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喝,王爷难道就不怕我在这茶水当中下了什么毒么?”

    风清寒顿了顿,波光潋滟的眸子微微一撇,既而道:“难道姑娘会对本王下毒?”

    “王爷怎么就这般笃定我不会害你?”飞雪似笑非笑,“说不准我就是为了害你而来。”

    “你自然不会!”风清寒无比笃信,他的飞雪即便再怎么恨他,都不会下毒害他的,她不会舍得的。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风清寒慢条斯理的将杯中茶饮尽,这么难喝的茶,最后竟是连眉都未曾拧一下。

    飞雪看在眼里,心里莫名的五味杂陈。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她以为这一步不会成功,却没想到竟会如此的轻而易举,或许说她从来都未曾明白过他。只是,对女人如此的失了防备之心,以后可要怎么办才好?

    像这样的男人居然可以平安活到了这么大,也不知他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飞雪有些失神,风清寒伸手在她的眼前愰了愰,“怎么了?”

    语气俨然两人熟稔无比。

    “没?”飞雪回神,兴许近来太忙,兴许想的太多,只觉得身子乏的很,“没什么,有点累。”

    风清寒闻言,以为飞雪又借口逐客,便又凑近仔细瞧了瞧,感觉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很是关心的问道:“总是如此单薄,别是受了风寒?”

    俊颜近在咫尺,飞雪愣了愣,稍稍拉开彼此距离,嗔笑道:“王爷对谁都如此关心,果然不愧风流性子。”

    风清寒闻言却有些不悦,孩子气的撇了撇嘴,很是为自己抱不平,“本王可不是谁都关心的?”

    此番模样让飞雪又是意外又是心堵的很,现在风清寒每每对她流露出来的关心于她而言都是一种极致的讽刺,曾经自以为是属于她赵飞雪才有的特权,此刻方才明白,这样的宠溺,他会毫不吝啬的给每一个他感兴趣的人,反之,他的剑亦会如此,所以,张王美人的下场并非她赵飞雪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而是风清寒这个人能做到足够的无情,如此想来,她会得到他一剑穿心的下场,说到底是她愚昧,是她咎由自取…

    “如此听来,能得到王爷此番眷顾,真是荣幸之至!”

    风清寒但闻此言,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却又苦于不知如何辩解,毕竟,现在的飞雪在躲着他,依她的性子,但凡清楚他已知晓她的身份,定然又会另寻出路,之前,他伤她已是如此之重,此番他又怎么舍得再去逼她,又怎么舍得让她再受委屈,况且,纵使他本领涛天,断然也留不住一个一心想要离开的人,他不要勉强她,他只想她心甘情愿,因此,彼此目前的处境,他其实别无选择。

    风清寒笑容有些苦,他知道飞雪身中奇毒,他那么的担心她,他多想问她身子不适是不是蛊毒又要发作了,可是话到唇边又给咽了回去,只道:“今晚本王本想与姑娘促膝长谈的,既然姑娘身子不适,那本王便不打扰了!”风清寒起身,顿了顿,便又交代了一句,“天气凉爽,姑娘可千万要多注意身体。”

    话落,也不管飞雪是何表情,当然,飞雪高高的蒙着面纱,着实也看不清什么表情,风清寒飞身跃出,顺手还替飞雪关了窗户。

    外面月华如洗,夜凉如水,若是平常街道,此般时刻,怕是早已失了行人的踪迹,可是流连忘返却依旧灯火辉煌,影影绰绰可见白日的似锦繁华。

    风清寒其实并未真的离去,他只是收敛了气息,幕天席瓦,依旧守在离飞雪最为相近的地方。

    是了,以风清寒的武学修为,他若存心不让人发现,谁又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房内,飞雪只望着那被顺带关上的窗户愣了一瞬,便转身唤了丫鬟上了热水沐浴。

    断断续续的水声清晰的传入房顶人的耳里,风清寒扬了扬唇,只觉今晚的月光纯洁中带着一丝不明的旑色,让人噪动,让人心情大好。

    “听说王爷这几日心情颇是不错!”雪园冷宫般寂静,夜已是很深,上官夕颜却无半点睡意,自那日回门之后,风清寒便再未出现在她的雪园,两人也未曾有过见面,或许他很忙,或许…上官夕颜叹了叹气,“也不知道月色妖姬是何方神圣,本事可真不小!”

    葬花闻言,死水般的脸上透出些许不甘与不平,“纵使那月色妖姬当真天女下凡,却也不该这般对您!”

    上官夕颜闻言,不禁转首相望,半晌方才问道:“可知道你为何会被你家王爷逐出四使,永不再用?”

    “什么?”葬花的脸上写满震惊与诧异,“王妃是如何知道四使的?”

    “我所知道的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上官夕颜不以为意的抚了抚衣角,“果然是历练的太少了,倘若这几年你若非与我一同在那凉州,今时今日或许你也就不会如此,你是你家王爷的人,不管他曾经给你下过什么命令,也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你的主人只能是他而不能是我,更遑论你还曾多番质疑他的做法?”望着葬花青白交加的脸,上官夕颜顿了顿,既而接着道:“像你这般能力甚至比你能力更胜的人,你家王爷他现在不缺!”

    葬花只觉得全身都有些无力,一直以为这个她伺候了七年的女人只是一朵善良而又娇弱的白莲花,如今,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一层层卸下伪装方才恍然自己曾经的愚钝。

    这世上可还有比这更为讽刺的?

    瞧着葬花这般模样,上官夕颜笑了笑,“怎么?葬花这是吓着了么?”

    葬花回神,“王妃这样王爷是否全都知道?”

    “我怎样了?”上官夕颜笑,神情是葬花从未见过的阴狠邪妄,“他自然是不知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便是知晓又能怎样?若不是因为他,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么?”

    “那今日?”葬花拧眉,她为何会让她知道,“王妃想要葬花做什么?”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一点就透!”上官夕颜抬手替葬花理了理衣角,“如果我要你从此为我做事,你可愿意?”

    “这么多年奴婢不是一直都在伺候王妃么?”葬花垂首,此刻,她已清楚自己不再有退路,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再给她退路。

    果然,“自然是与以往不同的!比如说,”语气微顿,上官夕颜阴沉沉的望进葬花眸底,薄唇微动,“杀人!”

    轻轻两字,咄咄逼人。

    “杀谁?”葬花也不啰嗦,只冷冷道。

    上官夕颜眼都不眨,“自然是一切阻碍我与王爷在一起的人!”

    “月色妖姬?”葬花拧眉。

    “就说葬花聪明!”上官夕颜颇似赞赏的笑了笑,“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也说不准!”

    葬花似有不解,“为何她会是第一个?”

    “因为她让你家王爷笑了。”上官夕颜语气淡淡。

    “我明白了。”话落,葬花转身离去。

    如此看来,南丘国的王子还真是水灵儿的救命恩人,否则,依上官夕颜现在的性子,断然不会让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太后赐进三王府的女人活在这世上。

    “如此直白,就不怕她在风清寒那里露了馅么?”暗夜自一个隐晦的角落度步现身。

    上官夕颜微微震惊的望着眼前一身府内侍卫着装的暗夜,“你居然敢来三王府!”

    暗夜挑眉,“有何不敢,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三王府守卫仿若铜墙铁壁,在这王城除了皇宫,难道还有哪里会比这更安全!”

    暗夜的话很是在理,但上官夕颜依旧有些不悦,“再是铜墙铁壁,你不也混进来了,不过,”上官夕颜瞄了眼暗夜的装束,略讽刺,“你是来听他差遣的么?”

    “我可不敢出现在他眼前,”暗夜半点不在意,“你要杀人怎么不找我,葬花说到底是风清寒的人。”

    “现在暗门还敢随便行动么?再说,葬花这人我比谁都清楚。”

    “你有把握就行。”暗夜也不再纠结,“我现在的身份是王府侍卫阿寺,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这就是你找来的所谓的叶氏家族甚至整个江湖上最最厉害的易容大师?”飞雪望着眼前这个僵尸般不动不笑头发平脚跟的中——老年人,心里实在没底,毕竟,易容什么,于现代而言,真的就只是个传说中的东西。

    “你居然敢怀疑我?”不待叶逍遥开口,那易容师便率先不忿。

    飞雪撇了撇嘴,以眼神询问叶逍遥。

    “放心,叶齐是最不爱多嘴的人。”见飞雪仍有疑,便又接着道:“当然,关乎自身专业除外。”

    果然,“你想易容成什么样的?”

    飞雪想都不想,“自然是要舒适别人认不出,而且要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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