个时辰后,重新升堂了!

    嫌疑犯还是风无痕,元宝仍坐旁听席,堂上却不见了刘福和如意,开审之后,衙差将新的控方证人带了进来,这人始终低着头,搞得挺神秘的,待他跪在堂下,抬起头时,大家才看清了,他竟是先帝最宠信的小喜子公公!

    而他也是百里清藏在密室里的“秘密武器”,专用来对付风无痕!

    这会儿,常炎对小喜子道,“喜公公,公堂之上,没人敢伤害你,你尽管把你要说的话尽数道出便可!”

    小喜子偷偷看了眼风无痕,脸色发白道,“大人,奴才有证据证明,是风将军杀了先帝!”

    这一回,把旁听席的群众彻底吓傻了!

    上一堂审的是风无痕将亲征的皇上拒在城外,虽是不敬之罪,有图谋不轨的嫌疑,但也只是嫌疑,先不论刘福的证词,就单单说如意,若是她铁了心要替风无痕顶罪,那么,风无痕就很可能重见天日,东山再起!但这一堂审的是风无痕刺杀先帝一事,不敬之罪跟弑君之罪,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弑君之罪一旦坐实,风无痕必死无疑,还会连累九族!

    此刻,旁听席一片安静,大家都端正了面孔,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什么!

    常炎问道,“喜公公,你有何证据?”

    小喜子将三只箭呈给了衙差,让衙差呈给三位大人过目,“这三只箭,是先帝遇刺后,奴才偷偷潜进将军府,在风将军书房的密格里找到的,三只箭跟刺杀先帝的箭一摸一样。”

    三位大人仔细看过了那三只箭,随即问风无痕,“将军有何解释?”

    奇怪的是,面对刘福的诬陷,风无痕像疯了一样激动,但面对小喜子的指控,他却只是淡淡一笑,“本将军无话可说。”

    常炎眼睛一亮,“将军无话可说,可是认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喜子,大家木有忘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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