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后,沈长钧便问秦景有什么收获,秦景就照着自己的想法说了,沈长钧也不点破,反而问起鳌山仙君的事来。对于送快递这事,沈长钧叫秦景出太仪境后再去问问须臾真仙,若那太一真成就仙尊位,且还在世,须臾真仙必定知晓。

    秦景本来也想走须臾真仙的路子,毕竟她现在又不能去玄境,等她去,不知道还要多少年呢:“对了,小师叔遇到的是什么,为什么我是背东西,与我同走一条路的人都考验不同?”

    “筑方山下炼心路,小阿景,叫你平日多看点书呐。”止戈实在看不下去秦景这么继续犯蠢。

    “你早不说,现在又来嫌我蠢。”

    “你不是已经明白了,你能得出答案,却不知走过的路是什么。旁人纵使刚踏上那条路时不知,踏上那条路后,不用走多远便能得知。”也是秦景的炼心路奇葩了点,分明是一炼心路,却伪装得如此浑然天成。

    “小师叔,真的是炼心路啊?”秦景在典籍上看到过,但典籍上都写得很抽象化,所以秦景也只能是凭揣测,并没见过炼心路真容。玄门中也有炼心路,秦景结婴时原本就应该去一次,但秦景一直在外奔波,根本来不及去试。

    “正是,筑方山的炼心路更为独特一些,门中炼心路只能一次,而筑方山的炼心路,每次都不同。且,从筑方山炼心路出来,修为便会有所提升,否则,怎么会多半人都能上涨一境界出太仪境。你自己感觉一下,是否元婴初期修为已隐隐有突破之意。”沈长钧早已看出来,只是秦景素来慢半拍,大概他不说,她许久也不会注意到。

    秦景“啊”一声,这才内视丹田经脉,紫府灵台,果然发现体内经脉更宽广一些,丹田中元婴的胎光也更明亮。不过这种变化,在还未达到元婴中期时,不会太明显,要不说明,就秦景自己的话,真有可能忽然到得元婴中期时,直接就把这些忽略掉,只以为自己足够努力:“我真没注意。”

    沈长钧捏捏秦小兔的呆脸,在秦小兔“你怎么可以捏我脸”的目光中再捏一捏,道:“秦小兔,你这么慢半拍可怎么好!”

    听着小师叔如言情大手附体一样的句式,秦景先是抖一下,然后立刻忘了修为增长的事,睁圆眼睛,瞪着小师叔道:“小师叔都学坏了,居然给人取外号,没少暗地里这么喊是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自然。”

    见秦小兔的控诉,沈长钧的做法是招来水镜,叫秦小兔看她此时睁着眼睛又看他又不爱看他的样子:“这蔫能是外号,分明是你真身,莫非你在这一世和张玄素那一世间,还做过一世兔子。”

    秦景:……

    “小师叔好讨厌!”妈呀,她也被言情大手附身了。

    “哪里讨厌。”

    秦景心说按这讨厌,应该在那什么什么的时候才发生这样的对话嘛,不该半推半拒着嘴上说“好讨厌”,心里暗爽吗?秦景一下子眼神又不对起来,看着小师叔眼底那叫一个又浪又漫。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沈长钧若说真不知道秦小兔想什么,那千余年真算白活,他是首次情动,却不是到如今仍不知男女之情。

    “他什么都知道,偏要逗你,果然很讨厌!”止戈说完就默默匿了,还暗对秦景说了一句:秦小兔,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被戳穿,被秦景一脸意外地瞪着,沈长钧倒一点不尴尬:“良辰美景,且不能轻慢,何况……秦小兔。”

    秦景:……

    “小师叔,我真是看错你了。”秦景眯着眼睛,佯作生气意外,自觉此时演技爆表。确实演得不错,到对面原本不尴尬的都尴尬起来,秦景才继续开口,“我一直以为你是如雪山顶月轮高洁,没想到你内心里这么丰富多彩。”

    再说明白一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冷男神,结果撕开男神的皮,你也是个很接地气的。

    沈长钧见秦小兔转了脸色,这才略略放心:“一生何其漫长,若不多姿多彩些,岂味同嚼腊。阿景所言如月轮皎洁之人,阿景能看十年百年千年,可能伴万年十万年,甚至更长久的岁月?人与人之间,若想长作伴,总不能是一头热,还是彼此都如三春暖更好些。”

    “对别人还要像从前一样。”秦小兔开始要好处了。

    “自然。”沈长钧满口答应,他不仅是现在答应,且是一直以来都这么做的。待所爱,自然要不同,且秦小兔本来就是个怎么对她好,都嫌不足的。

    甜成这样,不亲亲抱抱,简直是在浪费生命,秦小景主动无比地扑进小师叔怀中,腻腻地献上一个软软唇印。在唇齿相交间,秦景再次体验到什么叫神魂颠倒,肢体与肢体的接触,远比神魂的交融要来得真实,是一种拳拳到肉的切肤感,是直达心尖,可冲上紫府灵台的悸动。恨不得再彼此需索得深一些,恨不得真的是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恨不得就这么紧紧相拥,任天荒地老,沧海桑田。

    “唔……”秦景真的有点忍不住,她就算是现在这具身体,也已经成年了呀。何况她还有现代的年龄打底,加一块绝对是如狼似虎,渴望更深入接触,更彻底拥有的虎狼之龄。

    可惜,她还得装个小清新,其实她不想装的,就想这么撕破皮,可被尊重被温柔地对待的感觉实在太好,这一点是她不想破坏的。所以,也只能忍着,继续装她的纯洁小清新,等着吧,总有一天,她要把心里的魔鬼放出来,翻着花样地吃来吃去。

    “阿景,待出太仪境,便去拜访你父母如何?”沈长钧也是大龄未婚呀,这素的时间还比秦景要多得多,吃肉的心肯定是很急切的,只是不好表现得太猴急,把纯洁小清新吓着可怎么好,是吧。

    秦景一听,用力点头:“好呀好呀,阿爹阿娘也该担心了,这都好些年没回。说到这个,俗世的亲人,终有一天会不忍见的,小师叔,我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沈长钧到底是修士后代,虽也面对过,却没秦景这样急迫,因为她的父母就是有灵药维持也不过匆匆百余年而已:“叫他们知道你很好,护他们安乐一世,少见些罢。日后知你有归宿,便如出嫁一般,他们会少些牵挂,你也可多宽心一些。”

    也是,古代要是嫁得远,一辈子能回去看个几次不得了了,交通如此不便,非是修士,真的很难于千里万里不过转瞬。飞行法器一类,修士自己且用不够,哪有多余的供应凡人,且飞行法器须消耗灵石,不耗灵石的须消耗自身灵力,俗世中人哪里用得了。

    “也只好如此,是小师叔的话,阿爹阿娘和小弟定会放心的。”秦景语毕,又恢复了精神,其实,她还偶尔会想起现代的父母亲人呢。说起来,彻底回不去的,反倒更会歇下心,偶尔想起也想的都是开心畅快的回忆。

    “定会叫他们彻底安心。”沈长钧轻将秦景揽在怀中,生老病死,是修士最需要去面对的,所以修道时师长多半会建议门下弟子少与家人再往来,不是因为道需要弃绝****,全因生老病死之苦委实难以解脱开。

    过好半晌,秦景忽然又坐起来,瞪圆一双眼:“小师叔,你刚才是在向我求婚吗?”

    慢半拍的秦小兔真让人想狠狠揉她脑袋:“是,你同意吗?”

    秦景:居然还有人可以这样顺水推舟的求婚的吗?

    见秦小兔一脸不可置信,沈长钧琢磨片刻,很知趣地肃然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阿景,可愿与我结永世之好。”

    秦景顿时间看着沈长钧,笑容一点一点绽开,然后一点一点深深邃,直到整个人都被深邃如海的甜笑席卷时,她才开口,声音轻越如为春风解冻的溪流:“愿。”

    大婶在上,虽然这求婚都像是她主动索来的,可还是深怀喜悦,胸腔里的幸福甜蜜几乎要把她溺死。原来,与所爱心意相通,与所爱彼此倾慕,与所爱缔结姻缘是这样的感觉,幸福得直让人想流泪。

    “阿景,谢谢。”沈长钧依然肃穆而庄严,仿佛是在向大道证誓一般。

    秦景不解:“为什么道谢。”

    “大道何寂寂,你若不来,我便只能孑然独往,自然应当道谢。”沈长钧说着,在秦景眉心轻轻一触,然后久久相拥,直到日落星辰漫天,两人才恍然间回过神来,他们竟就这么过了一下午。

    迅速解决晚饭,夜里还得接着绘星图。眼见要入夏,星图又会有所改变,这些变化尤其需要被记录,自然是一晚也不错的仔细记录才好。

    经过年余的绘图,别说秦景这对宇宙有个大致概念的,就是沈长钧这以道法来定义宇宙星辰的,也都察觉到星辰每天都在变化,甚至有些星辰,还会消失。如北斗七星,今年和去年,相互之间的位置也有细微的变化,虽然不明显,但逃不过修士的眼睛。

    那么,这种变化,是否也在昭示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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