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黄药师对自己爱女的思念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如今终于治好了阿言,也是时候和女儿好好团聚,享享天伦之乐了(并不是)。只不过他却是没有想到,才刚刚到了浙江境内,还没来得及到渡口乘船,便接到了哑一气急败坏的来信。

    “怎么了?哑一写了些什么?”看着黄药师越来越糟糕的脸色以及眉宇间越加深刻的沟壑,莫言忍不住好奇的凑过头去,下一秒便被一封笔迹凌乱的信件顶住了自己的鼻尖,低头看去,只听见耳边传来黄药师怒极的一声冷哼,显然气的不轻,“蓉儿使计甩掉了跟随护卫的默风,不知去向了。”

    “什么?”莫言倒吸了口凉气,不由得焦急万分。之前哑一来找他们,说了蓉儿留书出走的消息,不过那时他们两人除了气愤些倒是也没有太过焦急,反而想着如果能够稍稍历练一下蓉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后面跟着黄药师的小徒弟,总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没想到不知怎么被那丫头发现了踪迹,开始蓉儿倒是没什么过激的表现,反而邀默风一同游历,可没想到不过三两天,竟趁其不备一包迷药撒下去,撂倒默风自己逍遥去了。

    “走,阿言,我们这就去北京寻那个逆女。”那个臭丫头最近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哑一定时的来信早就把那丫头是如何歪缠周伯通的原原本本写在了信件上,黄药师抖着嘴唇,咬牙切齿,显然气得不轻。

    “你怎么知道蓉儿去了北京?”莫言纳罕的看过去,就见黄药师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差,眼里竟透露了些愤恨的醋意,“哼,我怎会不知,几年前寻蓉儿的时候就发现他身边有男子的踪迹,没想到之后哑一来信,证明了我的猜测。哼,那个混小子竟敢起了拐带蓉儿的心思,待我寻到他,有他好看。”

    “竟还有这事!”莫言大吃一惊,他倒是对这一段没什么了解,不知道小黄蓉竟动了春心,不过他遗忘的再多也知道黄蓉看上的似乎是郭靖啊,这他还没做什么呢,怎么突然间多出了个提前了好些年的‘混小子’啊?这未免太不合情理,总不会是他这只翅膀都快挥不动了的老蝴蝶所引起的吧,不行,不去看看实在是不放心。

    心思迥异的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一眼,下了相同的决定。

    这厢黄药师和莫言跨马加鞭的向北京赶去,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黄蓉为了甩脱冯默风钻进了深山老林,却不慎在里面偏离了轨道,迷了路,待到他好不容易脱出身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走歪了路,生生远离了北京,到了张家口。

    二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人们脱下厚厚的裘服棉衣,穿上了布衫厚绸,而这天的张家口人声鼎沸中处处透着一股子繁荣富贵,叫各地的商人趋之若鹜。不过和一片太平的街头巷尾略有不同,李白饭庄张家口分店的门口却似乎并不怎么太平,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带着一顶黑幽幽的破皮帽,正一脸嬉笑的抓着一个大白馒头,和那伙计争执。

    “怎么,我还不知这李白饭庄什么时候竟也出了狗眼看人低的势力小人,看我穿的破烂,就要赶我出去么?”说着一脸狡黠的扔过馒头,看着伙计手忙脚乱的接住,接着摇头晃脑起来,好不气人,“不过既然你们的态度这般差,我还是不要在这里买东西了,喏,这个还给你们吧。”

    那个伙计刚松了口气,待再看怀里的馒头,竟差点被气了个仰倒,却原来是那新出炉的大白馒头上,赫然被印了几个黑逡逡手指印,哪里还能再卖。

    “你这个……你这个……”伙计小李本就不是个嘴巴灵巧的,才在李白饭庄里干了半个多月,见识的人少了些,自是从没看过这般故意找茬的人,本来看馒头看的好好的,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小乞丐,二话不说就扑上来抢了一个大馒头,抢完了又不跑,反而是站在馒头架子前面和他扯吧,不知道嫌弃走了多少客人,若是叫掌柜的看到了他这番不中用的模样,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训他,可别连工作都丢了。想到这里,小李的表情越加的气急败坏。

    “那位小兄弟也不是故意的,伙计你就不要介意了,算是我请那个小兄弟的吧。”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为那小乞儿解起了围,小乞儿闻声回看,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憨厚的眸子里。

    “这哪里是一个馒头的问题。”小李被急的快哭了,他才干了不到一个月,出了纰漏是会被辞退的,到时候再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不盘剥工人不说,每隔十天还能轮休一天,现在别的地方不说天天累得跟死狗一样,工资还常常拖欠,他可不想丢了工作。

    小乞儿眼看要逗过头了,也不好再欺负人,只是随手丢了快婴儿手掌般大小的莹白玉佩过去,安抚道:“放心吧,把这个给你们掌柜的看,他必不会辞退你的。你记得再帮我带些盘缠回来,唔……暂时就先拿个百八十两的吧。”也不管小李什么表情,小乞儿十分有气势的挥了挥手,哄走了那伙计,便一个转身蹭到了那个解围小哥的身旁,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这位大哥,你现在还要不要请我吃饭?”却原来这古灵精怪的小乞儿正是逃家一个多月的黄蓉是也,自从甩脱了冯默风,她身上的银子也差不多花了个干净,又实在不愿意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便打起了白斐家里的注意。这并不能怪她,谁较白斐那家伙临走前硬是塞给了她一块玉佩,说是不管是布庄、饭庄乃至后来又兴起的绣阁,她都可凭借玉佩随意索取银钱物品,算是一块不错的通行证。

    把这样好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手边,她若是不用的话岂不是太过浪费他人的心意?黄蓉边喜滋滋的想着,边拽了拽那男子的衣摆,况且又好运的遇到了个看起来很好骗的冤大头,自然是要占足了便宜的。

    “当然可以,你便过来和我一同吃吧。”完全没有犹豫,那憨厚少年满口答应了下来,“我一个人叫的多了些,吃不完的。”

    “……那我便不客气咯。”黄蓉不自在的挠了挠脸颊,心里面突然生出了些欺负老实人的负罪感,占烂好人的便宜可真是别扭,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嘛。

    憨厚少年给黄蓉倒了一杯茶,又叫过伙计填了一副碗筷,接着在黄蓉的撺掇提议下点了七八样招牌菜,方才作罢。黄蓉食不知味的挑了几口饭,无聊的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学着江湖儿郎的样子搭话道:“刚才那番还要多谢大哥相助,只还没请教大哥高姓大名,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哦,我名唤郭靖,本是去嘉兴醉仙楼赴十八年之约的,途中遇到了麻烦,师父们便叫我一个人先去,省的错过了时间,失了约。”郭靖赶忙放下碗筷,也和黄蓉似的拱起了手来,毫无压力的把自己的老底儿透了个干净。

    “呀!你要去嘉兴,那可和我不同路。”黄蓉咧了咧嘴,惊呼出声,她才从桃花岛跑出来,嘉兴离桃花岛路途可不远,若是被爹爹捉到了可如何是好,她还没见着和尚哥哥呢,可不能这么半途而废。

    “那小兄弟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郭靖好奇的问道。

    “我么?”黄蓉转了转眼珠,笑道:“我叫黄蓉,我有一个十分要好的哥哥,只不过他看破红尘出家去啦,我这就是去北京寻他的,只是时隔几年,我家离得又远,现在人生地不熟,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说着黯然垂眸,还低低的叹了几口气,看起来好不可怜。

    果然,老好人郭靖立刻表态,“现在离十八年之约还有一个半月,时间还很充足,黄兄弟若是不嫌弃,就让我送你一程吧,反正也算顺路,没什么大不了的。”

    “诶?真的吗,大哥你果真是个大好人。”惊喜的看过去,黄蓉心里的内疚更甚,欺负老实人神马的,感觉越来越糟糕了。

    不过她又能怎么办呢,被迫当宅女,不认识路的人伤不起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伙计小李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果然,不出黄蓉预料,手里面抱着一个包裹,里面零零散散的放了许多碎银,几张银票,足足有二百两。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暗赞白斐家里地道,扭头便对仍在扒饭的郭靖说道,“大哥,你还在这里吃什么猪食,小弟这就带你吃好吃的去。”

    “诶……等等……”话还没说完,便被黄蓉拉着跑出了饭庄,郭靖只来得及喊小二帮他把小红马牵出来,便被急吼吼的拉出了镇子。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几近黄昏了,小红马低着头在一边吃草,而他和蓉弟挤在一堆篝火前面,那篝火下面则烤着蓉弟说的什么包他满意的‘叫花鸡’。

    没错,蓉弟,这一路上两人越说越投机,直到他们发现对方都有养雕的习惯,一下子相见恨晚,郭靖更是被哄的叫了蓉弟。不过想来也是因为郭靖禀性憨厚实诚,才叫那般机灵古怪的黄蓉觉得轻松了吧。

    天渐渐黑了,而随着篝火的噼啪声穿来的,是越加浓郁的香味儿,郭靖忍不住动动鼻子,之前半饿着的肚子叫的越发响了,便忍不住催促道:“蓉弟做的这‘叫花鸡’可真是香,还是快些挖出来吧。”

    “急什么。”黄蓉好笑的瞟了他一眼,开始动手熄火挖土,不一会便挖出了个黑土块,待到黄蓉敲落泥土,打开荷叶,扑鼻的香气便再也抑制不住,直闻的郭靖食指大动,憨憨一笑便要去捉鸡。

    不过显然计划不如变化……

    “……蓉弟,鸡呢?”手还停在半空,可手下的鸡却不见踪影,只看见一张带着香味儿的荷叶孤零零的摊在地上,好不可怜。

    “……”翻了个白眼,黄蓉对好兄弟的粗神经无语到了极点,只得自行戒备着看向四周,只不知道方才是哪个高人没道义的截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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