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总是忍不住要粗暴的对她,是惩罚,也是无能为力之后的发泄。可是途中往往又变得对她纵溺,想要对她呈上所有,满足她所有的愿望和需要……就如现在……

    夕颜并非听而不闻。

    只是,为什么要想?如果可以,她真的什么都不想再想……衣衫渐渐滑落,贺术砥以从未有过的轻柔缓缓的进入了她的身体。她感觉他的克制,也有深深的疼惜……炽热的唇吻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刻意放轻力道的手指在她身上不断游走,掌心的热度,几乎将她焦躁的心熨平……

    于是她知道了。

    情感的空洞,便是如何纵欲也不能填补,所以她的身体总是感到空虚。可如果是牵着情,便是不需如何猛烈,也会得到满足。

    从前在贺术碹身上体会的感觉,竟也有一丝为贺术砥而动……

    “感觉……怎么样?”她的痉挛没有逃过贺术砥的感官,他强忍了身体的愉悦稍停了动作担心的看她的脸。

    “很好……”她紧抓了他臂,颤出两个字,面孔绯红火热,呼出的气几乎连自己都烫到。

    于是他放下心来,再继续时稍稍加快了频率,但仍动作轻柔。她悄悄睁了眼看他,他紧蹙的眉头显示他在忍着极大的愉悦……喘息声终于抑制不住的哼出,她忍不住伸了纤手予他更大的刺激。他猛然睁眼看向她,双目醉红,牙关紧咬,身体因内心的挣扎而颤抖:“……不要……颜……我会伤了你……”

    她不回答,仍旧继续。

    于是那双目颓然紧闭:“唔……”。她感觉他稍重的动作中极力的克制,感知他身体里的愉悦就如感知自己。终于他抑制不住的猛力一冲,整个身体在她身上僵直,喉间发出低哑颤抖的呻吟:“……唔!!”

    随着他的释放她亦热了脸,却再又迎上他担心的眼:“没事吧?”

    她不由回他一个笑:“我很好……”

    贺术砥俯看着她,似有些意外,半晌,才是又俯首来吻上她的唇。火热不减,温柔却更甚。她亦藕臂缠了他的颈子,轻柔的回应。

    摇曳的烛火,床榻上相拥的人影静默无声。

    夕颜松软一臂搭在贺术砥腰间,睁着双眸出神。贺术砥目色深沉闪动,似有话想说,又似不知从何说起,侧身搂着相对而卧的夕颜,只是手指穿梭她的长发轻轻梳理。

    “……我已下令,将你禁足。”

    夕颜一怔抬头:“为什么?”

    贺术砥垂眼看向夕颜的脸:“为了我的继承人能够平安的出生。”

    夕颜又是稍怔,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外:“……你期望他的到来?”

    “无比期望。”

    夕颜不懂:“可是……”

    贺术砥截断她:“你想做的事,只会带来伤害。伤我无碍,但有了这个孩子,我就不会再准你胡来。”

    夕颜盯着贺术砥平静无波的俊目,半晌才又道:“你真的知道了?”

    贺术砥目色已渐冷却:“什么时候,你做的事瞒得过我?尤其现在,我已是这凉鄍的王,你以为就在我眼皮底下的事能逃过我的眼睛?”

    夕颜一时无言。

    贺术砥再视夕颜一眼,起身坐起:“宣于重和伏昭庄给你的打击让你满含怒火却又无从倾泻,所以你封闭了自己的感情企图用极端的方法来毁灭自己和这所有的一切。可我不懂的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这般让自己继续深陷在过去的泥沼中不挣脱出来?前半生已活得不明不白没有一日随心,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后半生仍继续那种痛苦?你为什么就不能抛掉它?”

    夕颜静望着贺术砥的脸,其实心底着实讶异。

    “继续纠葛前事只会永远脱不出那泥沼。只有背转了身体对它,才能让它真正烟消云散。真相总是困顿着更多的真相,过去总是牵绊着更久远的过去,追寻它们,只会让自己看不到希望。我自己不曾为它们而活,可我一度以为为你找出它们会让你解脱,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一开始就应该迫你远离它们。”

    远离?她又何尝没有试过。可是最终将她又拉回来的不正是他吗?

    “我已给你诸多机会你仍不愿回头,所以我本是打算让你走到尽头再来收拾你最终的支离破碎。而现在,这个孩子却来了,便是注定我要拉住你,注定你要永远伴在我身边。”

    “就算我永远也不会对你臣服?”

    “等我将贺术碹剿灭,你对他的心就会死,注定逃不出我掌心的你,最终会臣服。”

    夕颜便是对着贺术砥轻轻的笑了:“贺术砥,你知道吗?贺术碹曾经对我有一句评价说得很准,他说我是一个极端的人……那么‘臣服’这种属于‘折中’和‘妥协’的品质我会有吗?无论是伏家给予的血脉还是宣于家教养的傲气,都让我只能懂得‘爱’与‘恨’这两种热烈,不愠不火的‘臣服’,从不曾也永不会是我能理解的东西。”

    贺术砥眼神无动,淡淡道:“那么你就爱我吧。”

    “你觉得会吗?”

    “你并非不曾爱我。否则你心中对我的恨,源自何处?”

    夕颜只是眸子稍一敛便很快又抬起:“又如何,难道你以为它还会再回来?”不等贺术砥回答,夕颜又继续:“是的,我是将心给了贺术碹……你想剿灭他吗?恐怕不会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因为贺术碹手上的那张传位诏书并不是造假,那是在碧泉宫时你父王亲手予他的。所以‘乱臣贼子’从来是你而不是他。”

    话未完已是让贺术砥危险的眯起了眼:“你早就知道诏书的事?”

    夕颜并不畏惧,反是眼中一丝挑衅:“是比你早。”

    “那么你一直保密不说是为了保护他?”

    “是,我爱他。我想让他离开去过自己理想的生活。”

    “可惜他的理想远非你真正看透,他动用了那个你以为他绝对不会也永远不会动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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