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国边城,距离东临国明城仅四百里,西门棠所带领的大军就在明城与边城的中间驻军扎营。此地,山势平坦,两面环山,高而险,易守难攻。

    路通向北寒国边城,一边路通向东临国明城,历来都是两国商人互通重要道路,自打西灵国挑起战事以来,通向两国的这条路可说已然被废弃,商人们宁可绕道,多走上十天半个月也不愿意途经此地。

    大战以来,北寒国的军队就是从这里进入明城,从而支援东临国上下,然而自打西门棠攻下明城之后,途经这条道的商队都会被劫持下来,抢尽财物。他们从来都没有明着抢,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国的人干的,久而久之,再也没有商队经过这里。

    西门棠选择在北寒国与东临国的交界处扎营,借着山势地利,可攻可守。若是第一场仗打胜了,他可以一鼓作气的攻进北寒国边城这条防线,一步步逼进北寒国的国都寒月城;倘若是不幸败了,他可以撤军退回明城,东临国战败,留给他的还有丰富的粮草资源,他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跟他们耗下去,拖垮他们为止。

    攻下东临国,西门棠不曾觉得遇到了对手,即便是没有月神的帮助,他也有本事成功的拿下东临国。北寒国的司徒无双西门棠也无所畏惧,可是那个男人的到来,出乎了他的意料,不知道又有怎样的变故。

    营帐外,西门棠看着对面的崇山峻岭,心情复杂难明,他不只一次的渴望着与百里宸渊交手,在他的心里从来都只觉得唯百里宸渊才是他的对手。可是,当他们两个人真的就要对上时,心里竟然萌生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

    不,他怎么可能畏惧百里宸渊。

    那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他西门棠怎么能,怎么可能惧怕百里宸渊。他要打败他,将他狠狠的踩在脚下。

    什么血王殿下,什么魔尊,都会是他的手下败将,永远都别想让他臣服于他。

    “报——”

    “说。”

    “启禀王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请王爷宽心。”他实在弄不明白西门棠为什么要下达那样的命令。

    在他看来,扎营的地方位置极好,不管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他们就能察觉到,敌人想要玩偷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营帐的大门是朝着北寒国边城的方向,那里住着他们要攻打的对象,而他们的后面则是退回东临国明城的官道,左右两边都是高山峻岭,敌人想要从两座山上下来攻打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如果从别的地方绕路过来他们的后方偷袭,那也不实现,毕竟进入东临国的各个要道都是他们的人在把守,哪有可能让他们悄无声息的攻进来。

    不过他没有胆量当着西门棠的面提出来,只能在心里嘀咕,老老实实的调出两万人,一座山的山腰处安排了一万人驻扎在那里,随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一旦发现敌人的踪迹立即报告。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两座山上,除了那些驻守的普通士兵之外,还有西门棠安排的各路妖怪,可不就是为了防百里宸渊么。

    对普通人而言,两座山的确是天堑,可是对于魔界里面的那些人来说,形同虚设,由不得西门棠不多长几个心眼。

    “轻敌可是大忌,何将军可得谨记。”西门棠的目光落得很远,迷离而飘渺,看着他的人以为自己知道他在看什么想什么,待真正想要看清楚时,才发现自己仿佛是掉进了一个漩涡里,无法自拔。

    “末将该死,王爷教训得是。”

    何将军额上渗出冷汗,明明西门棠什么重话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就是从西门棠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犹如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淋到脚,四肢都僵住了。

    他是一路跟随着西门棠从玉灵城出发,从攻打东临国的第一座城池到最后一座城池,可谓是他见证了西门棠在战场上的威名,也见证了西门棠的用兵如神。

    一步一步下来,军中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将对他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要是他下达的命令,除了服从执行之外,绝对没有相反的意见。

    西门棠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倒是他因为连连打胜仗,以至于忘了一个将领最重要的东西,若是为此丢了性命,只能怪他自己活该。

    轻敌,是致命的。

    “传令给那两个将领,山腰上一定给本王守好了,万一出了差子,提头来见。”

    “是,王爷。”

    “加派探子盯紧边城的动静,随时来报。”

    “末将立马就去办。”

    “给军中的将领都提个醒,摄政王司徒无双可是有名的常胜将军,素有‘战神’之称,南喻的三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祁月国的韩王影王,任何一个都不是尔等可以轻视的,不想打败阵都给本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休怪本王对他们不客气。”

    不是他要灭自己的威风,而是手底下那些人以为打下东临国就打下了整个天下,越来越不规矩,不受些教训怎能成就大事。

    “是。”

    徒手抹着额上的冷汗,越抹越多,何将军面色苍白,想起之前自己的不在意,此刻更是感觉难堪不已。

    骄兵必败的道理,他怎么就给忘了。

    “本王势必会与血王百里宸渊一战,尔等随时做好出战的准备。”西门棠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入营帐,徒留何将军一人在帐外风中凌乱。

    尼玛,血王百里宸渊,为毛只是听到‘血王’两个字,他就有想要逃跑的冲动。

    “王爷。”

    “可是宫里有消息传来?”帐内传来西门棠低沉的嗓音,深秋的天气里更显得微凉了几分。

    “皇后娘娘派了亲信前来,说是书信必须亲手交到王爷的手中。”

    “让他进来,你先退下。”

    虽说他人在战场上,但是西灵国上上下下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父皇的疑心,其他兄弟的野心,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父皇,一心想要坐上天下一统之后的皇位,除了他没人能实现他的理想,不管心中如何愤怒,如何不满,他都不会对付他。

    纵使心中千百个不愿,依旧会无条件的支持他。

    至于那些个不自量力的兄弟,就更不能入他的眼,除掉他们很容易,眼下就让他们再蹦达一段时间。

    “是,王爷。”

    “小的参见冥王殿下,王爷金安万福。”

    “起来回话。”

    “小的谢过王爷。”

    “母后有亲笔信要你交给本王。”

    “是的,王爷。”回着话,一边从怀里将一封保存完好的信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递到西门棠的跟前,低垂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褐色的瞳眸飞快的扫过信上的内容,只见略带薄茧的手掌就突兀的燃起一簇小火苗,瞬间就将信烧为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

    “王爷,小的已经完成皇后娘娘交待的任务,这就即刻起程回宫复命。”西门棠无意间的动作显然是将他吓到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腿不住的打着颤,若是他有那个胆,此时肯定会夺门而出的。

    “回去告诉本王的母后,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插手,本王自有主张。”沐皇后想要的,不是只有他西门棠能给,可是她却只愿意让他来给。

    或许,这便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母子之情吧。

    前世,他一出生就是一个孤儿,他的父王贵为鹰族之主,身边的女人自然也不少。他虽是王后所生,身份尊贵,却也没有得到过母爱,当羽翼丰满之时,那些围绕在父王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全都死在他的手中。

    那是恨,换个角度也可说成是他对那个死去母亲的爱。

    只是,没人能明白他真正的想法。

    他们,只看到了他的残忍与冷血,只是越来越惧怕他,害怕触惹他。

    沐百花,在她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时,给了他最无私的母爱,事事都以他为中心,从来不曾让他受过委屈。在他记忆恢复之后,明知他已经不是她的儿子,可是她依旧维护他,纵使她也有所图。

    可她的所作所为,在西门棠冰冷的心里,始终都深深的刻有一个印记,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告诉皇后娘娘,照顾好她自己就好,其他的毋须操心。”

    “小的明白,皇后娘娘若是听到王爷的话,肯定会喜极而泣的。”

    “你的嘴巴倒是很甜。”

    “小的不敢。”

    “呵呵,去吧。”

    “小的告退。”

    书案边,西门棠看着北寒国各个城池的地形图,目光最后落在边城上,好看的眉头蹙起,探听回来的消息对他进攻都相当的不利,想要一举得胜,难。

    “属下参见王爷。”

    “嗯。”

    刚刚脑海里划过什么,突然被打断,西门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暗哑的嗓音隐含几分杀气,长袖中的手屈握成拳隐忍着怒火。

    要是没有什么大事,非要废了他不可。

    “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单膝跪地换成双膝跪地,一颗脑袋都快要埋进胸膛里,早知道进来会惹怒主子,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进来。

    “你最好有要紧的事,否则、、、、、”

    “启禀王爷,血王殿下已经到了边城,正在前往城主府的路上。”

    “他到了。”西门棠有些失态的站起身,扫落了书案上的折子都不自知,脑海里只是不断的浮现着‘他到了’三个字。

    百里宸渊,咱们终于要对上了么。

    “是的,王爷,血王百里宸渊到边城了。”

    “随行都有哪些人?”依照月帝对百里宸渊的宠爱,百里宸渊亲自领兵出征,他肯定会将祁月能调动的兵马尽数都交到百里宸渊的手中。

    如此一来,此时不动祁月国,还要等到何时。

    “回王爷,跟随血王的大军依旧还在路上,跟在血王身边有五男三女,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边城。”

    “吩咐下去,将祁月国的近况探听清楚,即刻禀告给本王。”

    “是,王爷。”

    “别人去办,本王不放心,由你亲自带队前去。”

    “属下知道了。”

    摆了摆手,黑衣人领命而去,临行前不由得深深的看了西门棠几眼,难道他的主子跟血王百里宸渊那一战,当真是宿命,想躲都躲不掉。

    那一场玲珑宴就惹得血王百里宸渊对主子恨之如骨,欲除之而后快。幻境中,他的主子恋上血王妃,是个男人迟早都会有此一战。

    只是,这一战、、、、、、

    谁胜谁负,最终受益的人又会是谁?

    但愿事情不会如他所想的那般,便宜了看戏的人。

    “副将进来。”

    “末将参见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将军中所有的将领都叫来,商议进攻边城一事。”与其被动的等着他们出手,倒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西门棠是不会给百里宸渊任何机会的。

    在他动手之前,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末将领命。”

    他们都在此地驻扎了近十天,早就蠢蠢欲动想要进攻边城,无奈一直都没有得到西门棠的指示,只得原地待命,谁也不敢冒然行事。

    别说他们好战,他们都是热血男儿,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彰显出他们的男子气概。

    、、、、、、、、、、、、、、、、、、、、、、、、

    边城·城主府

    “韩王影王这是要出门?”

    东方赫翔一袭蓝色锦衣,头戴玉冠,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身体已经康复得七七八八,整个人的气色很好,精神气也足。

    自打他能下床之后,一边不断的服用大夫开的药,一边加紧练功,肤色也由原来的白晳变成更健康的小麦色,眉宇间增加了几分英气,彻底的褪去了以往的稚气。

    “东方公子也要出门?”东临国破之后,东方赫翔就声明他不再是东临国尊贵的太子殿下,只是东方赫翔。

    出于不想挑起他的伤心事,全军上下都称呼他一声东方公子,他也乐得接受。撇下别的不谈,丢下太子身份之后的东方赫翔,即使身上还背负着亡国要报仇的责任之外,他看起来比以前要快乐许多。

    “去哪里,若是顺路,咱们一道。”东方赫翔并没有在意百里自影对自己的态度,心知百里自影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个性始然。

    说到底,他能活到现在,多亏了百里自影相救。

    “城门。”

    “我听摄政王说了,血王殿下是今日到,你们可是赶去迎接他。”他想要报仇,可是凭他的力量,根本报不了仇。

    即便是呆在这里,身边有那么多厉害的人物存在,东方赫翔也不觉得他们真有能力对付西门棠,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血王百里宸渊领兵要亲征时,他那颗不安而躁动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莫名的相信,百里宸渊能够打败西门棠,为东临皇室,以及东临国所有的死去的百姓报那亡国之耻。

    “正是。”百里长青微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快去快回,摄政王吩咐我去军中看看有什么新情况,晚上已经准备好接风宴,到时再痛饮几杯,为血王殿下接风洗尘。”

    “东方公子请。”

    “两位王爷请。”东方赫翔侧身,让出一条道来,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很是真诚。

    用整个东临国的灭亡来换他的成长,这个代价真的太大,大到让他无法背负,只能咬着牙一点一点的坚持。

    只要他的家人能平安的渡过余生,哪怕是死,东方赫翔也不会让西门棠好过。纵使化成厉鬼,他亦要缠着他生生世世,叫他不得安宁。

    百里自影转身离开,百里长青歉意的朝着东方赫翔微微一笑,快步去追百里自影的步伐,“影跟东方公子有仇?”

    “没仇。”百里自影冷冷的回答。

    “那你怎么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温润的声音里有着戏谑,百里长青也不点破。

    “你是想打架吗?”

    “不想。”

    “那就闭嘴。”

    “咳咳,你还真是凶。”摇了摇头,接过门房牵来的马,翻身跃上马背,百里长青笑道:“打架我可不是你的对手,还是等宸渊来对付你。”

    说到武功,百里长青还真不是两个弟弟的对手,可他不觉得丢脸。

    不是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前浪理当让贤的。

    暴汗,百里长青你才多大的年纪,也敢说自己是前浪,实在是很不要脸呐。

    “他离开皇城,万一西门棠趁机对付咱们祁月国可怎么是好?”西灵国的筹码可不是只有西门棠握在手里那些兵力,隐灵帝的那支秘密军队,在各国中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奈何见到过那支军队的人,统统都死了。

    祁月国位于四国的中间,东临国已经落入西灵国的手中,就是打破了进攻祁月国的一条通道,攻其不备的出手,必定就会威胁到祁月国的安危。

    “西门棠能想到的,你也想到了,你说他会想不到吗?”百里宸渊的心思要比他们都缜密,可是西门棠真的会上当吗?“宸渊领兵离开,肯定会提前做好防备,西门棠必定会先打探才进攻,你猜结果会怎么样?”

    那一天,在御书房内,冷梓玥呈现在百里长青眼前的画面,彻底将他的一颗心击成碎片,一片一片的再也粘连不起来。

    他的亲生母亲,对他真的就没有一丁半点儿的感情,无论何时都在想着怎么利用他,从来都没有顾及过他的想法,他的感受。

    有那么一瞬间,百里长青觉得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亲,他也再无脸面请求父皇放过她,更没有脸面请求百里宸渊夫妇放过她。

    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母亲该有的模样,二十多年过去,记忆深处那个温柔的女人总是满眼呵护看着他,她才是他的母亲。

    但愿,下辈子,她会是他真正的母亲,而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孝顺她。

    “他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西门棠的手段不比百里宸渊差,突然暴露出来的漏洞,是危机的同时也是转机,百里自影相信百里宸渊不会让任何人动祁月,心中所有的疑问就等见到百里宸渊再详细的问清楚。

    说到底,他跟百里长青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在那水幕面前,他不敢再为萧皇后求情,只有满心的悲痛。

    面对那样一个母亲,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管他如何不相信,不肯去面对,都无法抹去楚皇后是因萧皇后而死的真相。记忆中那个为了保护自己险些摔掉腹中孩子的楚皇后,若是他的亲生母亲该有多好。

    来生,若能做她的孩子,是他最大的幸福。

    今生,就让他不顾一切的守护百里宸渊,算是对她的报答。

    “到城楼上等吧。”

    “嗯。”

    下了马,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城楼走去,守城的将士看到两人,齐声行礼道:“见过韩王殿下,影王殿下。”

    他们都是北寒国的将士,摄政王司徒无双早就下了军令,见到另外两国的王爷皇子都要如同见到他一样的恭敬,不得失礼。

    “木将军请起。”

    “谢过韩王殿下,不知道两位王爷前来可是什么事情吩咐?”

    “城外前来何人?”不等百里长青回答木将军的话,城楼之上就响起士兵洪亮的质问声,百里自影更是直接就上了楼城。

    边城的城楼高十丈,站在上面往下看,人都变得很小,仿佛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天地间,似乎只余下那么一袭红衣,风华绝代,遗世而独立。

    “两位王爷认识下面的人。”木将军朝着城楼下看去,语气略带疑惑,实在不明白怎么祁月国这两位王爷会露出如此激动的神色。

    当他的视线落到那身着红衣的男子身上时,心下一惊,急忙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后背斗然升起一股寒气,好凌厉的眼神,好强悍的气场。

    “速速打开城门,血王殿下驾到。”沈青骑着马上前几步,在声音里加入内力朝着城楼上众人一声喊,顿时让那些没有内力的士兵身体都倾斜起来,好不容易才能稳住脚。

    “血王?”

    木将军一听,愣了。

    祁月国的血王殿下,百里宸渊,他怎么来了?

    “开城门。”百里自影轻掀薄唇,他这个皇弟无论走到哪里,谁都无法抗拒他的气场呀。

    “开城门,迎接血王殿下进城。”

    他虽说只是一个守城将军,可是能将红衣穿得俊如神衹的男子,天下间可不就只有血王百里宸渊一人。

    对于来人的身份,木将军是丝毫不怀疑。

    他有可能认错,特地赶来相迎的百里长青跟百里自影总不可能认错自己的亲弟弟。

    “进城。”

    清冷的声音一如冬日里的冰泉,冻得人发颤,随着百里宸渊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人骑马紧跟其后。

    “带我去见司徒无双,再过三个时唇,西门棠的大军就该兵临城下了。”

    百里自影两人一听,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去城主府。”

    “本王期待这一战很久了。”

    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浅笑,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行走在边城大街上的百姓只来及看到一袭红衣飘然而过,想要细看时,哪里还有人影,只有马蹄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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