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早就回来了?”欧阳皓宇刚为陆子风调息完毕,就看见杜若心顶着那面具回来到了书房来。

    “听说你今日去会面你的旧友了,谈的怎么样?抓到凶手没?”欧阳皓宇跑到杜若心的身旁,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好奇的问道。

    在醉月楼时,杜若心让阿墨在雅间外守着,就连陆子风的暗卫也接近不得,听不见她与王凝香的谈话。

    杜若心坐定厅中,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看看跳脱的在自己周围的欧阳皓宇,冷冷道:“请你替我查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欧阳皓宇一愣,杜若心让他查的都是些隐秘之事,有些事情已过去了多日,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查清楚的,他不满的抱怨道:“你让本公子查的事情,本公子早已着人去办了。只是你也知道,那些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查处,更何况现在事发,那几个老狐狸,定时趴窝不动,要想找出些什么,就更难了。”

    “那你还不加派人手去查,若那些人查不出来,你便亲自去。”陆子风侧靠在书桌后的大椅背上,眯着眼睛沉声道。

    欧阳皓宇撅着嘴狠狠瞪了陆子风一眼,这家伙,帮女人不帮兄弟,真不是个好东西。

    陆子风起身走到杜若心身旁坐定,抬手温柔的揭下覆在她面上的男貌面具,有些嫌弃的丢在一旁。他还是喜欢看她清雅可爱的小包子脸,这个面具真是丑死了。

    杜若心也没有抗拒陆子风的动作,撑着下巴看向陆子风,有些怅然的道:“你说,王凝香会帮我还是帮她哥哥?”

    陆子风懒懒的撇了撇嘴,正欲开口,又听杜若心轻叹一声道:“算了,反正东西也给她了。晚些时候就能看见答案了。”

    陆子风看着她惆怅的小包子脸不由心里一阵怜惜,眸中闪过冷冷杀意。

    欧阳皓宇干怵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杜若心究竟在说什么。他想要问,却被陆子风冰冷的眼神生生制止。

    “对了,”杜若心忽然抬头看向欧阳皓宇,问道:“林淼还有几日入城?”

    欧阳皓宇终于找到了一丝存在感,忙道:“林淼这家伙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日夜往回赶,一刻也不停。一路上跑死了五六匹马不说,还让卓尧跟他吃了苦头。哼。”

    杜若心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陆子风的神色,心中觉得甚奇。既然无人将她这几日所遭遇之事告诉林淼,林淼究竟为何赶回得如此匆忙,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难了。

    陆子风神态自若如常,唇边噙着浅笑,眼里带着宠爱看着杜若心。

    “还有一事,昨日进宫途中伏击之人,查出是受何人指使吗?”昨日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情,细想起来件件都是针对与她。若不是昨日婉贵妃将皇帝视线拉跑了,恐怕皇帝还要特特召她上殿问话的。毕竟昨日的歹徒喊杀的对象是她。

    说到此事,不仅是陆子风,就连欧阳皓宇的面上都现出了狠狠的冷意。光天化日之下,伏击亲王车队,此事绝不能忍。

    狠戾只在陆子风的面上一闪而过,他随即依旧浅笑:“皇兄命刑部联合千暮府衙,一同办理此事。”

    “我问的不是官方结论,而是此事背后真正的结论。”杜若心没好气的打断陆子风的话,太后寿辰之日,青天白日在天子脚下伏击亲王,此事若皇帝不知情。她才不信。昨日只短短几刻钟,街道上就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这样的场面,皇甫煜风竟然让千暮府衙参与审理,真实笑话至极。

    此案在朝中,最后定是会下结论是杜若心的仇家上门寻仇,而皇帝也就装模作样的发发威了事。深查下去,只恐怕要斩断皇甫煜风的多条助臂。

    陆子风看了看欧阳皓宇,欧阳皓宇会意答道:“万轻阁的人正在查,应该快要有消息了。”

    陆子风见杜若心愁眉不展,问道:“怎么?你怀疑此事背后,与太慈宫中两件命案有关?”

    杜若心点了点头,陆子风应当也是有所怀疑,才会猜到她心中所想。

    昨日那几桩事情,乍看上去并无关联,但是细想,值得推敲。

    “阿墨,走,跟我去找谢舒白。”杜若心眸光一闪,抓起桌上的面具往脸上一覆,冲着空中轻唤一声,神色严肃,就匆忙往外走去。

    陆子风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伸手拍了两下。

    一个娇小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跳出,对着陆子风和欧阳皓宇急急行了个礼,就追着杜若心的背影激动了唤了一声:“小姐!”

    杜若心旋即停下脚步,狐疑一回头。就见浅夏赫然跪倒在她身后。

    “浅夏!你怎么?”杜若心看清来人,一把扶起她来,上下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忧心问道。

    浅夏双眼湿润,有些哽咽的道:“是王爷将奴婢救出来了。奴婢未能保护小姐妥帖,反倒平白让小姐担心,深陷险境。奴婢有罪,望小姐责罚。”

    说着,一脸愧色低头又要跪下。欧阳皓宇将谢舒白威胁杜若心之事,和后来杜若心在宫中险被婉贵妃暗算,得罪了皇上勉强脱险之事,告知于了她。她不知原来自家小姐竟是如此护她,为保她姓名甘被威胁,心中顿时感激和愧疚一同涌出。

    杜若心拦下了她要跪下的动作,舒了一口气,宽慰道:“人没事就好。不轨之人有心陷害,防不胜防。此事不怪你,我也是大意了。”

    听到杜若心这样说,浅夏终于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她一个奴婢,竟得主子如此垂爱,她实是有愧。

    陆子风慢踱步到杜若心的身旁,风雅一笑,“本王的大礼,可是满意?”

    杜若心看一眼陆子风,“你怎么忽然这么做了?”

    陆子风负手而立,衣袍无风自飘。淡淡道:“本王的准王妃被关入牢中,若是本王无所行动,反招人怀疑。本王只是写了一封短信给谢舒白,将昨夜的好戏细细说与他听,他便主动将人送了回来。”

    杜若心顿时了然,不得不佩服陆子风所虑之事确是比自己周到不少。听他的口气,恐怕他为她所做,还不止这些。

    方才她确是想找谢舒白要人,可这样一来,难保谢舒白不会将她认出。若他不惧于威胁,恐怕浅夏也难救出。可是如今婉贵妃的算盘没打成,她怕谢舒白气急杀了浅夏,这才冒险想要前去一试。她不若旁人,且不说浅夏已在她身边服侍了许久,只想着有一命等着自己去救,她就不能坐视不管。在她眼里,奴仆皆为人,性命无所谓贵贱。

    没想到陆子风早就料到了她会有次一举。早早把人救出,免她又入险。若不是杜若心不愿浅夏白白受死,陆子风应该不会亲自出面只为一个奴婢的性命。

    想到此处,杜若心心中一暖。

    她再看书房之中,欧阳皓宇已不知何时离去,想是陆子风有事吩咐于他了。

    杜若心盈盈屈膝一行礼,捏着嗓子道:“若心谢过王爷。今晚若心请王爷一道去往王家,若心准备了一场好戏,聊表谢意。”

    陆子风挑眉苦笑,这哪里是谢他,今夜他究竟是看客还是要充当她的利剑,还难说。只是,既然要得她全部信任,既然他对她“一心相付”,当一回她的利剑,又何妨?

    “元霜那边,你如何打算?”陆子风问道,毕竟元霜是被刑部所拘,虽说要找个替子将她换出不是难事,可若是如此,元霜便从此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刑部张寅难道不是你的人?”杜若心仰着头,看着他,反问道。

    张可可是张寅与其夫人的老来子,夫妇二人对其小女儿的溺爱是众所周知的。若刑部张寅不是他的人,恐怕那日在宫中,张寅就已经毫不犹豫派人将她拿下,随即就是几十种大刑伺候上,让她招认。哪里还会让她离开耳室半步。

    陆子风并不意外,浅笑道:“你倒是聪明。可雷觉并不是本王的人。”

    杜若心听此言,当即明白了陆子风的意思。陆子风在朝中的势力均暗。旁人都以为他根本从不涉足朝政。若为了元霜,动用张寅,恐会引人怀疑。

    “别让她在牢中吃苦便好。我会自己想办法救她出来。”

    陆子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她又道:“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暴露。也不会让你涉险。”

    浅夏这时怯怯出声:“小姐,此事交由奴婢去办吧。”

    杜若心拍了拍浅夏的肩膀,“不急,此事自有你出力之处。眼下还有其他事情要你去办。”

    浅夏低头应是,等着自家小姐的吩咐。经此一事,她便决定此生衷心于自家小姐,付出性命也无妨。

    杜若心看出了浅夏的心思,嘴角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她俯身在浅夏耳边耳语了几句,就让浅夏走了。

    “何事,还不能让本王知道?”陆子风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杜若心撇了撇嘴,”你若是想听,还会听不见吗?”

    陆子风苦笑一下,他虽受了内伤,可是五识依旧清明。他若是想听,只要杜若心发出了声音,不管声音多低,他都能听见。可是他却偏要容杜若心卖这个关子,眼前的女子总是时不时展现出让他惊奇的一面又一面,他倒要看看,杜若心要做一场什么好戏。

    “王爷,杜姑娘。”陆石急急忙忙拉着袍子小跑过来。

    陆子风眉头一皱,不满的神色一闪而过。

    陆石见状,连忙收起匆忙之色,改小跑为慢走,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气息,对着他二人行了个礼,道:“禀王爷,据报林淼大少爷已经进城了,正往王府的方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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