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在屋里嬉闹了一阵,果然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杨哥儿的声音:“娘亲,娘亲,我也要亲亲,我也要亲亲。”

    锦娘听得一怔,猛然回头,就看见自家宝贝儿子正将圆乎乎的小脑袋探进帘子里,用帘子将自己的头裹着,只露了小脸儿,黑亮亮的眼睛自滴溜溜的转着,一派好奇的样子,她立刻红了脸,自冷华庭身边退开,嗔道:“看吧,儿子又看到了。”

    冷华庭也觉得无奈的紧,这小子每每都喜欢坏他好事,没事总爱搀和在自己两口子中间,晚上睡觉还非要抱着锦娘才肯睡,那小手儿还非的抓着他娘亲的胸......而且,他还惊醒得很,每每等他睡着了,想将他抱到秀姑那去,稍一动他就醒了,又哭闹着揪住锦娘不放,不肯离开,害他经常欲火难平,看得到,吃不到。偏生这小子又会装可怜,又会装可爱,让你舍不得打,重话还没说半句,就被锦娘而灭了......

    “一边儿玩去,谁让你偷看的。”没好气的,冷华庭瞪看儿子一眼。

    杨哥儿一见他老子脸色不善,立即就瘪了嘴,黑珍珠变的眼睛里便蒙上了一层水雾,模样儿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衣服泫然欲滴的样子,锦娘一看就心疼,回头狠瞪了相公一眼,过去要抱他。

    冷华庭看着便郁闷,指着那正张了手,准备投入锦娘怀抱的小子骂道:“不许装可怜,眼泪收回去。”

    说话间,杨哥儿已然扑进了锦娘的怀里,鼻子猛力一吸,眼里的泪水便真退了,歪了头就对冷华庭得意的笑,含泪的凤睛弯成了月牙儿,甜甜的娇声唤道:“爹爹......。”

    冷华庭听得更郁闷,瞪着他又道:“不许装可爱!”

    杨哥儿立即收了笑,挎着小脸,小心翼翼勾住锦娘的脖子,在锦娘脸上亲了一口,万分委屈道:‘娘亲,爹爹欺负人......“

    他话音未落,冷华庭又在后面骂道:“臭小子,不许告状!”

    杨哥儿三板斧子全被他爹爹给喝破了,小家伙不干了,原形毕露,张开口便大哭了起来,这会子是真哭,眼睛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锦娘原本看他父子斗法,觉得有趣的很,正忍笑忍得辛苦呢,这会子看儿子败了,拿出了杀手锏,一扭身,将儿子往冷华庭身上一塞,“你惹出来的事,你负责!”

    说着,拍拍手,径自打了帘子出去了。

    杨哥儿一哭起来就没个完,最是难哄,而且,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跟他爹爹较劲呢,锦娘懒得哄他,明明他那几招全是在某人那学的,某人自己使得,儿子一使就不干,这会子惹了祸,他自己去平息吧。

    别看刚才冷华庭一副严父的黑脸样,他也是最怕儿子哭的,儿子真哭了,他也心疼,这会子锦娘个没良心的,扔下他父子走了,连个帮腔的也没有,只好抱着儿子就变了脸:“谁惹了我家杨哥儿啊,怎么把杨哥儿弄哭了呢?”

    “是......爹爹,爹爹......瞪宝宝呢。”杨哥儿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爹,小胖手指着冷华庭的鼻子道,呜咽着,说完后,张大嘴,继续他的哭泣事业。

    “哪里啊,爹爹怎么舍得瞪杨哥儿呢,呀,宝宝,爹爹带你去练剑好不?”某人头疼的继续哄着,打是舍不得,而且,小家伙最会告状,这会子王爷和王妃不在家,他可说了,打一次记一次,等爷爷奶奶回来,一并要算给他们听得呢。

    “不好,呜呜。爹爹只自己玩儿,不给杨哥儿玩。”杨哥儿立即否决了这个条件。

    “那爹爹买糖葫芦给你吃?”又一个条件开出来了。

    哭声更大了,“爹爹坏,娘说吃糖糖会长虫虫,不要......”

    某人气得咬牙切齿,怕长虫虫你还成天介吃?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嘛。

    “那......爹爹带你飞飞好吗?”某人开出最后一个条件,而且也是最无奈的条件。

    “好哇,爹爹最好了,最疼宝宝了。”某小孩立即破涕为笑,抱住他爹就啃一口,将自己脸上的鼻涕和泪水一股脑儿全糊在某张漂亮的脸上。

    某人无奈又认命的拿了帕子,先帮儿子拭泪,在拭去自己脸上的鼻涕,将儿子往肩上一扛,便打了帘子出了里屋。

    锦娘一看儿子坐在某人头上,两小手抱着他爹爹的头,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便瞪了眼,对某人道:“瞧你把他惯得,以后他更得无法无天了。”

    某人气急,也不管屋里还有陈然在,对老婆委屈的嗔道:“我一人惯得么?是谁看他哭就先逃了的?”

    锦娘自知理亏,没再搭腔,某小孩却不乐意了,帮他娘说话呢:“爹爹不能骂娘亲,不能骂娘亲。”

    某人回手就拍了下某小孩的屁股,笑骂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你娘亲了?”

    “两只!”某小孩毫不犹豫的答道。

    “你还要不要飞飞了?”

    “宝宝什么也没听到,爹爹没骂娘亲。”某小孩立场一点也不坚定。

    这样的戏码每天都会上演,锦娘看都懒得看那一对活宝父子,与陈然闲聊起来,而冷华庭已经扛着儿子出去做人肉飞机了,外面便听到杨哥儿咯咯的笑声,一会大声尖叫,一会又吆喝着,“爹爹好棒,再高些,再高些,杨哥儿飞哦。”

    “儿子,麻烦你抱着我的头好吧。”某个人肉飞机发现自家儿子胆子太大,两只手张开,只差没站到自己肩膀上去了,只得扯紧他的脚腕子,对儿子吼道。

    陈然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在屋里的样子,平日里,冷华庭给人的感觉冷离孤傲的很,他原又生的太过俊美,给人一股立入云端的飘远感觉,很难生出亲近,没想到,其实私底下也是爱玩闹,平易得紧,而少王妃更是平和,就像邻家大姐姐一样,一点也没架子,他坐在正堂里,便自在得多了。

    他今天来的目的,便是想把自己与丰儿的事落妥了,只是,他年轻,一些求婚的礼俗规矩都不大懂,脸皮又薄,方才对着丰儿时还好,一性急便什么都说出来了,这会子对着锦娘,他便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心里暗思量着,像是别人提亲都要请媒婆的,自己是不是也得去请一个?

    锦娘分明看出陈然有话要对自己说,她也正等着呢,毕竟她代表的是女方的人,总不能先开了口问人家吧,可偏生她等了半天,也不见陈然开口,只是那年轻人,脸都快憋红了,看着自己讷讷的,不由晒然一笑,觉得他就像个可爱的小弟弟,与这样的人将俗礼,没得轻慢了人家,便笑道:“陈侍卫,你今儿来,可是要提亲?”

    陈然正想着怎么开口呢,没想到锦娘开门见山的就说上了,便猛的直点头,脸红红的,嘴里老实地应道:“是,王妃。”却是紧张得双腿并得死紧,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来回的互板着手指。

    “呃,不用客气,随意些就好,你还是称我夫人吧,我不习惯有人叫我王妃。”锦娘笑着安抚他,又道:“是看中我屋里谁呢?”

    这话虽是明知故问,但锦娘也是想从陈然口中确切地听到他对丰儿的意思,不然,还以为自己要硬塞个丫头给他呢,陈然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以皇上对他的信任来看,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的,这样的人,娶个丫头回去,将来会不会后悔,受不受得了同僚的耻笑,这都是要顾及到的,她可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将来去了别人家里会受到歧视。

    丰儿在一边听着也急,夫人明知道陈然的心意,怎么会问这话呢,看陈然窘的那样儿,她便可怜巴巴的看向锦娘,锦娘便瞪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地看着陈然。

    张妈妈正好自后堂出来,看见这些,便悄悄地过来,将丰儿扯了开去,小声嗔道:“当着你的面,他脸皮子浅,不好意思说呢,你跟我过来。:

    丰儿红着脸跟张妈妈走了,陈然一见便急了,以为自己没应答锦娘的话,让丰儿误会了,一冲口便道:“在下看中了夫人身边的丰儿,想......娶她为妻,望夫人成全。”

    锦娘眼神立即变得柔和起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人又老实,没什么坏心眼儿,最重要的是,不在乎丰儿的身份,不轻贱她,肯娶她为正妻,恩,不错,不过,还不能立即应了,得考验下才是呢,年轻人,初涉爱河,就怕是一时头脑发热作的决定,将来一起过日子了,总会有磕磕绊绊的,再反悔,可就不好了。

    “在下知道的,在下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虽说被封了女官,但也只是个意思,而你可是前途无量啊,你肯娶一个丫头为正妻么?不怕人家笑话你?”什么事情还是摆在明面上来说的好,万事难在前头,就比过后后悔药好的多了。

    “在下知道的,在下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在下也是个无父无母之人,若不是学的一身武艺,怕也会卖了身,到哪个大户人家屋里做小厮呢,身份上,也比丰儿高不了多少,在下也是受过苦的,要的就是丰儿那样踏实过日子的人。”没有了丰儿在屋里,陈然果然没那么紧张了,说起话来也顺溜了许多。

    锦娘这才点了头,她深深的看了陈然一看道:”既是如此,我就不反对了,不过,丰儿还有父母健在,虽说我是她的主母,能够给他做这个主,不过,她父母毕竟是生养了她,这事,还是得按规矩来,什么礼数都不能缺了。三媒六聘全都不能少了,这也是你对丰儿的尊重,这一点,你同意么?”

    陈然见锦娘应了自己与丰儿的婚事,自然喜不自胜,锦娘又说的合理,为人处世,孝敬和尊重父母那是最应该的,他自己便是个没有双亲之人,对丰儿的父母便看得更重了,自是欢喜的应了。

    说话间,有小丫头打了帘子来报,说那边的大夫人过来了,对于府里的称呼,锦娘也有些无奈,如今冷华堂已经死了,上官枚便是孀居的寡妇。锦娘是很想为她和冷逊牵线的,但是,上官枚可是皇后的妹妹,大锦朝又是最重礼教的,女子再嫁对娘家来说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情,何况还关乎到皇家的颜面,那便更加要小心行事了。

    她原想着等王爷和王妃回来商议下,看怎么给上官枚换个身份的,但老王爷夫妻俩难得得了自由,出了门便不肯回来,只是偶尔稍个信回来,人却是在外玩的开心的很,他也理解王爷和王妃的心情,半辈子在这府里勾心斗角的生活着,好不容易不用再斗了,自然是趁着身体还康健,要玩个痛快才肯会的。

    小丫头打了帘子,上官枚低了头走了进来,看到屋里有男客,便迟疑了一下,锦娘忙站起身来道:“枚姐,都是自家人,无事的。”说着,便走过去,亲热的拉着上官枚的手往屋里走。

    这会子冷华庭父子也玩够了回来了,杨哥儿一脸的兴奋,看到上官枚就喊:“伯娘,抱抱。”说着便扭着身子自冷华庭身上滑下去,捣动两只小胖腿便往上官枚怀里冲。

    上官枚最是喜欢杨哥儿。只是这小子太腹黑,每次抱他,不是扯她的耳环就是糊她一脸的唾沫,前科太不好了,不过,一看他肉乎乎的小妖孽脸,就忍不下心,张了臂,将杨哥儿抱在怀里,杨哥儿刚要故技重施,抱住上官枚就要啃,锦娘及时喝道:“不许亲伯娘。”

    杨哥儿听了嘟了嘴,伸小胖爪子在自己的嘴巴上一抹,又朝自己的小袍子上蹭了蹭,可怜兮兮的说道:“干净了,伯娘,不脏脏。”

    上官枚听得心都快化了,嗔了锦娘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你喝他作甚?”说着,亲了杨哥儿一口。

    杨哥儿被亲得眼花眼笑,头拱在上官枚胸前就不肯出来,嘻嘻笑道:“伯娘,娘亲给爹爹亲,不给宝宝亲,伯娘,你要给宝宝亲哦,不给别人亲哦。”

    上官枚和锦娘全都让他弄了个大红脸,尤其陈然还在,上官枚虽然先前见过,但毕竟还是陌生的很,便更不自在了。

    冷华庭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更不自在的陈然道:“陈兄,啊逊也来了,外面去那边书房里吧。”

    陈然听得立即起了身,逃也似的往穿堂而去,冷逊果然也在穿堂里。屋里的女眷太多,他不方便跟进来,这会子三个大男人走了,屋里便随意多了,锦娘便将杨哥儿抱给秀姑,自己拉了上官枚往东次间去,她要问一闻上官枚对啊逊的意思。

    两人做好后,双儿沏了茶过来,便见机的退了出去了,锦娘便问:“枚姐,啊逊还不错吧,他对你真心的吧。”

    锦娘问的太过直白,上官枚一时被他问得双羞又窘,但也知道锦娘是一心为她好呢,便低头垂眸,羞不自胜,没点头也没摇头,锦娘看着着急,“枚姐,你羞什么,都是自家姐妹呢,快说啊,我好帮你打算呢。”

    上官枚听了不由拿手戳了她的脑门,嗔道:“哪有你这样问人的,真是,都做娘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呢,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还好,若是有旁人,还以为我就那么急着嫁呢。”

    锦娘听了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这不是急嘛,再说了,这里可没外人呢。”

    上官枚抬了头,长叹了口气道:“他确实是个好人,可是......我是新寡,又是那样人家里出来的,这京城里,谁都知道我的出身和经历,真要在嫁,哪有那么容易啊,再说了,你大哥......呃,那个人,也才死了没多久,怎么着,也得给他守孝三年吧,不然,我的心也不安啊。”

    这些礼俗锦娘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啊逊的年纪可不小了,家里定然也等不得他一直不婚,就看冷加队啊谦的婚事就明白了,也不知道冷家怎么会容忍啊逊一直不婚的,只是,三年,啊逊等得么?

    在说了,三年,对一个女子来说可是很漫长的,上官枚年纪也不小了,三年以后,她便是二十出头了,那是,就算是给她改了个身份,也属于大龄女青年,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三年消耗啊。

    “你不会傻得真为那个人守三年吧。”锦娘不赞同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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