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亲爱的朋友们,我在主线中跳过了王成虎葬礼,但是总觉得,王成虎他们的故事不该如此结束,为了不影响剧情,我把给王成虎他们送行这一段,安排在了番外。

    另外,我需要阐述的一点是,我原先想给王成虎送行安排另外一个场景,写出来一半之后觉得那个场景并不合适。所以把我以前用马甲写过的一个段子给拿了过来,因为是以前写过的段子,所以我不想拿来收钱,直接改成了免费番外,希望各位能喜欢。

    我答应王成虎,他活着,我让他衣锦还乡,他死了,我给他风光大葬。我自然不能失言,安顿好手下的第二天,我就向何振阳借了一个连的士兵,又死磨硬泡的从何振阳那里给王成虎要来了一个身份。

    在去王家屯的这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直到开车的李子湘告诉我王家屯已经近了,我才开口道:“告诉后年的兄弟们准备好!”

    酒舞在跟后车通话的时候,李子湘忽然问道:“项处,我觉得,你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既然身份都要来了,直接交给地方上办就行了,他们肯定能处理妥当。”

    “那不一样!”我摇头道:“我知道,王成虎可以为了梦去死,但是他更希望能带着已经实现了梦,衣锦还乡。王成虎将军梦的根源是什么?我猜应该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也让自己成为他父母的骄傲。海上一战,应该只是他的半个梦,另外半个梦,我一定要帮他完成。”

    地雷点头道:“同生共死的就是兄弟,兄弟梦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圆!”

    我们几个说话之间,李子湘已经把车开进了王家屯,我还没下车就远远的看见一间院子外面围了不少人。

    “那好像是王成虎家吧?”

    我打开车门走了过去。隔着人群看见一伙人正围着两个老夫妻大呼小叫:“老太太,我让你卖了地,那是为了你好。你就别等你儿子啦!你那儿子回不来了,他疯啦!”

    “放屁!”两眼已盲了王老太太,圆睁着眼睛,顿着拐杖喊道:“我家虎子,正在外面干大事业。你别在那满嘴喷粪!”

    那边为首一个人,呸的一口吐在地上:“干大事业,干个屁……,我看你也疯了。我告诉你!”

    一旁的老村长已经跺着脚叫道:“李玉权呀!你就积点德吧?当年你爹死得早,要不是他们两口子帮着拉扯,你还能活到现在啊!你怎么能往他们老两口心里捅刀子啊?”

    “我这就是积德……”李玉权瞪着眼睛道:“你们合起伙来骗他,我不能,我说实话,就是积德。”

    “李玉权!”站在一旁的派出所长终于看不下去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李玉权脖子一梗:“滚?我凭什么滚?我犯什么法了?我一没打人,二没砸东西……,跟我叔我婶子说两句话怎么啦?你是警察就牛逼?告诉你,老子没犯法,你是警察也抓不了我!”

    “我抽死你!”老所长扬手一个嘴巴抽了过去。

    李玉权捂着脸,跟身后的人说道:“都拍下来没?警察打人这是新闻!明天咱就告他去,不把他裤衩都告下来,就不算完!”

    村长冲上前搂住暴跳如雷的老所长:“杨所,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一臭狗屎……”

    李玉权转过去对着王老太太:“我都从医院拿到病例了。王成虎,男……听着没,他得的是狂想症。狂想症知道不?就是一天屁都干不了,天天做梦想要升官发财!我看你也得了狂想症吧!明知道你那儿子就是个喂马的高粱----料货,还天天做梦他能出息哩!赶紧的,把地给卖了,弄上两个钱儿给你儿子看病才是正经事儿!”

    “你放屁!”王老太太气得浑身乱抖。

    “我放屁?”李玉权哈哈笑道:“那你告诉我,你儿子怎么七八年都不回一次?你儿子那么有出息,怎么连一分钱都不寄给你?我说叔,你怎么不告诉我婶子,那些钱都是你自己偷偷借来骗她的,你家藏钱那匣子里装的全是挂历纸!”

    “老头子……”王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去:“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呀……”

    王老汉抱着脑袋蹲到地上,不出声了。

    老村长怒吼道:“李玉权,你够了!你想逼死他们两口子是不是?”

    李玉权洋洋得意的叫道:“死了更好,死了我管埋!要是等他们那疯儿子,只怕死了之后连个戴孝的都没有!”

    “去你妈!”地雷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大步走进了院里,指着李玉权的鼻子道:“给两位老人家跪下认错!”

    李玉权上下打量了地雷两眼:“你是哪儿来的菩萨?让我跪下认错?你知道我是谁么?”

    地雷从腰里把事先准备拿来充场面的手枪给拔了出来,顶在了李玉权的脑门上:“我再说一遍,跪下!”

    “呀?”李玉权愣了一下之后:“拿枪?从哪个地摊买来个破铁块子,就敢拿出来吓唬你爷爷?有种就给爷爷来个透亮的!”

    地雷这一掏枪,倒是把杨所长给吓了一跳:“同志,别冲动!小心走火!”

    李玉权一听是真枪,更来精神了:“赶紧,赶紧……赶紧拍下来。小子,你还想要工作,就赶紧给爷爷道歉!要不,爷不讹你个家底儿朝天……”

    地雷手往下一低,当场两枪,把李玉权的膝盖给打了个对穿。

    “啊----妈呀----真开枪了……”

    谁也没想到地雷真能开枪,拍录像那人手一哆嗦,当时就把录像机给摔在了地上。地雷抬手一枪又把一个想跑的人给放倒在了地上。

    杨所长愣了一下之后,跟着拔出配枪,指向了地雷:“把枪放下。”

    我冷笑之间打了个响指,李子湘他们三个同时抢了进来,三把枪一块儿指向了几个警察:“别动!部队的事情,你们地方上最好别插手!”

    “部队?”杨所长顿时愣住了。

    李玉权那几个手下见势不妙就想往出跑,可刚到门口就被一排冲锋枪给逼了回来。

    我冷笑道:“让他们全都贴着墙根跪好,谁敢动一下,就地击毙。”

    “哗啦----”一个班的战士同时拉开枪栓,凉冰冰的枪口一齐顶到了几个人的脑门子上。

    我看着吓得差点儿瘫在地上的人,冷声道:“有屎有尿,都给老子夹紧了!谁要是弄脏了院子,我让你们一点点全都舔起来!都他么给我跪板正了,谁歪一下,就地枪毙!”

    那几个人差点儿没昏过去。

    人群里有人小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啊?这也枪毙,那也枪毙,他们几个还有活路么?”

    “活该!都毙了才好呢!”

    地雷拎枪点着李玉权脑门:“你再说一遍我们团长是疯子给我听听。惹毛了老子,我们团一人一刀,就能把你片成片儿!”

    李玉权疼得眼泪鼻涕直往外流,就是不敢真昏过去:“大哥……大哥……误会啊,误会……我说的是我们村的王成虎……”

    “去你妈的!”地雷一枪托子砸在了李玉权嘴上:“王成虎就是我们的团长!”

    “小伙子,你说什么?虎子,是你们团长……”王大娘拄着拐棍,往地雷的方向摸了过来。

    地雷顿时蔫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开口,当即站起身来:“大娘,你先等会儿,等我们副团长跟你说。项开,不,团副,你说话啊!”

    我给地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帮我拖一下。地雷走出去两步,扯着脖子喊道:“来人,把这几个全都弄上车!我一会儿好好跟他们聊聊。”

    “大哥!饶了我吧----”李玉权吓疯了:“叔,婶子……你们快说句话啊!我不是人,不是人……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地雷怒吼道:“给我闭嘴!全都给我退出打断腿再说。”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理会连哭带喊的李玉权,一个个都带着激动和好奇看向了地雷。

    地雷看向了我,我看向了酒舞,酒舞吓得脸色发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李子湘站了出来:“王成虎中校,因为一直在执行特殊任务,所以刻意隐瞒了身份。他在精神病院的资料,全部是我们伪造的。王成虎中校,于日前执行任务时……”

    李子湘的话没说完,一大半的人都看到了他手里的烈士证。围在院子里的村民一个个死死的捂着嘴巴,怕自己一不小心哭出声来。

    王大叔的眼泪实在止不住的往下流,两只手抱在一起,一个劲儿的给李子湘打躬作揖,意思是不让他往下再说。

    王大娘却急切的问道:“虎子怎么啦?”

    王大叔为了掩饰喉咙里的哽咽,扯着脖子喊道:“虎子出息了,他回来啦!”

    “那还不赶紧去村头迎迎啊!”王大娘抬腿就往外走。

    王大叔紧赶了两步:“老婆子,你慢点儿!慢点儿……”

    我沉声道:“赶紧打电话,告诉弟兄们都给我绷住了。还有,安排一个会口技的特工过来。”

    “我马上安排!”李子湘答应一声,飞也似的跑了。

    村里人全都赶到了村口,谁都知道,王大娘盼了七、八年的虎子回来了,可他的名字却已经被印到一本几寸大的本子里了……

    王大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使劲的喊:“老婆子,虎子回来了!出息啦!”

    “来了好些领导哇!乡长来了,县长也来了,还有好些个大领导!都是来迎虎子的……”

    “虎子是坐车回来的!比电视里的车还威风哩……”

    王大叔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喊哑了嗓子。

    王大娘却还在一个劲儿的念叨:“虎子呢?怎么还不过来?”

    地雷拽着那个会模仿口技的特工走了过来,那人红着眼圈使劲喊了声:“娘----”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唉----虎子,快让娘摸摸!娘……”王大娘的手忽然停在了特工的脸上:“你不是虎子!虎子呢……虎子哪儿去了?”

    “孩子!孩子……”王大娘转向了她记忆里李子湘站着的方向:“孩子你告诉大娘,虎子怎么啦?你可别骗大娘啊!”

    李子湘看了看我们几个,好半晌才艰难开口道:“王成虎中校,以身殉职了……”

    “虎子----”王大娘身子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老婆子!”王大叔的手掌探向老伴的鼻息之后,一下子停住了。

    “走,老伴,咱们回家,回家等虎子……”王大叔抱着老伴,好不容易直起身来,步履蹒跚的往家里走去。等他把老伴安顿好之后,也跟着躺在了老伴身边,一睡不醒了……

    从王成虎出事之后,一辈子没撒过谎的王大叔就一直在骗人,骗老伴、骗王成虎……他已经累了……

    我强忍着眼泪哽咽道:“传令全连,脱军装,明天给大叔大娘披麻戴孝……”

    第二天一早,披麻戴孝的我怀抱着遗像走到了队伍前列,地雷声嘶力竭的喊道:“起棺----”

    全连的战士神情肃然的抬着棺材走向了村头的空地,很快,那里就立起了四座新坟,一大三小。

    王成虎有家,于君却到死都没人出来相认。而木十八也只留下了一个名字:林正天。

    地雷觉得他们应该葬在一块儿,两位老人肯定会把跟王成虎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当成亲生儿子。

    到了夜里,王大娘的影子又出现在了村头的老槐树下面,就像她生前一样,静静的看着村口的大路----如果虎子回来,一定会走这条路!

    王老汉却忽然出现在我们附近:“首长啊,虎子啥时候能回来啊?”

    我愣了一下:“应该……应该是快了吧!”

    “好,好,我弄好酒等他们!”王老汉乐颠颠的走了。

    一直捂着嘴的酒舞哽咽道:“王成虎会回来吗?”

    “不知道……”我摇头道:“我不知道王成虎他们最后是不是把魂魄烧尽了。如果不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如果……”

    酒舞擦着眼泪:“大娘这样,要等多少年哪?”

    我忍着哽咽:“不知道……几十年,上百年……直到她心里的执念化解为止。或者,一直到灰飞烟灭……”

    李子湘突然喊道:“你看!你们看!那不是王成虎吗?”

    我顺着李子湘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们回来了!三道身影穿着崭新的军装从远处走来……

    “好强烈的执念啊!王家二老的执念竟然穿透了阴阳,把他们拉回来了!”地雷哈哈大笑着望向了星空,眼角的泪光清晰可见。

    酒舞几个人抱在一起大声欢呼。

    他们,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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