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家今天像过年一样喜气洋洋地放了四桌,来的人不多,因为之前丁小峰和张士礼也不让把这件事声张出去,所以大多数游击队员不知道李长荣搬家的事情。今天来的人除了知道的这些人之外,张迎春告诉了李士芳和潘宝泰,当然这个场合少不了葛文亮和梦里美俩人了。

    葛文亮和梦里这两个人相处的非常好,张迎春要看看李士芳和夜来香、潘宝泰和李香玲这两对相处的情况,如果这两对相处的没问题了,她好找丁小峰和张士礼探讨办集体婚礼的事宜。如果这两对相处的不够融洽的话,那跟他俩商量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四张桌都摆上十道菜了,寓意着李长荣搬到宗家来,事事顺当,十全十美——预祝李老爷子事事顺心,万事如意,长命百岁。这十道菜分别是:小鸡炖蘑菇、酸菜炖粉条、红焖鲤鱼、红烧猪肘子、清炒里脊、木须肉、肉丝炒辣椒、炝拌土豆丝、小葱拌萝卜丝、白菜豆腐汤。这些菜除了宗家自产的之外,都是丁小峰和张士礼俩人出钱,昨天打发人到市场买好送过来的。这十道菜在当时的三家子村来说还是比较丰盛的,看了之后马上食欲就上来了。

    按照凤凰山一带的风俗习惯,这种场合女人不准先上桌吃饭,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经丁小峰和张士礼向高长福和李长荣二位老人家请示同意,所以就破了这个风俗习惯,于是男女老少就一起动筷子了。高长福、李长荣、宗福田、丁小峰、张士礼、葛文亮、刘长春、李士芳、潘宝泰和邢加礼坐在西屋的炕桌上,斟满了酒之后,丁小峰举起洒杯说:“大家知道我不喝酒,可今儿个是个特殊的日子,我非喝不可。高大爷、李大爷、在坐的各位,今儿个借助李大爷回到闺女家这个大喜的日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从心里往外高兴啊。借助这个机会,我祝高大爷和李大爷身天健康,万事如意,天天有个好心情,长命百岁,同时也祝各位家庭和睦,小日子越过越好。来,大家端起杯喝一口。”

    张士礼端起酒杯接着说:“刚才丁书记说的话我就不重复了,我早就说过这样的话,咱们这些晚辈人都是李大爷的儿女,他老人家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只要他老人家嚎嘹一嗓子,我们立马就去办。他老人家心情高兴,能多活一些年,这就是咱们这些当晚辈的福分,大家说是不是这回事啊?”

    当年的游击队员异口同声地说:“是,只要是老爷子高兴,就是我们这些当晚辈的福分。”

    高长福看到这个场面,高兴地看着李长荣,风趣幽默地说:“看看现在给你高兴的发烧了吧,别给你烧迷糊啦……现在恐怕是找不到北了吧?你要是再去县医院里住上,说什么我也得到县医院里去看你呀!”

    高长福的话刚一说完,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自从那年高长福从日本鬼子大屠杀中侥幸活了过来,性格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性格开朗活泼、说话风趣幽默的人,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了。这么些年来,还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风趣幽默的话,大家感到十分高兴,特别是张士礼更感到意外了。

    宗福田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尤其在人多的场合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看到这个气氛,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我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平时不愿吱声,没办法,这辈子就这个性格了,想改也改不过来呀。”宗福田手端着酒杯说:“今儿个我老丈人回家来了,大家过来祝贺,我心里十分高兴。我这个人有肾病,不能喝酒,嘴笨又不会说什么,可是今儿个是个特殊的日子,怎么也得说上几句。首先,祝我老丈人天天有个好心情,月月有个好身板,其次,希望大家年年来相聚,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来,干杯。”

    大家以前从没听过宗福田说这么些话,看来他今天是高兴了。之后,大家分别敬酒,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再说张迎春吃饭这一桌吧。这一桌除了李春荣之外都是女眷,大家没有喝酒,因此吃得快,这会儿快要吃完下桌了。

    张迎春开门见山地问夜来香和李香玲,说:“你俩跟潘宝泰和李士芳相处的怎么样,如果没问题,我找那两位大领导商量一下,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几对办个集体婚礼。”

    夜来香和李香玲俩人微微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没问题,我们听张姐的。”

    “好,我是个急性子的人,人家葛文亮和梦里没问题了,既然你俩也没问题,我这就过去问问李士芳和潘宝泰,如里他俩没问题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就等着定下日子在一起办喜事了。”张迎春说完来到了男人那张桌前,当着那些人的面问李士芳和潘宝泰,他俩回答没有问题,于是便问丁小峰和张士礼,说:“二位领导,你俩听着,我介绍的这几对都没问题,你俩在加礼的婚礼上红口白牙地答应给他们办集体婚礼,有这事吧?”

    丁小峰和张士礼同时点头笑着回答道:“有这事。”

    “现在我这边是没问题了,你们二位大领导给选个良辰吉日吧?”张迎春趁热打铁道。

    俩人商量了一会儿,丁小峰说:“我看就跟凤凰河电站开工的日子放到一天吧,开工大会完了之后,我们就去参加他们的集体婚礼。”

    张士礼补充道:“集体婚礼的事定在老爷举行,地点他们自己定,不过,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不能铺张浪费,既简单又不失传统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宋宝库气喘吁吁地跑到院子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啦,张村长,我的大闺女让汪老四给糟蹋啦……”

    大家一听放下筷子,打算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张迎春腿快先来到了院子里,赶忙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宋宝库你不要着急,慢慢道来。”

    “我家大姑娘上山弄柴禾,没想到让汪老四给盯上梢了,可能是报复我那一棒子打断他胳膊之仇吧,拿我大姑娘撒气,结果手里拿着刀子给我大姑娘挟持到松树林里给糟蹋了,并且还威逼我姑娘说,如果我姑娘要是报官的话,就杀死我们全家。”宋宝库叙述道。

    “汪老四现在在什么地方了,你知道吗?”张迎春问道。

    “这小子现在跑到哪去了,我上哪知道去呢,恐怕早就蹽杆子啦!”宋宝库哀求道:“张村长啊,不给那小子逮起来,我那大姑娘还怎么见人呐,还能嫁人了吗?”

    屋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当金荣得知这种情况之后说:“汪老四真胆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奸妇女。”她对刘长春说:“刘副局长,你赶紧组织警力,抓捕汪老四汪文芳,我把被害者带到县局体液检查取证,马上行动。”

    “是,金局长。”说完刘长春就去行动了。

    张迎春问金荣,说:“这事还用我去吗?”

    “你不用去,这是我们公安局的事,你在家陪好客人就行了。”金荣说完让宋宝库带路走人了。

    丁小峰和张士礼一直在门边听着,在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他俩是不会发表意见的。

    张迎春说:“汪老四这小子不是瞎作吗,这事要是真的话,他就是胁迫强奸犯,至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一个人为了男女之间的事这么干太犯不上了。再说了,这小子也不缺女人呢,在于兆洋家里,于兆洋办不了男女之间的事了,汪老四到人家给人家拉帮套,郝二妮早就成了汪老四的人了,怎么还能吃着碗里望着盆里呢,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呀。”

    汪文芳若无其事地呆在于兆洋家里,等刘长春来到这里讯问他时,他一口咬定他没干那种缺德事。没有办法,只好给他带到县局进一步查证。

    经过化验宋宝库大姑娘宋小美体内的残留物,跟汪文芳的液体一比对,证据确凿,无论汪文芳如何抵赖也无济于事,最后在事实面前,不得不说他作案的经过。当问起他当时作案的动机时,汪文芳的回答让人可气又可笑。他说:“我一方面是为了报她爸打断我胳膊那一棒之仇,另一方面是尝尝没结过婚的女人跟结过婚的女人,生过孩子的女人跟没生过孩子的女人,那玩意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你不知道这是在犯罪吗?”

    “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事让人知道了以后好说不好听。”汪文芳若无其事地说。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强奸犯要判多少年刑吗?”

    “判刑?”汪文芳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至少也得判十年八年的。”

    “啊,那我这辈子不就完蛋了吗!”汪文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号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不想坐牢,不就是男女之间那么点破事吗,我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害得我要坐这么多年牢啊,我这辈子不就这么完蛋了吗!不行,我找我大嫂高荣华,我大嫂的亲妹夫是张县长……让他们放我回家去……”

    还别说,高荣华为此事真的跑起腿来。她先找到张迎春求情,不行之后便来到城里找妹妹高荣丽和妹夫张士礼求情,得到的回答是按照法律行事,谁也干涉不了司法,最后找到丁小峰俩口子,回答的如出一辙,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三家子。

    从此以后,高荣华就恨这些人,并自言自语地说:“什么臭亲戚朋友,一点面子都不给,就这么点破事算个什么,宋小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跟了多少个男人干那种事了,谁也没给他们判刑啊,老四跟她干了这么一回,就给他抓进去要判刑,真是没地方说理啊。哼,找到这些亲戚朋友头上还不给办实事,今后跟他们还有什么好来往的,干脆断绝关系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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