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吟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是刺眼,窗外有鸟儿名叫,花香四溢被奉吹进屋里。此刻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华服,锦被柔滑让她感觉并不真实。

    “羡吟,你醒了!”尹之川推开门走进来,一身绯衣犹如春色。“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羡吟微微一笑,说不出倒地是苦涩还是欣喜。

    尹之川的眼神似乎有些颤抖,闪烁着不定的光亮,“羡吟,你怪我吗?”

    “我为何要怪你?”

    “怪我隐瞒你这一切,怪我不告而别的离开你,怪我在你为难的时候不能救你。明明答应过你的事情却没能完成,明明说过……”尹之川捏紧拳头,“明明说过不会再爱你,但却还是忍不住思念。”

    羡吟低垂下头,窗外的鸟儿歌声婉转,有花瓣飘落,好似是另一个世界。阳光照射在屋内,温暖而明媚。那些过往一瞬间涌上心头,第一次遇到尹之川的时候,比现在温暖。

    “羡吟,还记得长门宫吗?我对那几位长老说,只求生死能相许,不求朝夕可相对。”尹之川俊逸的眉梢眼角此刻满是柔情,“我还是那句话,将你视若瑰宝,我的爱已经覆水难收,可我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心意,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羡吟勾起嘴角,笑容浅淡,“之川,既然你提起长门宫,那你可记得在木宫有一种花草名唤凝泪?”

    “花名叫凝泪,专门以人的眼泪为滋润,据说是由痴"qingren"的精魂所化,所以一定要用情泪滋润。世间万物皆是情义,看似无情,却最是有情。”尹之川目光深沉的看着羡吟,“那日,凝泪纷纷凋零枯萎,直叫人心痛怜惜。”

    羡吟点了点头,“那日之所以凝泪发起攻击,是因为我流泪了。”

    尹之川木讷的愣在原地,还记得当时自己趁机受伤,趁机亲了羡吟的脸颊。还以为是被他欺负哭了,可是……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我对你也并非全无情义。”羡吟勾起嘴角,眼中是闪着泪光的美丽,“尹之川,我对你并非全无情义。若不是凝泪,我必然不会知晓。因为我爱的彻头彻尾只有越少千,可是你为我肝肠寸断,生死无憾,我怎会毫无察觉?我的理智并不爱你,但是在内心深处是有你的。”

    “羡吟……”尹之川激动的看着她,两行情泪流下。尹之川温柔的擦干她的泪水,“羡吟,我……”尹之川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羡吟此刻或许只是无依无靠,或许只是心痛需要一个依托,心里有并不能代表真爱。尹之川只希望自己能看她幸福,看她灿烂的笑颜,并非是占为己有。即便这样的想法很难让人理解,可他的确就这样心痛难忍的希望她可以和越少千在一起,一生无忧!

    “之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在帮我,又几次三番为我死里逃生,我无以为报,或许就要欠你一辈子了。”羡吟泪流满面,尹之川啊尹之川,即便是你对我再好,可我的心里依旧抹不掉那个月白的身影,那些奇妙美丽的夜晚。

    尹之川释怀一笑,摇了摇头,此刻的笑容如释重负,“羡吟,之川为你,此生不倦!”他拿出那枚云水佩,“谢谢你,还把它带在身上。”

    羡吟破涕为笑,夺过那云水佩塞进怀里,“不只是一只带在身上,以后也要一直带在身上,尹之川别以为你可以逃走,我有难你可是要天涯海角来相助的。”

    “放心!”尹之川笑着戳了下她的额头,心里溶化了整座冰山……

    绿萝跟在瞿姬身后站在回廊前,目光看着那对身影,“瞿姬夫人,就是那个女人,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她一路辗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王爷联系上的,王爷已经守了她三天了,什么事情都没做。”

    瞿姬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个人,“父亲的人太没用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我亲自动手。那个女人不除,王爷就没有心去争夺皇位。”

    绿萝白了一眼,不悦的抱怨,“那个女人果真是把王爷迷的团团转,夫人不知道,听说那女人昨日起妖蛾子说什么要找一把剑,王爷竟然让旷野下令所有闻人楼的势力全都去寻。简直是旷世未有!自古红颜多祸水,看来说的不错。”

    “可还有一句话脚自古红颜多薄命!”瞿姬目光沉静的看着绿萝,“看来是要我会会她了。”

    “羡吟,你看!”尹之川指着一棵木兰,“木兰花开的正好。”

    羡吟欣喜的上前拂过那些花瓣,“是真的?”她原本以为是绸缎做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里不是雪饮阁,没有地下那些奇异的冰室,怎么会开放木兰花呢?

    尹之川看着她惊奇的模样,满足的笑道,“是我特意让人移栽过来的,和雪饮阁的没什么两样。”

    “的确没什么两样,但终究不是雪饮阁的。雪饮阁的那些花树是看着我长大的,也看着我历经种种,更有母亲的味道,母亲的秘密。它们历经寒暑却如同永远都在一个季节,若是容颜未变,或许门外的人从小到老进门,怕是要觉得恍若隔世了。”羡吟不由得感慨时光,“没想到短短时光,却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幸好有你们这些朋友陪在我身边。”

    “对了,羡吟,你是怎么进入的皇宫?我听说你在去扶余之时在山附近神秘失踪,只有陪嫁的车队和平王回来了,你倒地去了哪?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情?”尹之川关切的看着她,“难道……越平远对你不利?”他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杀意,羡吟连忙握住他的手臂,“并没有。”

    羡吟讲述了她这段时间的经历,虽然莫名其妙,但也坎坷奇怪。

    尹之川一脸凝重的眉头深锁,“你是说寒月光为了救你身陷囹圄,可是你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落梨花的掌控之下,那个石洞逃出来之后又是皇宫暗香台附近?”

    羡吟点了点头,“不仅如此,陌上桑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许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得救。那晚他受了伤,燕微尘的伸手了得,陌上桑带着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他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扔下呀!那晚若不是我及时相救,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尹之川一提到这件事情就后怕,万一羡吟真的被燕微尘……他定然会让燕微尘死无葬身之地!

    “可你终究还是出现了呀!当时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两个人都落网,都没人搬救兵吧?”羡吟笑着为陌上桑开脱,其实现在她更担心的是暮云开。

    尹之川无奈的叹气,“若不是我听说你假扮的吟儿神秘失踪,顺藤摸瓜的找到你,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燕微尘心狠手辣,什么古怪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死在他手上的女人不在少数。”

    羡吟有些疑惑,“之川,先前在夜宴上,他们说暮云开的车队被劫持,可是我猜暮云开运筹帷幄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连陌上桑都寻不到她的下落,她到底去哪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尹之川握住羡吟的肩膀,“天下大势将变,卷入这其中的人将来命运都不知道会如何。你和暮云开虽说只是女子,但是出身名门,经逢乱世,又委以重任和亲他国。已经算是身处漩涡之人了,祸福难料。”尹之川看着羡吟的眼睛,“羡吟,我怕!”

    羡吟,我怕!

    羡吟握住他的手,冰冰冷冷的,仿佛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受到过疼爱。从一国皇长孙,沦为他国质子,好不容易回归,却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我怕我不在了,保护不了你。”

    “胡说!”羡吟剜了他一眼,“之川,既然你答应过我,有你在绝不让我受伤,那你就要遵守诺言,否则我死也不会原谅你。咱们两个就算是有下辈子,也死生不复相见!”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现在你的脾气倒是见涨。”尹之川无奈的笑着,抬起头摘下一朵木兰花,“羡吟,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尹之川的笑容收敛起来,一本正经,“燕微雨要前往成陵与越少千和亲了。”

    羡吟的眸子一暗,即便是瞬间的失落也映入尹之川的眼帘。尹之川把木兰花斜插入鬓,“青丝白发,红颜弹指,羡吟,有些事情历经沧海,终究是面目全非了。”

    是啊!即便曾经都生死相许,曾经都心有戚戚,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一番之后,命运的齿轮咬合住旧日的记忆洪水,流下的只有一片凄凉和荒芜的草原。终究会有一个人踏上那村土地,在那里播种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花海。

    或许,是自己退出他人生的时候了。自打答应越诚传和亲的那个时候起,就应该明白此生与他再无缘分!

    只要自己能够为越诚传完成使命,保证他的安全和地位,就无憾了。

    “佛曾教我们,‘百年修的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就是为了这句话,多少人拽着将逝去的爱不肯放手,痛不欲生,多少人守着心底那段曾经不能释怀,默然度日。谁都不是谁的谁,谁都好难成为谁的谁。或许放手是最好的选择,也放过自己!”羡吟轻叹,转身看着夕阳余辉洒在湖面,“之川,从今以后我就要策马江湖了。”

    此后,再无郁氏羡吟,只有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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