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晚上商量好,周景还有些忐忑不安,就怕事情出现反复,去京城见不到陈老,没法和黄副书记交代,幸好,次日上午九点钟,魏晓月把电话打来,说陈老同意接见,让他尽管放心,飞机落地,镜湖集团就派人接机,而且,经过她的推荐,陈老也有意见见周景这个后生小子。

    这倒让周景感到极为紧张了,他非常清楚,能和陈老那样德高望重的元勋之后见面,究竟意味着什么,很多人削尖脑袋,费尽心思地去接近这些大佬,无非也就是想要得到一张合影,而那样的合影无论是挂在办公室里,还是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会是一张无可替代的护身符。

    做人难,难在严谨和通融缺一不可,重要的是分清何时严谨,何时通融;做事难,难在关系和能力缺一不可,没有关系就没有资源,也就变成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若是没有能力,就是出了再好的机会,也未必能够把握得住,为人处事,只要稍欠缺火候,就容易举步维艰。

    周景在官场中历练多年,已早非当初的吴下阿蒙了,他很清楚这次见面的重要性,觉得要认真准备,就翻箱倒柜,准备出十几本书,有经济方面的,政治,乃至哲学的书籍,都翻了出来,准备恶补,又依稀记起,陈雪妃曾经提过,陈老尤其喜欢古典文学,就又找出唐诗宋词。

    资料备齐了,他就独自在房间里认真读书,心静下来,时间就过得很快,甚至会忘记饥饿,当他准备出上千字的读书笔记时,忽然发觉,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竟错过午饭时间,好在办公室里有方便面,他泡了两袋牛肉面,一边吃泡面,一边翻看书籍,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快到下班时间,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看了下号码,见是蓝水蝶打来的,他不禁微微皱眉,接通电话,耳边却隐约响起一阵啜泣声,声音不大,却很是伤心。

    周景顿时吃了一惊,忙问道:“蓝姐,你怎么了,别哭,有事情慢慢地讲。”

    蓝水蝶哭了半晌,才停止抽泣,气呼呼地道:“刚刚和延年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

    周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把书合上,皱眉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总吵架。”

    蓝水蝶哼了一声,愁眉不展地道:“他只顾着在林安做官,也不晓得,我带孩子多辛苦!”

    周景摸着签字笔,在本子上划弄着,心不在焉地道:“现在生气有什么办法,早干嘛去了?”

    蓝水蝶气结,怒声道:“还说,要不是你,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周景唬了一跳,忙摆手道:“蓝姐,你可不要乱讲,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协商解决,我可不想搅进去,免得落下埋怨。”

    蓝水蝶冷笑几声,提高音量道:“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们哪能还在一起,也不会一时冲动,要了孩子出来,现在过没法过,离又没法离,你说该怎么办?”

    周景一翻白眼,怒声道:“蓝姐,你不要诬赖人,当初是你寻死觅活的,非要跳楼,我看着可怜,才帮你一下,可没说让你们要孩子!”

    蓝水蝶声音更大,几乎是咆哮般地吼道:“我就是想死啊,怎么地,我那时候跳楼,也比现在这样强,这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周景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这话你别和我讲,自己去和王县长谈!”

    蓝水蝶暴跳如雷,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就找你,当初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俩早分开了!”

    “这疯婆娘,又犯病了!”周景很是恼火,随手就把手机挂断,点上一颗烟,皱眉吸了起来。

    三分钟内,手机铃声就如同闹钟一般,不停地响着,让人心慌意乱,周景感到头痛,就关掉手机,不去理会妇人,终于清静许多,而他收拾了东西,正想离开办公室时,座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下号码,发现是王延年打来的,就不敢怠慢,赶紧接通,微笑着道:“王县长,你好。”

    王延年坐在车里,一脸的无奈,目光望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小声地道:“一点都不好,都快被她吵死了!”

    周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第一次数落起这位顶头上司来:“那还能怪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王延年听了,就板起面孔,皱眉道:“当初怎么了?”

    周景有些后悔,忙说:“没怎么,一时疏忽,说错话了,老领导,请别生气。”

    王延年却哑着嗓子,很是气愤地道:“当初就是你没处理好,才弄到现在这般田地。”

    周景摆了摆手,无奈地道:“得了,老领导,我就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搞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王延年哼了一声,低声道:“知道就好,我这一天从早到晚地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陪她吵架,你赶紧去看看,有什么麻烦,帮着处理一下。”

    “又让我去当救火队员,凭什么啊!”周景感到很无辜,嘴唇翕动几下,终究没有出言抗议,而是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半晌,才叹了口气,妥协道:“好的,王县长,我这就去看看。”

    王延年听了,这才缓和语气,带着几分自责地道:“小景,你不要生气,要理解,我这边工作很忙,一时半刻也顾不上那头,她自己带着孩子,很是辛苦,遇到难处,当然会发脾气的。”

    周景苦笑了一下,轻声道:“王县长,请放心,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辛苦了。”王延年说完,把手机挂断,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也是愁眉紧锁,毫无头绪。

    周景放下话筒,拿起公文包,在办公桌上摔了两下,发泄情绪后,也没有办法,只好摸起手机,开机之后,给蓝水蝶拨了过去,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却被挂断,显然,对方也在怄气。

    “......”周景叹了口气,转身出门,腾腾地走了出去,钻进小车,开车驶往蓝水蝶家的小区。

    车子开到半路上,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就随手接通,耳旁响起蓝水蝶悻悻的声音:“不是都关机了么,怎么还打过来?”

    周景放缓车速,笑着道:“很简单,是王县长打电话过来了。”

    蓝水蝶又火了,大声道:“要是他不打电话,你就不理人了,对吧?”

    周景表情轻松,很是随意地道:“当然了,他是你男人,我又不是!”

    “你,你......”蓝水蝶很是生气,良久,才哼了一声,蹙眉道:“你倒是想啊,可没机会罢了。”

    周景暗自吃惊,怕她口无遮拦,和王延年也乱讲,忙说:“蓝水蝶,你要讲道理,别乱说话。”

    “哈哈,我不讲道理?”蓝水蝶走到梳妆台边坐下,拿手指着自己,冷笑着道:“哪个乱讲话了,想当初,是谁用绳子,把我捆在床上的,你那眼神,要不是我奋力反抗,恐怕早就......”

    “蓝水蝶!”周景一声爆喝,几乎是怒吼着道:“你给我闭嘴,再敢乱讲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蓝水蝶却气乐了,‘扑哧’一笑,用眉笔将两道柳眉瞄得又细又弯,恰如远黛,望着镜中漂亮的脸蛋,点头道:“成啊,我现在心情不好,还巴不得有人来收拾一下呢,你几时过来?”

    周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十几分钟就到。”

    蓝水蝶嗯了一声,低声道:“饺子包好了,就是酒没了,你去商店买瓶白酒吧。”

    周景摇了摇头,皱眉道:“不用,后备箱里有一箱杜康,你要红酒吗?”

    蓝水蝶把眉笔放下,幽幽地道:“我不喝酒,你在家里帮我看着孩子,我晚上要出去。”

    周景愣了一下,皱眉道:“去哪里?”

    蓝水蝶眯起眼睛,恨恨地道:“要你管?”

    周景按了下喇叭,超过前方一辆红色卡车,叹息道:“那随你吧!”

    挂断电话,向前瞧去,依稀看到友谊商场了,周景把车子开到胡同边停下,下车买了些熟食,和几袋奶粉,就回到车上,开车去了蓝水蝶家的小区,把车子停稳,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赶到楼上,他的心情也变得冷静多了,再不像刚才那样生气,伸手哒哒地敲了房门,很快,房门打开,蓝水蝶出现在面前,她身上穿着酒红色的绣花旗袍,镶着金边,脚下穿着白色高跟鞋,衬托出窈窕动人的腰身曲线,丰腴当中,透着柔美性感,让人见了,就觉得心动神驰。

    她秀发向后绾成发髻,如花朵般绽放,上面戴着精致的珍珠饰品,衬托得很是出彩,而那端庄妩媚的面容上,峨眉淡扫,略施粉黛,愈发显得眉眼如画,非常的有魅力,尤其是那略微上挑的单凤眼,更是媚眼如丝,勾魂夺魄,有种魅惑人心的美感,能电得人身体麻酥.酥的。

    周景见妇人如此美貌,原本一心怨气,都变得烟消云散,笑着道:“蓝姐,这就要出门吗?”

    蓝水蝶摇了下头,懒洋洋地道:“没呢,要晚点。”

    周景嗯了一声,进了房间,亲自操刀,把食物切好,又把酒打开,斟了一杯,坐在桌边,摸起筷子,夹了饺子,吃了一口,微笑道:“三鲜馅的,味道不错!”

    蓝水蝶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点头道:“当然了,要用心做么,免得又被你吼!”

    周景放下筷子,摆手道:“别,蓝姐,先别说旁人,还是检讨下自己吧,你又哪是好脾气了!”

    蓝水蝶秀眉微蹙,横了他一眼,悻悻地道:“要你管!”

    周景哈哈一笑,试探着问道:“打扮成这样,该不是出去幽会吧?”

    蓝水蝶嗯了一声,伸手摸到旗袍开叉处,秀出一抹晶莹玉润,雪白诱人的肌肤,若无其事地道:“是啊,就是要给延年戴绿帽子,怎么地,不行吗?”

    周景顿时无语,埋头苦吃,含糊地道:“行,当然行了,哪个能管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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