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压根不知道小燕子的举动将他们几人全部都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还自以为躲过一劫的松了一口气,看到身后暂时没有追兵,竟是几起几落的直奔福伦府邸——

    “五阿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在禁足么?”福伦本就觉得自己是靠着真材实料的功名才在朝堂上混出了一席之地,看着因为真假格格的事情被撸掉了所有官职不说,一家人还被禁足在府邸之中,不光丢尽了颜面还彻底失了圣心,肠子一早就悔青了,只恨当初怎么听信了自家夫人的妇人之说,如此,看着永琪突然前来不由得又意外又惊诧,而眼珠子落在对方怀中一脸寡白的小燕子身上就更是暗道一声麻烦又逼上了门,“这,这是怎么回事?”

    “福大人,这会儿我也没有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你快找府医来,小燕子血流了一路,我真是快要急死了!”

    “可是……”

    “你不要着急,小燕子好歹是练过武的人,身子骨一向是好,当初被你射了一箭也平安无事,可见是个有后福的。”福伦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再趟这趟浑水,只想着悬崖勒马看能不能保住全家性命,可是一向跟魏碧涵一条心的福伦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反而很是跟前者一致的认为永琪是他们的转机,如此,便只见她连忙上前挤开了福伦朝外头吆喝了起来,“来人,快点把府医叫来,还有你们,快点去烧水备些干净的衣裳!”

    “怪不得额娘那样的信任您,福夫人,永琪在这里多谢了!”

    永琪一心就系在小燕子身上,压根不知道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福伦夫妇的暗涌,看着小燕子被小心翼翼的扶到榻上,府医拿着银针刺了几个穴道飞快的止了血又开始敷起了药,而小燕子的脸色也终于不再那样的苍白,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而正当福伦夫人将这些个情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想要张口询问宫中动静以谋后动之时,门口处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永琪,你怎么来了?”

    福尔康向来自视甚高,在父母跟前也一直比自家弟弟要说得上话,眼见着自己一手筹谋的局一步步演变成眼下这幅模样儿,不光是没有按照原本所想那般落得皆大欢喜,还惹得皇上震怒之余让紫薇对他生出了嫌隙,这般几几相加之下,他自是没有不急不慌的理儿,一听底下人说永琪带着小燕子来了不由得连忙从房中奔了出来——

    “怎么就你们两个?紫薇呢?你难道没有把她一并救出来?”

    “救她?你知不知道小燕子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妈咪17岁:天才儿子腹黑爹!”

    福尔康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便只见原本因为着急小燕子而暂时压下了心中怒火的永琪顿时暴躁了起来,指着躺在躺上半死不活的小燕子,一脸的痛心疾首——

    “额娘让我装病逃出阿哥所去延禧宫,可我不放心小燕子便中途转去了淑芳斋,可你知不知道我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什么?看到小燕子颈脖上插着她的金簪,倒在地上满身都是血,若不是我赶到的及时,或许现在小燕子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要不是因着外面还有侍卫我早已经活活掐死她为小燕子报仇,你还叫我救她?!”

    “……这怎么可能?”

    在福尔康心中,虽然紫薇不像以前那样容易哄骗,那样乖巧听话,可是却绝对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看了看满脸怒火的永琪,又看了看躺在榻上还没换下衣服半个肩头都是鲜血的小燕子,再看了看同样被这个消息弄得震惊无比的福伦夫妇,半晌才堪堪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你不要忘了小燕子到底是学过武艺的,紫薇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可能伤到小燕子?你也知道紫薇因为旁人的挑唆对我们误会重重,或许就是争执之下闹出来的意外罢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也不应该将她一个人留在深宫之中,这样万一遭了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谁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人?”

    看着对方得知了真相非但不帮着自己同仇敌忾,反倒是还拿着歪理当正理的劝自己,永琪自然是怒火不减反盛,顾不得眼下还在别人的地盘就发起了威——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夏紫薇,也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娶她,不管是不是有私心,我站在兄弟的角度都从没阻拦过你们且还帮着你们,可到头来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她已经迷了心智昏了头再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夏紫薇了,而你那点小心思我也心知肚明,为了尚主抬旗不顾半点情谊,你跟那个见利忘义的夏紫薇有什么两样?福尔康,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呵,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早就对小燕子有私心?那会儿是谁帮你出主意想办法,现在一起深陷泥沼你倒是仗着阿哥的身份翻脸不认人了?为着个女人变成这幅模样,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一人都少说一句,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共度难关,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着面前二人越说越不像话,一言一句之中越发的针锋相对各不让步,还想拿着永琪当救命稻草的福伦夫人也急了,连忙上前说和转开了话题——

    “五阿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管这之间有什么误会也好,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治好小燕子再解决当前的难题,毕竟你虽然是阿哥,可是小燕子没有了格格的身份就是一介普通老百姓,你若真是爱重总不想她将来无名无份的跟着你吧?这样一来,咱们就必须获得皇上的谅解不是吗?”

    “我自然不会让小燕子受苦,可是皇阿玛现在正在怒头上,又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他消气?哼,说起来都是那个夏紫薇的错,若不是她没事找事的去招惹四哥,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一个两个的就只知道顾忌自己的利益什么时候想过紫薇?如果拿到特赦令的时候我们直接说出真相,现在肯定不是这个样子,说起来不还是被你们逼的?”

    “你!”

    “好了好了,你们再吵也是无济于事,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内忧外患不断你们还想要起内讧如了别人的心意么?”

    看着眼前二人如同炮仗一样一点就燃,福伦夫人也烦心极了,可为着大局却也只能一忍再忍,勉强维持着温和的笑意看向永琪——

    “五阿哥,你之前说是令妃娘娘设法让你从阿哥所出来的,你们原本的打算是怎样的?娘娘又知道不知道你中途去了淑芳斋救人转头出了宫?”

    “我……”

    永琪心里眼里就只记挂着小燕子的安好,到了淑芳斋又是既惊且怒,自是一早就将魏碧涵的嘱托给抛到了九霄云外,直至福伦夫人突然提起这一茬儿才堪堪想起来原先的计划,脸色顿时一白,心中亦是暗道一句糟,半晌才想原委说清楚含糊其辞的憋出一句——

    “额,额娘并不知情刀纵天穹。”

    “什么?!”

    福伦夫人知道永琪对小燕子有别样的情感,可是正如同魏碧涵所想一般,只当这是个可以拿捏的软肋,万万没有料到二人之间已经情深至此,甚至影响到了大局,想着人是自家表妹设法弄出来的却一弄弄到了宫外,并且还惊动了宫中侍卫,福伦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而一旁的福尔康也是勃然大怒,张口就想要再度反唇相讥,可是或许是老天爷听厌了他们的争吵,这一回儿压根就没有给他们闹起来的机会就只听到外头突然跑进来了一个张皇失措的丫鬟——

    “老爷夫人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官兵,打着搜查刺客的名号说要进府搜查!”

    “……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永琪和小燕子前脚才到后脚便来了官兵堵门,饶是名头说得再好听屋内的人也知道此番是针对的谁了,一时间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而永琪虽然自恃是皇子阿哥来人决计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可好歹顾忌着小燕子怕此番回宫会被自家阿玛当做炮灰顶掉怒火,如此之下,说时迟那时快之间便只见他飞快的抱起了小燕子,如同在淑芳斋中一般直接往窗外奔去……永琪的算盘打得很好,他自觉皇阿玛打着搜查刺客的名头行事就决计不想要把事情闹得过大,只要避免了正面交锋便一定能寻到机会逃出去,可是这出了福伦府邸一看却是只见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搜查着每一家每一户以及每一条小巷,心中不由得大骇,慌不择路的便想要往城外跑。

    一个华服公子抱着个宫中女人,御林军们都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这便是目标任务,若是弘历没有将旨意下得那样决绝众人或许会碍着对方皇子阿哥的身份尚存一丝颜面,可得了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旨意,他们却是万没有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掉的理儿,瞅准了对方前去的方向便是一拥而上——

    “你们反了天了,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就不怕本阿哥回宫去皇阿玛跟前参你们一本吗?”

    “职责所在,得罪了!”

    永琪轻功固然算是拿得出手,可是在真材实料的御林军面前却显然有些不够看,更不用说怀中还抱着个小燕子,不过一条街的功夫便被人追了上来,只能拿着自己的身份说项希望对方有所顾忌,却不料众人非但不买账还因着他自爆身份越发着急上火的想要赶紧将人拿下,看着来人一个个的紧逼上来,永琪也有些慌了阵脚,而正当他一边使着轻功垂死挣扎,一边苦思着怎么脱身之时,前方却是突然涌来了一拨人将他和小燕子护在了其中——

    “仗势欺人的算什么大丈夫,天子脚下难道连王法都没有了么?”

    “你是……”

    看着自己等人身上的御林军衣服,听闻此言众人不由得又是啼笑皆非又是恼羞成怒,想着先礼后兵的省得冲撞了什么不知事的王公贵族,却不料对方左手持萧右手拿剑的带着人直接冲了上来——

    “兄弟们上!”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脑抽龙的性子,一个违反皇令私自出宫的阿哥或许还有着一丝转圜的余地,可是跟乱党勾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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