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属下面面相觑。

    “不过,那酒他不是已经喝了一口?就算效力不及一整杯下去,总是有一点罢?”有属下道。

    有属下摇头:“你看他步子迈得刚劲有力,上马的动作也干净利落,显然那点药对他不起作……”

    “不,不对!”元庆神色一厉,“刚刚他离开的时候,对本将军说得是大氏官话!”

    “诶?”官话、土话有什么分别么?

    “本将军因为这口西方部落的乡音,曾经被那些国都子弟嘲笑,东则王撞见后,就用乡音和我攀谈。从那时起,他和本将军从来不用大氏国官话说话。”

    “那……”有属下不解,“保不齐这次他就忘了,不是什么大不了……”

    元庆回首痛斥:“滚开,你当东则王是什么人?他能忘……不,不对,城西从来没有什么酒坊!他发觉了,快追!”

    一出奉先将军府,律鄍当即扬鞭疾驰。

    “王爷,您怎么了?”随行侍卫见主子手掩胸口,马上身形也不如平常稳健,问。

    他挥手:“走,趁着封城前出城!”

    元庆重兵在握,如今纵使回到东则王府,也只是令府中三百余的侍卫成为那些铁甲重兵长矛下的祭品。惟今之计,先出城,而后赶往国都……唔!

    仅是一口,便如此剧烈,那酒中放得是怎样的剧毒?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全副信赖的爱将,在酒液进嘴之前,他便当察觉,如今只希望在毒发前走出熙禾地界。

    有侍卫听见后方动静,回头看去:“王爷,后面那些人难道是来追赶王爷的?”

    “对。”那个元庆,如此想置自己于死地么?“是追兵,赶快出城!”城门在望,出城后有林有山,便于躲藏。

    “来不及了!”有侍卫打马回转,“属下去阻挡,王爷先走!”

    他一怔。

    “王爷快走!”另有侍卫挥鞭击在他的马股上,“属下等替你挡住追兵!”

    他跨下马扬蹄狂奔,直穿城门。

    那些侍卫,不会有一人生还了罢?律鄍一念至斯,胸口的痛楚越发澎湃,眼前黑云弥漫,一味只知落鞭策马,前途莫辨。

    唏溜——

    马儿吃痛受惊,蹿入山林。山路崎岖,有高有低,马上人昏昏沉沉,无力踩蹬握缰,奔行多时,终于落下马背。

    唏溜!唏溜!主人不见,马儿旋身回来,围着地上的他一再打转嘶鸣。

    这只蠢马不知安静些么?如此叫下去,一定会把追兵引来……

    如是想着,终归毒效蔓延,东则王无力改变。

    “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这马叫声这么惨烈,是不是受伤了?”

    “去看看罢。”

    这……不是追兵,是附近的村民?

    “奴婢只医过人,还没有医过马呢。不过这山里哪来的马?”

    “许是附近村里的马迷了路。”

    “那奴婢把马医好了,向主家换些油盐也是应当的罢?”

    “你越来越懂得精打细算。”

    “奴婢现在是半个当家人,当然要好生算着,能省则……”省?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走了?救本王,救本王——

    “啊,公主,他他他抓住你了!”

    “无妨,看来是从马上跌落的马的主人。马儿有灵性,晓得替主子呼救,你先看看他的伤势罢。”

    “是,请公主帮奴婢一把,把他翻过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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