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顿了顿,又道:“将看守的人都支走吧,晚些时候将我那瓶珍藏的金疮药送给她,以蝶舞苑的名义送过去。”

    芳姑闻言却是一怔,惊道:“那瓶药可是老将军留下的,这世上恐怕只有这一瓶,夫人可真是疼她,既然这么疼怎么不以自己名义送,落个人情也好。”

    “府里这么多眼睛看着,会怪我偏心。”

    “夫人本身就偏心,今日打她时就只使了六分力,旁人看不出我可是知道的。”

    老夫人抽出帕子轻轻掩嘴一笑,又抬手朝芳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芳姑这才嘀咕着停了话头。

    梦蝶伶被几位侍女随意的推进了柴房内,极为粗暴的关了门,临走还不忘朝她“呸”一声,以显自己对她的唾弃如此之深。

    说起来这些人同小采并不热切,往日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呢,这当头不过是凑着热闹罢了。

    梦蝶伶环视了柴房一圈,极为简陋的房间摆满了杂东西,角落还放着许多干柴,上面结满了蜘蛛网。

    她想爬过去,靠着那块破旧的草席坐定,却发现这样的动作十分困难,后背的烧灼感越来越汹涌,几乎要扑灭她所有的意志。

    她不知道自己挨了几鞭,只想着这样的疼痛快些过去,若是去看看镜子,怕是要吓坏了。

    她能想象后背所呈现的景象,触目惊心这个词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带刺的皮鞭入肉会挂起一层皮,一下子入肉又猛地拔起,鲜血便随着这些被刺穿的小孔流出来,染上她白如雪的衣衫。

    她觉得自己如果沉静下来,也许都能感觉鲜血缓缓流出,沿着背脊滑下的样子。

    阿生同敌人交战时是否也会这样疼,刀箭无眼,若不慎被敌人是刺上一下,怕是比这更痛吧。

    可是阿生你不必害怕,有我,伶儿在陪着你,陪着一起痛,你就不会害怕了。

    梦蝶伶微微摇了摇头,想甩开头晕目眩的感觉,一闭眼,就看见满屋子都在打着圈转来转去,额上密密的又铺上了冷汗,她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其实说不上倒下去,因为一开始她就是趴在地上的,双脚的酸疼无以言说,那里还能动。

    芳姑并未将金疮药送去蝶舞苑,而是躲在暗处,想要看看是否会有人来看望梦蝶伶,今日老大老二老三都这样求情,应是会送些饭菜来的。

    可她坐在那里许久也不曾看见有人过来,已接近正午了,再不送饭去只怕不是疼死就已经饿死了。

    她正欲起身端着身边的饭盒走过去,一个娇小的身形悄溜溜的走了过去,边走边看,脸上写满了警惕。

    她后退几步,又隐到了暗处,她识得那人。

    正是蝶舞苑的阿勺,进府一年,原是老夫人院里的丫鬟,因娶了梦蝶伶,就将她派去了蝶舞苑伺候。

    阿勺手上紧紧抱着一个东西,很是紧张的四处盯了一圈,再一次确定没人后才悄悄的打开木门溜了进去。

    芳姑好奇她这般诡异进去的原因,提着食盒放慢了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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