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皇近在咫尺,我垂目,去看他握紧的拳头。心猛地一沉。

    向前伸出一只手臂,简明而刚硬地说了句,“来吧。”

    “呵呵,你会死得很惨的。”祁皇唰唰唰,飞速地挥舞着手里的剑,攒出一朵朵凌厉的剑花,意欲在耀武扬威地吓唬严亭之。

    严亭之从宣泽熙手里接过长剑,右手握剑,左手优雅地背在后面,把剑直直地冲向苍穹,紧紧盯着祁皇,“你是我手下败将,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长进了多少。”

    “哼!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接招!”祁皇恼羞成怒,挺剑向严亭之胸口刺来,带着他桀骜不驯的一身戾气。

    当!一声,眼看剑锋将要刺到严亭之身体时,严亭之身子迅速一斜,连脚也没有动一下,便躲了过去,左手依然背在身后,右手的剑轻轻一挡,把祁皇的剑逼退一边。

    祁皇不敢置信地吸气,不懈地再次跳跃刺来,而到严亭之又是守株待兔,等到锋利的兵刃将要攻到身体前一秒,迅速挪了半步,又闪过了对方的袭击。

    祁皇明显气急,唰唰唰,紧接着,连着出了三招狠招,招招都是致命的玄机,但是也奇怪,严亭之好像一只懒洋洋的老鼠,最后时刻总是逢凶化吉,祁皇连严亭之的头发丝都碰不到一根。

    “哇呀呀……”祁皇发怒了,发狂般,暴风骤雨的剑锋攻向了严亭之,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进攻,舞动的剑尖在阳光下,闪动着可怕的光泽。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俩的打斗,手心里攒了满满的汗水。宣泽熙搭着我的肩膀,也是异常紧张,呼吸沉重而急促。

    严亭之在祁皇哪些疯狂的攻势下,渐渐不支,单膝跪地,勉强挥舞剑,应对着祁皇的狠毒剑锋。突然,祁皇致命的一击向严亭之刺来,严亭之应该可以躲得过去,但是他却恍若没有看到,把自己的胸口迎向祁皇的剑锋,而右手的长剑,也趁着祁皇中盘的空虚,直直戳向他的肚腹。

    啊!严亭之这一招,明显的是同归于尽!

    祁皇没有料到严亭之会来这一手,一个愣怔,然后慌张地向后一退,生生收回刚才的招式,没有想到,他这一滞,使得自己动作就慢了,乱了,而严亭之本就是视死如归的心理,不管祁皇躲还是不躲,他就是打算这样冲着祁皇的肚腹去了。

    刺??……祁皇退得慢了,被严亭之这一不要命的追杀,刺中了小腹,如果不是祁皇后退及时,这一剑,定会穿透他的身体。现在,严亭之的剑锋只是没入祁皇小腹有十厘米,严亭之腿脚不方便,没有办法再次乘胜追击,只得眼睁睁看着这次拼命的血杀如此结束。

    祁皇屏气向后一退,离开了严亭之的剑锋,脚步一个踉跄,单臂用长剑撑地,没有摔倒。他恶狠狠地盯着严亭之看,冷冷地说,“严亭之,你够狠!你是想死在我剑下是吧?你想要死前拉着我和你做伴?能够把自己的命,看得如此淡漠,你够狠!”

    严亭之深深呼吸一下,这一连串的对打,果真耗尽了他仅有的体力。“我只是在赌。赌你惜命的程度。没有想到,可春你如此爱惜自己的性命啊。”

    “我闭嘴!严亭之,我当然要珍惜自己宝贵生命!我们可家人,现在只剩下我这一个人,我这一条血脉,当然要留下来,延续后代。是你们宣家夺云了我们可家的皇位,是你严亭之害死了我的娘亲!我本来无忧无虑,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可是,那日你跟我娘亲说过话后,我娘亲便当场心碎而亡。是你让我知道了我是可家人第十三代传人,是你让我知道了自己身上还流着如此屈辱而高贵的血液!我恨你,严亭之,更恨你们所有宣家皇室的人!”

    严亭之缓缓笑起来,越笑越张狂,“哈哈哈……可春,你真是悲哀。是你们可家的先辈暴虐独政,朝廷混乱而百姓民不聊生,才会推荐我们宣家人来为民请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你们可家人失了民心,乱了朝纲,才会落得一败涂地。我们宣家取而代之,是顺应了民意,也是给百姓苍造福的天意!我们宣家人对待你们这先朝的后代非常体恤,不曾诛杀你们,还给我们生活的田园和地位,是你们不知道珍惜,妄想着再夺皇权。”

    “该死,你在颠倒黑白!就是你们抢夺了本应属于我们可家的权利,却还这里粉饰、涂抹、遮掩!来人,废话少说,直接把这个瘸腿的严亭之乱刀砍死!”

    “不要!你要砍,就砍我吧!我也是宣家的后代,我替我兄长给你一条命!”宣泽熙向前一跃,跃到严亭之身边,扶着严亭之的肩膀,说:“老三,你一直都是崇拜的勇士,让小弟为你做点什么吧。铭湘……你要让她幸福。”

    “泽熙!你这个傻子!你退回去!这是我跟可春的恩怨,没你的事!再不退回去,我就生气了!”严亭之眼神里有感动,却怒斥着宣泽熙。

    宣泽熙淡淡的一笑,仿佛栀子开花般清雅,“老三你生气就生气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惹你生气了。”

    然后挺直高贵而修长的脖颈,猛然对着祁皇喊道:“来啊!叫你的人冲着我来!”

    祁皇愣一愣,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兄弟情深,感人肺腑啊!不过,宣泽熙,你的小命我一起没有放在眼里。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老皇帝最欣赏的是严亭之,最最**爱的也是严亭之,皇位的遗诏也早就定下了严亭之!我要杀了你们宣家最最优秀的男子,让你们未来的皇帝早早夭折!哈哈哈,我杀了严亭之,让老皇帝痛失爱子!不要心慈手软,现在就给我上去乱刀砍死严亭之!”yin森森的话语从祁皇嘴里挤出来。

    我一背寒气。

    我刚想阻止,只听台上的老皇帝开口说话了,“可春,你放过亭之,杀了我吧。我是皇帝,也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你杀了我,足可以面对你地下有知的娘亲了。”

    严亭之和宣泽熙同时惊呼,“不行!父皇不可以!”

    我惊愕。老皇帝比我意料中的还要疼爱严亭之,可是他若是知道他最爱的这个儿子不是他的亲骨肉又会怎样呢?

    祁皇浑身一颤,点着头,“好啊!那我就先解决了你这个老头子!”

    严亭之突然向祁皇走去,手里的剑锋直直逼到祁皇的脖颈下,严亭之急切的动作,竟然好像腿脚没有受伤一样。“放过我父皇!他年纪大了,不应该承受你对我的憎恨。要杀要剐,我随你处置!”

    “亭之!”老皇帝老泪纵横,“亭之啊,你不要固执了,你不能牺牲,我怎么能够让你牺牲呢?”

    “父皇,你对孩儿一起慈爱而**溺,尽力栽培孩儿,给予孩儿最最博大的父爱,孩儿无以为报,如果可以用孩儿的性命换取父皇的性命,孩儿会感到一种幸福。”

    祁皇有些痴愣。

    宣泽熙红了眼眶,狠狠握紧了拳头。

    老皇帝微微摇着头,感动地说,“亭之啊,你不能死,父皇本不想说,可是现如今,生死攸关,只好说出来了。可春,你也听着,你不能杀死亭之,他不是宣家的后代,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的生身父亲,乃是肖南王。你对我们宣家憎恨,那就对着我来宣泄好了,不能拿外姓人开刀!”

    “什么!父皇您说什么?!”宣泽熙第一个不敢相信,撑圆含泪的皮子,皱着眉头。

    “啊!”我捂着嘴巴呆住。没有想到,老皇帝明明知道严亭之的真实身份,却还这样疼爱他,甚至把皇位也留给了严亭之……

    嗬……所有受制的大臣们都倒吸冷气。绝对的宫闱秘闻啊!

    严亭之明显惊住。许久,他才哽咽着说,“父皇……孩儿……早就知道了……您明明知道孩儿不是您的骨血,为什么还要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关爱、疼爱我呢?”

    祁皇因为消息来的太过突兀,而惊落了手里的剑。

    老皇帝落着眼泪述说着,“我对不起你的娘亲啊,这个世上,我最最爱的,就是你的娘亲。一见钟情。你的娘亲当年跟肖南王已经暗生情愫,肚子里有了你,我却仗着自己是当朝天子,生生拆散了他们一对有**。我觉得我是天下最最有权利的男人,我爱的女人,跟着我,自然是最最幸福的。可是我错了,我抢来的是一具躯壳,却从未得到过她的心。走到她抑郁而逝,我才发现,真正的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给她幸福的选择。我错了,大错特错!我打心里愧对你的娘亲,更加疼惜你,我希望,能够在你的身上付出我对你娘亲未曾付出的爱,你,在我心里就变成了你娘亲的影子。我想要把皇位传给你,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么多年来,咱们父子朝夕相处的亲情。不要舍不得我离去,我的生命本就到了尽头,只不过是早一天或晚一天的差别。”

    天哪!这个故事如此曲折而感人啊。老皇帝抢了别人的女人,得不到女人的接受和回应,就只好把这份深深的爱,给了女人的儿子……

    “父皇!难道……您真的中毒了?”严亭之紧紧咬着嘴唇看着老皇帝。

    慢着……严亭之说什么?老皇帝中毒?

    老皇帝深深地叹息一声,“是啊,真的中毒了。那一次我喝醉后,曾经跟你说过一次,仅有的一次,却是我的肺腑之言。”

    “在我十岁的时候,您去山上看望我的那晚。”严亭之点着头,回忆着过去。

    “呵呵,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我身上,背负了太多女人的眼泪……”老皇帝不再往下说,眼神凄苦,看一眼严亭之,又看一眼祁皇,伤心地说,“可春,你杀了我吧,我才是真正的宣家人。”

    祁皇许久没有说话,轻笑着,逐渐变成了大笑,笑得yin森,笑得诡异,“哈哈哈!我当然要杀了你,可是,我却绝对不会放过严亭之!我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宣家人,还因为,他抢走了我的所有!我珍贵的、美好的、期冀的,都让他一下子统统打碎了,我恨他!我一定要让严亭之死!”

    所有人都祁皇嚣张癫狂的气息冻得冰冷。

    我却冷笑一下,清脆地说道:“祁皇,你今天在劫难逃了,你谁也杀不了,该杀的,只有你!”

    因为当场寂静,我的声音显得那样突兀而掷地有声,便得所有人都惊诧地挪眼看着我。

    祁皇一愣,喘息一下,讥笑地问我,“你疯了吗?你这是在痴人说梦!这里布置了天罗地网,你们一个人也逃不出去。是谁在劫难逃?是谁该杀掉?”

    我闭目,缓缓睁开,双眸里都是决然,“是你!今天,会死的,是你!”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祁皇发飙。大髦腾空飘扬,长长的头发根根飞起。

    我痛心地摇摇头,说“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去看看台上的那个手下……”祁皇怀着迟疑挪眼去看本来用刀逼迫着老皇帝的兵卒,我轻轻地说,“你不用演戏了,站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就好了。”

    嗬……我的话,说得那样云淡风轻,却令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

    “是!属下遵命!”那个士兵把刀拿下,拱手向我行礼,然后站立在皇上的身后。

    严亭之愕然。宣泽熙惊喜。连老皇帝也是一脸懵懂。

    “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快来人啊!把这个叛徒拉下去砍头!”祁皇气愤地高喊着。

    可是……

    四周静静的,没有一个听命于他的士兵上前来。

    祁皇不敢置信,再次挥剑对着四周的人马大吼,“你们都是聋子吗?没有听到我的命令吗?”

    还是一片静默。

    祁皇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惊慌,来回看着四周的人。

    我讥笑他,“这叫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我已经在去林子里狩猎前,偷偷用皇家禁军围剿了你所有安插过来的手下,除了林子里的机关是你的东西,这里,校场,完全都是皇家禁军。我没有料到你在林子里做了那么多手脚,是我的失策,害我们差点命丧在林子里。但是,我们没有死,就说明,老天爷是偏向我们的,留给你的,是孤身一人,深陷包围中。祁皇,是不是非常出乎你的意料?”

    祁皇深身在抖,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严亭之嘴角微扯,转脸看我,一脸赞许,却低低地咒骂,“你个坏丫头!怎么不早说?”

    宣泽熙却搂紧我身子,在我脸上呗地亲了一下,“小松鼠,你真是太厉害了!咦?你怎么能够调动皇家禁军?”

    我挠挠头皮,看了一眼老皇帝,“呵呵,在皇上龙**上睡觉的时候,偷了他的令牌……我偷跑出宫的那天,直接拿着牌子去找禁军教头了,一说我是被皇上**幸的唯一一个睡在龙**上的女人,人家非常信任我……”

    呃。皇上呆住。

    我无辜地对头上老皇帝耸了耸肩膀。没法,谁让他那样**地对待我呢。

    严亭之笑了笑,对着祁皇说,“可春,投降吧,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这里全都是我们的士兵。”

    形势大转,所有人都发现,本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祁皇,此刻竟然变成了形单影只了。

    “哈哈哈……”祁皇却仰天长啸,反问严亭之一句,“你此生最不舍的人是谁?你最最爱的人又是谁?”

    严亭之皱眉,“你搞什么鬼?”

    “哈哈哈,如果,你最爱的人,向你刺去匕首,你会怎么样?”

    宣泽熙笑着插了一句话,“笨蛋,那就直接抢过他手里的刀子不就得了吗?”

    “哼!”祁皇冷哼一声,“那你就试试啊!”

    说着话,祁皇便尼呐有声,在嘴里念起了古怪的咒符,然后大喝一声,“叶铭湘!听命于我!”

    我一愣。他说什么?

    叶铭湘三个字出口,严亭之和宣泽熙都僵了脸,惊恐地护在我左右。

    祁皇再次大喝,“叶铭湘!!速速听命于我!!我是你灵魂的主宰,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我。

    祁皇得意地吩咐,“叶铭湘,主人命你现在夺去严亭之手里的剑……”

    我便僵直了身子,眼珠子愣愣的,去取严亭之手里的长剑。

    严亭之不敢置信,握紧我的手,不让我夺剑,气恼地质问祁皇,“该死!可春你到底对铭湘做了什么!”

    “哈哈,没有什么,只不过是给她吃过了幽魂散,让她的灵魂完全听我的指挥,从此,她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成了我终生的奴隶。”

    宣泽熙大惊失色,摇晃着我,焦急地喊:“铭湘!铭湘!你清醒一下啊,你看看我是谁?”

    我置若罔闻,还是不懈地跟严亭之抢夺长剑。

    “哈哈哈!真是好玩啊。严亭之,如果你不让她完成我的指令,她抢你的剑十次不成,她便会毒发身亡!你尽管不给她剑,可是,你就要眼睁睁看着她,无药可救,刹时间死在你眼前了。哈哈,何去何从,仅随君便。”

    “啊!”严亭之顿时傻住,手里慌乱一松,不敢再桎梏我,任由我把剑夺在手里。

    “哈哈哈!严亭之,怎么?你也有放不下的女人吗?她叶铭湘死了,你就那么痛心吗?竟然连自己的小命也不要了,丢盔弃甲了?你要知道,你可是皇命,是皇帝心心念念要把皇位传给你的贵人,你这个贵人的贵命难道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的命珍贵吗?快快把剑抢回去啊,保住自己的命最为重要,管她个叶铭湘是死是活。抢回去啊!”

    祁皇冷嘲热讽着,笑得戾气重重。

    “铭湘!你醒醒啊!你不要被祁皇迷惑了!你不能杀死我三哥啊!”宣泽熙拉住我胳膊,急躁地跟我解释着。

    我挣脱着他的手臂,试图把剑举起来,祁皇冷笑着说:“宣泽熙,你这样阻拦铭湘,再有三下,铭湘就会毒发身亡了。我数着,一……”

    刚数了一,宣泽熙就吓得慌忙松开了我的手。一头冷汗,不知所措。

    祁皇胜利地大笑,“宣泽熙,原来你也这样怕铭湘死掉啊,啧啧,一女共哥弟,你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铭湘!现在拿着剑,去杀了严亭之!”

    我举起长剑,一步步向严亭之走去。严亭之退了两步,再也不敢动一下,就那样看着我一点点向他靠近,拳头握紧,满脸的矛盾,可是,依旧一动也不敢动。

    “严亭之,你怎么有了妇人之仁了?再往后退一步啊,只要再退一步,要杀害你的这个女人便会死掉了,就再也没有可以威胁你的人了。你再往后退一步啊!”

    宣泽熙气得跳脚,指着祁皇大骂,“你这个狗娘养的!你如此歹毒,生你的那个女人,定是让万人践踏的妓-女!你连你自己的爹是谁也搞不清楚吧!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啊!你这个sao坑里养出来的杂碎!”

    我的长剑已经抵到了严亭之的胸膛上。

    祁皇被宣泽熙口不择言的臭骂惹急了,也不管肚子上的伤口了,大吼道:“好啊!你就如了你的意,让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狗才去地狱里游荡!叶铭湘!现在马上杀了宣泽熙!我命令你现在、马上,杀了宣泽熙!只要有一人阻拦你,你就咬舌自尽!”

    “啊!”严亭之惊呼。

    宣泽熙伤感地说:“老三,对不起啦,这一次我不能让着你了,既然是铭湘的香剑,我还是想首先尝到。”

    “泽熙!你怎么如此痴情呢?”严亭之重重的叹息。

    祁皇冷然地说:“我记得曾经告诉你,自古多情空余恨。宣泽熙,如果你不那么多情,你就不会这样被动了。不爱任何人,就不会受制于人,就可以凌驾于所有感情之上。”

    宣泽熙全然不在乎地一笑,“祁皇你才是可怜,你连真情是什么都不知道,枉来世上走这一遭。我被我爱的女人赐死,我心里满足而幸福。”

    “我的儿啊……”老皇帝伤心地轻呼。

    我从严亭之身上拿走长剑,按照主人的吩咐,立刻转过身,举着剑,直直地向宣泽熙走去。

    没有一个人敢阻拦我,我散失了瞳孔的皮子看着宣泽熙温柔的目光,一步步靠近了他。

    “噗嗤——!”一下,我的长剑在宣泽熙淡雅的微笑中,没入了他的胸口。

    “啊!泽熙!”严亭之伤心地呼唤。

    宣泽熙湿湿的眸子仍旧盯着我,轻轻地说:“铭湘……我……真的好爱你……”

    我无情地迅猛拔剑,宣泽熙就那样捂着胸口向后一翻,趴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泽熙!泽熙啊……祁皇!你这个混蛋!你竟然用这样歹毒的手段对付我们,你不是真男人!你太yin暗了,你是最最猥琐、卑鄙的小人!”

    严亭之掉着眼泪,咒骂着祁皇。

    祁皇也不恼,“急什么?下一个就是你了。如果你感觉委屈,你满可以夺去铭湘手里的剑啊,她体力不如你,你制服她简直就是易如探囊取物,你别像宣泽熙那么傻那么痴情啊,你做个无**,保住自己的小命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全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女人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夺过了铭湘手里的剑,你就可以杀死我,保全了你自己。铭湘毒发身亡算什么?她毒发就毒发呗,死就死吧!哈哈……严亭之,你做得到吗?”

    老皇帝终于沉不住气了,哽咽着说:“来人!给我拿下叶铭湘!同时围剿祁皇,保护皇子!”

    “是!”众兵答应,齐齐地向我走来。

    祁皇慌了,大声喊道:“叶铭湘,马上去杀了严亭之!如果有一人阻拦,你就割颈自刎!”

    我举着长剑向严亭之走去,没有一点迟疑。

    严亭之对着士兵大喝一声,挥出手臂,“你们都不要过来!都不要靠近铭湘一步!”

    老皇帝急急地说:“亭之!你不要傻气了!现在的铭湘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她现在是一个傀儡,一个幽灵!她已经残忍地杀了泽熙,难道你还想让疯了的铭湘杀了你吗?来人!给我拿下叶铭湘!”

    “不!”严亭之激动地大吼,通红的眸子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对着皇帝说:“父皇!如果您不收回成命,那孩儿只有先行自尽了!父皇,您说当年对我娘亲一腔诚意,一见钟情,我信!孩儿如今,也是这份心情。如果您让孩儿眼睁睁看着铭湘因为完不成命令而自刎,那还不如孩儿先行死云。我宁可在铭湘手里死一千回,也不想看到她受到一点伤害。她虽然失去了神志,虽然不是原来的铭湘了,可是,孩儿真的做不到看着她先死云。求父皇,满足孩儿这一个愿望吧,让孩儿满足地死去。”

    我还在一点点靠近严亭之。

    老皇帝无奈,垂着泪,对着所有士兵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哈哈哈……”祁皇得逞地大笑着,“严亭之,没有想到你也是这种痴情种啊!你就那么害怕看到叶铭湘这个**死掉吗?”

    严亭之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淡淡地说:“铭湘在我心里,就像我的心脏。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心脏受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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