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萧谅带着叶小八去了趟吴国。吴国的京城名为锦都,是个繁花似锦的好地方,叶小八坐在车上透过碧纱往外看,只觉的这个地方好似当年自己故乡的江南。

    她对曾经的故乡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后来被带去做杀手也都在外面游荡,从没有回过一次故乡。在她对故乡模糊的记忆里,江南就是一切美景的代名词。

    萧谅见她看的入神,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等见过贵妃之后,我陪你出来走走。”

    叶小八点头,这看风景的心情就转到八卦上,她知道萧谅在婚前是来见过碧幽的,于是冲萧谅笑问:“你上次来的时候,贵妃看起来可好?”

    提起吴国这位贵妃,萧谅就觉得头皮发麻,他上次来可是被“修理”惨了。

    “因皇后早逝,所以现在吴皇宫中是叶贵妃掌宫。她入宫时曾在吴皇与皇后面前发下重誓还喝了绝子汤,所以吴皇对她颇为敬重,不但早早让她收养了悦和公主,前几年还把丧了母的四皇子也养在了她的膝下,现在贵妃在宫中甚好。”萧谅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在他看来这位叶贵妃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叶小八见他说起碧姨的事就皱眉头,心中暗自好笑,想来这人在碧姨手下吃了不少亏。

    两人在锦都的落脚处是玄展的陪嫁给叶小八的一所宅子,萧谅成亲前过来也是住在此处,家什下人都是现成的。

    夫妻俩刚安顿好就听得此间的管家差下人来报,说是叶太太来了。

    “叶太太?”叶小八疑惑的看向萧谅,萧谅摇了摇头,他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叶太太。

    叶小八心想自己才到人家就找上门来,若不是消息极灵通就是一直派了人在外面盯着,既然这么着急来了,不见也说不过去,于是换了衣服带着响响、细细和一干侍女出去见客。

    要说来的这位叶太太,其实就是她那吴国兵马大元帅亲爹的续弦。

    这位续弦乃是吴国兵部侍郎邱家的嫡次女,自成亲后就被丢在了京城的兵马大元帅府里守活寡。

    说她守活寡是因为,她那身为兵马大元帅的相公因驻守吴国边陲,一年到头见不上几面,就连当年成亲的时候也只是派了个侍卫抱了个公鸡和她拜了天地,洞房什么的从来就没洞过,以至于她成亲六载却仍是个处。

    她一个人被丢在偌大的元帅府里,府里的下人虽然不敢在明面上欺主,可暗地里仍是会有所怠慢。而叶家在宫里那位姑奶奶要是兴致高了会宣她进宫像逗猫狗一样的说说话,要是心情不好,四五个月不传召也是有的。

    邱氏这么生熬了几年才渐渐品出滋味来,原来丈夫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她只不过是他与侍郎府维持关系的一个摆设罢了。

    没有男人她自己也没本事生出儿子来,又不敢像上任那样去外面找人生孩子,最后她只好拿出嫁妆里的体己银子找人查这位不近女色的兵马大元帅。

    可无论她在外面怎么查,都没能找出叶玄展不对劲的底细。倒是半年前的某一天,她的丫鬟无意间偷听到了外院管事的话,说是元帅让在城中置所宅子,据那管事的猜测,估计是给外室用的。

    邱氏舍了个自己的陪嫁丫鬟,终于从那外管事的嘴里套出了宅子的位置,自此便派人日夜不停歇的盯了那宅子。

    得了那宅子车水马龙的住了人,邱氏就急不可耐的坐上车杀了过来。

    这宅子不知是为了什么,买的位置与元帅府甚是相近,她坐在车上不过一刻钟既到,她到了那宅子门前也不等人通报,自摆出了幅正室见外室的凛然之气,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这宅子守门之人俱都是那外管事安排的,见势不妙便忙着向里面传了讯,别的也不敢说,只敢禀说是叶太太来了。

    叶小八带了一众侍女来前堂见客,甫一进门就见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正大义凛然的坐在堂中主位之上,旁边带了丫鬟婆子十几人,个个都摆了幅要撕人的模样瞪着自己。

    邱氏也在打量叶小八,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只觉得心头像是被钝锉子搓磨一样,钝钝的生疼。

    眼前这十七、八岁的女子长相娇艳,容貌不俗,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最让人刺眼的却是她那妇人发式及眉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妩媚风情。

    邱氏看着这女子忍不住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是豆蔻之年嫁给他的,如今那豆蔻都变成老豆夹了,可她却仍没有和他圆房!不圆房她又怎么生得出儿子来?不生儿子她这漫长的后半生该如何度过?

    惶然和害怕让她的理智脱出了掌握,她只听见自己说,“把她捆起来”就看见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便一窝蜂的冲那女子冲去。

    那女子笑着退了一步,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侍女就齐步往前,冲着那一窝拥来的丫鬟婆子们抬腿就是几记窝心脚,直把齐拥上来的女人们全给踢翻在地。

    叶小八冷眼瞧着那坐在主位上一脸惶然的女人,心里是厌恶加厌烦,这肯定是她便宜亲爹那边的债,居然讨到她头上来了,真是可笑。

    “把她们给我丢出去。”叶小八冷冷的一摆手,便有侍女上前冲那还想挣扎起身的丫鬟婆子各赏了一脚,直踢得人动弹不得才转身出去叫了守在外面的下人进来把人拖出去。

    邱氏也是被人一脚从主座上踢的滚下地来,那踢她的侍女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在吩咐下人丢她出去的时候还加了一句,“把这椅子也丢出去,真是脏了地方。”

    拖邱氏出去的下人不敢违抗,自有人抬了那椅子,连带着邱氏一起丢出了宅门。

    邱氏坐在街上,看着自己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街上呻吟,再看了看丢在自己身边被砸坏了一条腿的紫檀木太师椅,顿时悲从中来,不顾形象的掩面在街上嚎哭起来。

    这厢叶小八则是气冲冲的回了内院,萧谅听说前面出事了正忙着要过去,见她生着气回来忙接了她回屋,给她拍着背顺了会气才开口问出了什么事。

    叶小八冷笑着把前院的事说了一遍,萧谅听了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萧谅来到前院,让自己的亲卫把之前留在前院的仆人全剪了舌头,让人叫了人牙子来提脚就把这些人给买了。让不识之人轻易闯进了宅子不说,通禀时还不说实情,让主家无故受辱,所谓主辱仆死,弄哑卖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邱氏一干人坐在街上哭泣不走,她这次算是豁出去了,要么生,要么死,她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就全在今日这一搏。

    因这宅子离高官的宅邸颇近,没过多会元帅夫人在一所民宅前嚎哭的消息就传遍了朝中上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号啕的邱氏看到人牙子进了宅子,只过了约莫一刻钟后,那人牙子便在几个彪形大汉的帮助下带了几个满身血的下人出来。

    那些下人表情痛苦狰狞,可邱氏还是认出来这几个是刚才自己闯进去时不敢拦自己的元帅府下人。邱氏哭泣中只觉浑身如坠冰窟、不寒而粟,哭声也小了起来。

    那丢了下人上车的大汉走过她身边时,很是阴戾的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差点失禁。

    又过了半个时辰,宫中有内侍拿了贵妃的牌子过来宣邱氏进宫,这内侍不待邱氏分说就让人把她架了起来,塞进车里拉进宫去了。

    邱氏衣衫不整的被提到了贵妃的寝宫,叶贵妃见了她,狠狠的亲手赏了她两记耳光。

    贵妃的这两记耳光打下去后,邱氏只觉得耳中剧痛难耐,叶贵妃看都不想看她,不奈的挥挥手让人送她回去。

    回到元帅府的邱氏,立刻就被大管家按贵妃的吩咐软禁了起来,期间她那跟了外管事的丫鬟悄悄来看过她一次,告诉了她外管事已被割舌断指发卖的消息。

    邱氏这才意识到,她或许是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祸了!可是,管他呢,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拼个痛痛快快的死法。

    碧幽是在出事的那天晚上出的宫,见了叶小八后便是一阵唏吁,当年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在她记忆里没有淡去,如今站在面前的竟是那如画的美人,岁月果然是最出神入化的画师。

    叶小八与萧谅给碧幽见了礼后,萧谅就识趣的出去了。碧幽见跟前没了碍眼的人了,立刻扑过去将搂住了叶小八,“我的乖小八,怎么才一晃眼就长这么大了。”

    “碧姨”叶小八被她搂得喘不过气来,只得笑着唤了一声。

    “我让那小子给你捎去的私房收到了吗?”碧幽松开她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看这模样多俊俏啊,要是嫁给我们阿辙该有多好啊!”

    叶小八讪笑着没答话,心想原来她看萧谅不顺眼是这个原因。

    碧幽因不能久留,便和叶小八聊了些家常,同时也把邱氏的身份解释了一下。待她说完话,叶小八就把这宅子的房契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叶小八和碧幽说话可不客气,“碧姨,我们夫妻待回去后便要久居历城,这宅子空放着也不是事,还是请碧姨拿去帮我们处理了吧,最好是换成金银什么的,那个小巧也好带走。”

    碧幽听她都这么说了,心中暗骂邱氏的同时也只得将这契纸拿了,笑着答应将这宅子折成金银给她送回来。

    第二日,萧谅夫妇搬出了这宅子,另凭了个两进的小院租住,只待着观光完毕之后启程回家。

    邱氏大闹小八宅邸之事很快就有人报到了玄展这里,玄展暗骂了句蠢妇,便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叶小八的家信,里面隐含抱歉之意,一封却是给邱氏的休书,交给了京中的大管家让他办妥诸项事宜。

    邱氏得知自己被休之后,也不知是喜还是忧。若说是喜,她从此离了这牢笼再也不用过这守活寡的破日子;若说是忧,她这样被休了回去,有损家风,使得家中父兄颜面扫地,恐怕会不得善终。

    邱氏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回家之日,她才拿到休书的第二日就突发时疫,拖了几天人就没了,兵马大元帅又再次成了鳏夫。

    不过在邱氏故去后,兵马大元帅叶玄展终其一生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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