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特意来给伊尔哈请安并非是有事相求,不过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罢了。那年郭络罗氏的赏花宴让当时还是四福晋的皇后娘娘差点落了胎,要不是当今皇上带着她去庄子上住了一段时间调养身体,有没有当今皇上的三阿哥还不一定呢。

    所以说皇后娘娘跟郭络罗氏是有过节的。年氏正是看重了这一点,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好亲近亲近伊尔哈,只要皇后娘娘站在她这一边,郭络罗氏再想动自己就要掂量掂量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婢妾并无甚要紧的事,娘娘虽体恤我们,免了请安,但礼不可废,况且婢妾也想同娘娘多亲近亲近。”年氏生得一副好样貌,声音又好听,这一番话若是对着一个男人说,怕是没有人舍得拒绝她。

    可惜伊尔哈实在是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年氏没什么好感,“也不是体恤你们,本宫喜静,你若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回了吧。”

    伊尔哈说完没等年氏开口说话,就起身带着宝珠宝琴逛园子去了。年氏看着伊尔哈远去的背影愣在了当场。巴掌大的小脸已是一片惨白,她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侧室的身份让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看不不上了。可若是可以谁愿意去给别人做妾,侧福晋说的好听但终归是个妾罢了。

    当初哥哥也是给她透过话的,想走走关系让她进宫伺候皇上,只可惜阴差阳错的成了胤禩的侧福晋。都是做妾的,如果当初自己能进宫,皇后又怎么样,只要有了孩子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搏的可能。只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越想胸口就越发闷,伊尔哈的态度让她气的身子轻颤摇晃,只想不管不顾的发泄一通,来掩饰自己的自卑,可这里是皇上和皇后的寝宫她又哪里敢。

    “年侧福晋您请吧……”一旁伺候的嬷嬷冷眼看着年氏。皇后娘娘之前就说过免了大家的请安,别人家的正头福晋都还没上敢着往前凑呢,你一个说难听了就是妾的闹腾什么,也难怪皇后娘娘不喜。

    年氏心里一肚子火奈何又发作不得,只能愤愤然的咽下这口气,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娘,这个年氏听说很得廉郡王的宠爱呢。”

    伊尔哈闻言不解的看了宝琴一眼。自从进了宫后宝琴就收敛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么爱打听八卦了。伊尔哈知道她是怕给自己惹麻烦,原本还想宽慰她几句,但想到自己已经在给宝珠和宝琴相看人家了,等她们嫁了人有些事总是要学的,宝琴的性子也着实该磨磨,故而也就没说。

    “你这个鬼精灵又打听到什么了?”

    宝琴也是憋久了,见伊尔哈问起就来了兴致,噼里啪啦的就说了一大堆年氏和胤禩的事。

    原来年氏进府以后因为容貌生的好,性子又具有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比起性子泼辣又霸道的郭络罗氏,胤禩自然更爱身娇体弱又善解人意的年氏,更何况以年氏的才学确实也能同他说上几句。于是胤禩去年氏院子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

    一开始郭络罗氏见胤禩去年氏那心里不舒服,就对胤禩发了几句牢骚。胤禩虽然哄着她,但晚上该去哪还去哪。渐渐的胤禩去的次数多了,郭络罗氏哪里受得了,就开始跟他哭闹起来了。胤禩早就厌烦了她的霸道和强势,之前忍着她一是因为她娘家那边,二是郭络罗氏样貌也算得上出挑。

    只是现在眼看大位无望,胤禩也懒得应付她,自然是在哪里待着舒服就去哪里。

    之前府里虽然有侍妾和格格但胤禩自大婚过后就很少到其他人的屋里,这会见胤禩几乎天天都往年氏屋子里跑以郭络罗氏的性子又怎么忍得了。

    她一直以为胤禩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也只会有她一个人。但突然冒出来的年氏却打破了她替自己编织的美梦。胤禩的温柔体贴不再属于她一个人,而是给了另外一个比她更年轻更美貌的女子。

    郭络罗氏这么多年来为了胤禩付出了太多,她想去质问胤禩但她不敢,她怕一说出来会让胤禩彻底的离开自己,所以她满腔的愤怒和不甘只能发作在年氏身上。

    年氏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是年家嫡出的格格,从小养在她额娘身边对于后宅这些事心里清楚得很。

    不管郭络罗氏怎么磋磨她,在胤禩面前她从来不说郭络罗氏的不是,只是那一副委屈的样子仍是谁看了都知道她肯定是受了欺负了。况且年氏身边还总有那么几个不小心说漏嘴的丫鬟在。

    胤禩也不是不知道年氏的小心思,但他对郭络罗氏的霸道和蛮横不满由来已久,这会儿见自己心里的人被她这么磋磨,对郭络罗氏就越发的不喜。虽不曾言明,但在年氏进门不到半年,胤禩就只有初一十五才去正院了。

    “娘娘,您是不知道,听说现在廉郡王只要一歇在正院,那年氏就以身子不好为由派丫鬟来请呢,弄的八福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那他去了没?”

    “自然是去了啊,所以才说廉郡王可是将这位侧福晋疼到了心窝子里呢,连正头福晋的脸面都顾不得了。”宝琴的语气中颇有些不屑。

    伊尔哈听完后只觉得男女之间的爱情真真是反复无常,当初胤禩对郭络罗氏多好啊,京城里提起八福晋就没有不羡慕的。如今却只因为一个年氏就让二人冷眼相对,原本的恩爱夫妻落得如今这幅田地,伊尔哈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宝琴见她情绪不高便也不敢在接着往下说,伊尔哈逛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心情欣赏这行宫的景色,正准备带着人往回走,就看见前方有一座幽静的院子,门口还有兵丁在把守。

    “这里面住的是谁?”

    “回娘娘话,是直郡王。”一旁的小太监连忙站出来回话。

    伊尔哈眯着眼睛看了眼牌匾上的“延薰山馆”几个字半晌没有说话。

    “娘娘?”小太监也拿不准她是不是要进去。

    “走吧。”说完便转身朝烟波致爽殿的方向走去。

    下午胤禛回来看见她情绪一直不高用过晚膳后便问起了她这一天都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在附近逛了逛。”说完想起一直昏迷的胤禵又开口道:“我到了延薰山馆,知道大阿哥还住在里面,没想到他还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胤禛这会儿知道她为何心情不佳了,“一直用药吊着,虽说好不了但想死也难。”

    “你会不会觉得我当初下手太重了。”

    “我印象中的夭娘比这狠辣的事可没少做,就连当初算计我的时候你都比这狠多了,怎么这会儿又心软了,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瞎说什么呢!”伊尔哈哭笑不得啐了一句。说完又叹了口气,“或许是吧,好像在这里生活的越久我的心也就越软,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胤禛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你这样就很好,以前你那样连我见了都怕你几分。”

    “你堂堂的玄天宗宗主还会怕我一个小小的散修?”

    胤禛像是想起了当初两人之间的种种,感叹道:“那个时候的你拼命得很,跟人动起手来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伊尔哈听到这,觉得可不是吗,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在遇到追杀的时候自爆元婴。

    “好了,不说这些了明天就要去围场了,到时候咱们也好去那附近看看。”

    说起这个伊尔哈就想起了之前胤禛跟自己说的‘惊喜’,“里面到底有什么?”

    胤禛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从那特殊的气息来看肯定不是凡物。”

    伊尔哈见他不知道也不再多问,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歇下了。

    第二日圣驾离开行宫,走了大半日后到了围场。在与蒙古王公会盟过后,秋狝也拉开了帷幕。

    弘晖、弘昐一听说可以打猎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番,就连糖糖对秋狝的第一场狩猎也很期待。

    “阿玛,明天我可以跟着哥哥们吗?”

    “可以,多带几个人跟着注意安全。”胤禛对糖糖一向疼爱,像跟着弘晖、弘昐打猎这样的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正说着就见伊尔哈牵着弘玄走了进来,弘玄一见糖糖就挣脱了伊尔哈的手晃晃悠悠的小跑到糖糖跟前抱住她的大腿,“姐姐…姐姐明天带我玩儿。”

    糖糖转头看了眼捂住嘴偷笑的弘晖、弘昐,又看了眼白白胖胖的弘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自己,只能无奈的道:“好!姐姐明天带你玩儿,但是你要乖乖的听姐姐的话哦。”

    弘玄平日里最爱缠着糖糖,这会儿见姐姐答应明天要带着自己玩儿,自然是乐不得的点头答应,反正他一直都很听姐姐的话。

    胤禛看着几个小的心里很是感慨,若不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他玄一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几个可爱的孩子,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二日胤禛先到了大帐接受了各蒙古王公的觐见后,就到了围场准备开始这次秋狝的第一场狩猎。

    到了围场,胤禛远远的就看见身着艳红紧身骑装的伊尔哈,正骑在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上,马鞍上还挂着一把自己特意为她打造的弓箭。眼角眉梢所透出的风情都跟他记忆里的夭娘慢慢的重合。

    他不自觉的大步朝伊尔哈的走去,伊尔哈也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迎上了他。

    胤禛抬手替她整理了下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日头太大,你玩会儿就去大帐里歇着吧。”

    “无碍,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伊尔哈握着他的手,眼里全是恣意盎然的笑意。

    胤禛知道她这几年被憋狠了故也不在劝她。只拉起她的手朝着大帐的方向行去,准备开猎的典礼。

    年氏跟胤禩撒娇痴缠了好久才磨得胤禩带着她到了围场,这时她低眉顺眼的站在董鄂氏身后,粉色的骑装配上梳理整齐的发髻,虽然眉宇间仍是难掩的柔弱,但人靠衣裳马靠鞍,年氏这么一打扮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连董鄂氏都不得不感叹,难怪老八爱她爱的连脸面都不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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