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聂天国说的,我把身上的金属物,比如钥匙串之类,全部都掏了出来,交给了聂晨。..由于腰带扣也是金属的,我想了想,把裤腰带也抽了出来,朝聂晨递去。

    聂晨脸微微一红,偷偷瞄了一眼聂天国和聂刚,把那腰带接了过去。她凑过来,附在我耳边说:“喂,等下你可小心一点,到了崖上裤子别掉了,这夔兽是个母的,万一它见你长的帅看上了你,把你抓走给它做夫君,到时候生一只小夔兽出来。”

    “你这家伙…”

    聂晨‘咯咯’一笑,继而幽幽的说:“冷雨,要是实在斗不过它,你们就别斗了,就从崖上下来。不然你要出了什么事,我以后该怎么办…”

    我胸口一热,点下头,“嗯…”

    聂晨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像是生离死别一样。聂刚干咳了一声,聂晨忙退开,正色说:“爷爷,大爷,你们都要当心。”

    “知道啦。”聂天国淡淡的说:“你和你爸也当心,藏好一点,等下那老鬼说不定会过来,还有那个姓高的,可能也会倒回来。”

    交待完一切,聂天国顺着崖朝两边望了望,挥了挥手,我们往东走去。

    走出一段,我回身看去,迷蒙之中,聂晨父女俩还站在那里。被雨淋的湿湿的,聂晨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特别的单薄。胸口一酸,往事一幕幕从我脑海闪过,把牙一咬,我转身头也不回的随着聂天国和高老头儿走去。

    “那啥,咳…咳咳…”

    “大爷,要不你就别上去了。”我道。

    “你个老东西留在这底下吧。”聂天国也说。

    “不要紧嘞…”高老头儿抹了抹嘴角,说:“那啥,你个老小子打算咋对付这鬼东西?”

    聂天国皱眉说:“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聂书记,当年八十年代那时候,这东西从野狼岭的玄女封印里脱困,你是如何把它引去孙庙村,困进那口枯井里的?”我问。

    聂天国说他当时是假扮山神的使者,把这东西给引去孙庙村的,到那儿以后,在陈连长那冒牌山神的协助下,那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就掉进了专门为它设置的陷阱,也就是那口枯井里,然后它就被困在了里面。

    “这东西那么害怕山神?”我愣问。

    “不是怕。”聂天国说:“当年,是山神把它给弄出来的。一只狗,你给它一块骨头,它还会感谢你的,更何况这么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夔兽?它对山神存有感激,因此,山神唤它,它会过去。”

    “那现在呢,如果故伎重施,还管不管用?”我问。

    聂天国瞪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说:“这东西挺有灵性,可能会记仇,所以,故伎重施应该是没用,不过,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凭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是斗不过它的,所以我们试一试吧,看能不能把它引到国民党那座地下工事里。”

    “引到那里去?”

    “对,引到那禁区里,想办法启动太上老君的那个封印,把它给镇在里面…”

    “可是,这东西那么大,能过的去军事基地那通道吗?”我皱眉说道。

    “看情况吧。”聂天国说,“它的身体可以缩小的,就看它肯不肯进了。”

    这样说说走走,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好几百米,来到一处缓坡。

    聂天国朝上看了看说:“就从这里上吧。”

    沿坡而上,爬了两层楼的高度,我们斜着往那崖的方向而去。大雨还在‘噼啪’而下,击打在石头上,炸的到处都是水雾,闷雷滚滚,仿佛就在我们正头顶作响。

    这样爬着爬着,视野忽然变得空旷开朗,我们看到了那个东西,它就在这一大片开阔地最高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立着!

    此时,我们距离它不足二百米,因此可以看的很清楚…只见它大约四五米高,光一颗头就有一两米!我应该怎么形容它的样子呢?它就像是,把一只牦牛砍下头,锯掉两只角,然后把下巴拉长,再把头整个放大,安装在了一个圆柱形‘石墩’上,石墩往下是一根长满鳞甲的独腿,底下撑着三只脚爪。它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从头到脚都布满了游走闪烁的一个个小光点。那些光点,每看一眼,就像吃了熟鸡蛋黄一样,下巴麻麻的发胀,浑身冒鸡皮疙瘩,随着那些光点游走,身上的鸡皮疙瘩似乎也在跟着游走,迂迂地动…这就是那‘夔兽’了,《山海经》里面才有记载的东西,没想到,现实中居然真的有它的存在!若非亲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我出神的看着它,呆问:“它这是在做什么,睡觉么?”

    “好像是嘞。”高老头儿身子发抖,不知是紧张,还是被咳嗽给憋的。

    “嘘…”聂天国打个手势,“别惊动它,慢慢靠过去,等下我来引它,你两个在后面,协助我驱赶。”

    “好。”

    “成嘞。”

    聂天国挥了挥手,我们紧随着他,借着一块块石头的掩护,小心翼翼的,匍匐着朝那夔兽靠近…五米…十米…二十米…距离越近,那夔兽身上的光点看着越真切,那种若隐若现的样子,使人产生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连带着,身旁的石头,包括整片山崖,都变得虚幻飘渺起来。

    我不敢再紧盯着看,忙转移思维,心说,当年就是这个东西,在陈连长的那座土匪寨子里被放出来,围捕的过程中,它把一整寨的土匪都给撕成了碎块。后面到了八十年代,它从那野狼岭脱困时,把岭下伐木厂里的那些人又给统统咬死了…那么我们呢?等下一旦和它接触,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我的心绷紧起来。

    越来越近了,忽然,那夔兽整个便是一晃。聂天国反应极快,拉起我和高老头儿,蹿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刚躲藏好,就听‘呜隆隆’的声音,像是钱塘江涨潮时,海水的巨大咆哮声!紧跟着,像是闹地震一样,山崖开始颤抖,身前的石头,以及我们,都不由自主跟着摇晃,这鬼东西醒了!‘豁嚓’一道闪电过去,伴随着排山倒海般的雷鸣,雨下的更大了!

    震动和巨声持续了半分钟都还没结束,我实在受不了了,两耳嗡嗡地响,强忍着五脏六腑的攒动以及头皮要炸裂的那种感觉,我探起头,朝着那夔兽看过去,只见它正站在那里,像是御风在摇晃,每晃一下,都仿佛遇到了艰难的阻力,而它的头上,则多了两只人的脑袋那么大的眼睛!

    聂天国把我一拽,我又缩了回来。又过了好一阵子,震动和巨声才停止。探身再去看,只见那夔兽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又在那块石头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教你们一句话,你们要牢牢记住,等下驱赶它的时候,就念这句话。”聂天国说。

    “什么话?”我问。

    “阴间的话,山神的话,是那个姓王的当年传给我的,那老混蛋虽然本事不如张师父,但他们日本的阴阳道所会的,很多是我们中国道家一些偏门旁支早就失传了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对阴间文字的破译,也包括阴间话…”

    我心说,阴间话?那岂不就是鬼话喽?

    聂天国教我们的这句话非常怪诞,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可解,音阶忽高忽低的。好在,奇门的很多口诀也十分怪诞难记,只复述了两遍,我和高老头儿就记住了。

    “走吧,趁它眼下毫无防备的这种状态,我来引它,你们驱赶,希望它会走…”

    聂天国说完,当先起身朝着那夔兽走去,我和高老头儿跟在他后面。

    距离那夔兽还有十多米远时,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了出来,那东西的庞大身躯,仿佛形成一道巨大的阴影,将我们包围笼罩。

    还有七八米远时,聂天国停了下来,打手势示意我和高老头儿绕到这鬼东西后面去,两人分占两角。

    我和高老头儿慢慢地分开,往后绕去。我紧张的身体都已经麻木僵硬了,两脚好像不是我的,是意识支配着它们在走。

    我盯着那夔兽,它还是不动。突然,上空有东西闪了一下,急忙一抬眼,我看到,一道闪电从云里一伸,冲着高老头儿劈了下来。

    我吓得心胆俱裂,救他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高老头儿忽然着地一个翻滚,躲开了致命一击,那闪电没击中它,一下子缩了回去。

    我正打算捂住胸口庆幸,突然就感觉好像有某种事物发生了变化,连空气都变得和先前不同了,猛一侧头,我看到那夔兽睁开了眼睛,但它却没有摇晃身体,也没有发出那种巨声,而是虎视眈眈地正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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