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那是因为卢静之前也在我的猜测范围内。我只是心疼,我跟卢静的这层关系,还有她要是在监狱里度过,那么这辈子岂不是毁了?

    我攥住乔演的手,眼泪啪啪的往下落。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她。即便她再怎么对我,可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不顾一切的跟他在一起;是我首先伤害她的。

    乔演见我这样,脸一下子冷了下去:“萱萱。你究竟想清楚没?卢静这次犯的可不是小事,还有就算能帮她,我也不会帮。她多一分存在,你就多一分危险。你对她仁慈,可她未必就会领你的情。到时候一旦发生什么,你后悔都来不及。”

    “可她是我姑父姑妈唯一的孩子,她要是坐牢,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就算我爸知道了,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丢下她不管的。乔演,算我求求你,你帮帮她行吗?”

    我的一再哀求下,乔演最终松了口。但能不能行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他告诉我,这件事在医院发生,对社会影响恶劣,市政府高度重视,说一定要严查严惩。他就算再怎么有能力。也根本无法与国家法律相抗衡。

    他抹掉我的脸上的泪,继续说:“萱萱,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一个事实,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假如什么都能轻易的改变,那么世界上还要法律干什么。卢静已经疯了。连你爸都想杀,你觉得这样的连最基本的情感道德底线都没有,放出来又有什么用?你能保证她变好,你能保证她不会继续想办法对付你吗?我可以说,假如当初让她在监狱里渡过一段时间,知道厉害,或许今天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有时候你的善良可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说到这,我忍不住内疚了起来。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发生的事就永远回不去了。

    眼泪像是永远流不干的河流似的,不断的往下落。很快我的胸前都湿了,乔演见我这个样子,心疼的要命,将我揽在坏中又是小一阵安慰。

    这件事一切都是由乔演在忙活。直到我情绪安定下来,他才让警方进来询问我一些事情。有他在,我也没之前那么紧张了。很快的询问完,警方录了口供,便走了出去。走之前,我问他们案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他们说还在调查中,不过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那几天我寝食难安,深怕卢静被抓起来,最后的结果是死刑。我几乎没怎么吃没怎么睡,动不动打电话给乔演,询问他一下东西。

    他告诉我,这件事他也还有一些细节没弄清楚,暂时无法告诉我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又过了两天,我不知道楚严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拎着东西走进来看了我。问我现在怎么样了,警方那边是怎么说的。

    我一脸揪心,告诉他,事情还没有出来。

    “唉,萱萱,我感觉这个城市真的很不太平,要不你跟我回去好吗?要是有我在,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苦涩的笑了笑:“如果一个人真的铁了心想对付你,在哪都是一样的。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他见我这么说,很惊讶地质问:“怎么,你知道你凶手是谁?”

    我没告诉他真话,只是说猜测。

    “哦,是这样啊。时间也不早了,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买去。”

    就在他笑着站起身时,门外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乔演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楚严见到乔演明显慌张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起来。两个男人就这样彼此看着对方,很像是在打一场无硝烟弥的战争。

    他们的眼神都很犀利,尤其是乔演,似乎病没有把他当回事,一如既往的霸道跟自信,那种气场是楚严身上所不惧有的。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自卑,很快就垂下了眸子,淡淡扯出一抹微笑。

    乔演见他笑,也笑了笑,这次他主动伸出手与楚严握了起来,说他知道他是我之前的上司,对我照顾很好,他带我谢谢他。

    楚严又扯出一抹微笑:“哪里的话,我做的都是自己分内的事情,其实也没怎么帮他。”

    乔演点了头,便绕过他朝我这边走来,拿出饭菜,说这些都是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

    没过一会,楚严便转身跟我告辞,说他公司那边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走时,乔演也跟了出去,究竟他要干什么,当时我并不清楚。忍不住下了床,拉开门朝远处看着。

    只看到乔演笑着与楚严挥手,他下一秒急匆匆跑到上车,绝尘而去。

    乔演回到房间后,我脸上难免有一丝不爽:“你刚刚是不是表现的有些过分了?楚严再怎么样对我都一直很好。而且,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要是我爸知道这件事,你说他会怎么想?”

    “萱萱。第一,他也算是我的竞争对手,我没有理由去讨好他什么。对于心爱的女人,两个竞争对手是根本做不到很友善的去对待对方。第二,如果这件事真的被你爸知道,那么告密者肯定是楚严。那样他的人品就存在问题,我会更觉得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竞争对手。”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反驳:“楚严不是那种人,他是不可能告密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萱萱,我也不希望你爸出什么状况。”

    提到我爸,我心里十分挂念的很。我不清楚他知不知道我发生的状况。我很害怕,他要是知道一定会急的很。

    我觉得自己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想出院,想去他那看看。

    乔演知道我想离开这时,沉默了一会,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医生给我再次做了一下检查。确定没事后,他说我可以走,但这段时间,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前,别到处乱跑,既然你没事,卢静肯定不会罢手的。

    我点点头,穿戴好后便走出了医院。

    乔演还告诉我,卢静能想到这一招,证明她已经注意到自己一直处在被监视的范围内。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了解一下她现在的人脉关系才是。

    我告诉他,卢静就在青城。乔演看了我一眼,点了一下头,还跟我说了声抱歉。说他知道她在这,当初没告诉我,就是担心我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笑了笑,我哪能怪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十分钟后,我就到了我爸医院。下车后我挥手与他告别,他并没有马上走,看到我跑进医院后,才缓缓的离开了。

    我以为我爸并不知道我出事的事情,可到了病房,原来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萱萱,爸爸一直都很担心你,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快过来给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走过去,拧着眉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楚严告诉你的?”

    我爸见我语气不善,忍不住冷哼起来:“你怎么能怀疑人家楚严呢?他是怎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件事那么恶劣,我是在电视上看到的。本来我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去看你,是他劝我,让我留在这。说你根本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去派出所做了笔录而已。”

    我也是有些急了才这么说的,我告诉我爸是我多想了,他说多亏楚严不在这,要是在,不知道会寒心成什么样了。

    我抿着唇,羞愧的很。岔开话题,问我爸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他说好多了,等好了之后就带我离开青城。

    “什么,离开青城,那我们去哪?”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具体要去哪,我现在还没想好。总之青城是不能再待了。萱萱,爸爸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周全着想,不然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

    我告诉他,我不想离开青城,其实这里挺好的。

    他告诉我这是命令,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最后我怏怏不乐走出了病房,很不是滋味。

    自打楚严跟乔演撞见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当时以为他不回来了,我知道这件事一定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可我也没想到,他会去那,甚至去之前连照顾都不跟我打。

    那时心里莫名涌起一个念头,他要是不来,也好。

    医生周五又给我爸检查了身体,说下周二再检查一下,假如一切正常他就可以出院了。我爸听到可以出院开心的不得了,说待在这这么久,他浑身都快散架了。还不忘叮嘱我一句,回家好好收拾一番,等他出院,我们就马上离开。

    我嘟囔着嘴向他点了点头,只要为了他身体好,一切我都应该接受。

    周末两天,我一直在家收拾,把能洗的东西都洗了。能带的东西全都收拾了起来,只是我纳闷,我爸究竟这是打算要去哪了?

    晚上,乔演打电话给我,说要跟我吃个饭。想到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甚至会离他更远,欣然答应了。

    他点了很多菜,很快灯便被熄灭了,第一次吃这种烛光晚宴,当时美滋滋笑了笑。

    “萱萱,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都没跟你这么吃过。你知道我此刻是什么感觉吗?仿佛世界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满满的被幸福包裹着。”

    其实每个人的爱情价值观是不同的,而我,其实并不需要所谓的浪漫,我觉得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哪怕是粗茶淡饭也会过的很滋润。

    那一顿饭我们吃到了九点钟,最后我拿起杯子将一杯红酒猛的灌下肚子。眼泪再下一秒夺眶而出,很快我就要离开这了,而我并不打算告诉他,也但愿他能够找个门当户对,比我更好的女人。

    他见我这样,明显知道我有事,问我,我只是告诉他,感动又开心,很喜欢他带给我的幸福。

    我想今晚,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到家,他跟我一起进去了我家。我有些微醉,看着他俊朗的脸,忍不住吻了上去。乔演在下一秒抱住了我,我们有一次进入了疯狂状态。我从未有一次这么主动过,疯狂过,几乎是压在他的身上,享受着这般美好的甜蜜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我的腰肢一阵酸疼,起身后,对着镜子,看着脸上那些吻痕,羞涩的用手触摸了一下。

    周一,调查结果出来了,的确是卢静干的。本来我还打算跟沈雪去看见她的。

    我跑到派出所的那一刻,沈雪给我来了电话,问我现在在哪了,她已经到了我爸的医院。我告诉她,我正在派出所办点事情。她没多问,说自己知道在哪,马上就赶过来。

    其实我是不希望知道她知道这件事的,可她速度很快的已经把通话给掐断了。

    仅仅用了五分钟,她就赶到了这里。问我来办什么,我知道这会已经瞒不住她,便跟她说了实话。

    沈雪很惊讶的看着我,许久才张开嘴断断续续地问:“你说卢静找人杀你,这究竟什么情况?”

    “乔、乔演跟卢静关系你是知道的,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她又怎么可能心甘?从她结婚那天起,她就发誓要杀了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了,沈雪,无论我怎么做,还是感化不了她。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连最起码的亲情都保不住。”

    我几乎跟沈雪说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把我跟乔演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沈雪越听越觉得迷糊,说我跟他就跟狗血剧似的,她不像之前毛毛躁躁的,反而陷入了沉思。说她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没过一会,我让她陪我进派出所,警方知道我来后,便把案件所有的细节展现在我的面前。

    很简单,那个女人之前也是会所里的。有一次没做任何措施便与客人发生关系,因此染上了ai滋。自打得了这种病会所就将她踢了出来,没了经济来源,她甚至连吃药的钱都没了。每天除了为钱而发愁外,还得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所以她决定选择轻生。

    自杀过一次,被救过来,那时刚好卢静去看了她,两个人因此达成了某种交易,她给了她一次钱寄回老家,而她得帮她毁一个人。

    那个女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欣然答应。卢静为了不让这件事扯到她,她让她去之前吐下慢性毒药能够在几个小时后毒发身亡的那种。

    包括那几个想泼我硫酸的人,也被抓到了,他们交代,指使者也是卢静。只要成功,她答应会给她们一边丰厚的酬劳作为感谢。

    我听到一百万,忍不住惊愕了一下,就卢静根本是拿不出一百万的。

    警察告诉我,这件事并没有成功,所以那一百万究竟是不是空头支票他们现在也在弄清楚。就现在她那种能力,别说一百万,就算十万肯定都拿不出来。他们也不排除另一种情况,卢静或许只是一个棋子,还有一条更深的大雨就隐藏在后面。

    那时我的一个想到的就是梦涵,她跟卢静一样,想置我于死地。不过我并没有告诉警察,在没查出来,这一切只能算是猜测。

    我问警察能不能去看看卢静,他们说暂时还不行,有很多东西都还没弄清楚。

    回去的路上,沈雪看了看我,说:“萱萱,你表姐这次犯了这么大事,她觉得她活着还有意思吗?即使不判个死刑,估计一辈子也只会在牢里渡过。我要是她,宁愿自杀得了。”

    这句话,让我猛然愣住,忙拿出手机给警方打了电话。我怕卢静有事,希望他们能够在派出所好好的看护她。

    警察告诉我,卢静是他们现在重点看护的对象。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上头又十分重视这个案子,自然不会让她出事的。

    当时我想着,她只要活着就比什么强。卢静并没有亲自对她用毒,那个女人本来就有轻声的念头,所以所有责任不应该都算在她头上。何况我没事,我可以不追求卢静的责任,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少判几年呢?

    对于法律这块我并不懂,觉得找个时间应该咨询专家的律师才对。

    回到我爸那里,他看到沈雪后,我告诉他,他就是我高中的那个同学,上次我离开也是为了照顾她。

    我爸冲她眨巴眼睛笑了笑,沈雪礼貌的喊我爸一声叔叔。还问我爸最近身体怎么样,他说好的差不多了,准备明天就出院。

    “那感情好啊,到时候我为您接风洗尘,好好请你们吃顿饭,顺便也感谢萱萱那些天对我的照顾。”

    我爸并不知道卢静进监狱的事情,但这件事影响很大,迟早肯定会被登出来的,当时我在想,要不要找个时间告诉他。

    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时,我爸还提到了卢静,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很想找个时间去看看她。记呆尤划。

    沈雪猛的咳嗽了一下,嘴里的饮料差点就喷了出来。我急忙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朝她使个眼色,在我没想好之前,我不希望这件事就这么快传出去。

    她明白似的冲我笑了笑,然后给我爸夹菜。

    快到晚上,我累的疲惫不堪,斜爬在我爸床头昏昏欲睡起来。他怕我着凉,将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我惊醒,问了一下现在是什么时间,他说快十点了。我问他沈雪了,她说刚刚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揉了一下眼睛,我转身出去找她了。

    老远就听到她的说话声,带着愤怒的嘶吼。等我在靠近时,便知道,电话那一头的一定是班长。

    我不清楚,他现在打电话给沈雪究竟是要干什么。

    “有什么话你就说清楚,能不能别烦我行不行?我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换号码,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果你要还是一个男人,你就不应该还打电话给我。不觉得这样是一种犯贱的表现吗?”

    “够了,我不想听你在说了,你说的这些都是特么的借口。你以为我沈雪是什么人,是你这种渣男轻易就能糊弄的?”随后只听啪一声,电话便被挂断了。

    对上我的眸子时,我能清晰的看到沈雪眼眶红红的。我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忘掉他。

    就像我一样忘不掉乔演。

    有时候我觉得沈雪要比我幸福的多,至少他们光明正大没有任何顾及爱过,而我了,就像一个小三似的,偷偷摸摸的跟乔演在一起,有时候还会在内心谴责自己的贪婪,骂自己无耻。

    笑着走到我身边时,她问我是不是刚刚都听到了。我“嗯”了一声点头,问班长现在打电话给你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也不清楚,反正这个男人这几天一直都打电话给她,嘘寒问暖的,她最不受了这样的男人,感觉就是贱骨头。明明当初是他提出的分手,她接受了,生不如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他还要来烦她,难道还觉得她不够惨吗?

    “萱萱,你知道他当时跟我提出分手我是什么感觉吗?生不如死,即使我爸死了,我都没像那天那样难受过。凭什么,他凭什么现在还对我嘘寒问暖?是可怜我吗?老娘不需要他这样的虚情假意。他是不是以为我沈雪离不开他,他以为我还是当初那般傻,不顾一切的去爱他吗?”

    看到她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下来,我忙抱住了她安慰她,让她别生气了,以后别再接那个男人电话,他根本不配打电话给她。

    本来很好的心情,就被这个男人给破坏了。要不是看在我们之前是同学,我一定拿过沈雪的手机拨通他号码破口就骂。现在觉得他跟那个傅强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等沈雪情绪渐渐平复时,我才拉她离开。是去的我家,车速很快几乎只用了十分钟时间。到那后,老远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有些落寞的立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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