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疯子又是一股旋风似的拦到了两人的跟前。

    香瑟瑟下意识轻摁纳兰褚旭的肩膀,稍带警惕看着疯子,心想莫非真的听见刚才的话了?

    纳兰褚旭流转眸光瞧了她一眼,见她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担忧,苍白已久的心忽然温暖。

    “你进宫来,所为何事?”

    忽然听见疯子严肃的问话,纳兰褚旭只是淡然抬眸,并未回应。

    见他并不是追究那句话,香瑟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第一次看见疯子如此严肃的姿态,只是,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雷人的常态。

    疯子勾起狡黠的笑容,笑眯眯道:“会一会都狼国的皇帝如何?”

    本来,听闻香瑟瑟被青面鬼抓走了,他是特意过来救人的,看见有人追着她不放,就即刻出手了。既然现在香瑟瑟平安无事了,他想,该去会会那个神秘的皇帝了。

    香瑟瑟下意识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纳兰褚旭,再流转眸光看向疯子——他,应该还不知道这男人就是都狼国的皇帝吧?

    见香瑟瑟目光复杂,疯子忙看向她,安慰道:“不用担心,不会要他的命,只是跟他过两招。”

    “呵呵……”香瑟瑟无奈笑了两声,再次看向纳兰褚旭面无表情的脸,他应该正为他的无知感到郁闷吧。

    疯子再看向纳兰褚旭,诡秘笑道:“听闻那皇帝来自苍月国,叫……叫……叫纳……”纠结了许久,他还是未能把名字念上来。

    “纳兰褚旭。”香瑟瑟好心给他补充,眼角余光再次瞄了瞄纳兰褚旭面无表情的脸。

    “对!就是什么旭的!”疯子恍然一笑,继而稍稍敛起嘴角的玩味,严肃了三分,别有意味看向纳兰褚旭,诡秘道,“听闻他取了个帝号叫鬼皇,这明显是跟你叫嚣。难道,你不想会会他?”

    香瑟瑟沉默,原来纳兰褚旭这面无表情,是对他的无知感到绝望了。

    接下来疯子花样百出地给纳兰褚旭使眼色,但纳兰褚旭如同坐在菩提树下入定的老僧,纹丝不动,怎么也不来电。

    香瑟瑟无奈轻叹一声,提起手来指了指纳兰褚旭,好心提点:“他曾经的名字叫纳兰褚旭。”

    “喔。”疯子不明所以愣愣点头。

    见他还没领悟过来,她只好再补充一句:“也就是现今都狼国的皇帝。”

    “都狼国的皇帝……”疯子重复低念了声,琢磨了会,猛然看向面无表情纳兰褚旭,如同被雷击般,一下子跳到五步之外,满目惊愕看向他,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香瑟瑟吁了口气,好吧,他终于领悟到自己要“会一会”的人就是他家蛮儿了。

    一会儿,疯子扯了扯嘴角,带着三分恨铁不成钢七分不可思议走到纳兰褚旭跟前,讶然问道:“当皇帝这么愚蠢的事,怎么会是你干的?”

    “……”香瑟瑟骤然满脸黑线,原来他激动的原因是这个。

    疯子气急败坏捋了捋自己潇洒的刘海,再抬起头来痛心责备:“你怎么那么想不开,为了那家伙的遗愿,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纳兰褚旭面无表情回应了句:“你爹还活着。”

    疯子扯了扯嘴角,甩手重复道:“你怎么那么想不开,为了那家伙的心愿,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香瑟瑟沉默,这纳兰褚旭去做皇帝而已,又不是去做太监,怎么就葬送一生幸福呢?

    许久,疯子盯着纳兰褚旭久久没有任何反应的脸容,抓狂的跳了起来,他看了眼靠在他怀中的香瑟瑟,快速理清思绪。

    既然他们是夫妻,那么他是皇帝,她就是皇后,他被围困,她要给他解困。玉面却要杀了他,而他又是她的**,他要秘密杀了她的丈夫。然后她的丈夫是他家的蛮儿,皇帝可杀,蛮儿不可杀!

    终于还是越理越凌乱,他一脸痛苦抓着脑袋呼喊道:“你们的世界太乱了!我还是回去酿酒吧!”说罢,只留下一抹桃花酒香,便没了踪影。

    香瑟瑟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侧过头来抬眸看纳兰褚旭。

    纳兰褚旭看懂了她的眼神,解释道:“他叫殷怜晟,是我师傅的儿子,也是尹浒国的后裔,虽绝顶聪明,只可惜脑袋不全。”

    “……”香瑟瑟汗颜——有你这样夸奖别人的吗?

    琢磨了会,回想之前“葛叶犯”说的话,四鬼是由尹浒国末代小皇子创造出来的,他的后代一直致力于收服四鬼,纳兰褚旭拜在了尹家门下,责任落到了他身上。

    而这殷怜晟是名副其实的尹浒国后人,却是吊儿郎当的,说要找青面鬼,结果躲起来酿酒了,怪不得纳兰褚旭见了他马上黑了一张脸。

    收回思绪,她抬起眼眸看见他正温柔地凝视着自己,心然怦动,忙低垂眼敛,轻声问道:“看着我干嘛?”

    凝视着她脸颊处绽放的桃花,纳兰褚旭欢喜浅笑,喃喃问道:“你跟他如何认识?”

    香瑟瑟感觉怪怪的,但那里奇怪又说不上来,轻声回答:“就几年前,因着玉面的关系,与他结识的。称作疯子。”

    “喔。”纳兰褚旭应了声,若有所思轻抚她的脑袋。疯子?岂不就是裴御瞻请来的神秘人吗?原来,他跟夜如昼也有关系。这家伙脑袋不怎么样,牵扯的人倒是不少。

    被他揉抚着脑袋,香瑟瑟恍然一愣,总算察觉到哪里奇怪了,原来一直在他怀里!

    敢问,这是跟他和好了吗?

    纳兰褚旭低眸凝视着她纠结的神情,沉声低喃:“莫怕,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处理什么?”香瑟瑟愣愣问道。

    纳兰褚旭轻抚她的脸庞,温柔笑道:“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是要去看裴御瞻吗?”

    “嗯。”香瑟瑟应了声,旋即推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看他。

    纳兰褚旭没有为难她,也没再说话,只是走在前边引路。

    只是到了裴御瞻的寝宫,裴御瞻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据侍候她的琅琅说,自打天银国回来后,裴御瞻就一直这样,昏迷的时间比醒来的时间长,说是心病,群医束手无策。

    最后纳兰褚旭把香瑟瑟带回了他的寝宫,怕她尴尬,他便自己卷了被窝到卧室外去歇息。

    香瑟瑟坐到这金黄的被褥上,琢磨着他之前复杂的多变的神情,她忙把鼻子凑到被褥上边,快速嗅索,看看有没有其他女人的胭脂味道。

    不对,就算他要**幸妃子,也不一定要在他自己地盘,直接到某个妃子的寝室就可以了。

    她磨了磨牙,侧过头来,无意瞧见枕边放着一个棕红的锦盒,这锦盒普通然而上面却光滑明亮,像是常年被人捧在手里。

    “藏了什么东西,这么宝贝?”香瑟瑟在心里嘀咕着,下意识扭头往外面的方向瞅了眼,心里还纠结着要不要偷瞄他的东西,手已经把锦盒给打开了。

    看见里边的东西,她微微一愣,放在冰盒里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一些燃烧的灰烬,还有未燃烧殆尽的布碎。

    是……她给他做的衣服。

    听到脚步声,她迅速把盒子盖上放回原位,正经严肃坐在**边放眼看去。

    一会儿,纳兰褚旭进来了,他看了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迟疑了会,浅笑道:“拿个东西垫头,把枕边那个盒子给我吧。”

    香瑟瑟没有说话,忙拿过盒子递给他。

    纳兰褚旭拿过锦盒,浅笑道:“早点休息,方心,我夜半不会进来的。”

    “嗯。”香瑟瑟应了声没有说话,待他出去后,才轻轻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倒在**上。

    她合上眼眸,回想烧毁那衣服的情景,她就是不懂,他为什么总是执着已经失去的东西,却不懂得珍惜眼前的东西。

    他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既然想要挽回这段感情,那么,在南都郊外,他为什么不回头?

    纠结再三,既然来了,她不想再猜来猜去,直接去问他!

    她才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殷怜晟笑眯眯的样子,心脏颤了颤,险些惊喊出来,就被他捂住了嘴巴。

    接着,就被他带离了纳兰褚旭的寝宫。

    夜风戚戚,两人位于高墙之下,桃花酒香弥漫与空气中。

    “带我到这来干嘛?”香瑟瑟率先打破沉默,目光倾斜朝对面蹲在地上的人瞥去。

    这人容颜俊美,白衣胜雪,刘海飘飘,桃花酒香萦绕四周,明明一出场就是凌驾于红尘之上惊若仙人的唯美画面。可偏偏他兴致的来时候,自个蜷缩蹲在角落里喝酒沉思,猥琐之态,尽露无遗,与之前的画风完全绝缘。

    许久,蹲在墙角下的殷怜晟指尖勾着酒壶,缓慢抬起头来看她,神情有三分严肃,试探问道:“他为什么会当皇帝?”

    香瑟瑟微愣,理所当然回答:“他是都狼国被抱走的太子,现在认主归宗,继承帝位。”

    “喔……”殷怜晟神情颇为复杂地拧紧眉头,又陷入了沉思。

    香瑟瑟慢步走过去,微咬下唇,轻声问道:“你之前说的……蛮儿……差点死掉,是怎么回事?”

    闻言,殷怜晟回过神来抬眸看她,回答道:“能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家族斗争,将他放逐在外求学,然后暗下黑手夺他性命。”说着,一脸自豪笑道,“被我救了!”继而沉下脸,咬牙咒骂,“原来并非亲生父母,怪不得下如此狠手,我就该去灭了他们。”

    “下手的是大夫人还是赵姨娘?”香瑟瑟迫切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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