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徐天鹏、丁麟师叔侄这么一闹,众人更是心中惊异,想要知道那天鹰究竟是何许人物,当年的孟家庄血案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翁同仁也不怠慢,安顿丁麟等人重新入座之后,转身回到孟丽君身边,重新说起当年的情形:“也怪不得我徐老弟如此,四十年前,江湖中人哪个不是谈天鹰色变。当年,黑白两道武林原本正是一片鼎盛繁荣,相互争斗之事自然也不会少。咱们江湖人嘛,都是学武之人,哪天没几个比武过招的,死上几个人也份属寻常。老朽我活了这一大把的年纪,迎生送死的事情也经历得多了,但像天鹰出道时的那班情形,当真是至今仍然心有余悸。”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一眼丁麟等人,才又接着说道,“老朽方才说到在辛未年的三月末,我师父带了我门中大师兄、二师兄出门,便是因着北岳拳派被天鹰灭门之事。当时我师父接到消息,说江湖中出了一个年轻武人,自称天鹰,在江湖上创了一个门派,叫做天鹰会。本来呢,江湖代有才人出,每年总有些人想要开宗立派,有的成了,有的呢,过不了几个月,也就不见了。这都是常有的事,大家也不在意。只是这个天鹰武功高得出奇,偏偏又别具一格,不知是什么门派武功,这可就令人生疑了。”

    这翁同仁脾气温和,说起话来也是不紧不慢,讲了半天,还老人家般絮絮叨叨地没说到正题上。在座的不少豪兄都已听得有些不耐起来,只是碍于他名声响亮,又是此间主人,不好发作,但也渐渐响起些嗡嗡的议论嘈杂之声来。翁同仁虽然唠叨,但在江湖成名多年,出事老到,一见场中情形,便已心中明白,当即一笑道:“老人家讲话就是这样,唠叨了些。在座的诸位好朋友想必不爱听了,那老朽便拣要紧的说。”他说到这里,脸上又凝重了起来:“天鹰创立天鹰会的第三天,便单枪匹马找上了北岳拳派,一人单挑了北岳拳派上下。听说北岳拳派事先收到天鹰的挑战书,还邀请了不少硬手亲朋前去助拳,哪知只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便全部丧在天鹰手下。当时除了现任门主的金鹏尹天鸥外出办事不在,便只有铁雕徐天鹏逃过一劫。”

    翁同仁说到这里,望着众人疑惑的神色,又叹了口气道:“听说当时大家发现徐天鹏时,他已然全无斗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口中只喃喃念着‘天鹰,天鹰来了,救命啊。‘便像是疯了一般。据天鹰用血留书,说是留下一个活口为他扬名。可大家怎么问徐老弟,他也说不出当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发抖。虽说他这些年来行事如常,也功力日进,但照刚才的情形看,到底还是留下了病根。哎,当日他一人活了下来,究竟是福是祸,也真是难说。”

    丁麟等十余名北岳拳派的弟子听到这里,不禁都露出羞愧愤怒之色,不知是为了门派被灭,还是为了徐天鹏被吓得丧胆之事。在场的其他门派众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只是凝神听着翁同仁的述说。

    翁同仁扫了一眼丁麟等人的神情,接着讲道:“这天鹰的手段太过狠辣,一般江湖上想要扬名立万的也不少,但通常都只是找几个成名的人物挑战。像这般将北岳拳派中不分老幼,从门主到下人,杀得一个不留的,当真少见。也正因如此,惹起了众怒,便有北岳拳派的知交好友广招各派友人相助,要向天鹰会讨个公道。我师父便是为此事上京。哪知北岳拳派只不过是个开头,在那之后,天鹰先后出击,四处挑战大小门派,都是一夜灭门。短短十天,竟然连灭七个门派,就连北岳拳派的那个知交好友也被他顺手灭掉。”

    翁同仁叙述之时声调不高,语气也和平常无异,但众人听到这天鹰举手投足之间便连灭八个门派,还留血书恐吓之时,都不由得背后起了一股寒气。于飞在一旁不由得咂舌道:“乖乖,这个什么天鹰,好狠好狂啊。这完全是要跟整个江湖门派作对的架势啊。这小子是仗了谁的势,竟然如此嚣张。”凌天放却沉思着摇头道:“这天鹰竟然能在十一天里连灭八个门派?单说那北岳拳派,若是其中有五六个人的功夫与徐天鹏相若,那天鹰的功夫便相当之高。而且天鹰出手之间几乎毫不停歇,就是说每次灭门之际,他自己都能分毫无伤。当真如此的话,他的武功着实高得异乎寻常了。”

    凌天放这般想,场中其他门派众人中有不少也是这般想法,当即便有人问了出来。翁同仁闻言又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一点也是当时许多人疑惑之处。就算这天鹰武功再高,也总是肉体凡胎,怎么能够连灭八个门派而毫发无伤。况且他难道能够不用歇息的吗?不过不管怎样,这天鹰已然犯了众怒,黑白两道武林都下了决心,无论此人是何方神圣,都一定要将他一举格杀。”翁同仁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了下来,过了片刻,才再次张口,但语气却已然满是苦涩:“当时发出江湖令,召集黑白两道门派,共商灭鹰行动的,正是孟家庄的庄主,铁掌镇山河孟浩然。”听翁同仁终于提到孟家庄,知道那段公案的豪杰都是一声轻叹;不清楚的也都是心头一凛,暗道一声:来了,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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