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却待要再咬,被何其劈手打落在地上。

    孙楚火起,操枪顶住何其胸口:“奶奶地,给老子捡起来,捡起来!”

    何其冷笑两声,也不说话也不动手。

    文雷闻讯过来:“何教授,怎么回事?”

    何其叹了口气:“你这位兄弟要找死,我好心救他,他还要对我开枪。”

    何其从地上捡起那半个果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老烟杆儿摘下的人参果。

    何其把两个果子摊在手上,“你看,这两个果实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你再闻闻,那异香就是从这果子里散发而出。人参果?老烟杆儿名字取得好,我看说不定就叫黄泉果!”

    何其一番话说出来,孙楚曾才在战壕内见过老烟杆儿那些兄弟的惨状。猛醒之下,明白误会了何其的好意,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何其拉住孙楚的手:“不要打了,这只是我的猜测。老烟杆儿他们是不是吃了这东西,我们现在也无法证明。但我们考古几十年的经验说,在这古墓葬里面,事事都得小心,别说吃墓葬里的东西了,就是摸一摸都得想一想,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这是一块四方形凹地,南北方向两道黑石拱门。

    万海龙四处环视,忽然发现,他们进来的墓道不像是主道,而像是一条密道,包括那块封门石,也好像是特意为这条密道而设。只有从南而来的那条路才是真正的墓道,北边的那条黑石拱门下,万海龙依稀看见蹲着两头什么东西。

    万海龙心生疑惑:“镇墓兽?祭祀台?”

    这是老烟杆儿唯一可能接触的地方了,祭祀台?

    万海龙赶紧招呼众人上前,十数道光柱集中在北边这道黑石拱门下。

    从墓室顶部和四周地上蔓延而来纵横交错的根茎包裹了黑石拱门,露出了一只万海龙口中的双头镇墓兽。

    这双头“镇墓兽”,头顶一块黑色石板。背向双头曲颈相连,两只兽头雕成变形龙面,巨眼圆睁,长舌至颈。两头各插一对巨型鹿角,四只鹿角权桠横生,通体髹黑漆,又以红、黄、金色绘兽面纹、勾连云纹。方座浮雕并饰菱形纹、云纹、兽面纹。

    众人都在看上面,袁素芳却左边右面的在镇墓兽脚下查看。袁素芳一声尖叫:“这下面有人?”

    袁素芳这声尖叫,吓得众人都转身四顾,反应了半天才知袁素芳说的就是身边附近。万海龙与何其蹲下一看,两人大惊,竟然同时往后倒坐了下来。

    万海龙指着镇墓兽脚底,念念有声:“殉葬七具!殉葬七具”

    文雷探头一瞧,这镇墓兽脚底下大不相同,竟然躺着七具干尸。袁素芳观察仔细,竟然在密密麻麻缠绕其间的根须中发现了殉葬者。

    这七具干尸身子蜷缩,双腿下部弯曲,分别呈现出仰身屈肢和侧身屈肢的形状,奇怪的是这七具干尸的头却都是指向了黑石拱门的中央。

    万海龙定了定神,数了数:“这围绕这镇墓兽的殉葬之人,共有七个。邙山地底黄泥黏土,密封性极好,才会有这些干尸。若论品相,当和1934年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在中亚腹地发现的一具面露微笑的女性干尸媲美。可惜啊,可惜啊,当下国家有难,我们就是运出去又若何?不是帮着鬼子的博物馆添宝?”

    几人暗自垂泪,这千年难遇的国宝级干尸只能永远沉睡在这儿了。

    文雷虽是军人,见过死尸无数,但对墓葬中的尸体,而且是两千多年前的古尸,却从未见过,尤其看见万海龙和何其,两人仔细摸索那些个干尸,像抚摸情人一般,还轻轻按压皮肤的弹性,也不免有点恶心。

    老烟杆儿从那儿拿到的金丝罗盘?

    何其眼睛一亮:“大家快来看。”

    何其拨开那些缠绕在镇墓兽头顶的植物须根,露出了祭祀台的台面底部。这祭祀台上,摆着七小堆蚌壳。拼出北斗七星的形状。北斗七星勺部位置,一块浅圆形暗影印记出现在众人面前。

    何其说:“这不是金丝罗盘背后虎符拼出的北斗星图吗?”

    万海龙掏出金丝罗盘,放在北斗七星尾部,那圆形浅痕正是罗盘曾放过的位置。

    也就是说,老烟杆儿他们来到这祭祀台前,只是拿走了金丝罗盘,而没有毁掉北斗七星蚌壳堆。

    袁素芳说:“看来放金丝罗盘这人是风水行家。可是墓室在那里?怎么没有棺椁?总不成这么大座墓葬就是为了这个祭祀台?”

    万海龙问:“各位,这秦墓错不了,谁能说说这镇墓兽,能看出些什么线索?”

    袁达才说:“镇墓兽有兽面、人面,鹿角,是为镇摄鬼怪、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而设置的一种冥器。《周礼》记载说,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好吃死人肝脑;又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古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侧,以防怪物的侵扰。镇墓兽最早见于战国楚墓,流行于魏晋至隋唐时朗,五代以后逐步消失。镇墓兽的制作,早则为木、骨质,陶质极少、以后主要为陶质和唐三彩。金属和石制品极为少见。”

    万海龙说:“达才说得极是,不过这镇墓兽怕不是镇墓保魂,而是杀人销魂啊。说不定这死人肝脑没被吃,活人肝脑倒是被吃了。”

    文雷面露惊诧:“万教授,你意思是我那帮兄弟被这里面的怪物吃掉肝脑了?”

    万海龙说:“这个,这个,谁也没见过魍象。可你那些兄弟发病的症状,却都像脑部中了恶疾。更重要的是,这祭祀台的后面,我刚才看见,看见了七副棺椁!可是,可是,老烟杆儿他们怎么没看见?”

    何其吃了一惊,大家都只看见了镇墓兽。那里有七副棺椁?万海龙拍了拍镇墓兽的兽角:“这才是真正的封门石,这镇墓兽后面是我们谁也想不到的墓葬。你们想知道为什么?”

    何其、袁素芳都不知其意,文雷、孙楚也是一头雾水。

    “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人当真了不得!”万海龙自顾自地在那里一顿唠叨。

    何其摸了摸万海龙的额头:“老万,你不会也染上恶疾了吧?”

    万海龙呵呵一笑:“我还不会愚蠢到吃那什么人参果的地步,不过我的眼力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好。刚才你们都在看镇墓兽的时候,我却在七具干尸的中间发现了一卷秦简。”

    袁素芳是古文字专家,当下激动万分:“老万,给我看看,写的什么?”

    这几人都是行家,但凡在墓葬中发现的墓碑、人物传记、包括能证明墓主身份的器物,那是考古学者眼中最珍贵之物,更不要说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发现这么重要的一卷秦简了。毫无疑问,这卷秦简上记载的内容即便不能完全揭开墓主的真实身份,也能够提供推断出墓主身份的重要线索。

    袁素芳拿到秦简一看,卷首那竹简上小篆写着“北斗七棺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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