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世上最玄妙,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魔术师,它可以将你记忆里的一切变的面目全非,这个在他心里好似苏杭绢扇,清丽淡雅、幽香澈清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成长为一幅虽色调稀淡却不寡薄的山水画作,静敛幽远、淡定幽韧!

    没有变的是她那双好似可以看透一切人心的眼眸,黑若点漆,明若皓月,犹如世间最纯净的清泉,深邃而清透,让庞东林不敢直视,曾经这双眼眸里盛载着对他的依恋、信任,还有眷念的情丝,而今,这双眼眸依旧是干净清澈的,可就是太过干净清澈,竟让他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有一种尖锐的痛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

    一瞬间,他的情绪开始起伏不宁,暴躁不安,忽地,冷笑道,“爱?颜颜,你确定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选择跟他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又真的爱你吗?若真的爱你,又怎会让你背负未婚生子的污名?你说他爱你是没有任何外在因素,难道他不是你长的漂亮才喜欢你的么?若他真心为你好,又岂会早早地……他又何曾为你考虑过?他若真的爱你,就该设身处地地为你想想,他配不配你,在我看来,无论从哪个方面,你们都是不搭的。

    爱?爱又是什么?当初你爸你妈可曾深爱过?便是直到现在,你爸心里心心念念的爱着的还是你妈妈,可结果如何?

    婚姻从来都不仅仅是爱,它涵盖太多太多的东西,我想你应该清楚,爱情不是维系一段婚姻的基础,颜颜,或许就像你说的,他爱你,不含杂质的爱,可你呢?你真的确定你爱他吗?别忙着回答我,因为我猜这个问题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从小你就是个缺乏安全感,渴望被爱的孩子,于是,但凡有人对你比旁人好那么一点,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抓牢,靠近,颜颜,那不是爱,那只是因为太过渴望被爱而滋生的情愫,”

    夕颜不得不承认,庞东林是了解她的,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到点上了,可,“那又怎样?就像你说的,我渴望被爱,而他又能给得起我所需求的东西,因为他有,他愿意给,所以我想接受,”

    “颜颜,你现在还小,又如何不知道旁人会比他给的更多,为什么要这般委屈自己,你有更好的选择……”

    夕颜打断他的话,“东林哥,你知道的,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他是我最好的选择,”

    “颜颜,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没到为了孩子而委屈自己的地步……”

    “东林哥,我不觉得委屈,一点都不,”

    庞东林痛心疾首,“颜颜,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总要试过才知道,”夕颜遥望前方正依靠在车门边等她的秦锦华,轻轻地说,“东林哥,他在等我,我走了,”

    “颜颜……”

    见夕颜朝他走来,秦锦华绷紧的身形慢慢放松,三两步迎上前来,“这种亲眼看着自己媳妇被别的男人撬墙角的孙子行为老子只干一次,下次,再有,老子先崩了那奸夫……”

    “再杀了我这……”到底没说出那两个字,不过,脸却憋的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想的美,让你们做对鬼鸳鸯,你真当老子是乌龟啊,老子的媳妇,生是秦家妇,死入秦家坟,别跟我想那些有的没的,”秦锦华粗声粗气地将她送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别看人大手大脚,可是做起这事来,也是小小心心,温温柔柔,生怕一个大力就弄疼了她,手上的动作跟嘴上的匪话还真不搭,有种违和感,但又很自然。

    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身影,夕颜突然问,“秦锦华,你会让我后悔吗?”

    秦锦华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捏着下巴,凑到嘴边,下一秒,他的唇便覆上了她的,异常的霸道而热烈,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山洪般爆发,全然倾注在这一个吻上。

    夕颜猝不及防地“呜”了一声,唇口舌尖便全给他堵住,几乎不能呼吸,唇齿之间全是他蓬勃而奔放的男人气息,心跳声在耳边炸开,仿佛要从脑袋里蹦出来。

    片刻后,两人分开,夕颜抵着他的胸口,靠在副驾驶座上啜喘吁吁,“颜颜,上了我的车,便是有一天你真后悔了,我也不会放你下车的,哪怕车毁人亡,”秦锦华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很是认真的地说。

    忽而,夕颜弯唇笑了,看着前方,轻启柔唇,一语双关道,“那你好好开车,”

    ********

    夕颜收到导师的急召,他手上有一个药剂课题需要她参加,这关系到毕业论文及评优资格,夕颜现在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因此待航包子祭过祖后,她便回美国了。

    秦峥嵘能咬牙同意让航小包子认夕家的祖宗,入夕家的宗祠,却舍不得放刚出炉热腾腾的大乖孙子跟她回美国,遂倚老卖老,胡搅蛮缠要夕颜将航小包子留在国内陪他,而王翰景那关还没过,秦锦华怕到手的媳妇被别人抢去,亦打着用儿子牵制媳妇的主意,遂对他老子的无赖行为表示默许。

    再加上夕怡谨也不愿夕颜一边学习一边还要分心照顾孩子,也劝她将孩子留在国内教导。

    夕颜想想便也同意了,一来因航小包子入了夕家家谱的事,她对秦峥嵘有所愧疚,二来包子早晚要回国的,不如早点回来适应,三来,想来最后一学年她会很忙,照顾起包子来也真没国内的家人朋友照顾的周到。

    因此,包子被留在国内,秦锦华倒是想趁机跟过去跟媳妇培养感情呢?但是,一来,他这边脱不开身,二来,航包子这事的扫尾工作需要他做,三来,夕颜一到学校便会直接参与课题研究,哪有时间陪他。

    如此,两头一忙,这就小半年过去了。

    平安夜这日,夕颜从实验室里出来,就见一个熟悉的肉包子朝她飞奔过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熬夜做实验了,都出现幻觉了,“妈妈,”

    “航航?”夕颜有些恍惚,她感觉抱着她大腿的肉包子是个实体,摸摸,还是热腾腾的,“航航,真的是你?”

    “妈妈,是我,妈妈,我都想死你了,”航包子哭着喊道。

    “妈妈也想你,妈妈也想你,”夕颜也哭了,母子两站在实验室楼前抱头痛哭,这让站立一旁的秦老大很不是滋味,论个头,他比航包子高,论块头,他比航包子大,论摸样,他比航包子帅……为么,在他媳妇眼中,他没看到自己的身影呢?

    还有,这两人至于哭的这般凄惨吗?

    他又不是《妈妈再爱我一次》里那个分开黄秋霞和林志强母子的那个林母。

    “我说,咱们能换个私密点的地方再续你两这母子之情不?”

    虽说他这次来,是打着奠定自己家庭地位的目的,但实验楼前,人来人往,颜颜还是学生,他不想让她在最后一年遭受流言蜚语,被人指指点点,诽谤诋毁。

    “秦锦华,你怎么来了?”夕颜透过雾腾腾的眼帘,这才看清挡着她们母子阳光的人是谁。

    秦锦华气的鼻子都歪了,小火气压都压不住,“爷来半天了,你现在才看见?夕颜,你个没良心的女人,老子想你想的天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来美国的头一个月,爷就瘦了十多斤,小半年下来就是三十多斤,”

    夕颜见他又不分场合的抽风,忙插话道,“真好,省了吃减肥药的钱,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

    说话的功夫,抱起儿子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她也怕丢人,还丢到了国外。

    秦锦华动作也麻利,她前脚走,他后脚跟上,见有学生朝他们这边看,也不觉得丢人,反倒紧走两步,搂上夕颜的小腰,嘚吧嘚吧道,“你个狠心肠的女人……老子为了陪你过平安夜,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将一年的工作压半年完成,觉都没好好睡一个,就抱着儿子奔你来了,一下飞机,饭都没来及吃口,一路走一路问到你学校来的,在你这实验室楼前巴巴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你不想爷也就算了,还把爷当成路人甲,装看不见是吧,装不认识是吧,”

    “是啊,路人甲同志,烦你走开点,”怀里抱着个小的,肩上挂个大的,夕颜都快撑不住了。

    “就不?粘死你得了,”秦锦华将人搂的更紧了,语气也略显委屈地说,“爷那么想你,你想爷一下,会死啊,”

    “会,”

    “嘶,谁把你变的如此刻薄,”连苦肉计都不吃了。

    “你,”

    “嘿,成心气爷是吧?”

    “是,”

    “你敢跟爷多说两个字不?”

    “走开,”

    秦锦华倒吸两口冷气,歪头将人好一番打量,“你是夕颜?你真是我那个乖巧、可爱、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冰清玉洁的颜宝贝?早就说了小美帝国不能久呆,瞧,把爷好好的媳妇都给教坏了,教坏了,”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道,“媳妇,咱赶紧回家吧,再呆下去,儿子都不跟你亲了,”

    “我跟我妈亲,”

    小兔崽子不给老爸面子,搂着他妈的大白脖子,‘吧唧’两口亲上他妈的嫩脸颊,又顶着他老子爹的淫威,啄了下他亲妈那红粉粉的嫩唇,哎呦,成功地让他爸的脸阴沉下来。

    “嘿,我这个暴脾气,”

    秦锦华一把将孩子歘过来,凶神恶煞道,“敢亲老子媳妇,小子,你皮痒了是吧,找挠还是找削,”

    “别怪小爷没提醒你,这儿是美国,家暴可是会坐牢的,”航包子几淡定地说。

    然后,他亲爹亲妈都被镇住了!

    “秦锦华,叫你爷爷爷地乱叫,我好好的儿子都跟你学坏了,”夕颜娇颜带怒。

    “颜颜,这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你儿子在威胁我,他威胁我,”

    “……”夕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中国时,你对航航家暴过?”

    “经常性的,”航包子说。

    “绝对没有,”秦锦华道。

    夕颜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扬手就要抢儿子,被秦锦华避开,立马喊冤道,“什么意思啊,你,你这是信他不信我喽?”

    “是,”

    秦锦华被噎到了,这还是他那个乖巧、可爱、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冰清玉洁的颜宝贝吗?怎么说话这么气人呢?他这次来是找温暖的,不是来找虐的。

    “凭啥啊,我两都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凭啥你信他不信我,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法,凭啥不取证不调查,就定了我的罪,我冤枉啊我,”

    夕颜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而将航包子抱了过来,航包子年龄虽小,但心眼显然不小,一看他老子只仗着嗓门大,其实根本压不过他亲娘的气势,遂巴拉巴拉地开始告起小状来,“他老是在我玩玩具的时候掐我的脸,就是这样,可使劲了,把我疼的都哭了,”连说带比划的。

    “我掐你脸,那是我对你父爱的表达,”

    航包子长相随娘,但因营养太过丰盛,长的过于圆润,以至于要从他脸上找出她娘的风采有点难,跟拍照相片一样,得找角度,而他低首时,那绷着小脸极其认真的小摸样正中那角度,这让两地分隔,对媳妇思念犹如黄河之水的秦锦华每每见之都手痒难耐。

    小孩子皮肤嫩,他又是个手上没准头的主,没觉得使劲,人孩子脸便非青即紫。

    小包子白了他一眼,继续告状,“他还喜欢在我吃饭的时候抢我碗里的菜,”

    “那是促进咱两父子间感情的互动,”

    “把我爱吃的红烧排骨加走,丢给我不爱吃的胡萝卜,这样的互动我不稀罕,”

    “偏食不好,营养要均衡,”这话是对包子说的,但眼睛是看向媳妇的。

    因为夕颜是严重的偏食,当了母亲后,不仅没以身作则,还把孩子带的跟她一样,严重偏食,好歹他也是养过夕颜小几年的人,难免会触景生情!

    奈何小包子跟她娘一样,是个不识好人心的人。

    “他还经常喝酒,醉了就拿他那臭死人的嘴巴拱我,可烦人了,”小包子小鼻子哼哼地勾着他妈的脖子撒娇道,“妈妈,他是个坏爸爸,你以后给我换个好爸爸,”

    嘿嘿……臭小子,过了啊,过分了啊!

    秦老大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男人之间的矛盾要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告刁状,那是女人才干的事,”

    航包子滴溜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我还小,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男人的男孩不是好男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要从小树立目标,为此奋斗的,所以不要用你还小,你不是男人做借口,这样没种的男孩长大是当不了英雄,当不了王爷,当不了霸主,只能当个太监的,难道你想当太监,”

    “秦锦华……”夕颜恼了,他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我不要当太监,我要当男人,”小包子捂着小**处,喊道。

    电视里这段时间正在播放《还珠格格》,他也跟着看了不少,最喜欢里面武功高强英勇帅气的五阿哥和尔康,也知道太监是么有小**的。

    夕颜怕秦锦华不着调地继续忽悠小包子,忙转移话题询问他这半年在国内的情况,无非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什么吃的好不好,玩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爷爷怎么样,外婆怎么样,跟两个小舅舅关系处的怎么样……

    秦锦华不明白,这些都是在电话里必问的话,怎么两人见面还能说上这半天,最让他郁闷的是,夕颜谁都问到了,连家里那几条看家护院的藏獒小犬都关心到了,可就是没提到他。

    她是有多么不在意自己啊,秦锦华十分怨念。

    夕颜住的地方离学校挺远的,她买了台代步的小车,母子两坐在后排絮絮叨叨,温馨无比,秦司机顶着一头的乌云一脚油门下去,将平日里三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看着眼前三层楼的小别墅,秦司机颇为胃酸地说,“你这小日子过得真心不错,小跑开着,小别墅住着,难怪一点都不想你男人,”

    不仅如此,那小花园打理的也不错,一步一风景的,大冷天的,愣是一点都不觉得萧条冷寂,看样子她的小生活过的还算滋润,忙里偷闲,苦里品甜吗?

    “航航,你带……爸爸上去洗漱,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餐,”

    这话虽然说的略带磕巴,但还是大大地取悦了某人,一扫被冷落的郁气,面上那层面皮虽然还绷着,但黑眸闪闪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要不是航包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就能蹦过去,先啃口那泛着小红晕的嫩脸蛋。

    知道媳妇爱干净,他带着儿子洗了个美美的热水澡,脏衣服朝洗衣机里一丢,从衣柜里翻出夕颜的粉色浴袍朝身上一裹,跟穿紧身衣似的,露出大半截粗腿和黑手臂,也不嫌磕碜,还美的不行,浴袍很香,上面都是媳妇的味道。

    屋里开了暖气,秦锦华懒的给航包子穿衣服,也给他裹了件蓝色的儿童浴袍,父子两手牵手着下来了,身着父子装,看着就十分和谐。

    “这些都是你做的?”秦锦华一脸诧异。

    早餐是中西合璧式的,中式有白水煮蛋、小笼包、皮蛋瘦肉粥,西式有三明治、烤面包、果酱、鲜奶、果汁,十分丰富。

    想他媳妇四年前可是连煮面条都不知道等水开后才下面的人居然能做出这么一桌吃的,秦锦华心里很不是滋味,脑补地描绘出她媳妇为了照顾孩子,白天上课,晚上打工,一人兼职好几份工作,刷盘子、洗碗、送牛奶、发传单……为了省钱还自己学做饭被刀割到手被油贱伤手忙脚乱尖声失叫的画面,然后,心里酸酸的,就想将人捞过来搂在怀里好生呵护一番。

    可,包子还在呢,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媳妇,你受苦了,”

    夕颜小脸一红,“不辛苦,只有白水煮蛋和皮蛋瘦肉粥是我弄的,其他都是保姆弄好了放在冰箱里的,我就是热热,”

    “……”

    秦锦华觉得自己这次来不是找虐的,是找噎的,嘴角抽抽,面部十分扭曲地问,“你还请了保姆?”

    “是啊,不然谁帮我照顾航航啊,你放心,兰姨是洛洛的朋友帮忙介绍的,安全方面没问题,”

    谁担心这个,这跟电视演的他想象中的单亲妈妈带着孩子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大的情景差很多,好不好?让他准备接手落魄小媳妇为她建起一片天地的壮志雄心大受打击,很是失落!

    这么说,要是他没耍些手段将她骗回国,死缠烂打地赖上她,解了误会,又阴差阳错地知道了航小包子的事,死磨硬缠地闹到父母那,明了身份,她就不打算回国喽?

    一想到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愣着干嘛呢,赶紧坐下来吃饭啊,”

    那边,航包子已经开吃了,手里拿着他妈给剥好的鸡蛋,白生生的白,黄澄澄的黄,面前还有碗看着就很好吃的皮蛋瘦肉粥,包子一口鸡蛋,一口粥,吃的那叫一个喷香。

    再看他面前,只有一套干干净净的碗具,偏心也就算了,还搞差别待遇,真是叔忍,婶不忍,秦锦华大爷似的朝餐桌前一坐,拍着桌子上,“我也要吃水煮蛋和皮蛋瘦肉粥,”

    “蛋在桌上,自己拿,粥在锅里,自己装,”

    “我要吃你剥的蛋,你装的粥,”

    夕颜偏头过来,静静地看了他两秒,“我看你现在该吃的不是饭,而是药,”

    “……”这倒霉孩子是谁家媳妇?怎么这么气人呢!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古人诚不欺我啊,这学上多了,就难管了!

    “一会你就知道我该吃的是什么了?”秦锦华直勾勾地看着她,怪笑道。

    夕颜的脸一下子烧红起来,秦锦华知道她听出了自己的暗语,笑的很是淫.荡,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三两口就吞下了一个三明治,又三两口喝完面前的纯奶,配着夕颜那红若晚霞的小脸将桌上三分之二的事物扫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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