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慌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家公公说无事,那自然就是无事了。”

    杜薇欺身近了一步,冷笑道:“为甚不去?方才婶子不还是闹着要死要活的吗?这时候怎么就不去了?”她转头看了张清绝一眼,慢慢地道:“还是查查的好,省得你一直记恨着这位公子,再说了,你不是方才闹着要钱吗?如今请了大夫来,若真是诊治出了有问题,寻医问药,掏钱治病,想来这位公子也不吝啬。”

    这时候张清绝终于开了窍,上前几步颔首道:“不错,若是觉得不方便,还可以把这位老丈扶到我车上去看大夫,若是真被我撞出了什么病症,我必不会推脱。”

    杜薇看那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子都张着嘴急忙解释,这时候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扯破了那老者一直捂着的右胳膊上的袖子,一截苍老黄褐的胳膊就露了出来,虽然皮肤已经起了皱纹,但上面连一丝伤痕也没有,侍卫又硬是把那胳膊抓在手里,对着众人晃了晃,直条条的一根,不见半分骨折的痕迹。

    本来围观的人已经对这三人起了疑心,如今一见这场景便知是信错人了,方才那几个出来推搡张清绝的都悄悄退后了几步,最前面的几人指着这三人骂“没良心的骗子,人家这位公子好心好意救你,想不到心善反被蛇咬,合该拿你们去见官!”

    他们方才有多同情这几人,现在心里就有多恨,那中年妇女也慌了神,连忙哭道:“这这,实在是迫于生计,不是故意要害这位公子的!”说着就对张清绝连连作揖道:“公子,公子您是个好心肠的,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三个被送去衙门,我们不想骗您,这也是无奈啊!家里已经没得米下锅了!”

    杜薇本以为张清绝会动恻隐之心,不过看来他倒也没乱好心到这种地步,只是嫌恶地皱了皱眉,侧身避开了去。

    旁边围观的人立刻啐道:“又想唬人了不是?!你们这几个肯定坑蒙拐骗得了不少银钱,你闺女都能戴银镯子了,你还会没钱?!”

    说着也不理会这些人的挣扎,忙推搡着要带他们去见官,杜薇看事已经平息,正转身准备走,张清绝忙打了个稽首道:“姑娘暂且留步,你方才帮了我,还没谢你呢。”

    杜薇心里冷哼,张清绝这人前世就是出了名的刚硬不屈,她前世为了知道自己的命格这般奇特,便特意去向他请教,共去了七次,次次都备上厚礼,可谓是尽足了礼数,可他都直言拒绝了,还把她备下的礼扔了出来,当着面骂她是妖孽乱臣,她一怒之下随意编了个罪名把人带到北镇抚司,为了逼他开口,硬是饿了他五天五夜,没想到这家伙倒是个硬骨头,竟硬生给扛了下来,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后来张天师亲自进宫见了皇上,她迫于压力这才不得不放人。

    她想了想,抬起脸直直地看着张清绝,淡淡道:“您谢错人了,真正救您的是我们家主人。”她嘴上随意敷衍,一边想着怎么能让他开口。

    张清绝这世虽不认识她,但看她面相先是心里一跳,手缩在袖子里飞快地掐指算了几下,不由得吃了一惊,一双细长眼睛直直地打量着她。

    宫留玉在后面见人都走了,便知道事情解决了,没想到一转眼就见张清绝直勾勾地看着杜薇,他微皱眉头,走上前隔绝了他的视线,才对着张清绝点头道:“张上师。”

    张清绝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才躬身行礼道:“九殿下。”他勉强收敛心思,对着宫留玉问道:“方才这位...姑娘说是她主子命她来救我的,想必说的就是您吧。”

    宫留玉点了点头,见他目光仍是忍不住循着杜薇,面色冷了几分,淡淡道:“张天师对我有一言之恩,我也不好白欠着这个人情。”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上师还不去做个人证,方才能定他们的罪。”

    张清绝回神道:“您说的是。”他神态恢复了从容,只是又忍不住看了杜薇一眼,再看看宫留玉,心里叹了声美色误人,便一转身跟去了。

    宫留玉一手搭在杜薇肩上,似笑非笑地道:“他老是看着你做什么?难道你认识他?”

    杜薇皱眉道;“谁知道这些神棍道士整日想些什么,我看他行事古怪得很,何必猜他们想什么?”

    宫留玉对这番话倒是很满意,点头笑道:“反正事情已是完了,咱们先回府。”

    杜薇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马车,这里已经离他的府上不远了,所以不过片刻两人就到了,一下马车就见陈宁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对着宫留玉笑道:“殿下,你的心官府冠帽还有绶印已经送来了。”

    前几日皇上便下了旨意,将宫留玉擢升为正五品吏部郎中,虽然品阶未变,但吏部是六部之首,掌握在手中的实权可远非在礼部可比的

    宫留玉听了到没什么欢喜神色,倒是杜薇在一旁。两人一边走一边道:“这职位本是六殿下的,皇上却革了他的职位,打发他了一个闲差,这说明皇上器重您呢。”

    宫留玉缓缓一笑:“那又如何?我也好老六也好,只要老大还在一日,那我们这些小妇妃妾生的就永远是臣子,甚至连逾越的心思都不能生半分。”

    其实大皇子也活不了几年了,最多再有个五年他就要去了,不过这话却不能说,而且就算她说了,宫留玉也未必会愿意耐下性子等这个处处给他添堵的大哥死,便换了个由头劝道:“您福寿绵长,身康体健,大皇子却是病体缠绵,他拿什么和您争?现下皇上虽宠爱他,但到底是看在马皇后的面子上,难道真会把江山社稷交到一个病秧子手里?”

    宫留玉目光在她越发显出少女风情的面庞上流转了一圈,嘴上却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怎么不会?你是没见过皇上对马皇后的深情厚谊,为着不辜负她的情谊,皇上没准还真能做出让大皇子登基的事儿来,这些年他一边重用我和老六,一边又防着我们,不让我们势力太大,连个王位也拖着不肯封,就是怕我们危机他宝贝儿子的地位。”

    杜薇拨开额前的碎发,淡淡道:“深情厚谊?我瞧着也没多深情啊,不还是满宫的春芳桃李吗?”

    两人说话间已经跟着宫留玉进了屋,她这次觉出不对来,忙道了声:“您今儿个乏了还是早些歇着吧。”抬步就想出去,却被宫留玉揽住腰,老虎捉羊似的带了回去。

    他把两人换了个个,两手交错到背后着轻松拴上门锁,对着一脸尴尬的杜薇挑眉道:“你跑啊,你倒是跑啊。”

    杜薇往后退了几步,叹气道:“您今日忙乱了一上午,还是好好歇着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这人,方才还答应的好好的,一转眼就寻出理由来推脱,他欺身上前了几步,抱胸睨着她:“有的没的?什么叫有的没的?”

    杜薇被他逼着已经靠在了八宝屏风上,‘当啷’一声让她心跳的更快了几分,侧头避开他的目光:“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让您好好歇歇。”

    宫留玉不知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抬手拉了她的手道:“那正好,你也忙乱了半天,随我一道休息吧。”

    杜薇两脚恨不得在地面上踩出坑来,僵着腿立在原地:“这,这怎么能成,您的屋我怎么敢来歇着。”

    宫留玉轻轻松松就把她拖到内间,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敢?你当初没睡过是怎地?”说着又一手搭在她肩上,长长的睫毛交错着,神情说不出的怨怼:“还是说...你根本是在哄我。”

    杜薇见人已经到了床边,不认命也不行了,情势比人强,人落到他手里还能跑吗?便只能坐到床边,慢慢地脱下鸢尾纹的绣鞋。

    宫留玉见她肯服软,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出来,也坐到床边换上轻薄的寝衣。

    杜薇把鞋搁到一边,慢吞吞地道:“如今可是白日里,您做事儿...还是有分寸点好。”

    她说话的时候正在解罗袜,就见带着些青络的脚背和圆润洁白的脚趾露了出来,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她脚趾都不由得紧张地蜷缩在一起,绷起的青络更显得皮肤雪白。

    杜薇不自在地把脚盘起来,翻身背向着他,就赶到他人贴了上来,轻巧就把她压在身下,她认命地伸手扣在他颈间,嘴里还是少不得嘀咕两句“大白天的,还是消停点‘之类的话。

    宫留玉在她耳边低声道:“有你在,我怎么消停的下来?”

    杜薇正要回一句,就觉得颈子一热,一直纤长有力的手就搭了上来,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就直取她立领上的盘扣。

    杜薇觉得前襟一凉,就见他手下轻解,转眼身上的薄袄子就敞开了,露出素色的中衣,半透地衬着里面的杏色诃子。

    他低声嘀咕了句“穿那么多做什么?”然后就俯身相就,轻巧地含住了她的唇,手底下也开始不规矩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挡,却被他见缝插针的游走了进去,忍不住低低地‘唔’了一声,很快声音又被咽了下去。

    他的手很快攀了上来,杜薇觉得自己两条腿都不争气的麻了起来,他稍稍挪动一下她就颤一下,瞧着怎么就那么想让人把她给糟.蹋一番,再爱怜一番,

    杜薇有话没话地分散注意力,颤着嗓子开口道:“您这般如虎似狼的,以往怎么熬过来的?”

    宫留玉正专心地吻她的脖颈,闻言低喘着轻笑道:“你以为我对谁都这般吗?还不是你老勾着我。”

    杜薇彻底没了话讲,也跟他没道理说,只能揽着他脖子任他不规矩地动着,他见状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唇,正要说些得趣的话儿,就听门外一声喊:“殿下,徐世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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