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景欢神色突然一变,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她在这里的时间内,所有人往外传的消息全都给拦截下来!”

    林云筝轻嗤一声。(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这还要你说么我早吩咐下去了,虽然大部分学生都还没资格进宫见过皇后,但是难保会画像送回家里。要是让里面那位知道皇后女扮男装在凌云书院。只怕书院都保不住了。”

    景欢蹙着眉头,神情有些阴狠:“这几日让人看着他安插进来的那几个人,务必不能让消息走漏出去。”

    “我知道了,只是,”林云筝犹豫了一下道:“只怕谢家那边瞒不住,毕竟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是哪些人是用什么办法传出消息的。”

    景欢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微眯着眼笑了起来:“那这回倒真的是个好机会,谢易江可最是爱重她。知道她在书院之后必定会让人看护着她。”

    林云筝瞳孔微张,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也跟着微笑起来。

    既然想要看护谢皇后,那么谢家安排进来的人不可避免地会暴露出来,也免得他们再费心费力地去揪出那些眼线了。

    只是转念一想,林云筝又忧虑道:“可是谢家那位是你亲自带进来的,若是被谢家那个老狐狸知道了,不会责怪他家闺女,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你。”

    景欢轻嗤一声,神色却颇为倨傲:“且让他来了便是,我又何曾怕过他,而且他知道之后,必然会劝着她回宫,倒是为我省事。”

    林云筝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心里却在想,如果真想省事又何必费尽心思带着来她凌云书院,直接拒绝不就行了,何况皇后是怎么从那深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的,林云筝可不相信其中没有这位王爷的手笔。

    只不过见靖王似乎潜意识就不愿意想这些问题,林云筝自然也不会愿意多嘴。说到底,他也是倚仗着靖王罢了,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置喙的。

    时间悄然而过,书院中响起清脆的敲击的声音,表示上午的课程结束,开饭的时间到啦——

    一群自持身份的学子们就算已经饿肚子了,却还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慢慢地踱着步子,谢碧疏可完全不管这些,一上午的时间她都要被憋死了,不仅仅要应付那么多同学的各种试探,更重要的是她要找景欢算账!

    可是冲出教室之后,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抿着嘴唇沮丧地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她的异状当然不会被一众“关心”她的学长忽略啦,见她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立刻就有人上前对她进行关爱式询问:“兰瑾学弟,可是不识饭堂在何处,不知师兄是否有幸为你引路?”

    谢小姑娘忙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不必劳烦师兄,盖因王爷早先说过下学之时会来寻我,我在此等候片刻便是,有劳师兄垂询。”

    一听这话众位师兄立刻败退。

    谢小姑娘的脑袋上却冒了个灯泡来,上前一步道:“师兄且慢,王爷未曾前来,想来是被要事绊住,我欲前去寻他,却不知他在何处,师兄若是知晓,恳请告知小弟。”

    原本还对她在等靖王的说法表示怀疑的师兄们立刻又信了三分,既然是要去找靖王了,想来不会是假的了,于是好心的师兄立刻指了路:“王爷此刻应该在书堂才是,那是众位先生授课之前的准备之处。”

    谢小菇凉秒懂,教室办公室嘛,助教在那里是应该的。谢小菇凉谢了师兄之后,立刻屁颠颠地奔着目的地去了。

    于是还在办公室各种冒坏水的靖王殿下突然察觉了有人靠近之后,一抬头就发现门口冒出个小脑袋来,然后眼见着小脑袋的主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往他对面一坐,仰着下巴气呼呼地质问道:“景欢,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根本不用再上课。”

    景欢盯着她圆鼓鼓肉呼呼地双颊,手指动了动,好悬没忍住伸手戳上去,闻言好笑道:“谁说我不用上课了,你不是还在讲堂里见着我了,只不过我比你还要辛苦,你是坐着的,我却是站着的。”

    谢小菇凉想要反驳,可是他说的挺有道理,好像无言以对的样子,她挠挠脸颊,想了想道:“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

    这话题跳跃的有点大,景欢愣了一愣,有些讪讪地试探道:“就这样?你不生气了?”

    谢菇凉一边扯着他的袖子往外拽一边严肃认真地说道:“我太饿了要用膳,用完午膳才有力气接着生气。”

    靖王殿下立刻一本正经地拒绝了她:“那我怎么能让你去用膳?我不能让你生气,你坐着,我自己去用膳就可以了。”

    谢菇凉忙死皮赖脸地拽着他的袖子:“我错了。”

    靖王殿下终于有机会捏了一把她的肉颊:“乖——”

    两人一起往外走,可是越走路越陌生,谢菇凉警惕地抓着他的袖子:“这不是去饭堂的路啊,昨天林云筝带我去饭堂明明没有这么远。”

    靖王殿下挂着一脸“你真不识货”的炫耀表情道:“我这是带你去先生们的饭堂用膳,当然如果你想去普通的,我也可以先送你过去。”

    当然不想,谢菇凉立刻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一脸的拒绝,能够去教师食堂吃好的,她才不会白痴到再去学生食堂呢:“景欢你真是好人。”请看我真诚的眼神。

    靖王殿下鄙视地瞥了她一眼,却任由她把他的袖子攥得皱巴巴的。

    教室专用饭堂里人很少,因为大部分老学究都自持身份,到了饭点都是有专门的书童助教之类的直接打包给送过去的,当然,没人敢让靖王这个助教送外卖。

    两人愉快地吃了一顿饭,当然啦,吃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跟谁一起吃,虽然不知道靖王殿下的心情如何,总之谢姑娘的心情还是十分高兴的。

    吃完之后谢菇凉十分矫情地说她吃撑了,所以带来过来吃饭的罪魁祸首靖王殿下必须对此负责——要陪她散步消食。

    靖王殿下十分鄙视地看了一眼刚才还在胡吃海塞的皇后凉凉,张嘴想要表示反抗,可惜一看到她掐着腰鼓着脸做出一副威胁的样子,立刻笑场了。

    谢小菇凉气得直跳脚:“不准笑,你给我正经点,我在生气!”

    靖王殿下一边笑一边直摆手:“我没笑我只是冷得发抖。”

    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谢小菇凉磨着牙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正暗戳戳地考虑着可行性和成功率的时候,一转眼却发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谢碧疏吓了一跳,忍不住轻轻的“咦”了一声:“景欢,有人。”

    靖王殿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上还残留的没有收敛干净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他恭敬地弯腰拱手,朝那人行了一礼:“莫叔。”

    树荫下的人朝他们慢慢地走近,谢碧疏好奇地打量着他,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满头的银丝,下颔的胡须也同样雪白,虽然拄着一根拐杖,可是身姿依然笔直,反而显得那拐杖是被他拎在手上一般。

    他听见景欢的称呼,含笑着朝他点点头,视线直接落在谢碧疏的身上道:“这位就是得到凌云亲自教导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却似乎被卡在喉咙里一般,瞳孔微微收缩,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久久都没有移开,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景欢,面色比之刚才严肃了很多。

    他慢慢地开口,声音有些嘶哑,语气却含着劝诫和叹息:“昭儿,那不是他的错!”

    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景欢却完全理解了,神色平静地回答道:“莫叔,我知道。”

    “那你又为什么……”莫叔的视线从谢碧疏身上一扫而过,在发现谢碧疏对景欢无意识的依赖之后更显焦躁:“你不能这么做,你赶紧送她回去!”

    “莫叔!”景欢打断他的话,认真地看着他:“莫叔,我已经不小了,我心里有数。”

    莫叔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叹了口气道:“莫叔老了,管不了你了,很多事你只能自己斟酌,莫叔只想告诉你,有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明明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一直如此介怀?昭儿,你活的太累了。”

    景欢闻言许久都没有说话,眉间却满是坚定,连一丝软弱都没有,就那么直直地回视着莫叔。

    莫叔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谢碧疏道:“既然是凌云亲自教导的弟子,那就代替他好好看看这书院吧,毕竟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你看过了,去告诉他,也算了结他的心愿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见谢碧疏一脸的茫然,他一怔,这才想起来什么,道:“凌云就是当今宰相谢易江的字,这个书院就是用他的字命名的,也算是……”

    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和,致歉。

    可是最后的话,莫叔动了动嘴唇,看着一脸恍然之色的谢碧疏,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最后看了景欢一眼,他再次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留下谢碧疏一肚子的疑问,她扯了扯还站在原地的景欢,好奇地问道:“景欢,他是谁啊?他为什么叫你昭儿啊,是你乳名么?”

    景欢回过神来,眼神却有些迷蒙,声音低哑而怀念:“他啊,他原是凌云书院创办人的贴身书童,在创办人离世之后,就一直留在书院里。”

    凌云书院的创办人,就是那个和先皇赌气才创办了书院,还跑到隔壁的大觉寺给人家整容的那个逗比老头儿?谢碧疏挠了挠肥颊:“可是创办凌云书院的人他不是爹爹的先生吗,刚才……嗯,刚才那个莫叔还说书院是用爹爹的字命名的,那爹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过来看过呢?”

    “他为什么不过来我又怎么知道呢?”景欢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发现语气略讥讽,看了一眼谢碧疏惊愕的眼神,他缓了缓情绪掩饰一般道:“可能是害怕触景生情吧,毕竟,宰相大人的发妻就是他先生的长女。”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谢碧疏有些懵,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回事儿,这个发妻到底是从哪里冒出啦的,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家男神爹爹是二婚啊,她一直以为就凭自家老爹这种智商高到正无穷的高富帅是不可能被感情所牵累的,毕竟他对宰相夫人虽然尊重却也平淡。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男神老爹居然因为害怕触景伤情而对某个地方从未踏足,偶像崩塌的感觉……

    但脑残粉谢碧疏觉得,为爱神伤的男神老爹更加接地气有魅力啊有木有!

    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

    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用力抓住景欢的手臂追问道:“我一直都没问呢,爹爹的老师叫什么啊,爹爹的发妻又叫什么?她怎么……呃,怎么不在了?”

    虽然觉得对于一个人的去世应该表示默哀,但是那个女子和她完全没关系,实在生不出什么难过的感觉,何况如果不是因为她去世了,恐怕现在都没有自己了。

    景欢看了她一眼,居然也没有回避,慢慢地回答道:“老爷子姓白,至于名讳你也不必知晓了,是前朝有名的大儒,宰相是谢氏一门嫡长子,有幸师从白老,为白老首徒,后因文采出众,引得白老以嫡长女下嫁。

    白老早年醉心学问,中年娶妻,老年得女,自然对掌珠百般娇**,能得他将心头之宝下嫁,可见宰相之才。两人原就是天生一对,成亲之后琴瑟和鸣,后前朝腐朽,宰相投笔从戎,谢白氏毫无怨言,只是纷乱之中,谢白氏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他的语气淡淡,一路平铺直叙,可是谢碧疏却从中听出惊心动魄来,她不由暗暗叹息,难怪男神老爹对宰相夫人十分平淡,因为他心中一直记着那个白氏。

    也难怪男神老爹会对她这般纵容**溺,大概是因为他把对那个无法出生的孩子的感情都寄托在她身上了吧。

    可怜的男神老爹。

    脑残粉谢菇凉完全没有什么作为替身的感觉,因为男神老爹对她的好都是真实的,又为什么要为一些过去的事情而生气呢,根本不值得,而且说起来她其实不过是个游魂而已。

    谢碧疏叹了口气:“爹爹好可怜啊,我以后要对他更好,更好,更更好!”

    靖王殿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他有什么好,一个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的人,呵……”语气中满是不屑和轻蔑。

    父控立刻蹦了起来,掐着腰气鼓鼓道:“还说呢,要不是因为跟着你家老爹打仗,我爹爹至于护不住她吗,你家老爹三请四请的,爹爹心系百姓,当然会答应!要我说,你家老爹才不好!”

    靖王殿下一噎,然后扭过头赶苍蝇一般挥挥手道:“你快住嘴吧,被人听到我救不了你!”

    “我就不!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人,你爹是,你哥是,你娘是,你也是!”

    靖王殿下不高兴了:“他们三个确实不是好人,可我呢,你用膳之前还说过我是好人的!你说话的时候脑子离家出走了吗?”

    谢小菇凉被气坏了,伸脚狠狠地在他脚上重重地碾了一下,然后也不等他反应,兔子一样窜远了,然后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她居然迷,路,了!

    谢菇凉噘着嘴没头苍蝇一样转了一圈,想想刚才自己的行为直接捂脸,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啊,她明明是个成年人可是进了这个未成年的皮囊所以连心智都受到影响了?

    或者说,影响心智降低智商的,不是这个皮囊,而是因为,面对的是他,因为,那无法抑制的感情。

    还真的……谢菇凉揉了揉肉呼呼的脸,原来不仅女主有光环,路人景欢也有,而且这个光环还是自己亲手给景欢套上的。

    光环效果:靠近景欢三步之内,智商降低环持续时间:永久。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谢菇凉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发呆,身后跟着的两人终于忍不住上前道:“见过姑娘。”系低吉圾。

    谢碧疏吓了一跳,挺清楚他们的话之后立刻戒备地后退了一步:“你们是谁?”

    “姑娘莫怕,属下是相爷的人。”

    谢碧疏依然警惕地问道:“信物呢?”

    开口的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给她,将竹筒上刻着花纹的那一面正对着她。

    谢碧疏双眸一闪,这个祥云状的花纹男神老爹曾经特意让她认过,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竹筒,然后将里面卷起来的纸条抽出来展开。

    上面是熟悉的铁画银钩:万事小心。字上盖着鲜红的印章,同样是祥云形状的。

    谢碧疏松了一口气,这个印章是男神老爹私印中的私印,从未轻易示人,记忆中只是有一次原主好奇问了一次,男神老爹才提过一次。

    她盯着祥云形状的印章看了一会儿,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今天之前她不明白这是什么,但是现在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为什么莫叔在提到凌云的时候她有些莫名奇妙,因为大桓众所周知,男神老爹的字是“千帆”,结果突然有一天有人说他的字其实是“凌云”,谁会相信?

    而现在谢碧疏也知道,那个白氏的去世想来对男神老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不然不可能连字都给改了,字这种东西在古代很大程度上比名还要重要,可男神老爹说改就该了,太任性了,也,太心酸了。

    谢碧疏将纸条收进荷包里,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人,道:“爹爹竟然没让我回宫?”

    “主子说,既然姑娘已经出来了,就玩几天再回去就是,”他顿了一下又道:“京里这些日子有些乱,姑娘不回去也好。”

    谢碧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书院里没什么危险,你们两人也不必一直跟着我,不然该让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再说就这么大的地方,我就算出什么事你们也很快就能赶到,都放心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应了下来,给谢菇凉指了路,这才离开。

    而景欢这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酷霸拽的靖王殿下将手中的纸条直接扔进熏炉里,唇边勾起莫名的笑意,眉宇之间却满是复杂的烦闷。

    而京城里这几天确实有些乱,或者说,很乱。

    为什么?因为宰相大人发!飙!了!

    事情源于那天太后趁着皇帝上朝的时候往长华宫扔了懿旨,让皇帝陛下一怒之下直接把孙氏所有参政的成员全都罚回家闭门思过。

    大臣都觉得皇帝陛下实在太在乎皇后凉凉了,为了她居然把脑子给气坏了,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把天给捅了。

    可是聪明如谢易江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意思呢,他才不会真以为皇帝陛下为了自家宝儿才这么做呢,自家宝儿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导火索,皇帝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被孙氏逼得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爆发了。 分手妻约 ///

    可是小皇帝也知道他自己的能力不够,所以拖上自家宝儿,就是想要自己给他处理,把孙家给干掉。

    那天他请求废后,所有人听在耳里的都是废后的意思,可是事实上,他和皇帝陛下的对话却是这个意思:

    宰相大人:让我帮你对付孙家也可以,你先废后!

    小皇帝:你先把孙家干趴再说!

    这特么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让谢易江憋屈的是,他还必须让小皇帝套,毕竟他的布置还没有完全,想要把自家宝儿完整地捞出来可不是简单的事,他才不想自家宝儿出来之后没办法站在阳光下,他还要给自家宝儿招赘个好女婿呢好不好?

    于是他只能对小皇帝妥协,那他憋着的满腔怒火怎么办呢,当然是对着孙家发作。

    于是孙家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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