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齐笑道:“南朝,你在韦侯爷面前可真不给我面子啊!这下子他肯定觉得我办事不够卖力了。实话说,我也确实没太卖力,你家教主好象对你额外关照,标准订得挺高。不过……”

    周文齐两眼冒光地看着南朝:“这次你好象真得罪他了。”周文齐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真喜欢硬骨头。”

    南朝怔怔地盯周文齐,周文齐在那双眼睛深处,看到恐惧与绝望,他笑了。这就对了嘛,你得绝了望,才会崩溃啊!

    南朝轻声:“我是软骨头,我知道的我都说了。”

    周文齐微微气馁,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这小子一进来就连哭带喊的,我招我招,我招啊……给点压力,还真是压一点吐一点,没啥抵抗力,周文齐已经确定这小子就是软蛋一个不值一玩了。应该是让吐啥吐啥,让吐多少吐多少,结果他不过是提个小小的一点也不重要的要求,南朝竟然支支吾吾,东拉西扯地不肯应承,一开始,周文齐还以为这小子是害怕人家权高位重不敢得罪,结果不管是形势分析,还是威逼利诱,磨破嘴,南朝上下五千年地扯,就是无比柔韧地不肯签那个字。周文齐被忽悠了好几天,到最后实在是气得哭笑不得了,刚把南朝认认真真收拾了两天,韦帅望就回来了。

    周文齐意犹未尽,不甘心得很啊。这孙子分明是装熊啊!他那个无比犯贱欠揍的脸,分明是用来麻痹我的!我竟被个小孩儿给胡弄了!

    所以,周文齐心中一直暗暗给南朝加油,小子,来两句铮铮铁骨的给我们听听,把韦帅望那爆竹给他点了,只要没当场炸死,你就是我的了。

    结果周文齐如愿以偿,南朝真把韦帅望给点着了,而且点了个恰到好处。韦帅望转身就走了,周文齐磨拳擦掌,小子你是我的了。我就不信了,好久没遇到英雄人物了,难道今儿竟让我遇到了一个吗?

    而且这小子还带娱乐的。

    周文齐笑问:“后悔了吗?刚才不该在你家主子面前那么英雄吧?”

    南朝目光闪烁,半晌:“我愿意招认,你让我见他。”

    周文齐喷笑:“谁介意你招不招啊?”拍拍南朝的肩:“你一定要坚强!”

    回头:“来人!拿点鱼胶来!”

    深情凝视:“猜猜,我会把你什么地方粘上?”

    南朝目光里的恐惧越来越重,然后变成死灰一样的颜色,最后只余绝望,他静静地看着周文齐,忽然笑了:“下手狠毒点,反正是死一回,给爷来点极至体验。爷手里人命一堆,死太快了,爷会觉得赚到了的。”

    周文齐大吃一惊,咦,原来这才这小子的真面目!我就说嘛,魔教竟一个凶顽之徒都没有,全是正常强度的可口柿子,也太不给韦帅望长脸了。

    原来这个软蛋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啊!

    还是有勇有谋,即不要命也不要脸那种极品啊。

    周文齐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南朝恶狠狠盯着周文齐笑:“过来同爷亲热点聊聊?爷看见你的包子脸就觉得饿了。”

    周文齐顿时退后一步,嗯,近了不安全,这小子可是专业杀手。

    韦帅望带着成禹,问天牢管事:“小周呢?”

    那管事刚要答,就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成禹当即身子一软就靠到墙上去了。

    帅望微微一僵,慢慢转头,看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黑狼道:“我去看看。”

    帅望没出声。

    黑狼开门,只见两个人正把一身血的南朝往水桶里按,水里不知加了什么,南朝全身颤抖着不肯进水,明明已经无力挣扎,手臂上的肌却扭曲着突起,他的手指徒劳地紧紧抓抠着水桶边,指甲缝里已经滴出血来,他的面目扭曲,一双眼睛通红地盯着大门,好象那扇门打开,会出现拯救之手。

    可惜那只手没出现,只有黑狼。

    黑狼冷冷地同那双通红的眼睛对视一会儿,转过头去:“周文齐。”

    周文齐一惊,忙一挥手:“先拎出来。”

    黑狼一言不发,顾自回到韦帅望身边。

    周文齐出来见韦帅望,不安地:“惊扰了侯爷!韦爷有什么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帅望道:“这个人我先带走。”

    周文齐一见是软趴趴的成禹,倒也没啥意见:“是。”倒向成禹笑笑:“成堂主,多有得罪,职责如是,并无私怨。”

    成禹扭开头,微微瑟缩,不肯对视。

    帅望看着门外,没有表情,半晌:“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周文齐忙道:“下官牢记在心。”

    韦帅望沉默良久,转身离去。

    周文齐长长出口气。

    黑狼却没走,瞪着周文齐,周文齐陪笑,黑狼道:“你应该还有别的招术吧?”

    周文齐噎得……你,你们这是整人吧?

    韦帅望一路无言,结果一出刑部衙门,南朔就冲过:“教主!”

    帅望点点头:“还有事?”

    南朔哽住,你要见你弟弟,让你见了,你说不信,你弟弟认了,还有事吗?没有了。再有就只剩下恳求了。想当初你空口白牙向人要银子,人家说给你一半吧,白给二万多两银子还有啥好说的?救了南家的信誉兼他们哥四个的命,还有啥好说的?结果南朝大言不惭地,把剩下那半也给免了吧,人家就给免了。然后呢,人家派你到中监视个皇帝,你说这我干不了,那换亲王府吧,你说这我也干不了,干不了也罢了,你然是冷家派来的卧底……

    南朔哑口无言,帅望道:“南朝的案子,基本已经审清了,刑部审的刑部定罪,我不会再手。你不用担心我挟私报复。此事与我无干了,你要找别人疏通呢,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为问天堡死难者寻求个公正的。”

    南朔沉默一会儿:“死罪吗?”

    帅望道:“我对国家律法不熟,诬陷之类的,大约也不会死罪吧,反正动私刑的不会是我,你倒是担心下冷家的反应为是。”再次点点头:“失陪了。”

    南朔上前一步:“帅望!”

    黑狼也上前一步:“留步。”

    南朔再叫:“韦帅望!”

    帅望回头:“我听着呢,请讲。”

    南朔张口结舌,还要怎么样呢?你不要公布真相,你替南朝隐瞒吧!那不可能,谁喜欢戴着凶手的帽子,一直被受害者家属追杀啊?如果有人追杀南朝,你保护他吧?韦帅望疯了吗?

    明知不可为,南朔却已经无计可施,隐约觉得天底下只有这位大神,有求必应,一向有求必应。明知没什么希望,他自己也觉得实在没有面目再向韦帅望恳求,他还是,屈膝跪下了。

    如果求不到,就当谢罪吧。

    帅望侧身避让:“不敢当。南朔,请别这样。”

    转身上马而去。

    韦帅望很想回家同他老婆探讨一下,为什么大家都当我是冤大头呢?

    想了想,是不是我一直很乐于当冤大头的原故啊?

    不会啊!我不一直是坏人吗?

    谁欺负我,我要不踹回去,我简直难受得睡不着觉啊!

    我怎么就落到这地步了呢?

    呃,都怪那个,没事就念不许踹不许踹,搞得我一直憋着,憋着憋着,大家就误会我是一冤大头了……

    其实我不是啊!

    我他娘的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啊,求求你们别把我当好人成不?

    亲爹啊,过来附身吧!

    魔王啊,降临人世吧。

    良心啊,一斤二百两银子,括号倒找啊!

    黑狼见韦帅望一脸抓墙的闹心表情,忍不住想笑,真没见过这种别扭格的,被人害了,原谅吧,不行,他心眼小,他难受。不原谅,不行,他心软,下不了杀手就算了,打一顿出出气,他也百爪挠心。

    小黑做事同他道不同,在身边,他就成天骂,啾啾啾,动不动给个脸色看,你给我滚之类的;小黑转身走了,他立刻一肚子内疚,呜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滚了我好孤单,我想死你了。

    黑狼无奈地给他后脑一巴掌:“神点!”

    把小韦吓得,我去,我亲爹没来附我身,我养父倒去附你的身了!你干嘛?

    黑狼瞪他一眼,你韦娘啊?

    韦帅望嘴角抽抽:“你装我爹呢?”娘的,然说的都是一样的话,翻白眼的神态都一样。难怪我受不了你……

    黑狼哼一声:“还差鞭子!”你那欠抽样,我现在可理解你爹了。

    韦帅望气得:“你以为老子打不过你是吧?”想了想:“我告诉你!”气势汹汹,大义凛然地:“我可又受重伤了!”

    黑狼只是很鄙视地看他一眼。

    成禹在后面,当场就哭出来了,哇,小看了韦帅望,这事真不怪我……这小子就没个人样,不能怪我觉得他本就不能成事。是个人就不肯跟在他后面,丢尽了小弟们的脸啊!

    你就是老天扔到地上戏弄苍生的魔怪,你就是专门来挑战信仰信念一切美好感情的王八蛋啊!

    韦帅望回头,见好好一大男人,被他整得嚎啕大哭,顿时一肚子内疚,我是不是太冷酷了!

    其实不是啊,你零上四十度还是零下四十度都死不了人,关键是你一会零上四十度一会零下四十度,普通人类穿脱衣服的速度赶不上啊!

    成禹在后面糯糯地:“教主,好象有人跟着我们。”顺便抹下眼睛,唉,眼睛落灰了。

    韦帅望叹口气:“路不是我家的,我不能不让人走啊。”跟着的那小子就是南朔啊!你当我们是傻子啊?

    成禹闭上嘴,多余提醒教主,教主多英明啊,啥不知道啊,如果不提,一定是在装傻。

    帅望回到公主府,冬晨已经巡城回来:“没有搜到可疑的人,但是有人看到,公主府爆炸过后,有人以极快的速度闯出城去。”

    帅望沉默一会儿:“一个人?”

    冬晨道:“守城士兵随后去追赶,没有赶上,那段时间,也无法证实是否还有更可疑的人出城了。”

    帅望道:“画出图来,通缉。”

    冬晨点头:“我马上安排画师。”

    帅望沉默一会儿:“如果你在,或者这些就不会发生。你做事一向严谨。”

    冬晨愣了一下:“啊!”半晌:“我应该说,你更能干吗?”

    帅望苦笑:“我只是……”

    冬晨道:“缓和一下……”半晌:“我知道我说错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去死,我是说……你放过他吧!”

    帅望笑笑:“这样好不?你当我压没说过那句故意想讨好你的话好了。好兄弟,保持你对我的厌恶与憎恨吧,谢谢。”你妈,跟你说了两百次不要提,你一开口就提,你丫是在给我做某某恐惧症的系统脱敏啊?个人认为你这是厌恶疗法,只会让我戒掉对你的友谊。

    冬晨道:“放过他,就是放过你自己!”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直接坦白地:“去你妈的!”

    冬晨立刻被这句话给震住了,确切地说,震惊了:“你说什么?”

    韦帅望道:“你这是强烈要求我重复吗?”

    冬晨愤怒地:“你!”他其实很想回一句相同的话,他的面孔抽了两次,嘴角也咧了两次,那个“去”字就卡到喉咙中间了,把他憋了个满脸通红。

    韦帅望摊摊手,骂啊,我等着呢!

    冬晨一脸吞了只苍蝇的表情,默默离开了。

    他没法当众把苍蝇吐回去……

    他又咽不下去……

    帅望道:“如果你不希望每句话的回答,都是去你妈的,你建议你慎重考虑我们谈话的内容。”你妈的!

    冬晨默默地,我也会骂,我也会:去,去去,去你……呜……

    说脏话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韦帅望道:“顺便再提一句,我还会在地打个滚,再扑到你身上给你个拥抱。或者往手上吐点唾沫再去你的脸!”

    冬晨默默加快脚步,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黑狼无语望青天:“你怎么不说,你会在他鞋上小便啊?”

    韦帅望大声:“对,我还会在你床上衣服上小便,你早上醒来除了光屁股出门,就只能沾一身老子的小便了。”

    冬晨飞快地跑出大门,然后吐了。

    韦帅望凝视冬晨远去的背影,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我以前真蠢,然忍他那么久。”

    黑狼沉默:我更蠢,看起来我得一直忍你。

    冬晨很窘迫地发现大门口有人,他抬头,不安地:“抱歉。”

    那人沉默不语地看看地上的呕吐物,内心叹了一口。所有悲壮的行为,在韦帅望面前都象……

    帅望径直去见芙瑶:“南朝死咬牙不开口。”

    芙瑶点点头。

    帅望道:“我想,我想……”

    芙瑶淡淡地:“我是这样想的,光明正大地证明对手是个白痴,其实是更好的办法。虽然,这样做,会导致我边防军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伤亡惨重。但是,我们相信小梅的能力吧。长远地看,用无数国民的鲜血,证明他们是白痴,会让我以后的执政生涯更顺利。福兮祸兮,塞翁失马。既然我没有死,所以打击,只会让我处于更有利的位置。所以,我们努力过了,不成功,过失不在我们。放宽心,冷静谨慎,这个结果不一定比立刻逼马相的杀伤高。帅望,当成一局棋。慢慢布局,不要计较狐假虎威别得失。”

    帅望沉默一会儿:“你说得对。”可是敌人要来了,兵临城下了!或者不会亡国,可是措手不及被攻破的城呢?如果城破仍是屠城呢?我们要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吗?我们就眼看着他们杀掉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士兵,然后宣布,我们这是正义之战吗?

    芙瑶静静看着袅袅白烟的后院:“让你的人传教布道时,提一提公主府被袭的事,主战的公主遇刺,会激发斗志的。”

    淡淡一笑,不知进退,就死在卖国的骂名下吧。芙瑶道:“至于伤亡,我会通知守军,保存战斗力,让敌人深入我国境内吧,丛林战对我方有利,战线拉长,更易歼敌。兵临城下……”我就成了国家的救主,不是我谋求的,是你们非要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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