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聂扬只觉得脑袋“嗡”了一下,仿佛是在街头斗殴中后脑遭受重击一般,但聂扬毕竟是聂扬,生死间都走过几遭的人了,片刻后就恢复过来。

    “怎么一回事?”聂扬强压着怒火,“我叔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不至于突然就玩失踪,或者搞离家出走。一定是陈老狗了?”

    “他们在省城火并……”刘岳南也感受到了聂扬一股子被强压下来的怒火,加快语速把事情叙述完,“一开始大栓叔他们就全盘处于下风,被陈老狗手底下的人死死压住,据说都用上枪械了,人命案子也出了好几起,闹得省城现在满城风雨,还没平息下来。数天后大栓叔就失踪了,他在省城经营那么多年的地盘全被陈老狗接手,手底下的人也是逃的逃降的降。之后陈老狗就开始对整个闽东道上进行大清洗。”

    “现在闽东道上就只剩一伙人敢公开和陈老狗叫板,不买他‘闽东话事人’身份的帐。”

    “是谁?”聂扬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的模样,那人他也只见过几面。

    “他们的带头大哥叫颜欢。”

    果然不出我所料!聂扬脑海中颜欢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那个家伙……颜诗雨的哥哥颜欢,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总是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男人,天生的高富帅气质,和他一对比,聂扬就是一彻头彻尾的**丝。

    聂扬突然想起,自己到广东来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吧?怎么事情好像发生了一大堆?而且闽东那边的形势,说变就变,小叔经营那么多年的势力,一夜之间就被连根拔起了?可是如果聂大栓以及他手底下的人都这么不堪一击,省城早就是陈家的天下了,依陈老狗的性子,能忍着恶心让聂大栓在省城蹦跶那么多年?

    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劲,但是自己人不在省城,甚至不在闽东,凭空猜测都是无意义的,聂扬握紧手里有些发烫的手机:“喂?南子,还在听吗?”

    “嗯……”

    “你现在人在乡下老家?这样,你联系一下兄弟们,还愿意过打打杀杀日子的,带他们一起过来广东好了。总有一天,我们会从广东杀回去。”聂扬想到即将对东莞进行的侵吞计划,以及贪狼堂严重人手的现状,索性起了将以往自己的旧部,全部带到广东来的心思。

    “行!”刘岳南在电话那头精神一振,“我尽量!什么时候带人过去?”

    “随便,月底之前到……最好是分批来。”聂扬想了想,又多问了几句:“对了,x县现在的局势什么样?”

    “大小混子们都被陈老狗的人打怕了,连李魋那伙外地人都散了,全都夹着尾巴回东北老家了。对了,以前那个江局长,现在已经不在县里了,听说直接被调到省城做官了。”

    “师父那边呢?”聂扬还记挂着授他一身功夫的叶铮荣。

    “师父还是老样子,身子板硬朗地很。馆子里多了十几个学员,我哥高考没考理想,索性呆在师父那,一心帮师父带新人了。大师姐离开县城,去厦门了;郭强也没在,回下沙老家了,李柯那死胖子也不辞而别了,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现在师父那边,当年在他门下学拳的,就剩我哥了。”刘岳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想一年前,聂扬和刘岳南刚拜入叶铮荣门下不久,每个晚上都是大汗淋漓痛并快乐着度过,那时候,聂扬和刘岳东之间无甚隔阂,和郭强李柯俩个王八蛋更是臭味相投混在一起,聂扬还记得自己曾经被郭强剃了个大光头。

    哪曾想到时间过得这般快,一转眼,大师姐去厦门了,郭强回了老家,李柯不辞而别玩失踪,自己和刘岳南,还有二师兄林敬言,这会儿都跑广东来混了。

    听到叶铮荣门下多出了十几个学生,聂扬心里也稍微宽慰一些,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可能是赶上学生放假吧,所以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来求学,叶铮荣年龄也大了,想多把自己一身的本事传出去,估计没以前那么固执了,以前他非要高标准收徒。

    又和刘岳南闲扯几句,聂扬才挂了电话,然后继续骑摩托到了林敬言的宅子,当然,他现在不准备把父母送到车站了,聂大栓都出事了,他怎么放心把父母送回去?

    于是乎,聂扬费尽口舌,让聂铁柱和红霞在广州多住几日,不要那么快返回老家,就当是来广州旅游一趟好了。

    对此聂铁柱和红霞异议也不大,他们这次来广州城,真真正正发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有本事了,既然如此,安下心来在广州城多住一段日子也没什么。

    聂铁柱和红霞都不担心在下沙镇的工作,中秋晚上聂扬就戏谑地说现在已经是他赚钱养爸妈的时候了,让二老不用太为经济发愁,祖屋翻修新建也是迟早的事;聂扬这么说,聂铁柱和红霞也就乐呵着应承下来。

    以前的那些个旧部要回来,聂扬便暂时将对东莞的侵吞计划丢一边去,在广州陪自己爸妈好好游玩了几日。之后的事情便好办了,聂扬哄着聂铁柱和红霞就在广州城住下来,二老如果闲不住的话,开个小店什么的,住处就是林敬言的宅子,反正都是一家人,不生分。

    对于聂扬这个提议,红霞是满口答应,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在红霞眼里聂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能在聂扬身边,或多或少照顾点儿,红霞心里已经满足了,至于祖屋,她倒不是很看重。

    母亲就是如此,无怨言地抚育自己的孩子长大,在自己的孩子真正长大后,也不奢望回报,只是想自己开始慢慢老去后,能多看翅膀硬了、开始出去闯荡的孩子几眼。

    聂铁柱对于聂扬的提议则是颇有微词,但拗不过红霞,转念一想广州城也不错,比起下沙镇大多了,各种新奇玩意也多,也罢,在大城市很快就会住腻歪了,到时候再回去。

    ……

    谢长风很迅速地聂扬交待下去的任务完成了,那些个东莞来的混子,除了方二牛,全都被谢长风卖给了广州的一处皮肉生意场,而且是专门为性取向异常的男士们提供特殊服务的皮肉生意场。

    老子这算是让长风贩卖人口吗?聂扬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忍不住要发笑。

    余辉受的伤不是很重,但是伤势面积比较大,一直住院住了一周,躺病床躺腻歪了,没等痊愈就急哄哄地出院了。

    聂扬在x县的第一批旧部,共有四十二人,在陈平的带领下,直接去了江门市的扬南沙场,中秋过后,沙场照常开工。

    姚羽轩也在这之后,从东北老家赶回来,他也获悉了李魋在x县混不下去离开的消息,不过他没表露出额外的情绪,很是淡然。

    日子如同前列腺病人的尿,淅淅沥沥地就过去了,直到九月底,聂扬的第二批、第三批旧部都到了江门,一共是九十多号人,都加入了贪狼堂。这些人,连带算上最早谢长风、余辉带来的那些,聂扬的旧部并非完全都在江门。

    已经有人对这种生活生出厌倦,退了出去。

    老兄弟们的重逢让聂扬很是高兴,他大笔一挥直接包了江门的一座酒楼,然后带着贪狼堂的兄弟们在酒楼吃吃喝喝瞎闹腾。难得的是王勇在百忙之中也赶过来了,他的乐队刚搞出点起色,事情实在很多,如今他也是大忙人一个。

    “嗯?刘坤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聂扬突然发现他这桌少了一个人,刘岳南、王勇、余辉、马顺炎、方莹、陈平、谢长风……这几个人都在,但是刘坤呢?

    “他……”刘岳南脸色一变,闷头连干了三杯酒,把酒杯重重往上桌上一搁。

    “阿平说吧,我实在不想提他。”

    “……刘坤背叛我们了。”陈平给自己慢腾腾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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