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求如山上,观云一进弗如殿,便立时感觉不对,殿中,苏白的气息是一丝都没有狂雷妖星传。待他往近走了一看,地上竟是有一片碎瓷,那上头的血色,可是让观云不由的心中一凛。这若是苏白的血,只怕这会儿,人已经跑出这弗如殿了。

    他早知猰貐对苏白所做所为,那一日苏白问他是否与猰貐有同感之心,他愣怔一下,到底回了他假话。苏白是双世之魂,那一颗心,是修炼至宝,谁都想要。近些日子来,猰貐猛然开始着急修炼之事,频繁将自己压制,他就知道其中定是出了事情了。

    猰貐与他定下规矩,这苏白,在成事之前绝不能动胭脂灰。但猰貐也说,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取上些血总没问题吧。观云犹豫,猰貐见他那模样,不由一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不过是既想要这人,又想要那颗心罢了。”

    “人,我是要定了,我与你做这交易,也不过是为了他,只是……”

    “只是,你如今也发现了,这双世之魂于修炼一事大有裨益。”

    说道这里,观云不语,猰貐却不由笑了出来:“这有何难,那心不取出来,便是取几滴心头血也是好的,我这边若是有所成事,你这边也可了却心愿。你若是舍不得,不愿出面,由我来便好。不过话说回来,那苏白,样貌到说不上倾城,可体息却是极好的,你竟也忍得住。”

    观云并不理他这鬼话,只说了别的:“你还有多久可以成形?”

    “怎么,等不及要一人独享他了?放心,快了,我只差一颗成魔的心就好了。”

    “你一直在说这成魔的心,却不知这心到底是要谁的才可?”

    “自然不会是你那宝贝苏白的。”猰貐说完这话,沉吟许久,复又说道:“那一日,我挑上你的时候,原本也是就机会将他带走的,只是可惜,你这宝贝坏了我的事。”

    “那一日?”

    “你带着苏白还有一狐一鼠乘着纯钧剑路过蜀中的时候。”

    说道这里,观云一愣:“你说的魔心,莫不是那狐王的?”

    “呵,不错。这世上,若说有谁能成魔,非那狐王莫属。若是有了那一颗心,上天入地便是易如反掌之事。”

    “哦?那为何你还不动手去寻他,竟是坐在这里想着法儿的折磨苏白?!”

    “瞧瞧,可是气急了。我自然不用去寻那狐王。只要有苏白在手上,只怕他来的太快呢。”

    “什么?”

    “一只老鼠,已经溜上山了,那狐王只怕,快了。”

    观云听到这话,当下神色大变。再没人比他更清楚苏白身旁这两只妖怪了。一个是西山狐王,一个是曹夕山鼠妖,哪一个都不是易于之辈,而他们对苏白……

    “不管是鼠妖还是狐王,这二人,你只管取了你该取的便是,不用留他们性命。”

    遂是那一日,猰貐捉住了那只老鼠,将它在苏白面前生生捏碎。而他观云,明知所做这一切会将苏白推入万劫不复境地,却依旧忍不住要这般做。他只想得到苏白,其他后果,一概不想去计较考虑。只是,这鼠妖出现了,那狐王又在哪里?终日被这问题缠绕,观云也觉自己要疯了一般。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还没找着狐王的影儿,苏白先是不见了。他从没想过,苏白竟会伤了自己,他也没想到,苏白的血,竟然是破了这弗如殿的法术。

    而最是让观云害怕的是,那沁心,不见了。

    阿吱这 一觉睡得倒是安稳,却是忘了外间儿还有人等着从他口中得知那火凛下落。他出了门,便见着那三人死死盯着他,不由哆嗦了一下。

    “白大人,姬夫人,凤灼大人,实在是对不住……”

    姬三娘挥了挥手说:“你用那幻型之术本就颇费心神,又何况猰貐将你幻型捏碎。莫要在意这些,你休息好了,便同我们赶紧的说说山上的情况吧。”

    “可是有见着狐王?”凤灼上前将阿吱扯住,急急问道。

    “我并未见着狐王。不过我想,狐王已经是在山上了。”

    “缘何?”

    “猰貐只在晚间才能去找阿苏,并取他心头血。但是白日阿苏的伤就会好。而那小厮,每日一换,分明就不是原先那一个了。只要身有法术,这等伎俩便不难被识破。所以,观云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阿苏却不知道。他只当自己是发梦,终日惶惶然……若是,若是想要阿苏的名,想要,想要得到他,为何还不下手?”

    说道这里,阿吱痛苦难耐,只是蹲在地上抱住头,还在想那一日他见过的阿苏,那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阿苏。

    “因为他们要拿苏白作饵,引火凛出来。”

    凤灼低头沉思半晌,才接了姬三娘的话说:“若是不知道火凛已经上了山,如何会知道这法子奏效?若是想要这法子奏效,那便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火凛已经在求如山了。”

    “山后头有个黑色的四方屋子,那里血腥味极为浓重,可是除了血腥味以外,却是还有人在里头。”

    “有人?”

    “是,我听到过观云同那人说话。”

    姬三娘看向阿吱问道:“你如何就能知道,那说话的人是观云而不是别人?”

    “因为观云认识那个人,他叫他一声师父。”

    阿吱这话说完,白景却是大惊:“竟是释慧?!”

    姬三娘皱眉:“释慧?”

    “观云曾是释慧门下亲传弟子。”凤灼如是说道。

    “如此礼待于释慧,只怕也不仅仅是因为观云尊他一生师父吧。”姬三娘说道。

    “或许,不过是如苏白一般,留作饵物罢了。毕竟,他也不确定,火凛到底对谁才是动了真情的。”

    凤灼说了这番话的时候,心中不知为何,颇为解气。他容的了火凛心中痴缠释慧,却容不下火凛对苏白动情。

    姬三娘意味深长的看着凤灼一笑:“凤灼,莫以为我不知,当初你是起了何等的心思告诉苏白这事的。若不是你,事情如何会到今天这一地步?”

    凤灼脸色煞白,不敢再言语。他以为没人知道,却不想姬三娘竟是个眼尖的,将他所做尽数看在了眼里。

    姬三娘却是顾不上这凤灼心情,只是看向阿吱说道:“他会先救释慧。”

    “什么?”

    “他定会先救释慧。声东击西,才是最好的法子。”

    “可……”

    “释慧绝不是饵物,也不是用来引火凛上山了。观云深知火凛上山会为了谁。而你们,也太小瞧释慧本事了。我曾见过他一面,那人的本事,只怕……不是他自己愿意,他又如何会去了这山上,做了别人的阶下囚?”

    “那,那如此一来,狐王就先去救释慧,弄出些动静来,让观云和猰貐以为自己置错了饵物,转而……”阿吱话还没说完,白景便将这话接上:“转而去寻苏白。”

    “没那么容易。如阿吱所说,他们也并么有囚着苏白,却不见苏白出过那殿,必定是在他身上下了什么术法。若是出了这殿,只怕苏白……”

    的确,苏白出了这弗如殿,在这一处同释慧说了半晌话,脸色便渐渐灰白不堪。他胸口处开始慢慢渗血,手腕处的血也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施在他身上的术法,正因为他离开弗如殿而消失,这术法若是消失了,那原本就是真正受了伤的地方,也就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神仙笑?呵,这猰貐,当真是好本事。竟是用上了这等法术来,只是可惜了,他本事不到家,出了那弗如殿,这玩意儿就用不上了。”

    苏白此时疼痛难忍,连呼吸都似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无论如何大口喘息,却总是不够。他抬起双手,尽是血污,再看胸口,那大小不一的伤口证明着他自己这些日子来,并不是在发梦,一切都是真实的。那若是这样……

    “若是这样,只怕你,活不了多久了。”

    苏白一愣。

    “既然如此,莫要害了火凛,他为救你而来,而你如今却没几日光景了,何苦连累他。”

    “我,我要如何做?”

    “自绝于他面前。”

    “若是他自绝于我面前,释慧,你以为,我就不会入魔么?”

    在苏白倒地的那一瞬间,他被人抱住,只是来不及看清这人是谁,但却听到了那句话。这人是……<h3>作者有话说</h3>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不过总算把火凛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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