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据说现在的皇族,身上都带着当年纳兰皇族的血统,所以皇族子嗣都长得一个比一个俊美无双!哪怕是风浣唐氏所出的两个纨绔,虽然不成材,但是脸蛋都是一等一的漂亮!或许就是数百年前的南宫族人的血统所致吧!”

    “额!好恶心!”皇甫贝贝扭了扭身子,像是要扭掉不舒服的感觉,“也就是说南宫家的血统在现在皇族身上还有?那岂不是……额……南宫家为灭族的仇人生了很多的杂种……”

    “正是如此。( 色一暗,“据说当年出了一位邪医,将她们的记忆通通封住。”

    “凡是被俘进宫的南宫家男女都被那位邪医洗去了记忆,成了皇族玩物。甚至一些年老色衰的还被赐给了朝中宠臣。是当年的一笔惨事。”太过美好总是容易被摧残,翀光叹到。

    “但是邪医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可能无缘无故吧!”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无穷无尽的,刨根问底的劲儿上来了,逼着翀光必须把事情都讲清楚。

    “据说是感情纠葛吧!邪医是另一派修行人容家的子弟,似乎是当年最出色的一个,容家与南宫家,世代联姻,偏偏到了那一代,容家被南宫家退婚!”也成了南宫家灭门的帮凶。

    “自作孽不可活!”皇甫贝贝冷冷的扔出一句话,敢情南宫家不是没有助力,而是被他们自己亲手葬送的!这样的人真是不识大体,受苦受难都是正常的!虽然灭门是惨了点,但是归根结底也是他们自己自找麻烦!

    翀光苦笑了一下,抱着小女婴的双臂一沉,皇甫贝贝周身的气象在刚刚提及南宫家时急转,或许南宫族人便是她此生逃不过的劫数吧!

    一个崭新皇朝的建立,总是伴随着许多新鲜到不能再新鲜的传闻,可见无论是哪里的百姓,他们对于皇族秘事绯闻的传播,总是尤为上心的。这样的热情也理所当然的被用在关心帝王的饮食起居上,禁宫又是新宫,各种各样的消息想要传出来其实十分不易,因为宫人与侍卫的位置还暂时都没有确定下来,或许今日宫女在这宫负责打扫,明日便被分到了御膳房帮忙,总归是游移不定的。真正要确立下来他们各自应该停留的位置上,化混乱为秩序,至少也要一年光景。于是从新宫中传出的小道消息还是很少的,都是关于新帝翀云清的。

    比如新帝脸上带着一张面具,看不清楚面容,或许是因为医神族族人行游天下之时曾经在外面牵引仇恨吧,所以不想露出面目。想问医者怎么会结仇?请问有不会结仇的职业么?在同一个行业呆的时日久了,自然手法的高下也就分了出来,抢了别人的饭碗,勾了其他大夫开出的药方,这种事情总是常有的。总之,这位新帝顶着一张只露出两个眼睛的面具。一天二十四小时,从不曾露出真正的面容。但是低调的新帝还是引起了不少女子的爱慕之心,看中这个人,还是看中这张龙椅,妹子们大多是说不清楚的,只一样人人说得清的,就是新帝的声音,温润柔和,带着绵绵的情愫,却不知道是为了谁。

    传闻还有一件则是新帝的琴。新帝喜好抚琴,弹奏得有些生涩,却也十分动听。关键是就算新帝弹错了,宫人们也是听不出的。因为新帝弹奏的曲子,似乎除了云陌公主听的出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也有这样一种说法,说是新帝的曲子正是月舞公主所作。

    月夜奏鸣的,未必是新帝手下的何种曲谱,却是新帝的一片痴情。

    月舞公主之事,天下闻名。其实都是私事,公主不想张扬,百姓却未必会闭口不谈。

    听说这位公主原本是大启人士,后来出访云陌,与云陌王爷一见如故,又开出天下奇方救了瘟疫的百姓,却不曾居功自傲留在云陌,而是最终回到大启,阻止了天下混战的悲剧。

    这位公主与三个国家都有交缠,最后到底会留在哪里,没人说得清楚。( $>>>)

    听说这位公主与云陌王爷私交甚好,听说这位公主为大启太子诞下了第一位皇子,听说这位公主甚至与世间第一大修行门派瑶台山青玉观有所关联,听说这位公主有着天仙之姿。

    很多个听说之中,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假的,连八卦这些的长舌妇都不知道。

    当风幻山顶飘渺的琴音响起,所有宫女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入夜后的风幻神山总是格外寂寞的,除了偶尔的虫鸣和风声,就只剩下绵延不绝的琴音。

    南宫凡隐站在新宫后门的天梯旁边,时不时的摇头晃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夜的琴声不比往日的生涩,悦耳动听,一片空灵之境。当琴音响起,通向山顶的天梯大门就会自动合拢,任何人不得打扰新帝抚琴。新帝的琴,似乎近日进步神速。

    风幻山顶,听风草亭。

    翀云清收回双手,音律停止。双眸柔光流转,两人已经对坐了十天。少有交谈,只是对坐抚琴,偶尔女子会小睡一会儿,自己便将她抱回宫去,都是深夜,无人察觉。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他懂的,她其实也懂。她不开口,并不是她的默许。他没有足够强大的心,可以容许别人再伤一次,因此她始终沉默以对,她在等他开口。

    开口,便是这件事的终结。只是他不想要终结,她却也等不了多久。她的心不在这里,甚至连目光都放得极远,远远的凝视着某一处山谷。

    她在看什么?翀云清没有注意到,自己分心之下,竟然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孙渺缈转过头来,微微笑着,“在看贝贝,她跟着医神族长住在山腰那里。这些天你一直忙着,没找到机会告诉你。”将女儿放在他的国,这是能给贝贝的最稳妥的保护。大启和云陌的局势都是动荡不安,贝贝却不能见男子,放在他身边,最是安稳妥当。

    翀云清闻言顿时愣住,“贝贝?”她的孩子?

    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是表情躲在了面具后面,没有说什么。

    “狐狸,贝贝不能见到男子,我把她放在你这里,也比较安心一些。”孙渺缈笑了笑,放在风幻山间自然也是有其他用意的,贝贝也同意了,否则当妈的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狠心的事情来,毕竟是拿自己的女儿做赌注,牵扯了三个人的悲欢,每一步都要走得极为用心。曾经自己以为从另外一个时空过来的自己,比起这个局里的任何一个人更有看透看穿一切的本领,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错就错在自己不是旁观者。走的每一步都牵动了别人,进而扭转了全局。错上加错,比如一对双生子的意外,再比如算错了莫少湖的决心。

    原本策马上阵的那一刻,是真的准备已死相逼,可是莫少湖温润含笑的脸,却瞬间将自己的预计敲击的支离破碎。莫少湖根本就没有想要掀起这场战事,甚至后来自己才得知,云陌大军只准备了两日的口粮,上战场,不过就是近距离消遣的负重练习。

    莫少湖的心意,再明显不过,只是自己,无言以对,感慨之余,只剩感慨。

    她把孩子送到自己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会因此在自己身边停留?翀云清目光闪烁。

    “渺缈,我……”要怎样才能说得出口!可是终不能一拖再拖!

    “留下来……”费力的开口之后,两人之间是大段大段的沉默。

    “留在我身边,”是我,不是朕,“贝贝她也接回宫中吧,我会将所有的侍卫都遣散!”宫中从此之后不留男子,朝臣亦在行宫参政,未必不能够让她们母女团圆!

    “狐狸,你应该知道,我不能的。”无法回应的感情,就是一次致命的伤害,可是拖延下去,他只会伤的更深。这些天来,自己一直想要告诉他,亲口告诉他,自己要走,离开风幻山,回到大启去。去解决因为自己不告而别而引发的种种混乱。太子殿下大婚前夜,太子妃神秘失踪,又过数日,皇女连同医神一起杳无音讯。这会是怎样的混乱!可是自己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大启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皇甫焱没有声张!

    他是在给自己机会回去,可是自己却因为两军阵前一骑飞奔,扬名天下。

    带着她与他的女儿,滞留风浣,无论有多么重要的理由,都绝不是正大光明。

    留在狐狸身边吗?留在风幻神山上吗?可以陪着女儿安稳的长大,这是每一个当妈的心愿吧,不让她受到外界任何一丝的非议和磨难,所以妈咪才会在当年带着自己出走是吗?妈咪并不是自强自立的人,从小到大似乎都是靠着别人的照顾,唯有在抚养自己长大这件事上,从头至尾都没有过别人的帮忙!自己曾经将这种痛楚的辛酸视为成长过程中的必须,这是妈咪蜕变后的姿态,现在才知道,那是妈咪仅有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她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想,只能带着自己离开!否则自己私生女的身份曝光,就是一辈子的耻辱,可是到了最后,她发现已经没有办法在保护自己照顾自己了,还是犹豫再三,将自己推向了孙家。

    命运,从何谈起,不过就是自愿的和迫不得已的事情夹杂在一起。随心的事情多一些,在别人眼中或许就是一帆风顺的容易,委曲求全的事情多一些,便是几曾辛苦几人知的苦闷。

    妈咪名叫随心,可是却事事不如意,就像自己叫渺缈,却不可能事事都轻巧如烟云飘渺。

    “你,忘了我吧。”这道无解的题目,自己在来之前,其实已经想好了最终,也问过医神翀光,他先是很震惊,然后是很鄙夷,最后的反应是很淡然。世间还是有这种方法的,抹杀掉一个人的回忆,是不可能,但是抹杀掉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感觉,倒是很容易。

    “好。”翀云清的笑容碎裂开来,很彻底,很决绝,只是一切都在面具下,看不真切。

    “我答应你,忘了你。”听不到心碎的声响,早在族长返回的当夜,自己已经知道她曾经询问过族长的一切,忘情,并不难,只是要将记忆中的某些情绪剥离,之后也不是彻底忘记她,只是忘记了曾经与她相知相守的感觉。若是不能忘,或许日后永无再见面的机会。

    可是,要忘记她,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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