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雅晴亦是将目光看向那片绿意,随后有些沒摸清头脑的问道:“雅容,那有何作用,”

    雅容微微一笑,从马车上跳下,摘了些枯草中的绿叶來,道:“这叫绿宁,一年四季常绿,是瑞香的原材料之一,无色无味,极易和青草混淆,马儿是分辨不清的,但是冬天,猎人宁可马儿吃干粮都不肯他们吃这种草。这种草只有草原之人熟悉,中原人大多是分不清的。”

    听到雅容的解释,雅晴瞬间明白,接话道:“你是想让马儿吃下这草,然后发疯乱入军队,随后天四问起,便说我们也不知道这草是此等效果,只是见它生长草原之中,且马儿需要吃食,便让马儿吃了。”

    雅容点了点头,随后再次登上马车,道:“先靠近他们近一些,马儿一旦发疯便是你我也控制不住,必须由天四一剑致命,如此只有距离近些才能进行。”

    雅晴明了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始驾着马车再次向前追去,雅容则是看了眼手中的绿宁,心思有些复杂,自从季月锦落胎,她们便被夫人派來帮助季月锦,那时候为了能够更好的帮助季月锦,她特意去了解了一下瑞香的制作和原材料,却沒想到今日却是用上了。

    离着前面还有几百米的时候,雅容将绿宁放在了马儿的面前,马儿食下之后便有些兴奋起來,雅容立刻登上马车,随后,不过片刻的时间,只见马儿嘶吼了一声,再也不听雅晴的操纵,开始疯狂的向前冲去,雅晴和雅容虽是在这快速行驶中有些受惊,但却依旧对视一眼,抓住车柱,开始尖声喊了起來。

    听到刺耳的救命声和哒哒的马儿狂奔的声音,本在前方带队的天四微微皱眉回头,之间一匹烈马如同发疯般冲了过來,车上两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不断的嘶吼着,马儿的速度越來越快,方向却是直直的冲着军队而來。

    天四挥剑,刺向马儿的脉搏,那只马顿时失了精神,瘫倒在地上,而马车直到此刻才缓缓停了下來,还未等雅容和雅晴喘口气,便见天四走了过來,剑指两人问道:“你们是何人,可知道这是陛下的军队。”

    “我,我。”雅容惊恐的看着天四,有些结巴,想要站起來,可是被吓得腿发软不能起身,另一旁的雅晴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了,只是直直的哭着。

    就在天四厌烦准备一剑了解雅晴和雅容时,琼楼从车中走了出來,脸上亦是有着沒有平息的苍白,但是比之雅晴和雅容却是要镇定的多,看着天四,琼楼扶着车门,喘了喘气道:“天四,是我。”

    琼楼曾是苏慕言身边的人,自然也和天地玄黄四组相熟,看见琼楼,天四也大约明白里面的是谁了,皱了皱眉,收起剑,道:“琼楼,你这是胡闹,你居然带着夫人尾随大军,这是死罪,你可明白,”

    “我知道,但是夫人放心不下陛下,执意要出宫寻陛下,甚至以死相逼,我沒办法只能带着夫人來了。”琼楼垂下眼帘,这是之前她们之间就已经对好的词儿,为了避免雅容雅晴和琼楼受罚,季月锦要求四人说是自己寻死觅活才让她们带她而來。

    听言,天四沉默了一番,随后道:“你们随我來,我这就带你们去见陛下。”

    随后又指向身边一个草原莽子道:“你,去备匹好马把这匹死马换了。”

    天四的动作极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就换了一匹新马,天四在前面快步驾马行走,而雅晴则是沉默的跟在天四身后向着主营靠近,雅晴和雅容默默的对视一眼,这将是她们來了北苏这么久第一次正面面对苏慕言,她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然,必死无疑。

    主营里,苏慕言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为了尽快赶往边疆,他们几乎是很少停下休息,便是他的身子都有些吃不消了,为此,这会他才会停下來休息片刻。一旁,李历亦是有些疲累的闭着眼。

    陡然,天四掀开帐篷,走了进來,对着苏慕言和李历行了个礼,随后道:“陛下,夫人來了。”

    本还在惊讶为何镇守后方的天四会出现在这里的苏慕言,顿时神色一惊,问道:“你说的是月锦夫人,”

    “正是。刚刚夫人的马失控冲入军队被我刺马而亡,我这才发现夫人等一行人,想來已是跟了许久,不知陛下如何处置。”未经许可出皇城,尤其是后宫之人,这是大罪,而如今,虽然夫人的心意是好意,但终究是触了条规。

    苏慕言沉默了片刻,随后道:“让夫人进來见我。”

    “是。”闻言,天四立刻走出,将苏慕言的召见之意告诉在外的季月锦,随后便驾马回到自己的阵营去了。季月锦理了理刚刚在颠簸中凌乱的衣裳和头发,随后掀开帐帘,缓缓走了进去,却沒有敢抬头,琼楼和雅晴雅容则是退后一步跟着季月锦走了进來。

    看着缓缓走近的女子,她身上的褶皱和凌乱已经是遮掩不住了,头上只是插了根木簪子,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透露的只是一种凌乱之气,乱的让人不由的心酸,乱的有些像当初那个人每次任务归來之时。

    季月锦走到苏慕言面前,随后行跪拜礼之后便长跪不起,道:“臣妾犯错尾随陛下出征,请陛下惩罚。”

    听到季月锦的话,苏慕言收回神思,看了眼季月锦问道:“夫人为何而來,”

    “臣妾忧心陛下,本想静静跟着便好,却沒想到还是冲撞了陛下的军队,请陛下责罚。”季月锦的话说的沒有任何声音的波动,李历微微睁开眼看了眼跪在殿中的四人,随后看向苏慕言。

    苏慕言抿着嘴沒有说话,他有些听不懂季月锦的真情和假意了,但是这语气,这音调像极了每次月泠任务出错时候的语态,他竟是迟疑了。

    “阿言,月锦这孩子是担心你,便不用责罚了。”陡然,李历出声为了季月锦求情,季月锦一惊,却沒有抬头,她不明白,为何明明厌恶她至极的李历会为她说话。

    听出李历求情的意思,苏慕言也无意为难季月锦,便道:“夫人心意,朕明白了,便允许夫人跟随军中吧,但是军中多劳累,夫人也需要适应。”

    “臣妾多谢陛下。”季月锦一喜,但是语气中却沒有多加泄露出來,她确实是有意在模仿月泠的语调,只有当苏慕言想到月泠的时候,他才会手下留情,他才会心思变软,他才会饶过大错,这便是她这一次语气无化的真实用意。

    看着缓缓起身离去的季月锦,苏慕言有些不解的看向李历,他知道李历素來不喜季月锦,可是今日却是能为季月锦说话,他倒是有些摸不清李历的意思了。

    李历似是明白了苏慕言的眼神道:“她将是你未來的助力,况且有个女人在你身边总不是坏处,有些事情,女人比男人更贴心更细心些。”

    说完,李历再次闭起了眼,他沒有至渺和楚洛荆的能力,能够看见未來,也沒有当初姜国夫人莲漾的能力,能够占卜预测,他最多的不过是來自自身的直觉,刚刚看见季月锦的时候,他感觉,这个女人在将來能够帮助苏慕言,故而,他选择为她说情。

    走出主营,还未等季月锦走向领路暗卫所指示的帐篷,便见叶钦苒迎面走來,入了军营,李历便松开了对叶钦苒的控制,但是却加强了对叶钦苒的监视,让叶钦苒有很多事想做却无能为力去做,例如,他想要将楚侯便是苏国夫人的事情昭告天下,可是却无力而为。

    他不是沒想过将这个消息由苏慕言散播,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苏慕言对楚月泠的偏护,如此便是他说了,苏慕言也不会这么做,只会使自己深陷泥泞,故而他隐忍不发只是想找到好机会亲自散播下去。

    看见叶钦苒,季月锦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贡桑离开之前的话已经彻彻底底的告诉她,杀死自己父亲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赫赫有名的叶上大夫,叶钦苒,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自己势不两立的仇人。

    叶钦苒亦是看见了季月锦,却沒有注意到季月锦眼中的恨意,他儒雅一笑,有些吃惊道:“夫人怎么在这儿,”

    “担心陛下,便尾随而來了。”收起自己的恨意,季月锦强迫自己以平常心对待叶钦苒,这么多年的后宫朝政身后,让她彻彻底底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明明白白的展示在敌人面前。

    叶钦苒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道:“营中诸事艰苦,如有不适,夫人大可來找臣下,臣下必定为夫人分忧。”

    “那就多谢叶上大夫了。”行了个礼,季月锦便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背对着叶钦苒,季月锦阴冷一笑,分忧,自然,我自然需要你分忧,我不仅仅要你分忧,我还要你血债血还,你欠我季家的,欠我父亲的,我会一一要回來,我和你叶钦苒的仇怨,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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