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着青苔和垃圾的井水,湮没了我的大半个身子,水里的凉意渐渐加深,我分明听到了我上下牙齿的战争喀吧喀吧的,想停都停不下来。

    “阿嚏!”响亮的一个喷嚏,紧接着,脚下一松,我沉入了水里。

    体力耗损太厉害了,我慌里慌张向上滑,又冒出水面,头脸全都湿了,头发湿漉漉地挂在脸上,更加冷寂。

    突然,我脚下触到了一点东西,于是心里一动,埋头到水里,去抚摸碰到的物体,竟然是刚才绑着下来的石头,这块石头是狭长的形状,刚才被我解开绳子,它便横着躺在了水底。我脑袋灵光一闪!对啊,如果我把石头竖起来,竖在井壁上靠着,那我再踩在石头上,不就可以露出水面,不需要一直拨水了吗?这个想法一旦在脑子里反复验证了它的可行性,我仅剩的那点子能量便都激励起来,在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底,使尽力气把大石头拉起来,沿着井壁靠着,然后在窒息的前一秒,终于浮上水面,缺氧地换着气。边换气边用脚丫子四下寻找,果然,在一边的井壁上,踩到了刚才那块竖起来的石头。

    呼呼……我苦中作乐:哎呀,天无绝人之路,应该换成天无绝聪明人之路。我赵五朵这样聪明,肯定会活到一百几十岁吧?如果到了我一百五十岁时,我要好好的拍几张个人专辑,让几千年后的人们看看,meinv是如何保养的。

    就那样,我踩着石头,腰部以上的部位都露出水面,身子紧紧挨着冰凉的井壁,不喊也不叫,保存着体力,耳朵贴着壁沿,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都说声音往高处走,我公司里那个租六楼房子的丫头,曾经说过,她那屋特吵,一有个收破烂、吵架、汽车报警声,统统加倍灌入她的耳朵。而今,我独自待在这个可怕的井底深处,竟然发现,这声音也是往下走的,外面的声音我都听得**不离十。

    “二姐!我找我二姐!我二姐呢!”幑徽焦急的声音。

    “嗯?这个小子是谁?”王妃惊奇而不屑的话。

    “哦,他就是那个贱人的兄弟。”燕子回答着王妃,又追问幑徽,“你跑到这里找什么你姐姐?你姐姐早就离开王府了,她嫌这里没有意思,独自出了王府说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吧?我二姐怎么会丢下我就走?我二姐最疼我了,她不会丢下我就走的!你骗人!”

    “小东西,废话什么?快走开,不要待在这里了!你姐姐是个贱女人,你也是个小贱小子!快滚!白白污了王府的清静!”燕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还有推推搡搡的退步声。

    “你不要推我,我自己会走!”徽徽气呼呼的声音,突然,徵徽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对!这是我姐姐的珠钗,为什么会丢在井边?你们……你们不会把我姐姐怎么了吧?”我的好徵徵,他真的非常细心,刚才我被众女拉扯着往井里投时,故意丢了一只珠钗在井边,但是,那只珠花不是原来的,而是严亭之这个屋里备有的,我当时是想让严亭之回来后看到,联想到珠钗在井边的缘由,没有想到徽徽会这样机灵,使诈吓唬燕子。

    燕子竟然上当了,尖叫道,“不许你接近那口井!我们没有把他投到井里!”

    她的话说得又气又急,说完后,有十秒钟的静寂,直到徵徽反应过来,重重吸着气大喊,“啊!你这个坏蛋!你把我二姐投到井里去了!你这个杀人狂!快把我姐姐捞上来啊!”

    燕子慌张而后悔地结巴道,“你、你、你胡说什么……”

    只听王妃急急说道,“跟这个小混蛋闲扯什么,快把他堵上嘴,解决掉,省得他到处乱讲。”

    咯噔!虽然我现在浑身是伤,浑身打颤,全身体力迅速下滑,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担心起徽徽的安危。

    我攒足了劲,把声音变得yin森而恐怖,尖利地拉着长腔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身已亡,魄成魔,本魂魄前来索要阳寿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谁人弑杀了本魔的前身,谁人就要拿来阳寿!”我装出来的yin阳怪气的声音,再加上井沿的回声,传上去,就越发的像是鬼魅之声。

    “啊——!”

    所有女人们都纷纷尖叫。

    咕咚!一声,还有一张椅子撂倒的声音。

    “二姐!呜呜……二姐你不要变成鬼啊!二姐,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你把她索了命去吧,让那个坏蛋马上死掉吧!呜呜……二姐啊……”

    徽徽扑在井边大哭起来。

    我本想在井底劝慰徽徽:不要哭,徵徽,姐姐还没有死。

    可是我不能。

    如果我这样说了,保不定燕子还会往井里砸下来一块石头的。

    所以,我仍旧尖着嗓子,直着硬板板的声调,拉着腔怪叫道:“索命!索命!冤魂来索命!我是湿漉漉的水鬼,我要来索命!”

    “啊——!啊!救命啊!”王妃走调的喊声传来,接着就听到一个侍女着急地喊,“啊,不好了,王妃昏倒了!王妃被索命去了……”

    啪!一个利索的巴掌声。“闭嘴!你这张乌鸦嘴!什么索了命?王妃只不过气血攻心,昏过去罢了!”燕子带着惊恐的声音传来,“我才不信冤魂之说,你们快点把那快石头搬起来,再往下投一块大石头!”

    我握拳——燕子这个坏蛋,真是够狠毒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啊,王妃,小人……小人不敢搬呀……求王妃换别人搬吧。”

    一个侍女颤抖地声音哭腔恳求着。

    “二姐啊!呜呜,二姐!你们赔我的二姐!你们这群坏女人!”徽徽在井边哭得肝胆欲碎。

    燕子咬牙切齿地骂,“不中用的奴才!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你们不敢,那我来!”

    咔嚓……一声,上方的石头被搬了起来,我向上看,一些灰尘落了下来,连着一小块圆圆的天空也露了出来。

    徽徽的脑袋探了进来,我看到了一张因为伤心欲绝和气愤而扭曲的脸蛋,那大大的眼睛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有几颗**下来,落在了我的脸上。“二姐!二姐!我是徽徽啊……哇哇……二姐……你不要死啊……你变成了鬼魂,我怎么亲亲你啊……二姐啊……”徽徽哭得哑了嗓子,扒着井沿向下哭着。 我这里没有光线,黑洞洞的,我能够看清楚上面的徽徽,而他看不到我这里。在他眼里,我这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我不敢出声。我怕燕子听到我的声音而马上投进来一大块石头。

    燕子却不打算放过我,即便我真的变成了鬼魂,她也要把鬼魂打成零散。

    “让开!否则,我就把你也踢进去!快让开井口,死小子!”燕子气短地喊道。想必,此刻她已经高举起了一大块石头。

    “再说一次,如果你再不让开,我就把你也投进去!”燕子威胁道。

    “不!我就不让开!你干脆把我也丢进井里,我好跟我二姐做伴去!”徽徽固执己见地守着井口。我眼泪刷地就流满了脸庞。

    燕子冷笑一声,“好!那就先把你也送进井里,你们姐弟俩一双鬼魂做伴去吧!来人,快把这个小混蛋也丢进去!”

    我一听,气得浑身哆嗦,想了想,猛然yin森森高喊一声,“呔!狠毒的恶人!我这就呐你命来!你看你身后是谁?”

    “啊!”侍女们一群尖叫,纷纷躲避。

    燕子肯定会转头的,没有料到,紧接着,噗通一声,石头落地的声音,燕子怪叫一声,“哎哟,我的脚啊!你这个賎女人,死了变成鬼也是这样会坑人!我绝对不会饶了你!哎哟,我的脚砸肿了……来人,每人抱着一块石头丢到井里去,谁不去,我就杀了谁!”燕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众人一听不丢石头就杀了谁,于是都行动起来,徽徽大哭大叫起来,“不许你们胡来!我不让你们丢石头!”

    几个人开始拖着徽徽让开井口,徽徽抵死扒着井口不动,就那样,双方使劲声都传入了井底。

    “这小鬼的劲儿好大啊,拉不动他。”

    “放开我,你们这群蠢货!不许往井里投石头!”

    燕子大概因为砸到了自己的脚丫子,而坐在了一边,焦急地指挥着,“你们先拿一块石头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砸昏,再把他丢进去!看他还叫不叫!”

    我为徽徽的危险急得拿手使劲砸着井壁。

    “你去砸……”

    “你去砸啊……”几个侍女互相推诿着。

    徽徽哭着喊,“你们谁敢砸我,我二姐的冤魂就会索了你们命去!”

    “啊……”侍女们吓得惊呼着。

    正是乱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一个娘娘腔传来:“圣旨到——!”

    全场皆傻,仿佛被孙悟空点了定身法,呆立当场。

    连我惊呆了。这个时候谁会带着圣旨来呢?

    “圣旨到!叶铭湘速速接旨!”声音走入了院子里。

    徽徽首先反应过来,扑过去,大哭道,“大人啊,求您给我二姐主持公道啊,我二姐就是叶铭湘,她被这些坏女人投到井里去了啊……”

    “嗬……”燕子倒吸冷气声。

    “什么?你小子说什么?叶铭湘被投入井里了?那谁来接旨?”公公惊讶的声音。

    “呜呜,就是那口井!我二姐叶铭湘就是被她们投到那口井里了!呜呜……”徵徽气愤而伤心地哭诉着。

    只听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而来,还没有站定就心急火燎地大喊,“铭湘呢?她人呢?嗯?燕子!你们这群人为什么在铭湘的院子?我三哥不是说,这个翠满阁是专门为铭湘设的吗?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咦?徽徽?!你怎么抱着吕公公的腿大哭?发生什么事情了?”男人声音里一层比一层的担忧和冷煞。

    “呃,七王爷……这个娃儿说,叶铭湘被投入……”那个吕公公还没有说完,就听徽徽转而大哭,“哇……宣大人啊!你可来了!我二姐被她们投到那个井里去了!我二姐已经死了,变成鬼魂了……呜呜……她们还不放过我二姐的魂魄,还要往井里继续投石头,想把我二姐砸得魂飞魄散……呜呜,宣大人,你给我二姐作主啊……二姐啊……”

    “什么?!投进井里了!”宣泽熙痛心的吸着冷气,大步流星地向井边来,向井里轻呼,“铭湘?铭湘你在吗?铭湘……”最后的一声铭湘,已经明显的哽咽了。

    我浑身抖着,含着泪水,轻应道,“别哭了小子,我还活着呢……”

    “啊!铭湘!你真的还活着吗?”宣泽熙激动地身子一颤,然后便听到吕公公惊呼一声,“使不得啊七王爷!”

    那个身影便毫不犹豫地轻轻**下来,轻盈地顺着井壁向下滑,一直滑到我身边,双腿向井壁一抻,在我身边停住。

    我先看清楚了宣泽熙挂着泪珠的湿红的眸子,依然那么风华绝代的令女人嫉妒的绝美五官,却带着大痛大悲的戚然。他眼睛适应了井里的光线,瞳孔锁定在我的身上。

    一把抱紧了我,不管他的腿完全没入冰冷的井水中。

    井口上传来吕公公的惊呼,“七王爷啊,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这样,让老奴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我被他温暖的抱在怀里,浑身无意识地抖着,凄惨地一笑,却调皮地说,“人家以为你徇情了呢。”

    他轻轻捋捋我的头发,悄声落下泪珠,哽咽道,“你是小松鼠,不是应该在树上待着的吗?为什么学人家青蛙,跑到这不见天日的井里?”

    我这时候才感觉浑身疲惫不堪,没有一点活力,仿佛生命迹象在一点点抽去,把头歪在他的颈间,嗅着他淡淡清香的体味,惨笑着嘟噜,“呵呵,是啊,没有想到,青蛙这么不好当啊。咳咳……小熙熙,你身上好暖和哦……”

    他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在我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热吻,搂紧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不怕,神仙这就带着小松鼠回到树上去,回你的家……”

    嗖……宣泽熙抱着我轻功一提,向上飞去。

    我就那样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地面上,重见天日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微微抖着睫毛,半闭上眼睛。

    宣泽熙抱着我站在地面上,徽徽便激动地扑了过来,“二姐!呜呜,二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二姐,你现在是鬼还是人啊?”

    我竟然不禁笑了一下,瞟一眼徽徽,骂他,“死小子,你二姐太刁蛮,阎王不要我,又把我分配到人间了,咳咳……”

    “徽徽,你不要引你二姐说话了,她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诊治休养。”宣泽煕体贴地对着手下说,“把我的披风拿来!”然后用披风盖在了我的身上,裹紧。

    我脑袋无力地垂在宣泽熙颈间,轻轻地说,“是燕子和王妃想要置我于死地,给我报仇,绝对不能放过她们……”

    宣泽熙咬紧牙关,点点头,“我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抱着我,转视吓傻的燕子,燕子依然坐在地上,一旦跟宣泽熙恶狠狠的目光交汇,她吓得一个冷战,马上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踮着脚勉强站稳,挥舞着手,“我没有害她,是她自己想不开才投井的……我是你皇兄的侧王妃,你不能怎么样我……”

    “哼!”宣泽熙危险地冷笑一声,“既然是铭湘自己投井的,你怕什么?你为什么害怕我怎么样你?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你的心肠都被狗吃掉了!铭湘怎么你了,你竟然对她这样痛下杀手?你这种女人心如蛇蝎,歹毒可恶!莫不说你是老三的侧王妃,你就是正王妃,我也一样要为铭湘报仇!”宣泽熙轻轻放我坐在徽徽怀里,然后轻飘飘地向燕子飞过去,一掌重重拍了过去,燕子挥掌应对,没有想到宣泽熙这一掌花样翻飞,一个转向,躲过了燕子的防守,重重打在了她的胸口,把她打出三米外,摔倒在地,吐出两口鲜血。然后在众人不解时,宣泽煕一脚踢了过去,把刚刚醒过来的王妃踢得向后一歪,又昏迷过去。

    燕子踉踉跄跄爬了起来,宣泽熙眼光戾气四射,握拳,提气,不给燕子喘息的机会,重拳打了过去,边打边说,“这一拳是给铭湘报仇!”

    又狠狠在燕子小腹上踢了一脚,把燕子踢飞到空中,然后重重摔倒在地,砸起一米多高的灰尘,咆哮,“这一脚是给铭湘压惊!”

    噗!燕子扶着地,又吐出一口鲜血。惊怕地看着宣泽熙,嗫嚅道,“你、你不要过来了,我是你嫂子,你不能打我……”

    “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宣泽煕在吕公公的惊呼中,飞速奔过去,啪啪甩了燕子四个巴掌,然后眼花缭乱的拳头都打在了燕子的身上。燕子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身上都是鲜血。

    宣泽熙杀气重重,鹰钩爪一扣,朝着燕子喉咙而去,嗓子低吼着,“我要了你这个恶妇的狗命——!”

    我垂危着脑袋,冷笑着自语,“杀了她,宣泽熙你要替我杀了她!”

    燕子纤细的脖颈被宣泽煕狠狠锁扣着,五指锁紧,燕子脸色苍白无血,双手无力地挥舞着,眼睛翻白,舌头渐渐吐出,而宣泽熙仿佛听到了我的呼唤,眼里根本没有一点犹豫,他眼里的怒火排山倒海、声势浩大。

    正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传来,“泽熙!住手!快住手!”一个锦衣身影飞了过去,一掌打落了宣泽煕的手,救下了将死的燕子,扶住燕子的身子,双眼喷火地怒斥宣泽熙,“泽熙!你疯了!你怎么对燕子下毒手?他是我的侧王妃!”

    宣泽熙一愣,愤恨地咬着牙,冷笑着低吼,“什么混账王妃!我就要杀了她!老三,你不要阻拦我,今天不杀了这个婆娘,绝不罢休!”

    严亭之眼神一凛,单手向前,护住燕子,“泽熙你真疯了?怎么找起燕子的麻烦来了?你不要逼我出手!”

    我心里好痛好痛。严亭之竟然不关心我会怎么样,而先去保护他的小师妹。

    “老三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了!”宣泽熙怒火熊熊燃烧,语气里都是暴戾。

    这样的宣泽熙,是我第一次见到。原来,宣泽熙也有发狂的那一面。

    严亭之不理解地皱起眉头,“我真是不明白你,你在父皇跟前要了圣旨,给了铭湘自由身,你却跑到我王府里,找我王妃的麻烦做什么?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正王妃也被你小子打了?你找事是吧?”

    宣泽熙一拳头打在了严亭之的脸上,动作之快,令严亭之猝不及防,右脸立刻肿了起来,嘴有渗出一丝血迹。宣泽煕指着严亭之的鼻子大骂,“严亭之!你还算个男人吗?你连你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脸跟我大谈铭湘怎么怎么样?我原来一直让着你,是因为铭湘先认识的你,有先来后到之说,可是你呢,你给了铭湘什么?你口口声声多么在乎铭湘,可是你给过铭湘任何名分吗?没有!你没有!你只是在满足你个人的占有yuwang,你根本没有替铭湘想一想!你若是真的在乎铭湘,为什么在有了铭湘之后,再接收燕子这个心肠狠毒的坏女人?你既然在乎铭湘,为什么不把所有女人都休掉,单单去爱她一人?你既然在乎铭湘,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王府,却没有一点保护她的措施?我以为老三你的本领,以你的强硬个性,是会带给铭湘幸福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自私,只是单纯的占有她,却让她处于刀锋箭雨之下,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老三,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心中膜拜的英雄了,我再也不会让着你了,我鄙视你!”

    严亭之被宣泽熙这一番义愤填膺的话说愣了。他不敢置信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戚然一笑,在徽徽怀里啪啪拍手,咳嗽着说,“咳咳!说得好!小熙熙,说得很好,姐姐赞你一个!”

    严亭之这才循声望过来,看到我浑身是血,有气无力地倒在徽徽怀里,惊得眸子瞪大,手一哆嗦,他怀里的燕子就势倒在了地上,“铭湘!你怎么了铭湘!”

    说着就朝我奔来,却被宣泽熙抢先挡住了路,双臂一拦,“老三,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可爱的几个王妃送给铭湘的礼物,要命的礼物!如果不是铭湘坚强聪明,你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被投入井底冤死的尸体!”

    “啊!”严亭之失声惊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让开!我去看看铭湘到底怎么样了!”

    宣泽熙硬冷地挡着严亭之,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铭湘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嘭!一个拳头打在了宣泽熙胸口,宣泽熙向后踉跄两步,严亭之趁空跑到了我跟前,蹲下身子,心痛地闪动着双眸,咬紧薄嘴唇,颤抖着声音问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搞得浑身是伤?”宣泽熙握紧了拳头,站在后面,含着泪水看着远处。

    我盯着严亭之鹰目看了两秒,惨淡地一笑,“拜你王妃和侧王妃所赐,要我到井里去见阎王……严亭之,你给我杀了燕子和你的正王妃,替我报仇。”

    我定定地审视着他。

    严亭之气得脸色一白,握紧了拳头,“这些醋坛子!铭湘,你别生气了,我会狠狠教训她们的。”

    他大手抚摸到我的手,我滴下一颗泪珠,轻轻往后抽,他一惊,我淡淡地说,“你不舍得杀了她们,是不是?”

    严亭之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解释着,“铭湘,你听我说,王妃是左丞相之女,为了朝廷的稳固我也不能……而燕子,是我当年的……”

    不等他说完,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休息了两秒又睁开眸子,钉子一样盯着他,截住他的话,“呵呵,够了,严亭之!我喜欢你,还没有到把小命白白丧在你手里的地步,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我照样是我叶铭湘,我照样精彩的活着,只不过,我请你不要再妄自尊大,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巴巴的想要跟着你。我是一个例外!自此之后,你和我再无关联,擦肩而过,错过就是一辈子!这一辈子,我都不想要跟你有任何关联!不要跟我说你多么喜欢我,没有我你活不下去,滚你的吧!你这些骗人的鬼话,还是留给你可爱的师妹和你地位崇高的王妃那里说去吧!”

    严亭之欲哭无泪地红了眼眶,“铭湘……”

    我虚弱地看看宣泽熙,说,“宣泽熙,把我带走,从这个魔窟带走,我好累……”

    “嗯。”宣泽熙声音里都是湿润的气息,往后一推呆怔的严亭之,一下子把严亭之推到在地,抱起了我,严亭之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冲着我伸手高叫,“你不能带走我的铭湘!”

    我坚定地剜了他一眼,严亭之中箭一样,骤然呆立,我说一字一句地,“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铭湘……”严亭之嗓子深处呼了一声。

    宣泽熙抱着我梗直了脊背,快步向励王府外走。

    而徽徽对着失神的严亭之说,“我恨你!你差点害死我二姐!你老婆把我姐姐坠入井底,还压上了大石头,后来,还要用石头往井底砸!你的老婆都是魔鬼变得!你还那么护着你的那几个老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二姐说得不错,这里是魔窟!你们统统都是魔鬼!”

    “啊!铭湘!”严亭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在宣泽熙温暖的怀抱里,眼前渐渐模糊,意识也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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