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信知道哥哥心里憋了很久,他需要一个机会发泄出来魂兵纪。但是怀里的仅仅抽泣了几声便没了动静,很快安静下来的哥哥反倒让苏御信觉得更加担忧。他哥是个要强的性子这一点他是明白的,有的时候他甚至希望没,没有自己陪伴的时候,他哥能放开顾忌扯着嗓子好好哭上一场。可这从来就不会发泄,不管身边有没有。苏御信觉得这不正常,就算御信自己,偶尔也要跳上几回脚,骂上几句粗口,喝上几瓶烈酒来缓解紧绷的神经。可他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温温吞吞既不会激动,也不会低落,偶尔发发脾气也是因为受到另一半鬼王的影响。这样下去,会不会给憋坏了?

    刚听说鬼王的前因后果,他哥也没跳着脚骂谁,也没抱着脑袋说自己活不长了什么的。他只是搂着自己不言不语,整个恩爱的过程中,像是溺水的抓住了救生圈死死地搂着。哥哥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全部表现不停的要求自己不要放开他。尽管那时候御信很高兴哥哥的所求,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哥也很害怕吧?

    御安是哥哥,哥哥的概念里就要保护、照顾弟弟,这一点从相遇那时候御信就察觉到了。如果换个立场说呢?自己是他的哥哥,这样的话,他会不会愿意自己的怀里放声哭上一次?

    “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苏御安冷静下来,从御信的怀里出来,搂着他的脖子重又躺床上。他绝口不提梦里的东西,自觉地钻进弟弟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还有不少事呢,咱俩得养足精神。”

    苏御信张张嘴,最后也没能说出一言半语,只好搂着哥哥继续睡觉。他暗暗心里祈祷:爸、妈,保佑哥别再做梦了。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当天下午一点整,白杨敲门叫他们俩出去吃饭。苏御安挠着头拉着弟弟起身,苏御信习惯了先给哥哥一个吻再下床去洗漱。俩穿戴整齐坐饭桌上之后才发现少了几个。那些帮忙的都走了,听白杨说,那些不是组织里的,所以不必担心这个藏身地点会被出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快解决季家的事拿东西马上离开比较稳妥。苏御安指了指白颉的房间,问他怎么还没出来?白杨把盛好的粥放御安手边,说:“教授早就起了,上午出去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白……”苏御信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杨。按年纪算,叫家一声爷爷都行。可白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大家族里的老管家,从他嘴里冒出几句“少爷、公子”一类的词儿御信都不会觉得奇怪。白杨眯眼笑着,完全没了之前擅自接触苏御安那时候的神秘感。他告诉御信,“叫白伯吧,叫别的也生疏了。”

    苏御信咬着荷包蛋跟白杨聊天,“白伯,您跟白叔多久了?”

    “这可有年头儿了。是看着教授出生的。”

    “等会儿。”苏御信马上抓住重点,“白叔家里现还有吗?”

    “怎么没有。”白杨给兄弟俩盛了粥之后自己也坐下吃饭,边吃边说,“教授离开家的时候就一个跟着,这也好几年没回去了。肯定还是有的。”

    “爸什么时候离开家的?”苏御安突然插嘴问。

    白杨咂咂嘴,“二十岁就走了。”

    “为什么?”苏御信特别喜欢打听白颉的八卦,“听白伯的意思,这都快二十年没回去过了吧,因为什么啊?”

    说到这个,白杨沉沉地叹了口气,“跟们说说也好,或许们俩有办法征服之欲(虐)。”

    苏御安一愣,也来了精神。

    白杨放下碗筷,回忆起当年白颉离家的事儿是因为苏念。白颉跟苏念是师兄弟,俩各有所长,相互帮助相互激励。一来二去的就处出了感情。白颉是个光明磊落的行事作风,讲究的是“既然咱俩一起那就要所有都知道。”这事,白颉的长辈极力反对,并扬言要剥夺他的继承权。其实,白家老一辈的也就是吓唬吓唬白颉,希望这小子能知道点轻重缓急,别再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白颉做的更绝!们不接受苏念,就跟们一刀两断!据白杨说,后来白母病危,白颉想回去看看,但是白父不肯他进门,苏念为了白颉跑去白家院子里跪了两天两夜,为的就是请白父让白颉再见见母亲。本来呢,白颉的父亲眼看着就要松口了,但是苏念接到一个传呼。

    “那时候可没手机这一说儿。”白杨呐呐地说,“那时候用的叫呼机。要通过服务台传递消息。苏念接到消息后就跟教授院子里吵架,后来教授塞给他一个布包,苏念不情不愿的走了。这一走再也没回来过。教授也没到处去找,每天待自己的家里又算又写的,大约过了半年吧,有天晚上教授说出去散步,到了下半夜才回来。”言罢,白杨抬眼看着苏御安,语气沉重地说,“回来的时候,他怀里抱着。”

    听过白杨的讲述,兄弟俩的心里也有了计较。按照叔叔跟白颉的话来分析,当时苏念接到的那个信息十有**是他们师傅临终前让他办的事,也就是去找役鬼师家族送一份东西。关键是:叔叔跟白颉为什么反目成仇?

    白杨重又端起粥碗,说:“只能说这么多了。他们俩为彼此都付出太多,却落得这个结局。看不下去,却有无能为力。如果是们,或许能帮帮忙。

    老已经说了很多,他们也没想再逼着家说的更多。不过苏御信倒是还有一问,“最后一问题。白伯,白叔除了们家老头子之外,还找过其他男吗?”

    “御信!“苏御安踢了一脚,警告他别问些不相干的事。苏御信安抚性的拍拍哥哥的肩膀,眼睛却一直看着白杨。估计白杨也没想到苏御信会这么问,不免有些尴尬。他咳嗽两声,说:“教授很洁身自爱的。尽管追的他的很多,他可从没答应过谁。但是……”

    看吧,果然有戏!苏御信特别八卦地凑过去,小声嘀咕,“但是什么?”

    “教授对小一很特别。那孩子也喜欢教授。”

    “俩没上床吧?”

    “苏御信!够了。”苏御安越听越觉得弟弟不靠谱。但是白杨却非常认真地摇头,保证小一和教授之间虽然有那么点意思,但俩之间可是清清白白,连个嘴儿都没亲过。说到底,白颉虽然对小一特殊,却是把他当孩子看的。就像御安一样。

    苏御安不明白弟弟怎么就愿意打听白颉的事儿,等白杨走了,苏御信才说:“老头子肯定放不下白叔,要是把他们俩撮合了,他就没办法对咱俩唧唧歪歪。白叔现心里还有他,这就好办。”

    “傻了?”苏御信揪着弟弟脸上的肉,“现是叔叔不愿意和好,不是白颉不愿意。”

    “走一步看一步。”苏御信几口喝光了碗里的粥,一抹嘴,“先解决季子涵家的事。”

    三个要出门之前白颉赶回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一大堆的东西。苏御安就说他出门也不知道小心点,万一被组织的发现了怎么办?白颉特别无辜地瞪着眼睛嘟着嘴卖萌,赖御信身上说儿子骂老子,没地说理了。苏御安无奈扶额,心说:这哪像四十岁的?真不知道叔叔当年是怎么看走眼的。

    被议论了半天的苏念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观察整条街区的情况。这条街就是当年出事故的老旧街道,现已近变成了宽敞的马路,车辆川流不息。苏念站行高架桥上望着新建起来的小区,哥哥的家曾经那里,现如今已面目全非。昨晚问清了杨小勇跟童灵之间的纠葛,自主揽下解决童灵的问题。但是有件事苏念没说。关于童灵不但纠缠着杨小勇和季薇薇,它们能十几年后兴风作浪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带走当年的玩伴这么简单。

    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更隐秘的,更为不知的原因。他跟季子涵要了当年出事的地址,听说就哥哥家楼后的时候,苏念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猜测已经变成了现实。或许他不该告诉御安,那孩子承受的已经太多了。

    苏念下了天桥,走到一家正出兑的商铺门前,背对着行拿出电话拨了号码。很快,电话那边传来声音,“给打电话并不明智。”

    “第一次发现它出来是什么时候?”

    “以为跟谁通话?”

    苏念的眉头微微一紧,随后压低声音,说道:“鬼帅,们之间有过协议,这一点还需提醒?”

    “以为是鬼王?把协议这种东西看的很重要?们之间的问题自己解决,别来烦。”

    “就算不愿意找麻烦,但一山不容二虎,它迟早会找上。”

    “那时候已经没了苏家,也操不上那份心。”

    “那问问黄天翔,死的甘不甘心!”

    随后一句话戳中了杜英辉的心。他转头看着坐身边的,那吊儿郎当的摸样似乎早已不乎自己不再是个。但是杜英辉忘不了,这半夜从他的床上爬下去用刀子偷偷割伤手臂,只为证明还有没有滚热的血流出来。随后,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坐角落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杜英辉告诉苏念,稍后再打给他。

    “天翔,甘心吗?”杜英辉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黄天翔愣了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什么意思?”

    “如果遇到杀了的家伙,会怎么办?”

    黄天线扶着酸痛的腰动了动身子,俩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说:“这算什么?给找个活下去的理由?”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操,都忘了老子已经是死了。算了算了,别矫情了,自己吃吧。要去睡会儿,晚上还要伺候老爽一夜,不好好休息哪行。”

    杜英辉几乎眨眼间就站黄天翔的面前,他垂眼看着桀骜的情,单手搂住他的腰,“今晚不要,好好吃饭。”

    “还需要吃饭吗?”黄天翔冷笑着,“打开窗户喝两口西北风也能饱。”说完,推开杜英辉回卧室去了。

    偌大的客厅里飘散着食物的香味儿,杜英辉却没有半点食欲。他是不需要进食的,但是他喜欢上了跟黄天翔坐一张餐桌上的感觉,喜欢看对方大口大口毫不斯文的吃相。想起方才黄天翔冷漠的神情,杜英辉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下去。他回拨了苏念的电话,说:“第一次发现鬼王的踪迹是们家孩子处理草鬼婆的时候。那之前,鬼王的役使一直都活动。”

    仰躺床上的黄天翔已经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他已经知道杀了自己的是白静文的魂魄,但是白静文的魂魄是受到鬼王的指使,而且那混蛋还他的魂魄上动了手脚,导致他失手伤了御信。这笔账,他会找那个混蛋算清楚!还有杜英辉这一笔,也会算清楚!

    赶到季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整,苏御安本以为苏念会比他们先到,但季子涵说一直没有看到苏念。苏御安有些担心,他偷偷观察白颉的状态,这似乎压根没乎苏念来不来。苏御安转眼仔细看了一遍坐客厅里的。杨家夫妇、季子涵、季薇薇,这四个当事都,神色各异。杨小勇一直跟着父母,此刻正站沙发后面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季子涵忙里忙外的给他们准备招待客的茶水点心,白颉也不挤兑他了,站床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苏御信继续准备结冥婚需要的东西,没空搭理场的众。看似很正常的一切反而让苏御安觉得哪里别扭着。到底是什么导致他焦躁不安?

    会不会受到那个梦的影响对身边的一切产生怀疑心态?苏御安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并积极的帮御信做事,免得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到十一点四五十分,一切准备就绪。冥婚还是准备季子涵的书房里,基本上大一点的家具都挪出去了,只剩下一张桌子。白颉拍拍手上的灰尘,示意苏御安先把杨小勇叫出来。苏御安朝着杨小勇招招手,对方走到他面前。苏御安跟他沟通。

    苏御安:等一会听的就可以。

    杨小勇:谢谢。

    苏御安:们各取所需。等冥婚结束,有件事想请帮忙,可以吗?

    杨小勇:什么事?

    苏御安:关于当年其他孩子出车祸的事。

    杨小勇:可以。

    十二点整,冥婚正式开始。苏念还是没到。苏御信担心错过了时辰就担任了“司仪”的任务。其实结冥婚不是特比的复杂,只是因为季薇薇过于害怕,导致刺破她手指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苏御信冷着脸很不耐烦地看着季薇薇,说:“老实点行不行?又不是要割动脉,就是指尖上挤点血。看叫的跟杀猪似的。”

    “不要!”季薇薇紧紧护着自己的手,“干嘛要挤血?这辈子是不是都要跟那个,那个一起了?”

    “倒是想的挺美。”苏御信冷嘲热讽地说,“这是结冥婚要走的程序。家心愿一了就投胎去找下辈子的好女孩儿了,谁还跟这没心没肺的扯不清。赶紧把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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