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在酒儿的手中,毫无障碍抵着叶长欢的胸口,只需她轻轻用力就可刺破叶长欢的身体,叶琼羽似看戏般站在一旁,一张云淡风轻的脸看似漠不关心,实则,她恨不得冲上去握住酒儿的手,狠狠刺破叶长欢的心脏。

    杀了她!快杀了她!叶琼羽内心呼喊了千万遍,可酒儿颤抖着手,长欢进一步,她便退一步。

    无用的东西!叶琼羽心里咒骂。

    此番懦弱无能的酒儿哪像潇洒不羁的江湖儿女?叶长欢拿回簪子,插在自己的头发上,冷笑道:“真没想到你是这般怯弱,真不明白当初刺花子凌的那一剑,你是怎么狠下心的。”

    酒儿腿软倒地,眼神惊慌,心有余悸。

    酒儿问自己:我是怎么了?居然害怕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可是,她刚才的眼神真的很吓人。

    叶琼羽将桌上的食盒打开,里面都是养身的膳食,她将饭菜一一摆好,转身扶起地上的酒儿,酒儿潜意识想避开叶琼羽,叶琼羽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现在是朋友。”

    酒儿不解望向她,水灵的眸子闪烁,似在问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叶琼羽淡笑扶起她,搀扶她走到桌子便:“天牢虽经过宫娥布置,美化了不少,可终究是阴气、湿气极重的地方,这些膳食是我命御膳房特意为你准备的,你该好好调养身子,这样才能为皇上诞下子嗣。”

    她最后一句话可让众人疑惑了,一个被打入天牢的废后,有什么资格、机会为皇上诞下子嗣?

    酒儿哀伤道:“没机会了,再也没机会了。”

    “怎么会呢?”叶琼羽亲昵握住酒儿的双手,笑道:“你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跟别人不一样,皇上失忆那会儿,可是由你陪着,皇上即便对你无爱,最起码还有点责任心和亏欠感,若不然,皇上为何将天牢布置成这样,还不是放心不下你。”

    她将话说的滴水不漏,酒儿含泪环顾牢房,心里暖暖的。

    叶长欢恨的咬牙切齿,气的不轻,以她对陈琪的了解,他对酒儿是有点爱的,若不然,不会这般照顾酒儿。

    每个人的心很小很小,小的只能装一个人,陈琪的心只能有她叶长欢的身影!

    叶长欢一气之下离开,若再待下去,指不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刚走,叶琼羽便屏退了服侍的宫娥,脸上笑意散去,整一张冷若冰霜的美人脸。

    “我刚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酒儿冷哼:“你跟叶长欢都不是省油的灯!”

    “凭你的脑子想跟叶长欢斗,异想天开,你若想离开这里,重回皇上的身边,只能依靠我,你若愿跟我联手,我就有办法赶走叶长欢。”

    “即便我跟你联手,也不可能赶走叶长欢,皇上那么爱她,不会让她离开。”

    叶琼羽看出酒儿动心了,上前一步,游说:“我有办法,只需你的配合。”

    “我凭什么帮你!你跟叶长欢又有什么区别!赶走了叶长欢,皇上的身边还有你,我一样讨不到好处。”

    叶琼羽原以为酒儿是个没脑子的江湖儿女,这会儿,她还是有点脑子的。

    “当然不一样,第一,皇上爱叶长欢,不爱我,第二,叶长欢欲独占皇上,而我可以与你共存。”

    酒儿知道叶琼羽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她说的没错,她想离开这里,想回到陈琪的身边,眼下,她只能依靠叶琼羽了。[看本书请到

    “我该怎么做?”

    叶琼羽指了指桌子上的膳食:“吃了它。”

    刚入夜,陈琪便与叶长欢就寝,两人正欲恩爱时,一公公很急促敲门,陈琪不悦吼道:“何事!”

    公公忙道:“皇上,不好了,牢里的前皇后中毒了。”

    叶长欢脸色一沉,该死的,可定是叶琼羽的诡计!身上的陈琪急忙穿上衣服匆匆开门,叶长欢心一凉,他果然在意酒儿。

    陈琪打开门,却发现门外已不见公公踪影,怪了,前来报了个信儿,人就不见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去牢里看看。

    “琪,你要去哪儿?”叶长欢温柔搂住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背上,欲用美人计挽留。

    “欢儿,我去牢里看看,酒儿可能出事了。”他拉开叶长欢的手欲离开,叶长欢快步走到他跟前:“琪,你派个太医去就好了,大晚上的,你不在,我睡不着。”

    “欢儿,我去去就回。”

    陈琪束上腰带便离开,叶长欢穿着单薄的里衣在风中瑟瑟,初冬的夜很凉,她的心更凉。

    陈琪来到牢房时,见到酒儿面色苍白,毫无生机躺在榻上,跟她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形象截然不同。

    “酒儿!”陈琪急忙坐在榻上,心疼看着此番模样的她。

    他对酒儿是无爱的,但,心里的愧疚让他放不下酒儿。她本可以是无忧无虑的小鸟,是他折了她的翅膀,害她入了宫门。

    太医察看了酒儿的情况,走到饭桌旁检查饭菜,了然于心,跪下道:“禀皇上,饭菜有毒。”

    饭菜有毒?

    陈琪眼神狠冽扫视饭菜,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的眼底底下动手脚。

    “今日有谁来过。”

    狱卒跪下道:“贵妃和长欢公主来过。”

    叶琼羽和欢儿?她们怎会牵扯在一起。

    “饭菜是谁送的?”

    陈琪刚问,酒儿缓缓睁开双眼,虚弱道:“是长欢公主送的,她说是调理身子的膳食。”

    欢儿?陈琪心痛,不敢置信。怎会是欢儿?肯定是酒儿记错了。

    “酒儿,你可记错了?兴许是贵妃送的。”

    酒儿急忙摇头,眼神坚定:“是长欢公主送的,也是她特意告诉我是调理身子的药膳,我不会记错的。皇上,你不相信我,对吗?”

    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想相信。

    陈琪为她盖好被子,沉声道:“你好好休息,朕明日来看你。”

    他欲走,酒儿却拉住他的手,流泪道:“皇上,我想你。”

    简单的一句话,诉尽了相思之苦,浓重的泪音,闻之心颤,此刻的她,让陈琪心疼。

    可,他已有欢儿,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犹如易碎的玻璃,他必须悉心呵护。

    “酒儿,朕知道是朕对不起你,亏欠了你,等你调理好身子便离宫吧!回到你师傅身边去。”

    “不!”酒儿做起身,紧紧拥抱他的脖子,凄惨哭泣,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脖子:“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可以冷落我,但求求你,不要不要我,不要赶我走。”

    “酒儿……”

    “不要说话,求求你,不要说,先听我把话说完,”她的泪源源不断,“在天牢的几日,我****夜夜念着你,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的心里只有叶长欢,可我依旧爱着你,这份爱已与我的身体、我的生命共存,只要我还活着,我对你的爱便在,无论身在何处,无论时间怎么流逝,我的心依旧为你跳动,皇上,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哪怕是为奴为婢,只要能见到你,酒儿便心满意足。”

    “酒儿,你这是何苦?”他的心也是肉长的,被酒儿的话感动了。

    “爱情本就是盲目的,即便是苦,酒儿也含笑吃了。”

    陈琪转身,见她泪流满面,苍白的小脸却挂着甜甜的幸福,那双灵动的双眼流露义无反顾。他的心软化了,酒儿是个太阳,照暖他的心。

    “明日一早,朕便派人接你回宫,从此以后,你不准出寝宫半步,朕有时间,会去看你。”

    在后宫,让她以废后的身份继续住在寝宫里,在历史上从未有过。

    第二天一早,酒儿搬回寝宫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叶长欢面色凝重依靠栏杆,在这座阁楼上可将酒儿和叶琼羽的住所纳入眼中。

    酒儿回来了。昨晚她便猜到了,酒儿和叶琼羽结盟了,可笑,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她么?只要陈琪爱着她,她便是赢家。

    叶长欢命人准备好礼物,前去看望酒儿,她刚走进酒儿的宫门,便听到酒儿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鸡?”叶长欢随手将贺礼丢在院子里,霎那间,一张张冥币飞散,酒儿立马绿了脸。

    “叶长欢,你这什么意思!”送冥币上门,这太晦气了。

    叶长欢捡起一张冥币:“什么意思?自己不会看么?给你送银票来!黄泉路上好用啊!”

    “叶长欢,你太过分了!”

    “过分!”她扔了冥币,面目狰狞道:“我过分还是你过分!酒儿,我上会儿没害死你,是不是太善良了!你还敢回来!好,这一次,我要你死无全尸!”

    “你要我死,我便会死么?叶长欢,这世间的事不是由你说了算!我回来了,你,该走了。”

    突然,叶长欢从头上拔下簪子,还是上次在牢房中的那根,俯身在酒儿耳边,低声道:“你说,陈琪是爱我,还是爱你?”

    酒儿不语,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爱又如何?抢过来就是了。

    叶长欢继续道:“我若杀了你,你猜,陈琪会怪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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