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进见过将军!”

    于进一入大厅,见其中众多领军一方之人都在其内,也不卑不亢的向乐间作了个揖。

    乐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先生从何而来?”

    “在下自河涧而来!”

    乐间惊异了一下,道:“哦?何涧如今形势如何了?”

    “将军可知道河涧今日已落入范子凌之手?”

    “什么?”乐间一惊。顿时大厅之中将领齐齐变色,左右窃窃私语起来。

    “看来将军还未得知消息,这也是情理之中。前日河涧被破,昨日在下便快马而来武城,今日方始告知将军。”

    乐间动容了,脸上阴晴不定。

    一名将领急道:“将军,必须立即出兵将河涧夺回,迟了恐怕齐、赵必定发兵接管河涧城,到时候不仅我军退路被阻,今后再难夺取河涧要城。”

    乐间对于进说道:“敢问先生,河涧之内如今齐军方面是何情况!”

    于进道:“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

    乐间一凛,道:“先生请说!”

    “惭愧!于进本是丁术裨将舍人,充入丁将军幕僚已久,可以说丁术将军屡次败北,进也都参与其中。”

    乐间肃容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生能来此报信,就证明先生报国之心。乐间自然不会怪罪先生的。”

    于进脸上一红,道:“在下惭愧,此次能来武城,还是被范子凌有意放出,同时也为范子凌带话给将军!”

    “啊?”一虬髯将领。怒道:“这个范子凌真是目中无人。以为虏我数将、占我河涧,就睥睨我军了。将军,让鄙下去砍了他脑袋提来武城。”

    乐间厌烦的挥了挥手,道:“退下,让先生把话说完!”

    “哼!还说什么,此人必定投了齐狗,把这厮杀了便是!”

    乐间顿时大怒:“滚出去,领军棍三十!”

    “这……”

    “还不快滚贴身医王!”

    “诺!”见乐间动怒,那虬髯将领唯唯称道。

    乐间心中大气。但还是缓和道:“先生不必在意这些鲁莽之人。”

    于进连忙作揖。忙道:“进虽为我军出谋,却未能帮上忙,心中有愧,这位将军动怒也是正常。”

    “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几次大战,齐军战力不凡,尤其是范子凌的金菊卫,勇不可挡。”

    于进当即道出了与王子凌对战的种种。事无巨细都一一坦言,不夸大也不忽视。

    乐间听后沉入苦思之中。

    于进最后道:“范子凌提出以七千金换回七千余俘兵,恐怕另有他意,在下愚昧,不知范子凌此举意图如何,还需将军自行决断。”

    乐间缓缓道:“听先生说言,这范子凌虽然尚有一千余人,战力非凡,但绝非个个以一抵十。那王子凌狂言两军对决藐视我军是何意图?”

    一名大将道:“这范子凌简直狂妄之极。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不将我军放在眼里了。”

    于进道:“恐怕并非如此。范子凌绝非狂妄之人,这其中或有隐诈!只是……在下实在不明白范子凌此举是何用意。”

    “哼!无论如何,河涧必须尽快夺回,以免夜长梦多。”

    “将军之意?”

    “本将军亲自前去河涧,带上一万五千大军和所有骑兵。我以十倍之众夺城,多则三日便可拿下。少则数刻便成。”

    一裨将道:“是否小题大做了?”

    “你该知道河涧城之坚固。河涧数十年来被我军经营得当,防御稳固,若是让你带五千人马前去,还不白白折损了我大燕将士?落的跟丁术一个下场!”

    “将军所以极是,是鄙下考虑不周了。”

    “哼!范子凌诡计多端,之前丁术两次用计,都被其识破,此次借他之口,直接面对面与之较量,我万余锐士若不能胜。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陈俊、陈群,你二人就随我前去河涧,其余人留守武城。”

    于进道:“将军不以钱帛换人了?”

    乐间眉头一皱,道:“于先生说笑了,别说是七千金,就是七百金我也拿不出。这范子凌分明是向我示威。要杀我兵卒,哼,此举是在大错特错,不仅无用,还适得其反,逼得我军愤然出击,若是他要杀俘,必败无疑!”

    “那……齐国十万大军若是……”

    “哼!”乐间嗤笑道:“先生放心,齐国十万大军此时还不敢与我军开战,若是战事一开,那齐国将陷入燕、楚两军之围。齐人多贪婪,必不肯轻易卷入燕赵是非。齐国不就是想趁此良机吞食赵国濮东之地吗!若齐军真想攻打武城,那就让给他好了,此次我等以元帅之军为主力,首要之事便是要攻下中山国,此地暂且还给赵国我也不反对。”

    “进!明白了!”

    乐间所有的骑兵加起来只有八百之众,已经是极限了,但用来策应王子凌的五百多骑兵也够了,比较主力还是步兵。乐间当下命令大军整装待命,第二日一早就开拔河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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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涧桃运修真者!

    来了几天之后,河涧一直平安无事,王子凌对河涧的防御设施很满意,可惜兵力不足,不然王子凌还真就霸占了河涧任凭千军万马总能抵挡他几个月。

    城楼之上,王子凌对江而饮,望着滚滚流逝的江水晃着脑袋道:“不绝流兮涧水浑,坚雨强加兮鄙鱼之不存。安得清源兮付平生!”

    “将军!将军!”英成急急慢慢跑上楼来,嚷叫道。

    王子凌不悦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都影响了本诗人抒发满腔热血、忧国忧民之情怀!”

    英成面色一窒,道:“将军别情怀了,燕国大军就要到啦。”

    王子凌一凛,道:“到哪里了?兵马多少?何人为主帅?”

    “尚且不知主帅是何人,不过骑兵足有大几百人,步旅过万,已经到了南城八十里外,恐怕日落之前便能到河涧。”

    王子凌道:“我让你派去的联络齐军的斥候呢?”

    “将军放心我已派三波斥候前去求援,相信我军应该会尾随燕军而来!”

    “拭目以待吧!我们要做好最还的打算。”

    “将军……这个……”

    “有什么问题,别吞吞吐吐的!”

    “若是,我齐国大军不来救援……那我们真要与万余燕军正面冲杀?”

    “你没信心?”

    “鄙下坦言,确实……若是被燕军包围,骑兵或许能突出重围,但上千士卒恐怕……”

    王子凌向英成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

    英成附耳过去,王子凌在英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顿时英成眼睛一亮,大叫道:“此军必败燕国大军!”

    “闭上你的嘴,若是时机不对,我们将万劫不复!”

    “鄙下明白!”

    “这回有信心了?”

    “将军行事,鄙下从来鹜定不疑。此次乃是我军中稍有微言,毕竟以一抵十太过悬念了。”

    王子凌猛喝了一口酒,道:“我知道如今我一千余军如数龟缩在河涧,将士信心必然不足,这军心一旦动摇,可是很不好的兆头,你要稳住了。”

    “金菊卫绝无此情况!”

    王子凌笑了笑道:“金菊卫或许尚有不足,但我真该为金菊卫骄傲,无惧无畏便是我的初衷。”

    “只是吕肆、姬伍将军那边……恐怕不怎么乐观了。”

    “没关系,好在我们兵马不多,管理起来也比较简单,而且我也相信两位将军的能力,这几百个小兵都解决不好,还怎么能独挡一面呢!”

    “将军言之有理,那鄙下先去观察燕军动向了,将军您继续饮酒作诗吧!”

    “嗯?”王子凌一瞪眼。

    不见王子凌开骂,英成就‘蹬蹬蹬’的携兴奋而去。

    王子凌望着河水之上天阔云低,却知道河涧城内是山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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