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这是几个意思?!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家伙迅速的消失在人群中,鉴于之前和他搭话都以他“我就看着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快滚”的态度打发了,我并没有叫住他,反正叫了他也不会停下。又等了一会儿,我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彻底被他们打发了,而我现在不仅身无分文,而且举目无亲,能指望的……就只有身后的人民警察了。

    三十分钟后,我在警察叔叔的照顾下,终于吃到了午饭,然后打通了我妈的电话。至于为什么不呼叫父亲大人,是因为我十分惊恐的发现无论是他的手机还是团鸾办公室的电话都打不通了,秘书先生也完全联系不上。

    然而,就在我想着要怎么凄婉的向我妈讨一下安慰时,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我大哥的声音。

    “你在哪儿?”他劈头就是一句,还带着明显的怒气。

    我愣了一下,随意整个人一下子蔫了不少“腾冲。”我小声的回答道,正想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被他吼了一通。

    “混小子你乱跑什么!咱爸不是说了叫你回北京吗?!”我几乎是想象得出这个平时在公司一直表现矜持自制的男人对着话筒大吼的样子了,心里一酸,竟是有些感动“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以前都算了,你都这么大了,听听长辈的话又怎么了?!”

    “对不起……”这下我也省得解释了,毕竟说到底会遇上这种事情也是因为我自己不小心,或者说太过于自信了。

    说起来,我们家的人都是这个性子,倔强的很。而我小时候,可能是因为生长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的缘故,更是任性得很。虽然经济上没有支持,但是仔细想想,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被打过几次。而我这两个哥哥姐姐,虽然只是同父异母,但是却也对我颇为照顾。直到后来他们两个去了团鸾做营销经理,这才淡了联系。

    薛翛伯大概也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服软,听我道歉也是顿了一下,才放软口气“算了……你怎么会在腾冲?”

    我大致讲了一下情况,重点问了他团鸾有没有雇佣过这个叫安淳的侦探,但是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当下,我更加怀疑起安淳他们的身份和目的来。

    “总之,腾冲那边我们刚好也有进货的部门,我先和他们说一声,让你找个宾馆住下来。我明天就过来接你。”他拍板道,听我应了一声又匆忙交代了两句就挂了。

    我又在派出所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两个还穿着制服的男人过来接我。在向警察叔叔们说明了情况后,我就跟着他们到了一个宾馆。两个人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团鸾员工,帮我把衣食住行安排好后,客套的说了有事可以找他们后,就离开了。

    我泄气一样躺倒在床上,脑子里纷乱如麻。这几天发生的事像过电影一样从脑海里闪过,那种完全理不出头绪的感觉让我不禁愤怒起来。说起来,明明我直觉自己不会是什么没有意义的角色,但在整个故事中我却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要性。那些人好像都是带着随随便便的态度在对付我,但又偏偏个个都要来掺一脚。

    这个时候,我倒是感觉到宓泠的好了。虽然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个好人,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她挺照顾我的,甚至还破天荒的给了我提问的机会——虽然我基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最让我惶恐的一点:我完全不了解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因为没有什么后遗症,所以也没怎么担心,但是现在想起来。莫名其妙地吐血,而且看那血量怎么也是能把人弄死的量了,可是事后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我记得那个时候宓泠问我吐血的次数,还问我是不是有人送过我什么东西,这怎么想怎么不正常。要知道,像我这种弱鸡,有人要杀我早嗝屁了,用的着这么麻烦?

    我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我几乎是被饿醒的,软骨头似的洗了把脸,就准备下楼去吃晚饭(幸好这是个提供三餐的宾馆)。

    但是显然,我虽然已经迷糊透了,但是其他人却并不想就此放过我。我慢吞吞地走到三楼,就看见楼梯间靠着一个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人——晨易。这只宓泠的忠犬面色不善地盯着我,而且最惊悚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我胸口。

    我真是一下子就被吓得完全精神了,下意识地把手举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楼梯间有些昏暗,这时候也没什么人路过,我这下完全是孤立无援的状况。不过大哥,我们上次不还是一伙的吗?这下我什么也没做啊,求别灭口啊!

    我这下已经是欲哭无泪的节奏了,见他举着枪走上来,就差抱着大腿求饶了。幸好,他还没有在楼梯间就开枪的想法,只是冲我示意了一下,逼着我往三楼走。

    我咽了口唾沫,僵硬的转身。他在身后“啧”了一声,用枪口抵了一下我的后腰“把手放下,自然点。”他冷冷地说道。我连忙照做,但是“自然点”还是完全做不到好吧?一路上,真是连个清洁工大妈都没有,我心里越来来越冷,心说不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就在这时,晨易从后面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刷开了一个房间的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一下甩了进去“呆在这里,我回来之前绝对不要出来。”晨易啪的一下把门摔上,我鼻头被门板擦过,直接开始流鼻血。

    “操。”我低低的骂了一句,捂着鼻子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不是要杀我,只是把我逼到这里关起来了。我很想试试他是不是也从外面把门锁上了,但是想到他丢下的那句话,还是惺惺地把手从门把上收了回来。

    这里和上面我住的房间格局差不多,只是要小一点。房间里冷冷清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里还浮着一些灰尘的味道,看来只是一个空房间。我跑进卫生间先把鼻血止住了,盯着镜子里那个脸色发白,鼻子里混乱塞着一团纸的狼狈家伙,简直是想都不知道该从何想起了。

    好吧,看来在我中场休息的时候,剧情已经又往前走了不少了?但是这下,绑架我的人也是来云南,安淳他们也到了腾冲,如果薛翛伯算是代表团鸾的话,那么我家的势力也是挤到这里来了,而且就连宓泠他们也来到了这里,这下再要说没有事要发生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想一想腾冲性质,似乎最有名的就是这里的原石交易市场——这样一联系,莫非是这里又出了一块玉吗?想到宓泠之前藏在彝寨的那块传说中的绝世翡翠,我无语的猜测到:不会是宓泠又在腾冲藏了块什么绝世宝玉吧?上次那块让人家一个寨子的人都背井离乡了,这次难不成要整个腾冲市都不得安宁?

    我越想越玄幻,到最后我意识到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是几大势力街头火拼的场面了,而且其中还“流淌着”温雪榆手下的一群蜈蚣。我摇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甩出去,想去房间里开电视看看几点了。这才打开灯,我顿时呆住了。

    我以为房间是空的,但是不是,因为床上躺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宓泠。

    我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宓泠完全没有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弄醒的样子。我脸上不觉有些发烫,结结巴巴的开口“泠姐好……我不知道你在睡觉……”

    但是我这边颠三倒四地解释了一通,宓泠那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吧?睡这么沉,他们这几天究竟干嘛去了?我疑惑地看着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首先,宓泠并没有盖被子,衣服虽然有些皱巴巴的,但是却也算穿戴整齐,甚至连沾满泥土的靴子也没有脱下来。而且这睡姿:平躺着,把双手叠在小腹上放好,加上完全吵不醒——这特么哪是吵不醒,而是完全、完全死掉了的样子吧?!

    我抖了一下,想起之前晨易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怪不得忠犬君这么气愤,原来是主子被干掉了!我默默地又盯了宓泠的尸体一会儿,过了那一瞬间的惊讶,这下倒是感到了浓烈的不真实感: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我在心里大喊着,这么吊炸天的女人,究竟是哪路神仙才能把她弄死,而且尸体看起来……还这么完整……

    怀着一半的难以置信,还有另一半的悲凉感(或许还有好奇),我慢慢挪到了她身边,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

    没有动静,而且身体是完全冰冷的。

    “真死了?”我喃喃地说道,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的扫了扫她的身体。这才看见她腹部有一道骇人的伤口,几乎要把她直接开膛破肚了。不过现在,伤口已经没有血流出,只是结着暗红色的血痂,白色的肉往外翻出来——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个伤口有些不同寻常。

    按理说,人类的皮肤是相当柔软脆弱的,这样的伤口放在普通人身上,应该是皮开肉绽的结果,而且伤口边缘虽然微微下凹,但绝对不会是像宓泠这样形成一道深深的、狭长的沟壑。再看这伤口的边缘,也不是柔软的皮肤,而是……看起来异常坚硬的皮革一样……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那道伤口周围的皮肤,指尖传来一层细小的鳞片的触感几乎把我吓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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