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门的半人高钢制栏杆,门口是一趟五米多宽的方砖人行道,公园西门这边的管理厅早早说媳了灯上了门锁,栏杆和房墙之间形成了一片暗影,几个小年青凑在一块儿抽着烟嘴里骂骂咧咧。..

    纪岩和简勋牵着手,听着他说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眼角余光扫到黑暗里站着的几个人时,出于对黑暗和陌生人闯进视线里下意识的紧紧,直觉的紧了下握着那只手。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这种不安,手上传来大力的回握,简勋低了头在她脸颊上极快的亲了记,一双眼带着浓浓的笑映着月光亮的出奇。

    纪岩只瞬间就放松了下来,身边有个人依靠的感觉还倒真是不错,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可这种欣然并没有持续下去,笑容展开都来不及,就听见身后一声吆喝:“哎,你们俩个站住——”

    纪岩不是喜欢惹事儿的人,闻声顿了下:“别管他。”压低了声音扯着简勋往前继续走,那几个人一瞅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没必要跟他们搭腔。

    长相好的人难免比普通人遇到陌生搭讪的次数更要多一些,纪岩这方面的经历真是不少,相对而言也更能镇定,较漠然处之。很多事就是这样,置气也没有用,全当是空气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过去了就抛到脑后,只当做是个屁给放了,跟这种人大动肝火的犯不上也不值得。

    可事情往往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息事宁人,可偏偏有的人他不想啊。简勋倒是想回头问问几个小子这是叫谁呢,可他叫纪岩给扯着手臂,也就迟疑了那么一下,后头的喊声紧追而至。

    “叫你们俩呢,没听见,耳朵聋吗?”

    几个小年青是存心找茬儿,没把人叫唤住就真接追过来拦住了去路。为首的一个往前又近了近,歪头斜眼流里流气的上下打量了两人,然后落在纪岩这儿道:“哟,小妞儿长的不错呀,走,陪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去——”说着就上来动手动脚。

    简勋早就盯着他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上去扯着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掰,连句话词儿都欠奉。

    “啊啊——断了断了——”小年青惨嗷了声,疼的差点儿跪地上去。.pbtxt.

    纪岩无奈的直想叹气,这年头都讲究于时俱进,混小流氓的也该长长知识进进步,连路上调戏美女的词儿都不知道换换新花样,还指望着这几个家伙能有什么出息,也难怪没有眼力见儿,活该叫人掰断手指头。

    简勋就势踹出去两脚,冷眼往另外几个小年青身上扫了扫,沉着脸低喝了声:“还不给我滚——”在他眼里,这些个小流氓那都是绣花的枕头,根本不没有一战之力,几拳几脚就能给打发了,别看是有五六个,真加起来都不够他塞牙缝儿的,压根儿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简勋光是那身形那块儿头,再加上酷冷的长相气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好惹,更何况刚才那一下出手之快明摆着是普通人,这些小流氓那也都是欺软怕硬,一般像是这种情况,随便找个借口,类似于‘你小子给我等着’‘今天还有事暂且放你一马’‘以后找你再算帐’,给自己找回点儿面子,摞下话就遁走。

    别说是简勋,就连纪岩都认为这几个人要是识相的话赶紧走就得了,可有的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死心眼儿的守着一个地方坐死坑,很显然这几个人就是。

    人行道上稀稀拉拉路过几个行人,眼见这局面气氛都不对头,本着自扫门前雪的态度,不想再被沾着,小心的瞅上两眼便低着匆匆而过。

    手指头被掰折那为首的小年青,在几次变幻了脸色后,最后咬咬了牙狠狠的冲身后几个同伴招呼了声:“就是他们俩个没错,动手吧!”

    这话乍一听起来是被掰折了手指头恼羞成怒的想起来报复,可要是味味咂么又觉着还有另外层意思,可眼下这时候显然不是仔细思考的好时机。

    简勋被几个渣渣挑衅了也是挺不耐烦,冲着他们勾了勾手:“来来,都一块儿上——”这些人加一起也不够他收拾的呀,主要是恼心在哪儿上,好好的出来看个花灯,愣是叫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搅和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没享受着,倒叫他们给膈应着了,那当然不能就这么白白放过他们了,怎么着也得动手教训一顿解解气。

    以着简勋的身手对付几个小流氓,谁赢谁输那根本就是没有悬念,拳脚齐上三两分钟就解决了战斗。

    瞅着地上被打趴下捂着胳膊腿直叫唤的几个小年青,简勋低头教训了两句:“以后都学点儿好,不然的话见一次揍一次。”

    有着各种艰巨任务经历的人来说,这连最低等级的危险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简勋是真没太当回事儿,扔完话了回身牵着纪岩就往前走。

    刚打完架,又是胜方,任谁都难免会放松身心警剔,简勋也不例外,可就在他想跟纪岩继续之前的话题,再聊小时候的趣事,刚刚要张嘴时,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和纪岩同时惊住了脚步。

    袭击来的极其突然,两人谁都没有想到,那几个小青年被打倒在地,危险已经解除,岂不知后头还有大招儿。

    大冬天出门裹着厚实的棉袄,兜头兜脸的捂的严实,这种装束十个人当中能有七个,实在太寻常太过普通。纪岩和简勋谁也没留意从傍走过来的这人,匆匆而行也只当是跟之前那些人一样不想沾惹麻烦,能快点儿闪则闪。

    眼见这人已经到了近前,简勋无意的扫过去一眼,遂被那棉帽下闪过狠意的眼给刺了下,接紧着就见一抹白色打从他棉衣里亮了出来——

    “不好,小心——”

    经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都有种野兽似的直觉,会在刹那间意识到了杀机和危险,简勋敏锐捕捉到的那瞬间,出于直觉的转了个身把纪岩紧紧护在怀里,失去防守的背部暴露在对方眼前。

    ‘哗—’半瓶液体从白色的容器里泼了出来,‘哧啦’紧跟着一股刺鼻混合着肉皮烧焦的味道漫延开来。

    简勋只觉着后脖颈处传来一股灼烧般的剧痛,让他疼的忍不住闷哼了声,却在下一秒硬生生强忍住,回身一记窝心脚,来人直接被踹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连串反应显然给了原本地上躺着的几个小年青以喘息之机,这时候纷纷打地上爬起来,可是简勋的威摄力还在,一时都站在那里观望没敢动手。

    为首的那个眼见跟计划有所出入,再次露出了狠色,今天怎么也得拿出点儿成果,这硫酸没泼正对人,再不弄点儿血出来,还真是不好交代。

    随手捡了根墙角边堆方的装修用木棱子,趁着简勋刚出脚没有防备,从身后偷袭抽冷子就是一木头棱子,鲜血顺着后脑勺就冒了出来。

    纪岩只离着能有不到一米远,眼睁睁的看着木棱子落在简勋后脑上,惊愣瞬间,随即是狂烈的怒气,大叫了一声,抬腿就是两脚,劈手夺过木棱子,雨点般朝着这掰折了手指头的小年青就是顿狂抽:“我让你再打他,让你再打他——”

    “啊——啊——”

    其他几个小年青想过来救人,刚上来就都叫纪岩给抽跑了,捂着手脚头被抽起的大包‘嗷嗷’直叫唤。

    “这小妞儿疯了,不能再打了,走,赶紧走吧!”、

    这些人眼睛也都不瞎,纪岩把根木棱子舞的是虎虎生风,可不光是乱打一气,明显是有两下子,这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能打再加上玩儿命,打她是个女的也没人乐意往上硬磕,再加上这时候简勋也转过身,那一棱子并没把他打倒,本来就是个硬茬儿,又多个狠女人,不想好还待下去啊?

    扔下这句话,几个小年青相互挽扶着溜之大吉。

    手指头折了的那个,还想着顾一顾被踹趴在不远处半天都没爬起来的家伙,可浑身被打出来的包,还有手指头上的疼让他自顾不瑕了,只犹豫了那么一秒钟就跟着其他人跑掉了。

    纪岩也没打算再去追,扔掉了手里头的木棱条跑回来,简勋还站在原地愣愣的没动,整张脸许是疼痛过度看起来有点儿扭曲。

    “低着点儿,我看看伤——”纪岩个头够不着,只能踮着脚尖儿往上瞅,简勋最外面的衣服已经脱了,后脑勺的头发已经完全让血给浸湿了,脖子上烧的血肉模糊。

    路边的灯光并不算太亮,可即使这样,硫酸灼烧过的伤处也足够让人触目惊心的了。纪岩手抖的厉害,心脏揪紧惶惶的跳不成个儿了,这时候她硬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麻利的撕了块棉内衣下来,把伤口简单吸了吸。

    旁边不远处就是家小型超市,她飞快的冲进去拿了两大瓶水出来,快速的给简勋冲洗了下伤口:“很疼是不是,我们马上去医院。”

    简勋的出奇安静,让纪岩格外的担心,冲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把简勋放到后座上,并让司机稍等一下,回过身捡起先前丢在直的木棱子,跑到那棉衣男人跟前,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下把人揍晕,抹回身上车,前后一共用时不过八秒钟,出手速度狠辣,把出租车司机看的是直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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