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出发前,游击大队挑选了五十名精兵强将,在丁小峰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向李家沟驶去。.. 在李金奎的引导下,选择了一个敌人必经之路,而且打起仗来对游击大队极为有利的地形“安营扎寨”,一切就绪,在原地等待着敌人军火运输车的到来。农历初七这一天**,敌人的军火运输车没有从这里路过,次日一整天也是如此,队员们等待的有些不耐烦了,便纷纷议论起来。

    丁小峰等待的也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对张士礼说:“政委,你说小鼻子能不能改变原来的计划,来个声东击西,他们从凤山路上将武器弹药运走,让我们在这里傻老婆等苶汉子,那可就瞎子点灯白费蜡啦!”

    “我想不能。小鼻子主要防备在凤山路上被我们打劫,才决定从李家沟这段路上运输武器弹药的。再说,两封信上写的内容一致,都是告诉我们从这条路上走,我想小鼻子不会轻易改变这次行动计划的。”张士礼分析道。

    “要这么说,肯定是在今儿个晚上行动了。”于是,丁小峰对队员们说:“全体队员各就各位,到各自的地点隐蔽好,按照计划行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离开岗位,不能出动静,更不能出光亮,以免让小鼻子发现我们的行动,那就前功尽弃啦。”

    夜渐渐深了,山里的夜出奇的静谧,连夜间经常出来觅食的那些小动物行走的声音和嗑着什么东西的响动声都能清晰听见。偶尔有几只夜莺在林子里飞来飞去,相互追逐、嬉戏,不时用它们那婉转的歌喉,发出银铃般清脆动听的歌声,划破了这宁静的夜空。

    天上的上弦月虽说不太明亮,但是细细观察,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大树和死木头桩子的影子。这样的天气,给游击大队袭击敌人的武器弹药车创造了便利条件。

    大约在子时左右,就在队员们处于困乏疲惫的状态下,南边方向有汽车灯的光亮照射过来。大家一看到这种情况,两眼顿时瞪得雪亮,各个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战斗。

    金荣一看到光亮之后,高兴地对隐蔽在自己身边的丈夫说:“小峰,小鼻子来啦!”

    丁小峰说:“金荣,不要急,先稳住,等小鼻子到了我们伏击圈内在动手。”

    敌人也相当狡猾,第一辆车跟第二辆车的距离相差有四百多米远。第一辆车进入了伏击圈,前边确实架着两挺重机枪,车上有十名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全身贯注目视着前方,以防不策。

    金荣隐隐约约看见那两名机枪手,一想到大哥丁大山惨死在小鼻子的枪口下,对小鼻子就有一股刻骨铭心的仇恨,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便举起双枪,想结束两个家伙的狗命。被丁小峰挡了回去。

    丁小峰小声对妻子说:“金荣,现在不是火候,还不能动手。”

    金荣着急地说:“再不打,不就过去了吗?”

    丁小峰微微一笑说:“这你就不用着急操心了,政委早就派人把前边的路封住了,小鼻子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逃此劫。咱们现在的任务是,等着军火车到了伏击圈以后,你再动手也不迟啊,金荣你说是不?”

    说话间,三辆车陆续进入了伏击圈,丁小峰提示妻子说:“金荣,我下达命令之后,你打第一辆军火车的司机,我打第二辆军火车的司机。”

    金荣俩眼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车辆点点头,没有吱声,唯恐敌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逃掉。

    在丁小峰一声令下,队员们手中枪里的子弹像火舌一样射出枪膛,敌人猝不及防,只见那两辆军火车的司机应声倒在驾驶楼里,紧接着机枪手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也倒在车箱里,车缓缓地行驶到路旁的阴沟里。

    其余的敌人一看大事不妙,在一片慌乱中纷纷跳下了车,趴在路边的暗沟里进行顽强还击。最后那辆车的司机一看势头不好,想趁机掉头逃走,没想到这个司机也死在金荣手里。就在剩下那些敌人垂死挣扎的时候,最先过去的第一辆车不知为什么掉头返回来了,车上只有一个头部还在流血的司机,拼命地往前开,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说时迟,那时快,金荣举起右手,二拇指一扣动扳机,那名司机即刻一命呜呼,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啦……汽车没有停下来,还在飞速前进,可是没跑多远就撞在一块大石头上起火爆炸了。

    剩下的敌人躲在隐蔽处顽强搏斗,不断向游击队袭击,垂死挣扎。

    金荣想早点结束战斗,于是率领几名队员偷偷绕到敌人背后,在打死几个敌人之后,不料,被敌人射击的子弹击中在大腿根部内侧,倒在一棵大树旁。队员们看到这种情景,上前赶紧把她抱到那棵大树后边,躲避子弹袭击。

    “伤的厉害吗?”队员邢加礼问道。

    “不碍事。”金荣忍着疼痛说:“不要管我,加礼,快……你快去把那几个小鼻子干掉。”

    “伤到哪个部位啦?”队员潘宝泰焦急地问道。

    金荣指指伤处说:“可能是这个部位。”

    潘宝泰先是犹豫一下,然后敏捷地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很麻利地给包扎上,然后对金荣说:“还疼得腾得厉害吗?”

    “不怎么厉害,可能是擦伤,我觉得没伤到筋骨。”金荣说完强忍着疼痛笑着,咬牙扶着那棵大树站了起来,然后又继续向敌人射击。

    尽管剩下的敌人躲在有利地形进行垂死挣扎,但是终究逃脱不了游击队员们强大的攻势,最终也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战斗持续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经打扫战场清理之后,打死敌人三十六名,缴获八挺机枪和若干枪支弹药。游击队员除了四名阵亡和三名受伤之外,没有其他损失。

    这次战斗确实收获不小,尽管这次来了五十名队员,除了四名牺牲和三名受伤的队员之外,剩下那些队员一次想把缴获来的枪支弹药运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也只能采取别的办法了。最后经商量,只能将大部分武器弹药藏匿起来,其余部分运回游击大队指挥部。

    在往回返的路上,丁小峰看着躺在单架上的妻子关心地说:“金荣,这次多危险呐!伤口现在疼得厉害吗?”

    “不碍事,这么点小伤我能忍住,比当年在高家大院里用皮鞭子抽我时,那个疼痛难忍的滋味轻多啦!”金荣微笑着说。

    “当时,我看见你伤口时就觉得没伤着筋骨。”说完这话之后,丁小峰向四处环视一遍,然后将视线又移到金荣的脸上,紧接着将嘴唇靠近妻子的耳边小声说:“金荣,看来你的伤确实没伤到筋骨,不过……不过伤得这个部位不是个正经地方,这个部位我要是不插手的话,别的男人就不好插手了……金荣,你说是不是?”

    “去去去,什么正经地方不正经地方的,枪子儿可没长眼睛,还能专门往你正经地方钻呐!”金荣瞥了一眼丁小峰,然后小声对丈夫说。“话又说回来了,打仗的时候,人说不定哪嘎达会受伤,如果伤到了关键部位,异性不好意思就不管了,那可不行,那会耽误大事的,那会死人的……人命关天,到那个关键的时候不能考虑那么多啦!”

    “话倒是这么说的,可是咱们这些队员的脑袋瓜子还是老封建,包括你在内,回去换药的时候不得我给你换的话,要么就是两位嫂子给你换,别人给换恐怕你也不能让啊,我说的不是实情吗?”

    “那当然了,这还用你说。”

    丁小峰力求多跟妻子说些话,目的是减轻妻子的伤痛给她带来不愉快的心情。他说:“这不就结了,我没说错吧,你的脑袋瓜子里不是还有封建思想在作怪吗?”

    “这跟那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金荣故意生气地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丁小峰笑着说。“金荣,你别生气了,算我说错了,算我说错了……我承认错了还不行吗?”

    金荣也笑了。

    还别说,这一路上丁小峰没话找话地跟妻子闲聊,金荣的疼痛感确实减轻了不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回到了三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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