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相信大家都见过吧，既然见过，想必也知晓它是做什么用的，各位大人平素里都吃惯了山珍海味，今天，咱们也换一换口味如何？”胤禛话语之中含笑，却带着丝丝的杀气。
众人岂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见胤禛很淡定的对曹滨说道，“一个可能诸位大人觉得不够，这样吧，曹帮主去负责去蒸十筐白面馒头，去城门口给本阿哥换十只菜窝窝头如何？”
四阿哥的命令，又有谁敢不从，曹滨无奈，只得按照胤禛的说法去做，聚义楼上这一桌子饭可是不好吃了。
一盏茶功夫，一盘正好十个野菜窝窝头送上。
胤禛带头，拿起一只来说道，“诸位大人，都别客气，吃吧！”
胤祥也像模像样的拿起一只，他在宫中一向锦衣玉食惯了，虽然德妃素来节俭，但是伙食上却从未亏待过他，如今拿起这野菜窝窝头，却真不知道如何下咽。
眼看四哥已经咬了一口，他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既然做戏，就要把戏码做足，随即也咬了一大口，粗粝高粱面和玉米面混合着野菜，那味道真是难以下咽，他只得硬吞下去，那食物经过喉咙，划得火辣辣的疼。
何止是不好吃，简直是难以下咽，想到在城门口胖虎那孩子见到这东西如获至宝，三口俩口就大吞下去的场景，胤祥不由的心酸。
百姓都赖以果腹的希望，便是这野菜窝窝头，看着四哥也默默的吃着，一点儿痛苦和嫌弃的表情都没有，胤祥也努力的克服着，一口一口的吃着。
在场的官员们看着俩位皇子都在吃，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也不敢违抗，只得拿起手中的菜窝窝头，咬牙吃着。
好在这菜窝窝头虽然粗粝，但是却干净卫生，咬牙吃完之后，整个人都觉得如同打了一场仗一般。
见大家都已经吃完，胤禛问道，“怎样？大家都吃饱了吗？若是没有吃饱，可以再去城门口拿。”
诸位官员捂着肚子，纷纷表示吃饱了，吃饱了。
胤禛问道，“怎样，大家觉得，本阿哥请的这菜窝窝头的滋味如何？”
底下有官员说道，“回四阿哥，这窝窝头虽然选材比较粗粝，但是加上厨师的精细手法，使得粗粝之中，又有一丝的细腻，而且配合新鲜的野菜，口齿之间，满是菜的香味，确实是一道精品。”
胤祥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位不但是个马屁精，还是一个美食家啊。
胤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冷冷一笑，拿起桌上剩下的菜窝窝头，说道，“既然你觉得这么好吃，那么本阿哥就特许，你再多吃一个。”
胤祥暗自对着胤禛竖起一只大拇指，四哥这招，果真高明，一下子便戳破了这马屁精和美食家的谎言。
那官员没有办法，脸一下子就红了，只得硬着头皮，把那只野菜窝窝头当做无比美味的美食吃掉。道，“四阿哥，下官实在是吃的太饱了。”
胤禛冷笑道，“本阿哥这一路走来，处处都是忍饥挨饿的灾民，比起他们来，你们还能够吃饱，还可以活命，却是不错了，你们这些人，拿着我大清的俸禄，百姓的税收，却在躲在这里花天酒地，完全不顾外面人的死活了么！”胤禛说着，重重的拍一下桌子。
胤禛这脸说变就变，完全没有给在场的人一点儿反应，就连一旁坐着的胤祥，也不由的为襟正坐起来。
所有的官员见胤禛发了脾气，哪里还坐的住，一个个都从座位上起身，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胤禛问道，“海宁的方自昭可在？”
在坐的人没有一个回应。
胤禛又问了一遍，“方自昭可在？”
所有的官员没有回话，曹滨上前说道，“回四阿哥，方大人不住这里，他住在县衙。”
胤禛点了点头，说道，“总算是还有一个知道自己是官员的，本阿哥既然今天请大家吃饭，也不能落下他，快去，把他给本阿哥叫过来！”
胤禛一点儿都没有给在坐的人好脸色，在场的人也都一个一个提心掉胆，他们都是八阿哥的幕僚，虽说是背后有八阿哥的势力，但是眼下全都被四阿哥抓了个现行，一会儿又该如何脱身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八阿哥会不会出头救他们。
这个世界上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想着这海宁知县方自昭要是个知分寸的，自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毕竟他们的官位都比这方自昭大，就算是平级，也是有靠山的，想必这方自昭不会不知好歹到这个地步。
当胤禛和胤祥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与众不同的方自昭的时候，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这位方大人为何放着这有酒有肉的聚义楼不住，而是住在这县衙里了，比起这几个吃的油头面目的大人，这位方大人的脸色却是憔悴之极，本就文弱的书生，这会儿面黄肌瘦，一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见到胤禛和胤祥之后，附身行礼，“臣有罪，请四阿哥惩罚。”
胤祥也注意到了这位方大人的样子，若是脱掉这一身的官服，同外面的灾民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他一上来便请罪，是为了什么。
胤禛问道，“你是有罪，灾荒之年，未能好好的安顿百姓，纵然聚义楼里这帮人不闻不问，在你的地盘上出了的问题，知情不报！”
方自昭叩首，说道，“臣知罪，所以一直在等朝廷派人来接手臣的官职，臣再去领罪，四阿哥方才给臣罗列的罪名还不够，臣还私自动用了海宁县的库银和库粮，臣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胤祥躲在一旁，这位方大人自己给自己安的这些个罪名，哪一件都比方才四哥说的罪名重，真是欲哭无泪。
胤禛问道，“那么，你来回答本阿哥，这些东西都去了哪里？”
方自昭说道，“近来来海宁的灾民越来越多，朝廷的赈灾钱款又迟迟没有到来，有些百姓为了生存下去，被迫去偷，去抢，海宁城内连正常的商业活动都没有办法进行，所以臣才斗胆，把粮库里的粮食做为救灾的粮食，把国库里的钱财用来购买了帐篷和棉被，现在海宁城内已经安排不了这么多的灾民，灾民都统一被安排在城外的帐篷内，在那里，也只顾得上吃粥和野菜窝头度日，只是这样的日子，也只能维持三日而已。
胤禛方自昭介绍了现在海宁城的情况，心中稍稍的安慰一些，再看到另外这些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抛弃灾民而不顾的其他几位，头也不回的跟着方自昭离开了聚义楼。
走到楼下，只见聚义楼的大厅内，越来越多都人聚集于此，胤禛和胤祥看到了角落里的胖虎，吃的满嘴流油，还有很多人，把吃不完的剩菜剩饭直接揣在怀里拿走，一帮伙计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敢阻拦，想必是曹滨下了命令，他回头对曹滨说道，“曹帮主，我虽济贫，但是不劫富，请这些人吃饭的银子，都记在楼上那几位身上，只要是有人来吃，聚义楼便无偿提供。”
曹滨抱拳，表示支持胤禛的做法。
胤祥伸手拍了拍曹滨的肩头，低声说道，“你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方自昭带着胤禛刚想出门，便见一个小孩子走上前来，伸手把一只肉粽子送到了他跟前，说道，“爹爹，给。”
方自昭脸上却升起一股厉色，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孩子说道，”我听说这里有吃的，所以便过来了，爹爹好久都没有回府上，家里的吃的也没有了，娘亲已经饿的下不了床了，我饿的没法子，又不敢去找爹爹，所以来这里了，恰好见到爹爹。爹爹你是不是也好久没有吃到饱饭了，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方自昭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心里也不由的心酸，他摸着儿子的头说道，”乖，听话，把吃的拿回去给你娘亲吃，等爹爹忙完了，便回去看你和你娘亲。“
胤禛和胤祥看着这方自昭，也不过是刚刚过而立之年，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比那些个吸食民脂民膏的人脊梁却挺拔的多。
城南的高坡之上，已经清理出来了一大片干净的空地，这片空地之上，架起的，全是帐篷。
帐篷分为黑色和绿色俩种，方自昭说道，“黑色帐篷这边的，都是身子比较弱的，需要大夫医治的，所以几种安排在这里，方便照顾，绿色帐篷这边的，都是身体健康的，这些人每天由咱们的官兵组织着，恢复灾后重建的工作，所有的一切，都由于缺少物资，变得成效迟缓。”
胤祥纳闷，问道，“四哥，咱们还未出京城之前，皇阿玛的物资便已经下发了，为何如今还不到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胤禛摇头，“耽搁，谁敢耽搁，怕的只是有人从中扣下了。”
方自昭也叹了一口气，“我自打上任以来，每次海宁潮过后，百姓都会流连失所，都听说朝廷会下发物资，可是到我这个知县这里，却从未见到过半点东西。”
胤祥问道，“怎么会这样。”
方自昭回答，“海宁本是个富裕的地方，又是漕帮和盐帮的根据地，这个地方有钱的人是不会过来为官的，我没有钱给孝敬上面，所以便分配到了这里，一到钱塘潮水之后，这里便成了灾民的避难所。太多的灾民需要安排，稍稍不慎，便会出大乱子。“
胤禛问道，”都已经这样了，为何朝廷不知道，你身为知县，为何不向上汇报？“
方自昭低头，叹了口气说道，“汇报，跟哪里汇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我的文书一封接一封的呈上去之后，就已经石沉大海了，从来没有人过问过，更没有人来管过这些事情，相反的，连每年的俸禄都发的不及时了。”
胤祥气愤的说道，“官官相护，这些个事情不到海宁来，整天高坐在朝堂之上，恐怕连皇阿玛都不知晓其中的事情吧！”
胤禛叹了口气，说道，“皇阿玛是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是力不从心罢了，就像在漕帮和盐帮的事情，皇阿玛明明知晓安亲王从中收了多少油水，但事情却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胤祥听闻，也不住的摇了摇头。
方自昭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胤禛和胤祥的到来对于他来说远远不能解决他目前的问题，粮食，他要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粮食。
“大人，大人，城门外有人送来了三大车米面，还有蔬菜和鸡蛋，足骨咱们这些个灾民吃一段时间了。”有士兵上前说道。
胤祥纳闷，问道，“四哥，难道是皇阿玛的救援物资来了。”
方自昭摇头说道，“好像不是，朝廷的物资从来不会这么杂，这个，好像是好像民间故意有人给送过来的。”
胤禛点头，“没错，方大人分析的有道理，不管是谁，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先把东西接过来再说吧！”
方自昭吩咐士兵叫组织了一队人马，赶紧到城门口去搬运吃的。
然后跟随这胤禛和胤祥一同走到城门前，不管是谁送过来的，都要好好的感谢人家。
只见送这三大车来的，却没有一个人，只有三个马车夫，究竟是什么人叫他们过来的，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是说有人叫他们去把东西送过来，并给了高额的酬金，至于是谁，他们也不清楚。
胤祥看着胤禛，问道，“四哥，这到底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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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这脸说变就变，完全没有给在场的人一点儿反应，就连一旁坐着的胤祥，也不由的为襟正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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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叹了口气，说道，“皇阿玛是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是力不从心罢了，就像在漕帮和盐帮的事情，皇阿玛明明知晓安亲王从中收了多少油水，但事情却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胤祥听闻，也不住的摇了摇头。
方自昭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胤禛和胤祥的到来对于他来说远远不能解决他目前的问题，粮食，他要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粮食。
“大人，大人，城门外有人送来了三大车米面，还有蔬菜和鸡蛋，足骨咱们这些个灾民吃一段时间了。”有士兵上前说道。
胤祥纳闷，问道，“四哥，难道是皇阿玛的救援物资来了。”
方自昭摇头说道，“好像不是，朝廷的物资从来不会这么杂，这个，好像是好像民间故意有人给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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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送这三大车来的，却没有一个人，只有三个马车夫，究竟是什么人叫他们过来的，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是说有人叫他们去把东西送过来，并给了高额的酬金，至于是谁，他们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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