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晚目送欧阳克憋屈的离开,李莫愁在确定莫言和白姨不会大打出手之后心里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松了口气,总之快速离开了。她知道那个助她赶走欧阳克的人绝对是自家师父无疑,但对于他出手相救的原因以及出现在此的巧合时机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之后追了过去但也终究没能获得太多明了的信息,只是从师父的只言片语和隐晦的神情中猜度,他似乎是把那个登徒子错认为了什么熟人。

    再次回到李白饭庄,天已经黑透,等到李莫愁和着衣囫囵的迷瞪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便已然到了清晨,打开饭庄的大门,开始今日的营业,莫愁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便看见了踏着晨雾远远行来的三个身影。

    “你……是白斐?”无视明显不认识的青衫男子,跳过不得她心的莫言,李莫愁看着眼前明显拔高了不少的俊秀少年忍不住出声试探。这次再遇,白斐确实改变了许多,幼时的婴儿肥不见了,脸也多了些棱角,抽高的身量甚至超过了她,叫她差一点认不出来。

    “这不是李家姐姐吗,几年没见更漂亮了。”白斐笑眯眯的和李莫愁打了声招呼,在桃花岛上慢慢改掉的口花花坏毛病又故态复萌了,不过好在李莫愁也没有在意,便放任他挤进了饭庄,这才慢悠悠的接着开另一半木板门。白斐进了大堂,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雾气,回头招呼道:“爹,师父,快点啊。”

    莫言笑笑,不置可否,然而还未等他应些什么,却突然被身边凝滞的氛围打断了话头。这一路上不是没有发现黄药师的坏情绪,不过之前要好得多,只是越接近目的地黄药师便越是沉默,直到刚刚,明显的不容忽视。是啊,就算他再粗神经,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浓浓的不虞,“你这是……在生气?”莫言仔细瞅了瞅黄药师,虽然能感到他是在闹情绪,可惜挡在脸上的面具却遮挡了他的一切表情与神态。这就是劣质面具和特制人皮面具的差别吗,看着眼前惨白僵硬的普通面容,莫言顿感伤眼的移开了视线。

    显然莫言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黄药师只淡淡的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平静,却又明晃晃的透露出了一丝不虞,莫言跟在他的身后,突然后知后觉的有了一种不太靠谱的猜测,眼前这人,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种想法一在脑海中形成,便不可抑制的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挥之不去,莫言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若是现在黄药师的身边也多出一个和他牵扯过多的女子,莫言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猛然惊觉自己竟不舒服极了,这样看来,之前无意中提及白依然的那几次,哪怕黄药师本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无法理清,也仍旧是介意了罢。看着身边这个看起来十分冷静平淡的黄药师,哪怕莫言从那张脸上找不到半丝异样,他也知道,恐怕黄药师此时的内心要极为不平静了。

    “总归是这具身体过去犯下的错。”莫言看了一眼前方有些僵硬的背影,蹭上前去,握住黄药师修长的手指,意有所指。黄药师听罢果然顿了一顿,侧过头看向莫言,莫言的黑目中透着股认真,似乎在向他传达着某些信息,待要仔细搜寻,却又不甚明朗。黄药师微微敛目,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些什么,然而还不等他弄明白这句话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下一秒莫言便收敛了态度,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情状,一点也看不出刚刚那副想要坦白些什么的样子。当然,也或许莫言这次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想要知道当他有一天把所有的真相摊开在黄药师的眼前,他又能接受些什么罢。

    莫言快走几步进了客房,十分利落的开始拾掇起来,“你先随意坐会儿,等我稍微收拾一下,省的走的时候手忙脚乱。哦,对了,我昨天才定制了两把刀具,大概得到明天才能打好,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了,我们还是多呆些时日再走吧。”

    黄药师淡淡的恩了一声,跟了进去,随手带上了门,把一脸好奇东张西望的白斐挡在门外,自顾自的坐在了桌旁,在摊开的白纸上写了起来。

    “写什么呢?”莫言抽空问了一句,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好奇。

    “交代给哑一的一些事情,毕竟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写完信,晾干墨迹,黄药师把信折好塞进一旁的信封里,重新放到了桌上,等着过一会儿交给他名下随便一家产业里的掌柜,叫他送往桃花岛去。

    莫言了然的点点头,继续手上的活计,黄药师却坐到了屋子里唯一的木床上,安静的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收拾细软,一时间觉得有些酸涩的温馨,叫他忍不住叹息,感念着这种师父极度推崇的感情。

    “我们一会儿还要去买些东西,毕竟去的可是雪山,总得多准备些才好。”率先打破温馨的却是莫言,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身边难得文艺一把的黄药师,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黄药师听后不满的皱眉,复又无奈的松开眉峰,应了下来。

    莫言和黄药师这次需要采购的东西并不少,不说必备的马车干粮和水,因着此行极寒的目的地,他们还需要多备一些棉衣棉被,省的寒气入体,有了病痛。自然,虽然他们都有着不菲的内功,却依旧无法常年抵挡大自然的严寒,莫言深知这点,所以才里里外外买的极为全面,甚至到最后马车都有些塞不下了。看来有的时候太过面面俱到也不算好,最后还是黄药师看不过去,阻止了这个像是鼹鼠搬家的人坚持不懈的屯物行为。

    而与此同时,在李白饭庄的后厨房里,白斐却遇见了不小的麻烦。

    “都和你说了没有了,你怎么这么难缠。”白斐不耐烦应付眼前这个明显被宠坏了的小公子,挥挥手打发道:“百花酒只在每年的大年初一才会卖,其余时间概不出售。”他就算离家了五年,也没断过和娘的信件,自然,这个从第一家饭庄开始便有的规矩他还没有忘掉。

    “我不管,今天你们必须拿出白花酒来,要不然,本公子就把你们这破店拆了!”完颜康吊起眼角,本就骄纵的眉眼更显暴虐,看起来极不好惹。不过白斐一点都没有看在眼中就是了,依旧老神在在的蹲在厨房的长凳上,一口一口的吃着大厨新做的羊肉包子,极其自然的忽略了身后大厨满头冷汗的哎呦声,什么别再和客人硬碰硬了小祖宗更是被他无视了个彻底,只觉得对面那小子生气的样子万分有趣,浑然不觉自己生生比那少年小了三岁。

    “你听到了没有。”完颜康被气急,忍不住一脚踢翻了长凳,白斐一下跳起,险险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你做什么,我第一次听到硬逼着店家卖酒的,今天这还真就是没有了,就算有也不卖给你。”十分硬气的撂完狠话,白斐暗中瞄向完颜康,微微挑起嘴角,期待着那个少年会有什么更加有意思的反应。

    不过显然这次对方的反应有些大,白斐只觉得嘴里开始发苦,大觉不妙。只见完颜康眼睛泛红,显然是气的不轻,一下子飞身上去,不管不顾的打了起来。

    完颜康是金国的小王爷,从小锦衣玉食,习文习武都有专职的师父来教,自然根底不错,再加上后来全真教的丘处机道长收他为徒,更是多有进益,如今也看着算是一名青年才俊,自是有些自视甚高。不过他的这些和白斐一比,就又有些不够看了,由东邪黄药师亲自教导,就算根骨不佳也能变成高手,更何况他传自莫言的资质还十分的优秀,自然高出了完颜康一大截,稳稳的把他压制住了。

    完颜康被挡的后退两步,狠狠的喘了口粗气,眼底也闪过一丝阴狠,十指抓握,抬于头高,运气到爪,狠狠的扑了过去。白斐之前还觉的轻松,却突然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袭来,立刻重整精神,慌忙避了开去,只不过看着眼前性情大变的完颜康突然懊恼,他今日似乎逗得有些过头,少年的样子有些不妙。

    之前看起来虽然骄纵,但到底不像现在,眼底透着的狠辣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左格右挡,再不敢轻敌,索性完颜康的九阴白骨爪还未练成,仅仅只是练了个皮毛,如若不然,还真不是如今的白斐能够应付得了的。

    狠狠扣住完颜康的两只手,把他压在地上,大松口气的哀嚎一声,“我说你练得这是什么功夫,这么邪门?”手下却半点不敢放松,生怕眼前莫名泛黑的指甲划伤自己,这东西看着就不简单,弄不好还带着剧毒,他可不敢以身犯险。

    “滚开!”挣扎了半响,直到额上冒出一层薄汗,也没能挣开身上压着的那个人,完颜康此时的样子活像是条脱水的鱼,在岸边胡乱蹦跶,毫无用处。又过了好一会儿,完颜康才终于累的没了半丝力气,瘫倒在地上,连根小指都动不了了,看起来十分可怜。

    等到气息从手指间褪去,完颜康的指甲重新变成了健康的粉红色,再也看不出之前的危险,白斐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制住他的两只手,不甚在意的拍了一拍,状似好奇的蹲下.身来,戳了戳趴伏人的脸颊,“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谁教你的?”显然是兴味十足的语气,白斐也不管气哼哼别过头去的完颜康,锲而不舍的换了个方向继续戳他的脸。

    “……要你管。”完颜康咬紧下唇,咬牙切齿的吼道,厨房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大厨早在他们开打的时候就跑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外援了,白斐看着眼前一副倍受委屈模样的骄纵少年,尴尬的虚咳了一声,他另辟蹊径试图和完颜康讲讲道理,“你看,若不是刚才你突然发疯,我也不会这么对你,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家厨房都被你给毁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强词夺理。”完颜康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白斐,显然是被气的急了,白斐见此颇为头疼,忍不住咳了一声,深觉那个明显被宠出来的少年心理年龄还不如自己大,“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得告诉你你刚才的那门爪功,以后还是不要再练了。”

    “怎么,知道我厉害了罢。”完颜康哼笑一声,眉眼中依旧带着火气,“现在害怕了,就来找那些歪门左路,想要我放弃,绝不可能。”

    “我怎么是左路呢,你那功夫才叫邪门,我总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八成是练功途中出了什么差错,少了点什么,要是常年累月练下来,准保迷失本心,落个癫狂的下场。”

    “胡说八道!”完颜康马上反驳,可是仍然不可抑制的想起了赵王府里叫他爪功的瞎子婆婆,似乎每次练完武功,她都会比平时更加的阴狠疯狂,总给人带来一种不祥的感觉,虽然嘴上否认,可他的心里却隐隐的有些动摇。自然,这点动摇没能瞒过时刻注意着对方表情的白斐,扶正一旁的长椅,白斐抓着完颜康的肩膀把他捞上了椅子,一脸的兴味,“你想到什么了?”

    完颜康冷哼一声,拍了拍因为刚才动武变得褶皱脏污的长衫,不发一语。

    转了转眼睛,白斐诱哄,“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把百花酒送给你,这个交易划算吧。”

    “你不是说没有吗。”尾音上挑,完颜康明知道现在打不过那个家伙,可就是止不住的犯火气,要知道他长这么大谁不是顺着他的,今天竟叫他碰了这么个硬钉子,吃了如此大的暗亏,哪能那么容易就算了。正郁闷着,突然看见白斐说了一句等我,便急匆匆的不知跑去何处,完颜康咬牙切齿,就算不想这么算了,他还是不得不憋屈的忍着,谁叫他找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有在这里听过那劳什子的百花酿呢。

    暗吸一口气,完颜康忍住了自己濒临爆发的小脾气,眼神却依旧不善,他早晚有一天能收拾了那个家伙。

    刚想到这,白斐便拎着一坛酒回到了厨房,“喏,百花酒,你告诉我这邪门的功夫是哪来的,我就白送给你。”

    “你以为我缺那点银子吗?”完颜康一把推开状似哥俩好靠过来的白斐,憋憋屈屈的解释,“那还是六年前,我随父亲外出狩猎,回来的时候救了一个瞎子婆婆,她当时浑身是血,推说自己遇见山贼掉下了悬崖,求我们收留。我本来没当回事,只做下人养着算罢,没成想去岁我无意中发现她偷偷练功,看起来十分厉害,便缠着她教我,也同时为她遮掩,学了这爪功。”知道眼前的人不好糊弄,完颜康认命的说完,下一秒便伸手抓向了百花酿。

    “我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耍你,再说你干嘛这么在乎这酒?”白斐一把拎高酒坛,一屁股坐到完颜康身边,“这酒可不是爷们喝的烈酒,都是卖给那些大户人家主母享乐的,你买来做什么。”

    完颜康也不说话,微微垂头,看起来竟有些落寞可怜。

    “喂,你怎么了?”白斐嘴角抽出,怎么一下子从小刺猬变成小媳妇了,这逆转也太大了吧,不过想到这人失落成这样八成也是自己惹得,便难得找回不知去哪的良心,安抚似的拍拍完颜康的肩膀,以作安慰。

    “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过显然对方不怎么领情就是了,完颜康嫌弃的拍掉肩膀上的手,期期艾艾的倒苦水,“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家里是最和乐的,可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想当然。”似乎是一个人憋得太久,实在是想找谁诉诉苦,白斐便适时成了这么一个垃圾桶,“原来我以为恩爱的父母只不过是一厢情愿,郎情妾无意,什么慈爱的父亲温柔的母亲,都是我自己的错觉,都是假的。”完颜康的样子十分失落,显然这个认知带给他的打击有些大。

    “这有什么,你不过是父母不想爱罢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相爱的人。”白斐不怎么在意的耸肩,要知道就算别人再瞒着他,这么多年下来,他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虽然不明白娘亲怎么看起来和爹相处的还算平静,但其实那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从来没有忘过,对他来说,只要爹和娘亲不要有你没我的死磕,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懂什么。”低吼了一声,完颜康不服气的调整了心态,继续倒垃圾,“我还是出门前几个月无意中听到的,娘说什么如果想叫她接受我父亲,就拿用一百种花酿成的酒来。爹回头就叫大批侍卫去寻那百花酿制的酒,只不过一直没有结果,没想到我这次出了趟门,竟然阴差阳错的找到了百花酿。”完颜康说完,眼睛里也有了些期待,等他把酒偷偷的给父亲送去,再叫他送给娘,这样他们一家就能快乐的在一起了吧。

    “天真。”白斐一针见血的揭露,“你明知道什么百花酿只是你娘的借口,还费那个功夫干嘛。”听了这半天,他也明白眼前这个少年家里的某种不顺心,不过深觉和自家父母的遭遇比起来,对方的麻烦都不算是个事儿。当然,会这么觉着的莫言,也只不过是因为完全不知道完颜洪烈曾经为了得到包惜弱做过多么疯狂的事情罢了,不惜害的两个家庭家破人亡,虽然一心一意虽然宠溺爱子,但事情到了现在,早已是一本烂帐。

    “要你管。”显然同样不知道的还有完颜康,“你只管给我酒就行了。”聊了这许多,两人都放开了,再不见之前的剑拔弩张,反而多出了几分朋友的亲近,“我叫白斐,你呢。”白斐率先伸出了友谊之手,搭上了完颜康的肩膀笑嘻嘻的问道。

    “……完颜康。”犹豫了一番,他终是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白斐,不是他天真到不知道掩藏自己金国小王爷的身份,只是面对这个不打不相识的知己友人,实在是不愿说谎罢了。不过好在白斐的表现并没有让他伤心,只见白斐只是微微瞠大了眼睛,便十分自然的接受了这个重磅炸弹,“早该知道你身份不凡的,金国的小王爷啊,不过我听说赵王爷痴心一片,夫妻恩爱和乐,原来也不全然是这样的吗?啊啊,早该知道传闻不靠谱了。”

    理所当然的得到了一个白眼,白斐依旧没有挪开搭在完颜康肩膀上的手,显得哥俩好意味十足,哪怕在最后得知了眼前这人比上自己还要大三岁,也依旧不改一副好大哥的样子,搂人搂的十分顺手。这边两人气氛渐佳,却完全不知道之前偷偷抛下白斐独自逃跑的大厨,明显没有达成自己逃离事故现场的目标,急匆匆的找到白老板,简练的说完了事件的始末,也只不过是得到了自家老板的冷淡一瞥,然后便是对自家手下不争气的横眉冷目,“白斐那个混小子在玩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以后别再拿这种芝麻小事打扰我。”被大手一挥赶回后厨,厨子师父落寞的看着厨房里相处和乐的两个少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果然还是我太不会看人脸色了吗,可是刚刚那种要对方性命的狠劲不论是谁都会认错的好伐!

    不过哪怕这两人再怎么不舍,总还是要分别的,完颜康的身份白斐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当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家兄弟的身份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可终归是和南宋有积怨的金朝小王爷,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哪怕他觉得自家娘亲绝对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完颜康一行人只在饭庄住了一天,歇息整顿了一番,等到天亮便匆匆启程回金了,白斐和完颜康在屋顶上畅饮了一个晚上,才恋恋不舍的送走了对方。而接下来他将面临的便是爹和师父的离开,莫言是在两天后拿到刀的,不过苦于身无分文只好像黄药师借债,他该庆幸早早和他确立关系吗,不然难道还要他来赊账?好在一切准备就绪,虽然仍旧没能等到黄蓉这是个遗憾,不过他们都相信凭着哑一的手段人脉,那个逃家的小丫头片子总也不会自在太久。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最后道别了一番,便登上马车离开了这座边城。赶车的是个年近半百的老者,黄药师选择他的原因多半是这人踏实肯干又不多话,更不会对两个雇主偶尔不当的行为产生好奇,莫言对此不置可否,其实在他看来,他们两个轮流驾车就可以了,多余再叫一个人,平白填了好些麻烦。

    可是话又说回来,莫言歪在黄药师怀里,蹭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树木,不得不承认,这种资本家的生活简直太**了,把一个特种兵掰成富二代不要太简单。坚决不承认自己其实是心老了求稳了,莫言把一切都推到了**的享乐中去,自顾自的安心了。

    不过想来老天也不愿意看到莫言懒散成那般样子,所以便在他们离开襄阳不久后出了变故。

    那不过是他们旅行的第三天,刚刚过了金国的地界,避过官道走上林间小路的第二天下午,突如其来的一伙混战堪堪波及了他们。那是十来个大白天穿黑衣黑布蒙面的脑残在围攻一个看起来受伤不轻的中年人,招招致命出手狠辣,显然打算就地解决了他。莫言本也不愿管这种闲事,可奈何他们把小路堵得死死的,不越过这波人根本没法继续前行,无可奈何,他们两个终是还是做了一把行侠仗义的大好人。

    “我觉得你快要死了壮士。”莫言陈述事实,阻止了尽职的车夫想要把伤患搬上马车的前奏,在他看来这人也不过只剩一口气,纯属熬时间罢了,实在没必要死在他的车上,还不如就在外面,一会儿随手埋了还便宜些,“有什么遗言吗?”。

    “……”伤患似乎对莫言直截了当的反应理解不能,不过他也能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待仔仔细细看了莫言半响,终于确定这两个人不是蒙古的奸细,这才一脸悲痛的摸进怀里,掏出了一本有些磨损的蓝皮书稿,“两位……两位义士,我本是……南宋抗金将领岳陵山,遭奸人……”

    “啊!你就是那个五千两?”莫言脑海里一瞬间想到了他前几日在城门口看到的通缉告示,因为遇见了黄药师导致自己捉恶贼的事情无疾而终,但他多少还是记得上面的内容的,而那个价值五千两的宋将,正是名唤岳陵山。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在莫言略带歉意的目光中岳陵山强忍下上返的血气,换了个角度,看向黄药师,才继续说道,“我被污通敌卖国,都是因为……因为蒙古的奸细窥伺我手中的武穆遗书。”

    “武穆遗书?”黄药师也不由得认真起来,这武穆遗书本是宋朝名将岳飞临终所撰,后被其子整理所出,是兵家趋之若鹜的绝本兵书,只不过随着其子的逝世,兵书渐被埋没,后人遍寻不到,没成想如今竟又有了它的消息,“你姓岳,你和宋将岳飞是何关系。”

    “岳……岳飞是我曾祖,我在祖父旧…屋中寻到……寻到兵书残本,本想手抄后交于圣上,用于抗金,没……没想到太师赵傅竟是蒙古的……奸细,害我至此,蒙古狼子野心,奈何……奈何藏之甚深,陛下……陛下仍被蒙在鼓里,望……义士前去都城,向陛下……上呈兵书,清洗……清洗朝中奸…奸…奸细……”

    黄药师冷眼旁观,眼中闪过一丝动摇,虽然他师父和哑一与南宋皇室颇有私怨,但如果南宋真的被蒙古或者金国割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金便罢了,没想到一直以友国相交的蒙古竟也是狼子野心,黄药师暗中动摇,上前一步就要接过兵书,不过他显然慢了一步,莫言大手一捞,把武穆遗书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岳陵山,你的事情我接下了,今日便回程去临安。”

    黄药师停住了脚步,和莫言对视一眼,顿了半响,终是冲着岳陵山点了点头,快些的话七八日便能回来,其实并不耽误他们去往天山的行程。

    岳陵山眼中闪现出一丝感激,终于缓缓闭上双眼,如释重负的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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