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隆茶馆。

    凌谋天正在一处角落跟一个中年妇女说话。

    鬼鬼祟祟。

    那个中年妇女竟是督军府的李嫂。

    李嫂压低了声音,满心急忙的说,“这位老爷,我已经告诉你督军府地窖的秘密了,你就放过我的家人吧。”

    凌谋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她手掌心,笑道,“我根本就没有抓你老家的亲人,这些年,就当做是你的报酬吧。”

    李嫂一愣,继而满心后悔。

    “我的家人没事?老天哪,我竟然……害了夫人一家……枉夫人对我这么好……”

    凌谋天看她哭,急忙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若是被外人听见了,传到你们家夫人耳中,你可就别在督军府做保姆了!”

    李嫂不敢出声了,可是内心的懊悔没有删减半分。

    督军府。

    清晨一大早,凌谋天亲自带着一堆人来到了府上。

    守卫们立刻执枪摆开了阵势,很多喽啰有了退意,但是看看凌谋天并没有下令,就只能停在原处。

    这伙人全是鸿兴钱庄的员工,只要肯来督军府闹事,他们就会领到双倍的工资。

    陈晟祥从楼上下来,摆摆手,那些官兵就撤了出去。

    他笑着走向凌谋天,说,“果然是你。”

    凌谋天也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不过,作为苏州城里有资质辈分的商人,我凌谋天有必要为苏州城的百姓安危着想,前几日,收到报信,说是督军府私藏了一批烟土,凌某不得不来瞧瞧。”

    陈晟祥不惧他,依然笑着说,“老丈人,你不觉得你管的闲事太多了吗?”

    凌谋天嘴角一抽,“什么!老丈人?你叫我老丈人……”

    “对啊,您的女儿凌璧君是我陈某的夫人,你又是她的亲爹,可不就是老丈人吗?真是天下奇闻呐,老丈人竟然亲手栽赃陷害自己的亲女婿。”

    凌谋天一指,“你给我住口!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你,我的女儿,眼光高的很,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我?怎么了?凌老板,您的意思是我不符合当您女婿的标准喽?说说嘛,具体说说,你要女婿的标准是什么?”

    “哈哈——”周围人听见了他两的对话,哄笑成了一片。

    凌谋天真是又气又恼,“陈晟祥,别以为你现在是督军,我就会忌惮你!想做我的女婿,你还早着呢。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打璧君的主意!”

    陈晟祥没有发火,始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悠然的问着凌谋天,“岳父大人,贤婿我很想听听,我是怎么个泥菩萨过江?”

    凌谋天一阵阴笑,“啪”的一声拿出一个白条信纸,说,“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陈晟祥瞧都没有瞧一眼,便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上头的搜查令吧?”

    凌谋天一愣,“你怎么知道?”

    去找上层领导可是他花了五百两大银秘密买通的,好不容易才要出了这个搜查令,本来做的滴水不漏,他怎么会知道呢?

    凌谋天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看来,这个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再强那么一点点。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既然有了搜查令,陈某绝对不拦着,岳父大人你,可以随意搜查,只是有一样,在搜查督军府之前,必须立下军令状,若是搜出了烟土,陈某立刻辞职,若是搜不出来……呵呵……”

    “若是搜不出来,怎样?”凌谋天那双精明的老眼问道。

    “搜不出来,您可就麻烦大了。我会以乱政罪惩治您的。我这可不是大义灭亲,是您逼得我太紧了。”

    “废话少说!军令状,拿来!”凌谋天大喊一声。

    摆上桌子,笔墨纸砚伺候。

    陈晟祥挥洒写好,将笔递给凌谋天,“来吧,岳父大人!”

    “谁是你岳父,我可没有承认你跟璧君的事情,若是你再这么叫,我就……”

    “你就怎样?岳父大人?”

    凌谋天看着陈晟祥那张不怕丢人的脸,说不上话来。

    凌谋天就纳闷了,天下哪里有这样厚脸皮的督军,真是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凌谋天懒得理他了,拿过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了个红手印。

    “好了,岳父大人,请吧。”

    陈晟祥让开路子,让凌谋天随便进去搜,自己坐在园中,赏着美景,饮着香茶。

    凌谋天也不傻,先在园中随意的绕了几个圈,然后才进去书房搜。

    陈晟祥的线人来报,“陈少,他已经到书房了。”

    “继续看着,不要惊动他。”

    “是。”

    陈晟祥晃着手里的茶水,微眯着眼,悠闲至极。

    凌谋天的一切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果然,没过几分钟……

    “陈督军,还说你没有私藏烟土,你进来看看,书房地窖里藏得是什么?!”凌谋天满脸得意的疾奔出来,炫耀自己的搜查结果,同时对着其他站在院中的群众说,“大伙都来看看,苏州城的好督军是怎么当的?”

    一大票人都朝着书房赶去。

    “哇,督军的书房可真大啊,真豪华!”

    “咦?这里怎么有一个地窖?看来,凌老板说的没错,果真这书房里有猫腻。”

    “咱们先下去看看再说吧。”

    一行人议论纷纷,陈晟祥不辩解,由着他们说去。

    下了地窖。

    赫然看见四个大箱子。

    又是一顿乱猜。

    凌谋天指着那四个紧锁的箱子,说,“好女婿,这是什么?”

    好女婿?陈晟祥一愣,一惊,大喜。

    “岳父大人……同意了?”

    凌谋天哭笑不得,他话里后半句才是重要的,前面那句,只不过是讽刺罢了。

    没想到陈晟祥压根就对后面那句不感兴趣,满心扑在了“好女婿”这三个字上。

    凌谋天命令道,“来人!给我把锁打开!”

    从人群中窜出几个大汉,拿起地上的几块尖石头,朝着那锁砸去。

    凌谋天太高兴了,以致于大意疏忽了,这锁早就不是以前的锁了。

    “噼啪”两下,砸开了。

    凌谋天迫不及待上前,掀开箱子。

    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这怎么可能……明明……”凌谋天大惊。

    “明明什么啊?我的好岳父?”陈晟祥装作一副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上前追问。

    凌谋天看着整整一箱子的石头,揉了揉眼睛,仍是石头,他不信,走向其他箱子,用力砸开,仍是石头,四大箱子,全是石头。

    “明明……”凌谋天欲说不敢说的样子,心里暗惊,“这小子,差点上了他的当,若是我说出明明这里是烟土的话,那不就代表这一切都是我捣的鬼了吗?”

    想到此,凌谋天转移话题,“烟土在哪里?你还是早点交出来的好!”

    “女婿我根本就听不懂岳父大人在说些什么?”陈晟祥继续装傻。

    “我问你,你堂堂督军的书房,为何会有一个这么严密的地窖,而且地窖之内竟然放一些石头,这不是很蹊跷吗?”

    大伙也纳闷呢,地窖里放一些石头块,确实是说不过去。

    但是碍于陈晟祥的督军地位,没有人敢站出来质疑。

    “岳父大人,藏什么是陈某人的爱好,自由,我能说收藏石头就是我的癖好吗?总比某些人地窖里放一些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要好得多吧?”

    这话说在了在场人的心坎上。

    很快,天平就朝着陈晟祥这边倾斜了。

    凌谋天急了,大喊道,“少耍花样了,我什么世面没见过,你这招叫调虎离山,我可不会上你的当,这烟土,必定被你存放到了其他地方!”

    “随您怎么说,只要岳父大人高兴,可以把督军府翻个底朝天,反正,您是有搜查令在手的,女婿我奉陪到底!只是,我得提醒一句,别忘了您签的军令状!”

    被他一提,凌谋天的心里开始发毛了。

    若是真的搜不出来,那他可就闯下大祸了。

    没有人能拿军令状开玩笑。

    所以他必须撑住,“再搜!把每一寸土地都给我细细的找一遍,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今天找不出来就明天,明天找不出来就后天,直到找到了烟土为止!”

    陈晟祥不吭声,眉眼俱笑,嘴角边挂着满满的自信。

    一帮人正要继续搜查的时候,突然,地窖台阶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璧君?你怎么来了?”凌谋天望着急急忙忙进到地窖的凌璧君说。

    凌璧君看了陈晟祥一眼,然后走到凌谋天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话,凌谋天听后,眼睛都瞪直了,眉头揪到了一块。

    听完了凌璧君的话,他朝着陈晟祥狠狠的瞥了一眼,那眼神,比刀刃还要锋利。

    陈晟祥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凌璧君会来到这里,更不知道,她对凌谋天说了些什么。

    凌谋天走到陈晟祥身边,恶狠狠说道,“小子,算你狠!看来是我低估你了!”说罢,对着其他人说,“你们都下去吧,今天的搜查就到这里,凌某我既然立了军令状,就不会跑,要杀要刮,陈督军,你随便!”

    凌璧君朝着陈晟祥挤了挤眼,示意,她已经搞定了所有事情。

    他将她一把拉过来,小声问道,“你跟你父亲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不搜查了?”

    凌璧君轻笑一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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