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有一天,小狼跑来跟他说,“队长,嫂子你要看着点啊,小心有人挖墙角!”

    敢!是谁!拖出来喂小狼!步轻风怒目圆瞪,他的人也有人抢?

    “那个38号啊,我多次看见他勾搭嫂子了!”小狼一付很八卦很娘们的表情。

    38号黄然,其实步轻风早就留意到这人了,训练中,只要有点点休息时间,他就上去跟她说话,而且,在训练中也很照顾她,那次她从墙上跌下来,想要去扶的就是他。

    他的宝贝很招人哪!而且,这里全是一群狼,一群公狼!不行,他得公开确定狼王地位。在考核没有结束之前,他一直隐瞒他们的关系,只等考核一结束,他第一件事就是公开他们夫妻关系,让不相干的人至少距离三米之外。

    他的兄弟们真不错啊,心照不宣,不论是射击还是越野还是泅渡,不让38号跟她一组,要杜绝后患啊,他队长老婆要是被人挖了,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城门失火了,池鱼还有一条好生路?于是,38号和97号,连说话的机会都难,更别说眉目传情。

    这句话是小狼说的,一说完,被步轻风踢了一脚,他的老婆,除了和他眉目传情,怎么可能与别人眉目传情,分明是那些不长眼的自作多情。

    小狼捂着屁股苦着脸:“队长啊,我说的是更别说眉目传情,就是没有啊。”

    词语能乱用么?步轻风一瞪,小狼不敢说话了,哭丧着脸找黑哥寻求安慰去了。

    在最后一次考核中,她衣衫被扯破,面临被强.暴的危机。他在屏幕前看得心如刀绞。这仅仅只是一个测试,将来,这种场面有可能会成为现实,比这更残忍,更恐怖。他又一次犹豫了,无数次地问自己,让她进入苍龙真的正确吗?将来有一天,有可能她会亲眼看着自己死去,或者他亲眼看见被□和杀害,为了目标和任务,她、他,只能选择沉默,选择隐藏。而且甚至无仇可报。他们没有自己的私敌,有的是国家的敌人,公敌。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把决定权交给她。不出他所料,她决绝地点头。他紧紧抱住了她,就让他们一起吧,生生死死,做两只相依相伴的狼。

    他看到了她写给他的遗书,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从认识她开始,步轻风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内敛稳重的女孩,从不说甜言蜜语,他在她耳边甜蜜几句,她就脸红,眼神躲闪,不敢看他。那模样,哪是又冷又恨的杀手,分明就是一娇羞纯朴的邻家小女孩儿,现在,她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对他说,我爱你。

    步轻风心里比喝了蜜还甜,那种自豪感,成就感,愉悦感,幸福感,尤然而生,遍布全身,每个细胞都沉醉在甜蜜之中,此刻,她软在他怀里,他却精神正好,像匹刚刚喂饱的狼,露出慵懒满足的神情。

    去食堂吃饭时,他牵着她的手,向新老队员骄傲的,大声地宣布:“这是我老婆,拿了本子的老婆,不带一点假的!”公布之下,还有人对他的宝贝儿虎视眈眈,那就,统统灭啰。

    正式进入队伍,她也开始出任务,她头脑冷静,动作迅速无情,又狠又准,特别是那根鞭刺,一刺之下无活人,小狼说她跟他一样,是天生的杀手,相当有气场,给她取名雪狼,步轻风一想,不错,总比叫兔子强,他怎么能忍受别人叫她叫得那么可爱亲热,狼好啊,冷气一划,三米之内无人能尽。

    她问他,你怎么能近?

    步轻风邪邪一笑:我们,不是一体的吗?既是一体,哪分彼此。

    在b城执行任务那次,他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心跳起来。他知道她的车会拦截那辆紧追不舍的悍马,凭她的车技,一定会拦下,但他没有把握她能逃出来,距离太短了!时间太少了!可是他不能停下来奔向她,他要稳稳地开着着车,把炸弹送到安全区,她的个人安全是他最关心最挂念的,可还有更比个人生命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他的眼睛红了,牙齿紧咬。

    黑哥的话从耳机里传出来,平时稳重的黑哥,语气激动:“队长,嫂子没事,真没想到,她的车技竟然这么好!回去给她请功吧!”

    他一颗悬着心放下来,笑了,b城黑市车王,谁能想到!和她拼车玩命的,至今有去无回,第一次,在三华码头,她直接把对手引进了运河,第二回,还是在三华码头,毁了对方四辆车,这一回,两车直接碰撞,在一瞬间自己逃出生天。不服不行!

    有一次,爷爷把他和他爸爸叫到书房,脸色很凝重。他手上拿着一本比较陈旧的书,步轻风看了一眼,《津县志》,咦,这本书怎么到了爷爷手上,他清楚地知道,木家为了这本书设了多少阴谋,他老婆为了这本书,受了多少磨难!

    爷爷让他们坐下,将手中的书郑重地交到了他爸步远山手上。

    “远山,安之把这张藏宝图献给国家,因为不敢相信别人,所以交到我手上,现在,我把它交到你手上,你负责把这笔宝藏取出来,全部上交。安之没有别的要求,希望能改善她老家的基本环境设施。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地方确实很封闭,很落后。这两件事都交给你,好好办,不要辜负了这孩子的一片希望。”

    步轻风和步远山都怔住了,多少人为之付出生命的宝藏,就这么交出来了?条件只有一个,却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是为了她养父母,而是为了那一大片人。步轻风不由想起以前,舒生为学校捐钱捐物的事,后来又投资给青山村修建学校的事。这一对受伤的姐弟,心中有慈悲,有大爱。

    “轻风,你要对安之好,这孩子,不可多得!有大节大义之气,大事大非之观,我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一眼相中了她!轻风,能娶到她,是你的福份,要珍惜!”

    步轻风站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郑重,对爷爷说:“爷爷,我会的,您放心。”

    步远山也站起来,郑重地说:“爸爸,你放心吧,这事我一定办好。”顿了顿,又笑起来,“安之这孩子,我和他妈妈都很满意,连老二老三都赞叹,说要是以后金阳金星闲庭也能娶到这般媳妇就好了。”

    步轻风说:“绝对不可能!有安之漂亮的,没安之能打,有安之能打的,没安之素质,有安之素质的,没安之学问,b大状元啊,有安之学问的,没安之漂亮。他们,就死心吧!”

    一席吹老婆的臭屁话逗乐了步长空和步远山。转而一想,是啊,步轻风全说得对,安之人漂亮,功夫高,车技好,思想素质高,学问好。这样的孙媳妇,只怕以后真的难找到了,不怪老二老三遗憾啊!

    “老二那时抱怨,轻风都不来参加订婚了,可以让金阳来啊。”步长空事情一交代,脸上又轻松下来。

    步轻风睁大了眼睛,里面还有这心思!

    他瞪眼:“少想些没用的!那时我和安之已两情相悦了,哪知道有这一出。若知道易安和木安之是同一人,我能不来订婚?再说了,我和安之根本就是自由恋爱,不是你们弄的什么联姻。”他想了她多少年,找了她多久,到头来让爷爷一眼就相回步家了,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他和她没等年过就回了基地,临走之前,他去见了她的师傅,夏婆婆。那是一个刚毅执着的老人,看着安之时,严肃中带着慈爱,像个母亲。步轻风认为,她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培养出了安之这样的一个徒弟。他不介意以后他的孩子也交到婆婆手里。

    让他伤脑筋的是方跃,凭什么对他老婆这么热情?他想起了阮重阳,想起了基地的38号,到处都是狼。好吧,他们都比他年轻,他是比他老婆大了个十岁,可大点好哇,大男人才会疼老婆。眼前这个人又不比他年轻,不比他帅,而且还是他老婆最不喜欢的长马尾,凭什么老是有意无意的挑拨他和他老婆的关系,嫌骨头太硬了吗?他一点也不介意陪他玩两把,问题是,他能抵得住他两把么?

    可那小子不识相,他们回基地后,还总给她写信,见鬼,他怎么跟他老婆攀亲戚了?不过,好像是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她是婆婆的弟子,方跃是他爸的儿子,他爸跟婆婆结了个晚年婚。可是,他老婆捧着那死方跃的信不要笑得那么好看好不好?他承认,他吃醋了,他步轻风囧囧地吃醋了!

    步轻风抱着老婆,咬着她的小耳朵,连哄带撒娇,也不怕他身上的某人恶寒,说,“他比我?没一点优势嘛,没我年轻,没我帅,没我有钱,没我能打,老婆,你不要再和他通信了,我虽然样样比他强,可还是会吃醋的。”

    突然有一天,安之吃着饭突然间冲向了厕所,把步轻风吓一大跳,赶紧碗一丢也跟着冲进去,只见她呕得好不可怜,他一把扶住她,手轻轻拍向她的背,“老婆,怎么了?”

    安之好一会才直起腰,皱着眉,没有说话。

    步轻风仿佛福至心灵,像突然看到春天时的嫩芽吐出了,“老婆,你不会是?”怀孕两字他小心翼翼地不敢说出来,毕竟,他们已等了几年了。

    哪知安之点点头,“检查一下吧,我觉得像。”

    步轻风大喜,扶着安之的腰,扶着九个月的孕妇似的,“就去,就去,我等不及了。”

    安之白了他一眼,“生孩子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啊?”

    步轻风眼睛一瞪,正色道:“柜员机里有没钱,取钱人不急着想知道?”

    什么破比喻,钱是持卡人的,跟柜员机没关系,可孩子有没有,跟她关系天大!

    从医院检查一回来,步轻风狂喜得围着操场跑圈,双手张开,仰天高呼:“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哈哈哈!”

    众队员蜂拥而上,将他举起来向上抛,然后纷纷散开。在如此的惊喜下,应该可以摸下老虎屁股吧?他们没猜错,在如此惊喜下,老虎屁股不但可以摸,还可以摔。步轻风趴在满是黄尘的操场里,笑得像个傻瓜。拿出两个月的工资,连请了三天客,三天后,将请假书雄纠纠地往谈头桌子上一拍,无比自豪地喊:“我老婆要生孩子了,请假!”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谈头眉毛都没有抬一下:“你老婆生孩子你老婆请假。你激动什么?你陪着请假?”步轻风傻眼了,是啊,老婆生孩子只有老婆有假,他能陪着请假吗?可是不能陪着请假还不许他激动?他要当爸爸了好不好,当爸爸了啊!

    步轻风高涨的气焰立即降下去了,化藏骜为小京巴,围着谈头打转转,“头儿,多给几天假,老婆还没适应呢。”

    “那你认为可以请多少天?”谈头一付好商量的口气。

    “二个月?要不,五十天也行?”步轻风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谈头将桌子一拍:“滚!”

    “四十天。”小京巴不滚,继续讨价还价。

    “滚!”

    “三十天。”

    “十天,不要就算了!”谈头见这种戏码多了去,没耐心陪他演,直接拍板。

    于是,步轻风带着老婆和才一个小芽胚的孩子,浩浩荡荡回家了。

    一回去,步轻风站在偌大的客厅间,又来了一场二百五式的高呼:“我要当爸爸了!”这一消息一发布,举家欢庆,安之从媳妇一跃为金贵的娘娘。进有步奶奶陪着,出有步妈妈扶着,安之黑脸,还是胚胎啊,胚胎好不好,要不要这么小心?

    步妈妈手一挥,拍板,要,当然要,特别是前几个月,容易流产,格外要小心。她想当奶奶,想了多少年了,头发都想白了,可不敢说出来,怕给儿子媳妇压力。现在,终于盼来了喜报,从喜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要行使奶奶的权利了!什么权?侍候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西西的地雷。很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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