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媳恭迎母后皇额娘、圣母皇额娘回宫!”

    “奴才恭迎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回宫,娘娘千秋万福!”

    这一个月来前朝后宫皆是风波不断,即便没有那起子没眼色到顶的人上赶着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弘历也急需一样别的事情来转移朝臣和后宫众人的注意力,而明面上因着今年大雪五台山格外苦寒,实际上则是因着景娴的密报提前回宫的那拉太后和浑然不知事的钮祜禄氏,自然是得到了别开生面的热烈欢迎——

    “免了吧,这大冷的天硬是要出来迎做什么?也不怕寒了身子骨?”

    在山上待了一年,那拉太后的气色非但不显难看反而越发的精神,走出轿子之后便挥了挥手免了众人的礼,又扶着景娴的手将目光转向弘历——

    “皇帝的气色倒还不错,只是你从小便跟先帝爷一般有些畏寒,等会儿便陪着哀家去宁寿宫坐上一坐,顺便喝碗姜汤去去寒气。”

    “儿子谢母后皇额娘挂怀,宁寿宫中早已打点好了上下,就盼着您老人家快点回宫哪,只有您在了儿子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那拉太后极懂弘历的心思也很是给对方做脸,弘历听得心下熨帖自然是投桃报李,神色之间又是温情又是孝敬,这样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儿生生刺红了一旁钮祜禄氏的眼——

    “怎么不见嘉贵妃和令妃?”

    这几个月来虽然事情不断,可是先前是因着许多还未坐实怕凭添麻烦,后来是情形急转直下怕贸贸然递出消息会惊了已经上了年纪的二人,恐防她们会急急忙忙的回宫在路上出什么岔子,是以,那拉太后是因着景娴的通气了然于心,钮祜禄氏则是对近日而来的种种变动毫不知情,看着景娴请了个安便略过自己直接去了那拉太后身侧,弘历也因着答话自然而然的扶起了那拉太后的另一只手,自己身边却是只有个不顶用的钮祜禄家的星月丫头,心中不由得很是窝火,抬眼便想招来自己人撑撑脸面——

    “还有永琪呢?”钮祜禄氏压根就没看到弘历因着自己的话陡然黑了脸,看向景娴的目光还颇有些不善,“皇后,你便是这样迎接哀家回宫的?可别是因着忙着别的事误了这头吧?不然怎的连人都不叫齐?”

    “回圣母皇额娘的话,这确实是臣媳疏忽了。”

    钮祜禄氏这话说得别有深意,看起来似乎是只是说她忙昏了头处事不周,可是实际上却是既指着她不容人,又不知道打着什么别样的算盘,还对上不尊不敬不孝,然而被指着鼻子骂上脸的景娴却是不慌不忙——

    “只是眼下里不比旁的时候,其中内由还请圣母皇额娘容臣媳稍后回禀重生之都市枭雄。”

    景娴的话说得不卑不亢,在知道内情的人眼中她是顾全大局,可是在不知道内情的比如钮祜禄氏眼里,却只是觉得短短一年的时间未见,这个女人竟敢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眉头一簇就要发作,可还没等她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却是被一旁的弘历抢了白——

    “皇额娘!”

    两宫皇太后回宫,皇帝皇后皇子皇女以及群臣皆是恭敬跪迎,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却总归只是走个过场,行完礼便算完了,眼下里被钮祜禄氏这一通胡搅蛮缠闹得底下人都有些嘀咕,弘历自然是看在眼里烦在心里……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在皇家浸润了这么些年,钮祜禄氏就是再出生小门小户也有了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只是跟万事不动如山的那拉太后隔在一起那就不够看了,看着那拉太后眼中虽透着疑惑却不问半句,自家额娘却是半点不顾忌大局一副没完没了的姿态,弘历的神情颇有些不好看。

    “您一路上劳累,还是先回宫稍作歇息算说其它吧。”

    “你!”

    钮祜禄氏没想到自家儿子也这样不给自己留情面,想着对方对待自己和对待那拉太后云泥之别的态度,脸色不由得更冷,可是这回还是没来及说话便又被一旁得了过来的五儿给打断了话头——

    “是啊是啊,孙女儿虽是没去过五台山,可听底下人说也是个苦寒的地方,再加上劳累了一路,五儿心里头可以记挂得很呢?要不您也去宁寿宫喝碗姜汤去去寒气吧?不然皇阿玛和皇额娘可是会心疼的不是?”

    “五儿说得不错,崇庆便也去哀家那坐上一坐吧,等丫头们将行装打点妥当了再回宫安置,省得人来人往的看得你头疼。”

    跟钮祜禄氏在五台山待了整整一年,那拉太后自是知道这位早就稳不住了,想要借着这重回宫之际好好做做威风,她自是显然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接着五儿的话头便扔下这么一句,然后抬脚就走,钮祜禄氏心里憋得吐血却也只能亦趋亦步的跟着,心中却想着一会儿一定要找机会把场子给找回来,只留下五儿和永璂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眼色——

    果然是这位皇祖母一回宫就有好戏看!

    宁寿宫中,那拉太后身坐主位钮祜禄氏稍次,弘历和景娴皆是一脸笑意的说着话,剩下的宫妃和皇子皇女也是一个比一个机灵的奉承着,一时之间,气氛倒是颇为和谐。

    “母后皇太后,得知您今日回宫奴才很是欢喜,只是奴才是个愚笨的也不知道能献上点什么,便手抄了本佛经,字写得稍稍大了些,到时候您看着也轻松些。”

    “纯妃姐姐一向是个体贴的,奴才也没有什么更出彩的,只想着今年冬天格外的冷,便亲手缝了件披风,希望母后皇太后身子康健。”

    “你们有心了。”对于宫妃们的示好那拉太后虽然不是那么的在意,可是礼尚往来也朝方嬷嬷挥了挥手,“哀家此次去山上也没得什么旁的物件儿,便赏你们一人一串佛珠。”

    “母后皇玛嬷,那我呢?那我呢?”

    看着眼前众人不咸不淡的说着话,一旁鼓着眼珠子老半天的五儿总算是忍不住了,献宝一样的从怀里掏出个金丝边的香囊——

    “最近天气冷额娘老是不准我出去玩儿,我便跟着李嬷嬷在学女红,嘿嘿,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额娘都没有,特特给您留着的呢!”

    “嗤,你这个鬼丫头,看着那绣活就知道不是你做的,还好意思来母后皇玛嬷跟前讨赏,可是不怕羞哟?”

    “什么呀?十二哥你就会拆我的台铁血抗战918!”五儿鼓着小脸很是不服气,“你看这里,这花蕊都是我一针一线绣的,还扎了好多下呢!”

    “你呀!”

    看着那精致的香囊之上,盛开的牡丹花上略显粗糙的花蕊,那拉太后颇觉好笑,可是年纪大了总归是喜欢儿孙围绕,看着小丫头有这份心便觉得足够熨帖,一边抓着五儿的手轻抚着,一边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玉珠——

    “放心,我是忘了谁的都不会忘了你的,这是我在佛前开了光念了经的,你带着也能保佑平安,也是你额娘都没有的独一份儿,可喜欢?”

    “喜欢喜欢!”五儿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只要是母后皇玛嬷给的五儿就都喜欢!”

    “你这丫头,越大便越鬼灵精了。”

    那拉太后点了点五儿的鼻子,唇间也是带着深深的笑意,可是这幅分外和谐的画面看在在一旁当了半天布景板又早早憋了一肚子火的钮祜禄氏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不管自己说话会不会破坏气氛便只听她突然轻咳一声——

    “这姜汤喝完了,旧也叙得差不多了,你们是不是要跟哀家回禀些什么了?”

    话音未落便只见满室的笑声突然凝滞了下来,五儿极有眼色的窝在那拉太后怀里不发一言,底下嫔妃也多是禁了声,弘历和景娴亦是眉头皆是一皱,而钮祜禄氏却是半点不自知,反而越发的说得来劲——

    “怎么说嘉贵妃和令妃都是一宫之主,永琪也是个精贵的阿哥,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人影?还是说不过一年的时间,这后宫就翻了天去了?”

    “崇庆。”

    弘历没打算隐瞒自家额娘,可是也没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事情全部捅出来,毕竟就是底下风言风语传得再甚,面上总是有着一层遮羞布,而他不说话景娴自然也懒得接话,可是那拉太后却是不轻不重的将茶盏搁在了桌案之上——

    “我们年级都已经大了,前朝是皇帝的前朝,后宫是皇后的后宫,他们夫妻二人有什么事自己商量好了就行了,刚一回宫你就这样兴师问罪的是想要做什么?”

    “崇敬姐姐,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被眼前人带离紫禁城一年,每天吃斋念佛的,钮祜禄氏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加上自觉自己个儿占了理儿,对上那拉太后自然也没有当初那样的恭敬,“横竖皇帝是我的儿子,养儿九十九长忧一百岁,我总是要为他操心,担心他是不是偏听偏信的被人算计了,勿把奸人当好人,又勿把好人当奸人不是?”

    钮祜禄氏这话说得直白,明晃晃便是指着景娴内里藏奸,那拉太后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却是只感觉怀里的五儿几不可见的扯了扯她的袖子,随即便只见到脸色同样不好的弘历出了声——

    “额娘虽是一片好意,可儿子也不是是非不分之辈,怎得可能这点分寸都没有?”

    弘历向来是个爱面子的主儿,对于拂了他面子的人,不管是朝臣还是宫妃,不管是儿女还是老娘那心里都是会不痛快,看着钮祜禄氏这样死咬着不放还乱给他头上扣帽子自是一百个的不高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才强忍着憋出这么一句——

    “儿子送额娘回宫再与您细说吧。”

    弘历是想着自己搞定这个难缠的娘,懂事理的那拉太后则由向来与其亲近的景娴搞定,话说到这份上,钮祜禄氏只能顺着台阶往下走,其余人也只能跟着告退,不过一会儿功夫,殿中便只剩下景娴和那拉太后二人,可是两两相对之下,她们却是并未就之前就通过气的事儿说太多,而是只听景娴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位回宫必是少不了兴风作浪,您虽然能护得娴儿一时却总是护不了一世,如此,您要是信得过我,这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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