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卫带路,很快凤卿辰就找到了苏暮云,正要准备过去,忽然皇帝宫里的人出来了,凤卿辰只好躲在了一边仔细辨别那人的声音。

    此时,寝宫内的皇帝在用了酒菜之后。慢慢的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身上不由自主的发热,手上也有些使不上力气。他头有些晕,只好在一旁靠了靠,这个小动作让身边侍奉多年的老太监看到了,急忙走上前询问。

    “皇上可是身体不适?待老奴去传太医来。”那老太监瞧了瞧,有些着急。

    却见皇帝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朕不过有些乏了。”说着他额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那太监显然是有些明白了,急忙开口说道:“居然有人敢在皇上身边做手脚!”

    话还没有说完,去请苏暮云回来的婢子已经来通传了。老太监看了看皇帝,急忙开口说道:“姑姑先让那丫头稍候吧,皇上此刻身体不适,若是等下还是不方便召见那丫头的话,就先让她回去吧。”

    虽然那婢子也有些疑惑,可是看到皇上的确皱着眉头。便也没有多问。

    得知了需要稍候的时候,苏暮云更生气了。这皇室的人都像是得了一种病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等。

    这时候,凤卿辰忽然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苏暮云。

    不止苏暮云吓了一跳。身边的婢子也吓了一跳。

    “殿下,您这是?”那婢子很快又回过神来,看着凤卿辰,急忙问道。

    “哦~我是四处闲逛,恰好遇到了这苏姑娘的。不知道姑姑这是?”凤卿辰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冲着那婢子问道。

    显然她也没有起疑心,回答道:“皇上请苏姑娘过来说话,只是这会子忽然身体不适,故而让苏姑娘在外面稍后片刻。”

    “父皇身子不适?找太医来了没有?”凤卿辰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认真,又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认真。

    见那婢子摇了摇头,凤卿辰又急忙说道:“父皇整日操劳,定然是因此积下的病根。既然如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好的。何况父皇的身子要紧些,不如让苏姑娘先回去,改日再来见父皇,姑姑觉得如此可好?”

    那婢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去问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得到的却正好是肯定的答案。就这样,凤卿辰便带着苏暮云离开了。

    “好险,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还要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呢!”苏暮云脱离了险境之后,立刻一边拍着胸脯一边不遗余力的夸赞凤卿辰。

    “那当然了!我说了,只要有我在。你就放心吧!”凤卿辰也全部受着,一副自豪的模样把苏暮云逗笑了。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凤卿辰亲自护送苏暮云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天下第一楼。这下才是真真儿的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

    待到凤卿辰离开,苏暮云忽然露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微微皱眉,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房间里四下无人,苏暮云这才轻声自言自语道:“这宫里的水,深不可测啊……”

    像是同意苏暮云的话似的,不远处园子忽然飞来了一只不知名的鸟,哀叫了一声便离开了。

    “可是我不可能放弃,何况想要活下去,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苏暮云握紧了拳头,虽然皱着眉,但是却目光深邃而且坚定。她清秀的面庞中透露出了一种和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坚强,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她的确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了。

    既然想通了一些事,苏暮云就更要好好准备,为凤卿辰日后把持大权做到最完善的准备。这样想着,苏暮云似乎又有了什么法子。

    不过自从苏暮云去了皇宫一趟之后,前朝和后宫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皇后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失败之后,更加迫切的想要除掉凤卿辰和在背后帮助凤卿辰的苏暮云。可是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法子,再加上苏暮云显然已经看穿了她的意思,此时只好暂时作罢。

    凤卿辰经过这两年的磨练,出落的愈发俊秀不说,心思也更加缜密。朝廷中间虽然表面一团和气,可是暗地里越来越多的大臣开始支持凤卿辰,凤卿辰也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各个角落。

    如今这个皇位最后会到谁的手里越来越让人关注,凤卿辰恰好在这时候果断出手,让众人都看出了他的实力。前几年关于他的不利流言,如今都已经不复存在。眼下,他摇身一变成了众星捧月的最佳人选。

    这让皇后一党更是心有余悸。

    凤卿辰一方面自己在努力,另一方面,他越来越重视保护苏暮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苏暮云。即便自己不在身边,也总是会有侍卫在远处提防着,不过苏暮云似乎并不喜欢这样被人保护着。

    这在她看来和被人监视没什么两眼,苏暮云十分不甘心自己需要被人保护,于是,思虑许多天决心有所动作。

    这天,苏暮云又找到了沈从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以为要费一番周折去解释,没想到沈从云很快就认可了苏暮云的想法,并且表示会鼎力相助。

    苏暮云这下要下定决心做一番大事了。她吩咐了地下室里,着手参与军火的贩卖,并且不需要高额的利息,只要自己每次从中抽取一部分货物就可以,而且保证别人不会发现,这样一来,同她交易的人自然也贪了便宜,从而巩固了贸易。

    没过多久,苏暮云的生意就越做越大了。

    只是有一点,皇帝将这些暗中举动全部都压了下来,从来不提起半点好处。这让苏暮云和凤卿辰明白,皇帝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个位子给凤卿辰。

    甚至他还为了专门和凤卿辰作对,又或者是知道了苏暮云的地下生意,竟是答应了凤耀靖前些日子的请求。给苏暮云和凤耀靖赐了婚。

    那日,皇帝在看过了几位大臣呈上的奏折,参凤卿辰私下网罗大臣,结党营私之后,起先没有什么反应,晌午用了膳,忽然召见了凤耀靖。

    凤耀靖也奇怪的很,想来自己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朝堂之上更没有他需要插手的,这突然被皇帝召见总是有些原因的。

    “参见皇上。”凤耀靖很快便被人引进了宫里,见到了皇帝。因为心中存着事,故而举手投足只见他都格外注意礼节。

    只见身着玄色长袍的皇帝正在把玩一只茶杯,见到凤耀靖来了,笑了笑,沉声开口道:“靖儿免礼,赐座。”话音一落,立刻有宫人拿来了坐垫,凤耀靖又拘了一礼,这才坐下。

    皇帝见他坐了,思虑了片刻开口说道:“今个儿叫你来,是有个喜事。”

    听到这话,凤耀靖放心了不少,急忙笑答:“那就先谢过皇上了。”说完,又好奇道:“靖儿这好奇心可是按耐不住了。”

    皇帝听了抚掌大笑,又笑骂道:“你啊,大小也是个王爷,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但是看得出他心情很好,索性直接说道:“前些日子京中盛传你爱慕那苏家大小姐,你又来求朕赐婚,朕这些日子思来想去,那苏小姐也是秀外慧中,倒不如做个好人,成全了这才子佳人。”

    话还没有说完,凤耀靖已经激动地无以言表了,他急忙站起身来行了大礼。“多谢皇上!”这才重新落座。皇帝也没有多耽误,很快让太监传了圣旨,给两人赐婚,婚期便由凤耀靖自己定个良辰吉日再告知就是了。

    这消息一出,无论是朝中还是京城,都是一片哗然。感慨靖王痴情有之,叹息凤卿辰难得佳人者亦有之。

    这消息传到凤耀靖的府上时候,自然是府中一大乐事。

    彼时府上张灯结彩,竟是像过年一般。凤耀靖在府上斟酌了许久,这个日子也不好,那个时辰也不合,最终才敲定下来翌月初八,辰时三刻最合二人的生辰,于是急忙命人准备喜帖去了。

    相比较王府中匆忙的景象,这赐婚的女主人公楼里倒是显得平静了不少。不过,都只是表面上平静罢了。

    “什么?皇上把我赐给了凤耀靖!?”刚一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暮云立刻拍案而起,眸中的惊讶中没有半点喜色。

    丫鬟青萝也是有些不快:“是啊小姐,奴婢也觉得此事不妥。您前些日子才被那凤公子叨扰了,好不容易日子安定些,又要来一个那什么,不请就来了的客人。”

    “那叫不速之客。”苏暮云忍不住提醒道,很快又愁眉苦脸的想法子。

    只是这天下都是他皇家的,她苏暮云一个小小的商贾女子,有什么法子和皇家抗衡呢?即便如今她已经拥有了军火……想到这里,苏暮云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让凤卿辰出面,逼宫。

    既然他们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军队和兵器,还拥有朝堂许多股肱之臣的支持,显然时机已经成熟。

    正想到这里,忽然有小厮来通传,说是凤卿辰来了。

    “阿云!阿云!”凤卿辰还没有进来,声音先是远远地传到了苏暮云的耳朵里,却是给了苏暮云莫名的安心,她舒展开了眉头,笑了笑走了出去迎上了凤卿辰。

    “莫要叫了,我在这儿呢,跑不了!”苏暮云佯装生气,嘴角却掩盖不住溢满的笑意,无论怎样,看到凤卿辰这样着急,她心里是明白面前的男子对自己的情义的。土巨贞巴。

    苏暮云只搭了一件披风便走出了门,叫凤卿辰看了皱了皱眉,二话没说将苏暮云揽在怀里走进了里屋。看着苏暮云重新坐回了软榻上,凤卿辰这才开口说道:“父皇赐婚的事情,我才听说。”

    凤卿辰的面色十分难看,想来这件事的确棘手。苏暮云原意是不愿凤卿辰因为自己就撕破脸皮非要做出点什么大事来,故而如今该怎么开口也是个难题了。

    “我们……该怎么办?”沉默了许久,苏暮云只好试探性的开口发问。这时候身边的下人们已经知趣的离开了,房里只剩下都十分严肃的两人。

    凤卿辰想了想,忽然抬起头来静静的注视着苏暮云,他的目光温柔似水,可是眸子里却有一丝冰冷。他似乎在做出一个十分严肃,甚至有些迫不得已的选择。

    过了片刻,在苏暮云以为凤卿辰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凤卿辰轻飘飘的声音:“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虽说语气是轻飘飘的,可是苏暮云明白,这话对于两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房间的门窗都关的严实,让空气中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苏暮云觉得有些难受,索性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忽然吹进来的一阵清风夹杂着一丝空气特有的香气,给屋子里带来了一点难得的生机。

    苏暮云感觉到好受些的时候,转过身来却没有走进,而是站在窗口看着凤卿辰的身影,淡淡的问道:“所以,你已经有了办法,是吗?”

    她甚至不敢大声,轻轻的问出了这话。想来也有一丝害怕。她怕凤卿辰的法子和自己想的一样,可是又怕不一样。因为即便是聪明如苏暮云,也想不出另一个不让自己抗旨不尊的法子了。

    “逼宫。”果然,在凤卿辰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苏暮云的心情是复杂的。然而凤卿辰又何尝不是。两人怀揣着各自的心事,却又有些庆幸想到了一起。

    苏暮云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走到了桌前,重新坐了下来,无比认真的看着凤卿辰的眼睛,开口说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并且一直站在你身边。”说着说着,苏暮云忽然笑了起来,她仿佛看到了日后凤卿辰大权在握,君临天下的模样。

    凤卿辰点了点头,一把抓住了苏暮云的手,握在怀里温和的开口安慰道:“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此生都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两人彻夜相谈,将原本一时心直口快的“逼宫”二字重新定义,丰富发展成了一个系统的兵变计划。既然皇帝先不仁,那凤卿辰的复仇计划也不必再耽搁下去了,索性新账老账一起算。

    时间就在下月初一。

    也许是因为准备周密,苏暮云未雨绸缪的军火和凤卿辰长期笼络的人心都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逼宫兵变,一切都十分顺利的进行着。

    甚至直到凤卿辰一路杀到了皇帝的寝宫,都没有遇到了多少阻拦----他很早就将宫中的侍卫和大部分宫人换成了自己的人。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皇帝看到凤卿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凤卿辰要杀了自己似的。这一点让凤卿辰并不快活,像是吃了瘪。

    没有人知道最后凤卿辰和皇帝在寝宫里都说了什么,只是凤卿辰面对毫无招架之力的皇帝,却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从寝宫里走出来,大喊了一声:“先皇驾崩了!”

    那时候苏暮云就在旁边,她几步上前扶住了凤卿辰,显然发现了他眸中有片刻失神。

    那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定也有应该被原谅的理由吧,不然凤卿辰的生母----纳兰公主----为何就会心甘情愿的爱上这么一个看似不近人情的君主了呢?

    更何况这些日子一来,为了自己的雄心,凤卿辰时常专心于国家大事,这才发觉皇帝平日的不易。有时候想起来他这些日子一来对自己的赞赏,凤卿辰的心中还有些许的愧疚。

    只是这些愧疚仅仅是一闪而过,比起这些年来自己想象中母亲绝望的眼神来说,算不得什么。

    然而即便是如今,他也不知道母亲究竟是为什么爱上了这个君主,甚至不惜辜负自己的使命?

    凤卿辰不知道,他也不想再知道了。这世上的事,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心慈手软。

    无论如何,母亲的仇他报了,阿云的事也解决了,自己的雄心也即将得到实现,似乎一切来得太快,且有些顺心了,顺心到,他觉得不真实,也觉得心里难受的很。

    苏暮云像是有些明白凤卿辰此时内心的复杂的,她只是站在旁边,一边安抚着凤卿辰,一边观察宫中的情形。

    那个跟了皇帝一辈子的老太监是第一个冲进寝宫的,随即便传出了尖细的哭号声。像是被这声音传染了似的,在宫殿外候着的人也纷纷跪下来痛哭,不辨真情假意。

    苏暮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这件事之后还会有什么挑战在等着自己和凤卿辰,只是如今她不会再逃避下去了。

    虽说苏暮云是这么想的,但是凤卿辰还是不愿意让苏暮云亲手去经历这些冷酷无情的事。过了没多久便让人护送苏暮云离开了。原本把她带在身边是怕她受到什么伤害,如今整个天下都将要是自己的了,她就应该好好的留在家里,等他回家。

    苏暮云没有反驳,安安静静的跟着侍从离开了。走的时候她努力冲着凤卿辰笑了笑,用口型告诉凤卿辰:“我会一直陪着你。”说完就回到了天下第一楼,同时又暗中派人密切关注宫里的消息,时刻给自己汇报。

    没过多久,有几个凤卿辰私下培养的太监便进去以老太监忧伤过度为由,将他带了出来,又软禁在了一处废弃的宫里。

    一个时辰以后,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与这个消息一同公布的,还有三日后新皇凤卿辰登基的消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凤耀靖有些捉摸不透,他即刻进宫去想要问个究竟,却被侍卫阻拦在宫外,只说是如今宫中杂事纷扰,新皇刚刚登基,私下求见的一律不见。

    不过与此同时,凤耀靖还接到了旨意,先皇才刚驾崩,宫中不宜有喜事,应为先皇守孝,因此让王府把那些红灯笼红喜字全部摘了去,原定初八的婚事也推迟。

    这下凤耀靖更是生气,可是这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即便他是王爷,也无法反驳什么,只好照着做了。

    回到府中,凤耀靖看着原本喜庆的王府更是生气,即刻让人全部摘了。

    在宫中做事时日比较久的管家听了,前来询问凤耀靖出了什么事,听了他的解释,思量了片刻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离开。

    过了一会儿,凤耀靖察觉到身边的管家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转过身来看着管家,开口问道:“管家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您对这事有什么指教?”他在府上做事许久了,所以即便是凤耀靖也会敬他三分。

    “若说指教王爷就是折煞老朽了,只是老朽听了王爷说的,有些事不明,不知这话当讲不当讲。”那老先生想来是读了两年书的,又或是在王府里耳濡目染,说话也文质彬彬。

    凤耀靖急忙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答道:“但说无妨。”

    “王爷您刚才说,是辰殿下即位当上了皇帝,而先皇是突发恶疾驾崩,这其一,老朽就觉得这事有蹊跷。”说着,他捋了捋下颔的胡须,像是在思考。

    “您继续说。”凤耀靖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老朽虽说在王府做事,可是皇宫里有些什么大事好歹也是知道的。一来咱们从未听过先皇有什么恶疾,这二来,若是即位遗诏,想来应是先皇身边的大太监当众宣读才是,怎的王爷却几乎不知情?”

    听到这话,凤耀靖也觉得有些蹊跷了。“您是说,先皇驾崩这事,是另有原因?”

    “老朽只是妄加揣测。此外,老朽还听闻苏暮云苏姑娘这些日子也时常同辰殿下相见,不知道这些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话还没说完,凤耀靖就像是茅塞顿开了一般。他大掌一挥,叹道:“对啊!这凤卿辰对云儿也是出了名的倾心,他可是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的!”

    忽然回味起来这句话,即便是凤耀靖也大吃一惊。自己方才无意之中说出的话,说不定就是先皇的真正死因?!难道真是他凤卿辰嫉妒自己的婚事,才一气之下逼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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