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陈建海对黄莺太痴情不会对我做不利的事,没想到我忘了那句‘醉酒乱事’的话,更没想到陈建海为了报复,宁可忍下对我的厌恶也要对我如何,目的是为了打击正德,你知道么,跟着陈建海十几年来,他从来没碰过我一下,就连看我一眼也感觉嫌恶。”

    “阿姨。”蔡斯琳握上王凤仪的手,一直以来因为顾非凡她的心里难免对王凤仪颇有微词,怪王凤仪对陈少佐太好忽略了顾非凡,可现在才知道,王凤仪是有着怎样的委屈。

    王凤仪朝蔡斯琳苦涩的笑笑,带着安抚:“从那次后,陈建海便没再碰过我,半个月后无缘无故放了我回去,两个月后我才发现怀了孕,当时我不知道怀的是陈建海的孩子,直到佐儿两岁发高烧进医院,正德在武馆担教经常不在家,婆婆和公公也上了年纪,我便一个人送佐儿去医院,然后在医院碰到了陈建海。”

    “陈建海说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发高烧了自然也跟着来看看。当时我很愤怒,被告知佐儿是他的孩子时更愤恨,但当他拿着两张化验报告给我看时,我整个人都慌凉了下来,感觉世界要塌了一样,当初陈建海强暴我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崩溃过。”

    蔡斯琳默默无语的握紧了王凤仪的手,无声安抚经过那么久后想起来依旧颤抖的心灵。

    没停多久王凤仪接着说:“陈建海强暴我的事我从没和正德说过,我不想因为陈建海而让正德难过,但还有一点是我自己的私心,我爱正德,我想留在正德身边,也为了凡儿,我不顾自己不洁自私的隐瞒留了下来……佐儿,真的是个意外,我连自己也没想到。”

    蔡斯琳有些不明白的打断:“陈建海为什么不马上揭穿,如果他想报复顾家,那时孩子已经出生可以报复了啊。”

    “我开始也不明白,但他不向顾家揭发,我便侥幸的也没去提,为了我自己战战兢兢地过着,时不时还要留防着陈建海的发作。

    不想陈建海消失了几年,确切的说是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几年,我知道他在哪里,他却不再找上门来,一直到那天,凡儿十岁生日那天他忽然出现,我才知道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蔡斯琳蹙着眉问。

    王凤仪深呼吸一下,把满腹的恨平缓了些才说道:“孩子呆得越久,对顾家来说感情就越深重,一旦揭发离开,带来的将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陈建海是这样打算的,所以才不闻不问的放着孩子这么久不出面。”

    顾非凡生日那天的事情,他已经说了出来,蔡斯琳现在想想也能明白大概,只是她还是想亲耳听王凤仪的回答:“生日发生的事情顾非凡已经和我说了,我只是不明白,当初你打顾非凡的原因是为了什么,阿姨也知道因为这个,顾非凡恨了你十七年。”

    王凤仪缓缓闭上眼,静默许久后才睁开,苦楚的说道:“为这个,我同时让两个孩子恨了我。( 掐得快窒息,我没有办法才拿佐儿的命来要挟,我想佐儿总归是陈建海的孩子,陈建海应该会顾忌,所幸我赌赢了,但这事后来被陈建海告知佐儿,因此佐儿对我有怨也顺带恨上了他哥哥。”

    “原来如此。”蔡斯琳恍然:“难怪顾非凡说不明白陈少佐为什么那么恨他,原来是为这个。”

    “嗯。”王凤仪说:“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有其他办法,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凡儿在面前被活活掐死。”

    “的确,如果当初不这么做,相信以陈建海的偏激,他不会手下留情。”蔡斯琳明了的接了一句,有点解释的意味,但解释给谁听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对。”王凤仪感激的看了眼蔡斯琳,感激有人能理解这十几年来的苦,她接着说道:“这也是陈建海的报复,我是正德的爱人,所以连带我也不能好过,让佐儿恨我,让凡儿也恨我。

    因为我威胁了陈建海,所以他更不会放过我,当初下狠心打那一巴掌才保住了凡儿的命,但至此凡儿便恨了我,陈建海的报复连孩子也不放过。”

    蔡斯琳偏偏头,忽然看到窗门里有影子动了动,灯光折射下射在了黑漆漆的角落里,蔡斯琳想了想,嘴角一勾,问:“后来呢?”

    “后来我离开了顾家,真相揭开,陈建海打击的目的也达到,他不可能留佐儿在顾家,我也不可能放心让佐儿跟陈建海走,加上没脸呆在顾家,我只能选择和陈建海走。

    我跟陈建海走更能打击到正德,所以陈建海几乎没犹豫就同意带我走。可是,陈建海却对佐儿很不好,我以为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哪想他拿少佐的命威胁我和他结婚,没办法,拿到了正德的离婚协议书后我被迫和陈建海结了婚。

    我知道这对正德来说有多大的打击,可是我必须这样做,当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凡儿死在我面前,同样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佐而死在我面前,所以,我妥协。

    陈建海对我们母子两不闻不问,目的达到便自己一人去了英国定居,偶尔会回来一次,可能看我把他的儿子养得很糟糕,他终于良心发现开始接济我们,几年后把我们也接到了英国,之后便很少回来。”

    “噢。”蔡斯琳彻底明白了,总的来说,这就是因爱不得而惹出的祸,几十年来陈建海依旧未停息那份恨,他是真的太爱黄莺还是过于偏激,说真的这个还有待研究。

    顾非凡不是说过,陈建海有精神病么,敢情这病是因为黄莺的死刺激而来的?一但发作就做些过激的事情?

    “陈少佐又是为什么讨厌陈建海的?”好歹是亲生父亲,没必要做到那么漠视吧?连陈建海那么偏激的人都能用心对陈少佐了,而陈少佐又有什么样的恨去恨他自己的父亲呢?

    “陈建海硬生生把佐儿从顾家带走,这事使得佐儿心生怨恨,刚开始为此事还和陈建海大吵过,陈建海也气得打过佐儿,佐儿在顾家被公公婆婆呵护至宝,对这样的待遇可想而知有多恨。”

    “这爱,真的祸害不浅呢。”蔡斯琳感叹。

    “不。”王凤仪反握蔡斯琳的手:“爱本身是美好的,只是不懂爱的人把爱扭曲了所以才变得这么惨烈,真正的爱是要包容和谅解,更有着成全。

    我当初要是不自私早点说出真相,有何至于换来现在的痛,所有的苦都是应得的,我只希望有生之年,看着我爱的人好好的,就没什么遗憾了。”

    “阿姨前面的话我赞同,后面的话我就不能同意了。”蔡斯琳说道:“错不在阿姨,阿姨是最煎苦的一位,事情在陈建海算计中发生,晚几年揭发给一家人多几年快乐,为爱人和孩子,阿姨做得很好。”

    王凤仪眸光闪烁,晶莹的光在灯光下凝聚出豁明的光,她紧紧拉住蔡斯琳的手,语气哽咽带着感激:“难为你还能这样安慰我。”

    “这是真心话。”蔡斯琳道:“一个女人将爱做到阿姨这样,真的很不容易,阿姨真的做得很好。庆幸的是,阿姨能坚强的挺了过来,不然该悔恨的便是那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儿子。”

    “谢谢你,小琳。”

    ……

    目送王凤仪的背影离开,蔡斯琳站在原地呆了许久,忽然一转身伏在窗门上。

    窗背后的黑影似乎没料到她这突然的举动,被吓了一跳貌似想要逃离,但脚步一动就被带点戏谑的声音阻止住。

    “咦,陈少佐?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是躲在这里想吓人么?”

    暗光里,陈少佐没回话,似乎有点生气,瞪着蔡斯琳半响才硬邦邦的答非所问:“大晚上的,你不在房间一个人在这又是干嘛?”

    “哈……?”蔡斯琳慢慢的拉长了声调,饶有兴味的看着陈少佐,半响才继续戏谑:“我没有一个人啊,刚刚和阿姨在这里谈心来着,阿姨一走你马上就出现了,现在我便接着和你聊天来着。来,我们聊两句,来你家这么久了还没好好和你谈过心。”

    “谈什么心?”陈少佐眸光忽然有些闪烁,语气有些飘忽。

    “嗯。”蔡斯琳端着下巴思索了一阵才施施然的说道:“就谈谈你的母亲吧。”

    “要谈你自己谈吧。”提起王凤仪陈少佐语气虽然还不好,但却和气了许多,他有些心虚转身就走。

    “别走啊。”蔡斯琳探身过窗一把拉住陈少佐:“听了半天总该表态表态啊,听完了就走有点说不过去吧?”

    “懒得理你。”陈少佐拂手把蔡斯琳的手拂开,然后身影有点狼狈的朝暗色走道里隐去。

    “嗯,真是不可爱,和顾非凡一样死要面子。”蔡斯琳手肘支在窗上端着下巴许久,看着那身影消失才再次拿出手机,她狡黠的笑了笑,背转身看向远方,叹息一声喃喃自语:“最后一次帮你吧,听到这段录音后希望你能释怀,以后要好好的,可别在犯别扭了,可不要输给弟弟哦。”

    经过那晚吐露真言后,陈少佐对王凤仪的态度好了很多,可能一下子的转变有些难度,蔡斯琳能看出来,陈少佐在慢慢的去适应去调和。

    蔡斯琳承认以前不喜欢陈少佐,但至从上次他救她,然后来到这里他对她虽然态度不算友好,和以前相比变得冷沉奇怪,但好在从没为难过她,倒是显出了主家该有的姿态,就从这点她早就放下了对他的戒心,加上王凤仪的关系,就更没必要去担忧自己的处境。

    其实,蔡斯琳还是很希望这对母子能和谐的。

    任什么让陈建海不停的制造出怨恨呢?他疯,别人为什么要跟着疯?

    而肇事者陈建海第二天一大早又走了,他一走,岛上立即一片安宁祥和。

    却不想这片祥和持续不久,几天后,陈建海又回了来,刚好又是晚餐时间,他从前大厅就一路狂笑进来,还没到餐桌前便大声嚷嚷:“疯了,疯了,那小子疯了,哈哈,我成功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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