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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浪席天倒卷,直冲天际,左右八方冲涌起数十丈高,遥望而去,恍如水帘暮雨兜天笼罩。.. ..

    文浩宇一剑劈退梼杌,欺身而上,抓住冰凌素手,焦躁喊道:“冰凌,快退!”不料冰凌却反手一掌朝他当胸打来,情况突急,避无可避,胸腹剧痛,翻身跌退。俯首而看,胸膛之上一个红色掌印赫然呈现,火辣辣的烧疼,气息为之一堵。

    正在此时,回轮棍闪烁金光业已朝冰凌当头狂扫而下,文浩宇周身大寒,强忍剧痛,提气踏浪飞奔,残阳泣血剑赤光流转,虹芒桔光从剑尖飞射而出,与回轮棍撞在一处,但毕竟仓促而发,劲力未全,剑芒只被回轮棍一搅就化虚无,余势未减,击在冰凌肩头,将她轰入冰洋之中,冲天水花蓬勃怒放,飚射四散。

    独角鲸呜咽悲鸣,纷纷翻滚着潜入海中,浪潮汹涌推挤,波浪摇曳,久久未见动静。

    “冰凌!冰凌!”文浩宇焦急呐喊,海天一色,茫茫无边,唯有他隆隆声响回荡耳畔,挥之不去。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底揪心的疼痛,害怕、懊恼、沮丧、愤怒似春江奔流,将他卷溺,跌宕沉浮。

    脑海中忽然闪过种种过往,两人共历患难以来,从未有如此的悲痛绝伤,冰凌的音容笑貌,以及她留下的第一滴泪水的画面都清晰无比的呈现在脑海,忽然明白她当日的心意,胡思乱想,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冰凌,你不能死,不能死啊!”心底从未有如此刻这般的混乱。迷蒙间想起她以往虽对自己屡施冷面,却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奋不顾身护他周全,蓦然明了她的心意,对冰凌的情义深明于心,从未有过的透彻。

    脸颊感到一丝湿热,他茫然看向蓝天,以为下起了雨来,伸手抚摸眼角,湿润滑腻,才知是自己的眼泪。

    “为何我会流泪?”他明明知道原因,却不愿承认,想起当初他对冰凌排斥甚深,心中悔痛无比。只此一滴泪,终于让他明白,自己的心不知何时已经隐隐被这冰冷如霜的冷漠女子占据了一席之地,这一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都再难以和她斩断干系,永远的连在了一起,水乳不分,无法分离。

    “哈哈哈……”

    穷奇发出一声大笑,极为自得意满,嘿然道:“冰凌不自量力,一意孤行,不仅丧失神志,如今更为老夫所毙,你这小子还要负隅顽抗到几时?若是束手就擒,投转我麾下,本神上素来爱惜人才,还可免你一死。”

    “住口!”

    文浩宇发出一声厉喝,“穷奇,你看看这万里碧波,就因为你,从前的平静从此消失,昨天,今日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么?!我文浩宇虽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也不会像你这样滥杀无辜!我恨不得杀你,又怎会助纣为虐!我如今就要取你项上首级,祭着万里孤魂!”

    残阳泣血剑龙吟不绝,万千剑花似飞花碎玉蓬勃飞溅,文浩宇似飞鸟腾身高飞,怒劈而下。剑光所至,海水分涌,朝两侧形成两道飞瀑雨帘。

    “当”

    回轮棍横向格挡,挡住文浩宇一剑之威,火花飞舞。穷奇冷笑不止,道:“哼,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我便成全你!”单掌抵握棍端,想要回转斜扫,反守为攻,身体却莫名的一沉,目光所及,文浩宇怒火欲喷,发出一声如雷怒吼!

    “啊!给我死来!”文浩宇双臂青筋暴起,肌肉鼓如石块,剑刃死死的抵住回轮棍,双臂猛地朝下一压。

    穷奇脸色大变,全身犹如被巨峰碾压,惊骇欲绝,想不到从来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小子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威力。身不由己被压下数丈,双足都已经陷入了冰凉的海水之中。

    冰凌之死似乎对文浩宇刺激极为之大,也因此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威力。真气在体内自行流转,仿如大江奔流,真气所至,身下数丈方圆海水逆旋飞转,形成巨大漩涡,海水珍珠似的离心飞甩,壮观恢弘。

    文浩宇撤掌连击,真气澎湃,逼得穷奇连连倒退,翻身又是三剑金石裂剑诀,直震的穷奇双臂微麻,几连回轮棍都拿捏不住。脑海一痛,第四势金石裂剑诀忽然转了个圆弧,朝着穷奇膝盖处削去。

    穷奇大骇,此招看似平凡无奇,此时使来却是避无可避,他不得已只能逆转身躯,当空横躺,这才堪堪避过了断足之险。

    “你这是什么招式?与金石裂剑诀看似大相径庭却又犹如天壤。”

    穷奇避过文浩宇致命一击,不再与其纠缠,飞身急退。

    “什么招式看不出来么?要你命的招式!”文浩宇提气急追,攻势似疾风骤雨,丝毫不给穷奇喘息的机会。其实他也不明白那招究竟是什么,只是脑海中凭空闪现,下意识的使出,却不料奏到奇效。转念一想,肯定是炼化了孟擎波留在自己丹田中的其中一颗毕生精力所凝聚的丹珠才会醍醐灌顶,使出这鬼神莫测的招式。心念一通,更是越战越勇,刹那间又与穷奇硬拼了数十招,奇招妙势层出不穷,到得后来更是得心应手,将穷奇压至下风,仓皇招架,全无反攻的余地。

    梼杌在一旁看的眼花缭乱,几次想要抽身袭击,却丝毫找不到破绽,那一招一式浑然天成,竟以他之能也感到微微惊悚。扫过曾仑魅离夫妇,眼神示意让他们前去相助。

    夫妇两人对望一眼,肚子里直泛苦水,两人在文浩宇手中吃了大亏,曾仑更是被削断一臂,打断双足,此时又见奉若神明的穷奇都不是对手,更是寒意大冒,额头尽是涔涔冷汗。瞧见梼杌凶神恶煞的眼神,顾忌他的身份和地位,又不敢抗命,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两人御风高冲,身形一顿,尽量克制着心底的忌惮,三掌急拍,狂霸真气兜头朝文浩宇轰下。

    “宵小之辈,给你文爷爷死来!”文浩宇左掌挥舞,光刀冲腕而出,直奔十余丈,陡然劈入三股掌力中心,顺势一搅。光浪迸炸,光刀回旋怒扫,曾仑闷哼一声,腰间一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断臂捂着腰腹,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血浪喷涌,从他腰间冲射而出,下身与上身蓦然分离,先后坠入汪洋。魅离嘶声尖叫,想要回救,奈何四周充斥的破碎的劲气强猛肆虐,将她轰飞老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身首异处。

    被两人这么一搅和,穷奇压力一松,抓住这短短一瞬出现的机会,大喝一声,怒扫回弹,与残阳泣血剑硬拼之下,强行将文浩宇轰退。他原本修为就比文浩宇强了不少,只是一开始被他精妙招式所震,失神后而被压制,如今挣脱开来,就是猛虎下山,凶猛狂烈。文浩宇再难将其压制,又反被打的节节倒飞。

    “梼杌,还愣着干什么,你我合力杀了这小贼。”击飞文浩宇后,穷奇就忙不迭的招呼梼杌攻击。他心里却也犹如惊涛骇浪,自从和文浩宇、楚天地打交道以来,总是自己吃亏,每次重新相遇,两人都似脱胎换骨,修为大增。几次三番想要击杀二人,关键时刻却总不能得偿所愿,如今又先后在这小子手中折了两员大将,恨怒气恼,杀意大起,回轮棍更是风雷涌动,疾风电舞。

    梼杌从左侧迂回攻到,蠍尾枪铿锵脱节,忽然变化成百节长鞭,舞如轮盘,朝文浩宇腰身卷到。每节枪身空隙都伸出两柄寒光首,这要是被扫到,就算不被腰斩,也要掉下一层肉来。

    穷奇从右侧策应,知梼杌之意,真气从双臂冲涌,回轮棍光芒爆射,强行逼着文浩宇招架,无暇他顾。就在此时,锁链长鞭已经将卷到,连续绕舞了数圈,文浩宇的护体真气应声破碎,腰身一痛,至少六柄首已经破肉插入,鲜血激射。

    “小贼,你死期到矣!”掌风怒扫,急拍而下,文浩宇抬掌与穷奇硬拼了一击,腰身却又是一紧,蠍尾百节鞭又寸寸绞扭,插入数寸。他几乎都能感觉到首切在骨头上的刺痛,只要再入少许,就会被生生绞断,变成两断分离的尸首。

    生死存亡见,文浩宇却又是想到了冰凌,对于死亡反而没有了恐惧,怒吼道:“爷爷就是死了,也要拉你做垫背!”单手捏决,神剑飞舞,化为弘光急电飞空,直射穷奇面门。双手却是猛力拉拽银鞭,任由那突起的锋利尖刃割裂手掌,分离朝他拽来。

    梼杌正自竭力控制长鞭扭绞,却不想一股大力从彼端传来,猝不及防下立刻拔地飞起,朝文浩宇迎面撞去。他如何能料到他重赏之下犹是如此威猛,仓促间竟没有防备。一口鲜血从文浩宇口中吐出,迎风喷了梼杌一脸,视线迷蒙看不真切,胸口又被其连击两掌,骤然似纸鸢倒飞,连银鞭都从手中脱落。

    “咳咳……”文浩宇闷声咳嗽了几声,血沫子从他嘴角留下,血污满脸,衬托着他的脸更加有种不可一世的桀骜不训。他伸手握住腰间鞭索,强行连着肉将他拽下,远远的抛入海中。残阳泣血剑以指决控制,倒飞而回,稳稳握住,直视穷奇,眼若寒星,英武之气从内散发,扩散无形。

    他视线被鲜血染红,天地都似火焰一样的鲜红,双目酸楚疼痛,穷奇在他眼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双臂酸麻无力,鲜血沿着剑柄滑过箭脊,再从剑尖一滴滴的流下,随着狂风飞到不知何处。

    “小子,果然厉害,不过你也就只能到此止步了。”穷奇泛着狰狞的笑容,又是兴奋、恐惧、嫉妒、仇恨诸多情感在那不甚明亮的眼珠中翻来覆去的变化,心情复杂带着快慰。

    棍扫雷霆,又是一棒击下,快于闪电。文浩宇的眼睛已经难以看清他出招的路数,只是凭借着周围发狂般的劲气勉励知道方位,提剑挡在当胸。

    轰的一声,他人如一块飞石被巨力震得倒飞起来,在蔚蓝的海面滑行了数十丈,冰凉的海水浸湿了身子,打在脸上,污血被冲刷了不少,与此同时神志也为之一醒。胸腹剧痛攻心,内视之下,光是肋骨就断了五根,周身经脉更是损伤无数,让人欣慰的是奇经八脉尚且大部分完好,真气运行虽艰难,但也可以勉力为之。他急忙以土族“固本培元”之法止住腰身血流,不待喘息,眼前光芒四射,穷奇第二棍也已迫在眉睫。

    回轮棍在眼中越放越大,那狂暴的气浪疾如雷霆风暴,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重伤之下别说无法招架,就连速度都跟不上。外散的气劲将他的黑发吹的四散飞扬,额头火辣辣的烧疼,只此一棒就可以叫他颅开浆流,变作一具无头尸。

    当是时,千钧一发之际,文浩宇正下方的海面忽然泛起一个巨大黑影,继而一条数丈的水柱冲天高窜,仿如潜龙出海。水柱中包裹着一个圆形黑影,不偏不倚挡在文浩宇身前,与回轮棍撞了个正着。

    金属之音滚滚回荡,仿如金钟长鸣,嗡声流动不息。水柱排空,浪花炸裂溅射,现出黑影原型,赫然是一尊青铜大鼎,其上九龙金光蒙蒙,张牙舞爪,仿佛要破壁飞出。

    穷奇被震的全身微微抖动,旋身飞舞,泄去巨力,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够呛,半响才道:“这是什么东西?”

    “就凭你这老狗的见识,恐怕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话音未落,从青铜大鼎中却传出一个略带磁性的年轻声音。而听到这个声音,文浩宇面色先是一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大喜,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在文浩宇不加掩饰的高亢笑和穷奇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倒扣的青铜鼎中徐徐落下一个人影,青衣鼓舞,黑发披肩,神态俊逸潇洒。右手一杆长枪赤光恢弘,远远的都能感受到其上的炙热之气,腰间别着一只小巧玉笛,晶莹剔透,华光流转不息。

    “是你!”

    “真的是你!”

    穷奇和文浩宇几乎一口同声的发出惊呼,只不过前者表现的极为愤怒,咬牙切齿,而后者表现的却好似多年不见的老友忽然久别重逢的喜悦,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调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

    青衣男子面朝文浩宇,在他肩膀上轻轻击了一掌,带着几分取笑的语调道:“好兄弟,多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连一条狗都收拾不了了么?”话虽如此,目中却掩饰不住那份担忧和关心,以及深处的一丝将燃未燃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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