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新宅里收拾了几日,月底把请帖送了出去,没几日关家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亲戚。

    如意婚事,梅花娘家倒重视,张良友跟陈氏提早三天便赶来县里帮忙来。

    赵启明跟周氏这一次破天荒没来,周氏收到请帖后本要去帮忙,却给赵启明劝住,说是如意眼下认了祖宗冯家那头肯定少不得来些七大姑八大姨,自家这身份,既不是如意娘家°,又不是如意亲戚,跟关全又差着辈分,更谈不上至交好友,提早去了,遭人闲话,没的叫冯家人瞧着前些年如意在赵家不受待见,这下嫁了有钱儿人,赵家人这才巴巴跑

    再者说,那头帮忙的人想必少不了,也不差她去瞎搀和。

    周氏听了,是这么个理儿,便只托了个跟丈夫学木工的学徒,提了些礼专来县里送一回,又带话说屋里最近抽不开身儿,只等他们大婚那日,她跟她启明伯一准儿到。

    周氏跟赵启明避讳着没来,冯家那头却来了不少人,月底来了如意两个婶婶,头天住下,第二天如意远嫁的姑姑跟王家两个妗子也来了,尽管这些年没个来往,有些生分,可说起来到底算着如意娘家人,去年认亲席上,如意也是一一见过的,后来又跟王氏挨个去拜访,总能喊出长辈称呼。

    来的亲戚多,如意也头疼,可碰上喜事儿,总不能把亲戚们往外推,所以甭管往日来往的·不来往的,只要上门来帮忙的,她跟关大哥就招呼着,给安排客房。

    如意自小就见识过赵勇娶媳妇儿,自家经历过,在村里也常碰上别家喜事儿,对婚嫁并不陌生,可往日瞧着别人成亲拜堂,这回却是真正轮上了自己。眼见还有三天·她脸上成日笑吟吟,心里头却忐忑,既盼着日子过的慢些,好能多听她娘跟陈氏讲讲规矩及婚后跟公婆相处之道。同时,又有些期待婚礼的日子早些到来,好能早早安定下来过日子。

    毕竟,这几日来的亲戚实在是太多,每日的场面话儿,客气话是少不了的,她整个人有些疲于应付·加上只要她一想到婚礼那天,礼数繁琐,以及进季家后,给公婆敬茶,听训诫等等一系列将要面对的事儿,内心便说不出的紧张,直盼望这些事儿早些过去,最好直接翻了篇儿,一睁眼,她已经嫁到季哥家里去。

    关倩倩听了她这想头·直点着她的脑门笑话她,“嗬,没出息的·成亲还给你成出压力来了?”

    如意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咧着嘴儿看她,“二姐,你原先嫁赵勇,肯定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她低声嘟哝着,头低了下去,“别了娘家,嫁到别个屋去·不怕是骗人的!”

    犹记得二姐嫁进赵家的第二天·敬茶时,李氏着实说了些个警告话

    那时她只觉得那场面离她很遥远·眼下一眨眼,真到了她要嫁人的时候·内心不免惶恐起来,等她给季哥爹娘敬茶时,季老爷会不会难为

    关全听了她的担忧,连连摆手,“女人家,孝敬公婆也是该,就你婆婆那好脾气的,还能说出啥厉害话儿?没事儿,你也是瞎操心,一点儿事儿没有!”说罢,笑呵呵出门去跟冯卓荣几个商量,说是叫他跟卓秀顺子两个跟着自己一块到季家那头帮忙去。

    男人们结伴出门上季家在县城的宅子里帮忙去,陈氏跟冯家几个婆娘在外头算晒着太阳算闲话,这几日关家人多,屋里屋外早就拾掇利索,婚事当前,众人喜悦,都从屋里出来闲话说笑。

    没说一阵儿,看门的小罗头跑进来,说是外头来了个架牛车的大汉,上门搭理来。

    关倩倩听见了,只叫如意屋里歇着,说是后个大婚,这几日屋里该忙的忙活完,也别叫她累着了,自个出去跟陈氏几个出门去招呼客

    这一出门,见了来人却愣住了。

    陈氏几个也齐齐发愣,盯着来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半晌的关倩倩才出声,“启财叔,你咋过来了?快进屋来。”

    陈氏一听,脸儿登时就沉了,眼见着关倩倩要把赵启财让进门,低低嗤了一下,仲手掐了掐关倩倩胳膊。一侧王氏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直盯着赵启财细细看,脸色说不上难看,却也没露半个笑脸儿。

    赵启财一只脚刚踏进了门槛,记住牛屁屁书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似乎从梅花娘几个人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紧接着又缩了出去,只摆手道:“不坐了,叔知道阿如后个婚事,今个来搭礼。”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小吊子钱递给关倩倩,“拿着,别嫌少,叔的一点儿心意。”

    自叫李氏戴了绿帽子后,他整个人越发敏感,这会子感觉到如意娘家几个人对他的排斥,当下给了礼钱儿,站在门外没说几句便要告辞。

    关倩倩生怕陈氏几个挤兑他,见他要走,也就没留他,送着他往外走一阵儿,顺口问他:“赵叔,我前头让人给玉翠带了话儿,玉翠回屋去没?”

    赵启财眼眉稍稍一抬,“倩倩,是你传的话儿?”

    关倩倩嗯了一声儿:“叔,我也没帮上啥忙,玉翠人在县里,传话儿也就是跑个腿的事儿。”

    赵启财点点头,“跟姑爷俩一块回一趟屋,又送来些粮食跟银钱儿,也算给娘家屋出一份力。”

    关倩倩也就顺着他的话头客套一句,“屋里都挺好的不?”

    赵启财迟疑一下,点点头,“挺好,都挺好。”说罢他叹一声儿,到底没把那日玉翠娘家去后跟她三嫂起几句摩擦,闹腾了一场不欢而散的事儿说出来,只是仲手抽嗒着牛赶起车,叫她别再送。

    关倩倩进厅去·就听着梅花娘不快地问:“明知道我跟梅花爹瞅见赵家人不欢气,帖子哪个让给赵家下的?”

    她这话儿一出,众人全沉默下来,梅花闷声说:“帖子不是卓荣跟倩倩两个写的?”

    关倩倩跟进来,摇头道:“前头绣工坊开业来的周氏,那是赵家老大媳妇儿,阿如原先大婶子,自小待阿如不一般,是个善良人儿·这些年虽说跟赵家打的火热,可跟我和阿如俩跟周氏还有几分交情,这一回帖子倒是给他屋送了去,保不齐从他屋打听出阿如婚事儿。”

    陈氏一听,脸色缓了缓,“你是不知道,我见了赵家人心头就不欢瀣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赵家那几号人,前头听梅花掰扯前头跟赵家那些个事儿我跟她爹就气着了。”她摇着头,“往后就是不来往,你跟阿如,也不欠着他屋的!他赵勇,就是个败家子儿!他李红梅,就是个白眼狼!”

    她骂的欢畅,一屋人听了她骂李氏那话儿,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夜里关全几个回来,一进院子便跟王氏几个拉扯起今个上季家去的见闻来。

    说是他屋准备的声势浩大,季老爷虽然脾气不行可赵氏为人低调,脾气性子不错,人缘好也就是她前些病着的时候多,原先年轻时,村里不少婆娘得过她的恩情,又跟周围富户家的婆娘们关系搞得团结紧密,就光这些个阔气夫人们,就来了十来个。

    今个他们几个一去,就见着季家院子里亲戚满满的,赵家娘家那头季家这头低辈分的弟妹侄甥表的堂的,来的人头多一个个分别去认也认不清,加上季家老大跟敏兰交好的同窗热闹的不得了。

    他们几个去,倒是去的对了,只这些个亲戚们,酒楼里就安置不下,又帮着敏兰,带些个家丁,在前院中院里摆桌搁椅的,足足忙活了一整天。

    如意隔着房门听见关全几个外头拉着这些事儿,轻轻抿嘴笑了,若说前几日她对成亲那日还有些惶恐不安,今个听了季哥跟哥哥们忙在一处,不知怎的,心头便安定了许多。

    初九辰时将至,外头已经乱作一团,屋里关倩倩跟王氏几个为如意描眉敷粉换上了嫁衣,又是不停脚忙活着为她梳头插头饰。

    没一会儿,梅花急慌慌跑进了屋,推门进来大声催:“娘,别再给妹子拾掇了,就这样挺好!快快快!先扶着妹子慢慢往门口走,季家接亲的队伍到半道上了!一会儿可别错过吉时叫季老爷责怪起来!”

    王氏几个一听,哪敢耽搁,季老爷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再加上大户人家又讲究,这会子生怕哪个环节出岔子,王氏本还惦记着再跟闺女说两句,这会儿一急,哪儿还顾得上,跟陈氏和倩倩几个急匆匆扶着闺女往外走。

    紧赶慢赶到大门外头,正赶上炮仗声噼啪响起,接亲队伍伴着喜悦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了院门前。

    如意头上盖着盖头,也不知外头的情况,只听着周遭乱哄哄的起哄声儿里,有干脆爽利的声儿喊了“爹、娘”,过一会儿,又喊“关大哥、关大嫂”,她不及多想,便被人往前推走几步,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紧紧牵上了她。

    知道要上轿,她心里一慌,也顾不得东想西想,慌忙低下头去仔细看路,小心翼翼在搀扶下上了轿,炮仗喜乐声中,轿子缓缓抬起来了。

    这下,如意才有透透气的空儿,她本以为今个这场面她定会羞涩,没准儿紧张失控出个小岔头,谁知道情况与想象中完全不同。

    事实上,自从今个起床后,她便没有时间起太多想头,围绕着她的,是一股子紧紧张张的气氛,廊下不时响起蹬蹬蹬跑来跑去的急步声儿,外头有人大喊,屋里二姐几个也麻利,紧张梳洗,紧张坐在梳妆台上任二姐几个摆弄,由着二姐几个人为她抹这个,画那个,换上嫁衣后,外头又乱糟糟的不消停,就算是刚才上了轿,头上还盖着个厚实的红盖头,她只管闷着头,瞧不见其他人的表情,旁人却也瞧不见她的表情。

    匆匆忙忙的,她便上了轿甚至她昨个晚上失眠时闪过的跟爹娘关大哥他们挥泪道别的场景也没出现,整个过程,除了慌乱就是着急,竟是一点儿也不紧张呢。

    轿子再次缓慢而又稳当地停了下来,这时她才稍稍带了几分紧张情绪,感觉到轿帘一掀,有光线进来,很快眼前伸过来一只柔软丰盈的手,耳边响起的是赵氏合不拢嘴的笑声儿“阿如,跟娘进厅堂去。”

    她下了轿,另有一只手伸来,一左一右地将她扶上台阶,小步小步进了院子,在她的身后,一个声音低低地传了来:“拜了堂先回房歇着,我叫丫头在房里备了吃食,今个我怕要忙的晚。”

    在盖头下,如意始终瞧不见旁人的表情可她却在周遭的嘈杂声中,一字一句清晰听见了季哥的话儿,隔着盖头,她轻轻点了点头,知道季哥就在她身边的不远处,心里的惴惴立时平复了许多。

    直至进了厅案前,周遭乱哄哄的声音才静了一静,礼官的声儿响起,“新郎新娘跪、叩首,一拜天地!”

    一听这声音如意一惊,登时有些慌了,手在袖下不自觉捏紧了。

    这时她的手忽然被人一拉,朝前走了两步,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下倾,她忙跟着跪下去,叩首一拜。

    登时周遭响起一阵儿叫好声儿。

    礼官又道:“新郎新娘叩首,二拜高堂!”

    有了前一次他的带领,这一次,她心里头镇定了许多也依着前头样儿跟着他伏地跪叩一回。

    接下来的礼节,挨个顺利完成了夫妻对拜完,耳中只听着季老爷招呼着宾客入席随后,她马上给两个小丫头左右搀扶着往内院走。

    赵氏跟着进了屋,吩咐丫头在跟前儿伺候着,又牵着她到床前坐下,慈祥地道:“丫头们在外厅守着,渴了,饿了就喊丫头们,娘上外头待客,你大舅酒楼里还一拨儿,今个怕是有的忙,你乏了,先歇着。”

    如意轻轻应了一声儿,想了一下,低低喊了一声儿“娘”,又说:“我没事儿,娘别累着。”

    就是这样几句简简单单的对话,轻易便勾起了她对娘家人的念想,只一声儿‘娘,,她此刻心里就万分难受起来,想起昨个以前,她喊娘的还只有王氏,今个早上之前,她仍是关家闺女······想起爹娘跟大哥二姐她们送自己上轿那时候,她竟是寻不到机会,一句话儿也没来及同她们说。

    赵氏出门后,她掀开盖头,为这个伤感了一小会儿,心里放心不下王氏,王氏心思柔软,爱落个泪儿,也不知她们一会儿酒席毕了回屋去,在熟悉的厢房里瞧不见她,娘会不会触景伤情,抹泪儿难过?

    越往这处想,她便越悲伤,忍不住簌簌地落下两行泪,她也不敢出声儿,轻手轻脚取了枕边的帕子抹了泪儿,紧接着想起二姐昨个夜里几乎一夜没睡着,陪着了半晚上的话儿,今个晨起时,眼睛有些发红。

    连关大哥,今晨的语气也是喜悦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失落。

    所有前头刻意逼着自己不去念想的事儿,都在这一刻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接连涌上脑海,越想心里越是难过不舍,她也就不管不顾无声儿大哭起来。

    也就是掉了一阵儿泪,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不肯面对的难受宣泄了出来,她心里才慢慢舒坦起来,半个时辰后,她擦净了泪水,一点一点,尝试着开始让自己念想些使人愉快又向往的事情。

    第一件,大婚后跟季哥州府去,自己置办了宅院,再把二姐和冯二哥他们全叫去,一大家子又能高高兴兴在一起。

    第二件,明年关大哥跟爹娘她们搬来县里,两边的亲人合起来在县郊买地,她每每跟季哥从州府回去探亲,总能同时瞧见两家人。

    第三件,她才是念想到了季哥,季哥前些个说,她从没去过省城,州府那头五月麦收后开学,趁着这一段日子,带着她省城里美美玩儿一圈。

    还有,州府里的事业一定能蒸蒸日上,往后再开铺面上省城!

    这么一溜想下来,先前的悲伤情绪马上缓解过来,只消想起两家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她心里便燃起了满满的希望。

    哭也哭过,笑也笑过,眼瞧着外头天色尚早,她站起身,在厢房里转一圈,走到大书桌跟前儿,眼睛不经意一扫,便见着了书桌上未开启的信封。

    她眉头一挑,走上前去一看·就忍不住抿嘴笑起来,信封上写着:我妻如意亲启

    她捏着信,忍不住有些欢喜,季哥是最滑头,最爱出其不意的人,这封信,不定儿写了什么话儿?

    三两下拆开,便见着七八页的信里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些年对她的思念,也不知他奋笔疾书了几个时辰?

    她一行一行仔细看下去,当看到一句话儿时·眼眶一湿,忍不住落了泪。

    “……我上赵家去寻你,李氏跟巧铃玉翠两个直说你出远门,归家不定。那日我家去,心便为你悬着了,让阿才四处去打听,才知道你的下落,隔几日得闲,马上跟阿才一起去看你······大门打开,眼见着你小小的脸蛋上没有委屈·眼睛里透着的满是对我到来的意外和欢喜,那时本不是多么亲近的朋友,瞧着你激动之下·微微颤抖的小小肩头,我心里头一次发了酸······如果你李氏跟你那两个姐姐对你多几分关怀,你的幼年生活不该是那样,许是看我对你有几分恩惠,你总是那样小心翼翼对待我,时常让我心软,每每欺负你时,于心不忍······”

    看到这处她便撅了嘴·掏出帕子沾了沾眼睛·深吸几口气,才继续去看信的内容。

    这一封信·她断断续续三次才从头到尾看完。

    心里交织的是震惊,委屈·以及浓浓的感激。季哥嘴上不说,这些年来,竟然是这样关注了她的,她忍不住想,这世界上,如果最了解她的人是二姐,那么其次一定是季哥……

    直到外头天擦了黑,季敏兰才进屋来。

    他虽然带了酒气,人却十分清醒,进门来便笑了,“冯二哥够意思,今个帮我挡了许多酒,不然这时候我该给人抬着回来。”

    说话间,见如意静静坐在圆桌旁,半低着头也不看他,他便蹙眉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着,沉默一会儿,问:“是在新房不习惯,想念你二姐了?”

    如意抿抿唇,一抬头,深深看他一眼,头一次,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心里话儿柔柔全说了出来,“季哥,这些年你对我一直很好·咱们俩能有今天,多亏了你,你说的也许没错,我是个笨蛋,心里惦记你从也不敢不敢承认,更不敢对你说出来,我怕我屋穷,也怕你取笑我痴心妄想……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想了那些办法······”

    她说着说着,声音便沙哑了。

    季敏兰盯着她哭红的眼眶,眼里闪过几分心疼,伸手紧紧捏着她的小手,“阿如,我记得有一次我去你家,阿才见我欺负你,开个玩笑把你比作我媳妇儿。”

    见如意怔怔地,他笑道:“我当时虽气急反驳了他,可那个时候,心里就隐约存了那念头。”

    如意眨眨眼,“季哥,你那时候还小,就已经考虑到了成婚那一层?”

    季敏兰‘噗嗤,一笑,“笨蛋,你怎么脑子就转不过弯儿来?非得一是一,二是二?阿才那话儿许给我起个了想头罢。”话音落,他带着几分宠溺,掏出帕子替如意擦擦脸,“从没哪一天像今个这般踏实,今个起,你嫁给了我,往后我总该不再为你操心了吧。”说着,他伸手去拿酒壶,摆了杯子为两人各倒上一杯酒,笑吟吟看如意,“今个这交杯酒是必须的,别想抵赖。”

    如意有些泄气,方才好容易聚集起与他长谈的气氛,难得感性一回,怎么说给他破坏就破坏了?

    只是盯着烛光下他精神奕奕的脸,她便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依着他的话儿端起酒杯,将胳膊与他交互一换,一口气喝干了他抵来的酒。

    却在缩回手时,整个人身子一空,被他悬空着抱了起来,她一惊,正要叫喊,嘴巴便一凉。

    惶然羞涩间,她对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

    (最近河蟹,因此本来准备的一点小肉汤没敢放进来。嫌女如意在历时接近半年终于完结了,因没打算写婚后生活,所以在男女主终成眷属时结了文,也算h吧,大家想多看季哥哥,篇幅终究有限制,看了书评区的一些留言,不知这样结局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差,但已然完结,多想无益,欢迎大家来讨论,提出意见建议,蝈蝈准备新文之余,会抽空去看。最后,向所有订阅到此的书友们大鞠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支持嫌女如意,小如意最终盼来了自己的爱情,并且以后的生活更有奔头,盼望大家也能爱情事业双丰收。书友们,有缘今后再蝈蝈的作品里再次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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