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袭,溟袭……”我一把抱住溟袭,发现他的灵力和阴气都急速散去。我慌忙震出灵力要加持上去,他又挡住了我。

    “九儿,不用了,温温的阳寿快尽了。我正好与她一起轮回。这一世浪费了她大好的年华。希望来世能够补上。”

    “溟袭!”我鼻子一酸,抱着他哽咽了起来。

    “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他伸手抚着我的脸,唇角挂着浅笑,“九儿,真的好爱你,可惜我没那福气拥有你!”

    “溟袭,对不起!”我难过得泪如雨下。不知道要为他做点什么。

    “傻瓜,我爱你是我的事。你不用自责。只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还想看你跳一次九重飞天,可以吗?”

    我看到他星眸中的渴求,哽咽着点了点头。别说是跳一次,跳十次,百次我都可以。但凡能够让他欣慰一点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的。

    “秦涵,扶我起来,我要好好看九儿跳舞。”

    “是!”

    秦涵把溟袭扶着站了起来,他就站在一旁痴痴地看着我,星眸里柔情万种。一身血色衣袍轻舞飞扬,他宛如这冰天雪地里的精灵。银发的映衬下,他是绝美的雕塑。

    我覆上仙衣。解下了大红的斗篷披在他的身上。

    “溟袭,谢谢你对我的好!”

    我抹了抹眼泪,召出心琴弹起了九重飞天的旋律,紧接着跟着音律舞动了起来。从来没有哪次舞令我跳得如此心酸,我是那么想要慰藉溟袭的心。

    我随着雪浪舞动,天地间殷红的雪花儿就好像一片片妖娆的花瓣,在跟着我起伏飘摇。

    溟袭静静地看着,笑着。身体随着阴气和灵力的流失而慢慢变得透明。我哭得难以自己,却没有停止舞动。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为他跳舞,也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他在来世可以把我忘却,可以去寻求他真正的幸福。

    溟袭,谢谢你爱过我几百年,谢谢!

    “小王子!”

    恍惚间,我听到了温温的喊声,越发的苍老憔悴。我转过头,看到她从小径上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已经是老态龙钟的模样。她手里还拿着一件斗篷,脸上温柔一片。

    “下雪了,我怕你冷!”她冲溟袭甜甜一笑道。

    “温温……”我看到她头上的阳火即将熄灭,心头更加难过了。

    “姐姐,你跳得好好看,如果来世温温也能跳得这么好看就好了!”温温浅笑道,走上前看着已经快灰飞烟灭的溟袭,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小王子,黄泉路上阴冷寂寞,我陪你一起走好吗?”

    “好!”

    “姐姐,温温走了,和小王子一起走。”

    “……好!”

    我顿时又泪如雨下了,看着两人慢慢消失的影子,我自私地召出一缕灵力制成灵脉线,分别拴在了他们俩的手腕上。

    温温,姐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圣尊,我……”秦涵怔了一下,想要跟过去,被我叫住了。

    “秦涵,把苏清浅的精元给我。”

    “啊?”他迟疑一下,还是召出她的精元递给了我,“我可能是道行不够,没能修出她的魂来。”

    “唉,希望她还能记得你!”我覆了一道灵力上去,把她又递给了秦涵,“可能不久之后,魂禁之术就能解开,你们就能轮回转世了!”

    言罢我也不再逗留,飞身跃向了天际。

    天空中,凌枭与“他”打得如火如荼。两人一个拥有百炼金身,一个拥有九宫连星的能力,都不是泛泛之辈。

    阴兵和天兵天将已经成为同盟,眼下在强势围观这激战的画面。陨石上的囚笼里关押着全部的仙家,个个一脸憋屈的模样。

    “九儿,你先去把人救出来!”凌枭挥剑一个虚晃,然后朝我飞来,“小心些,那囚笼外面有埋伏。”

    “好!”

    我点点头,飞过去准备破了囚笼把他们解救出来,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出了囚笼外面有一股诡异的能量之外,众仙的命魂竟然被一条诡异的灵脉线栓住了。怪不得一个个都不敢施法,这一动命魂就散了。

    这个混蛋,果然是有些本事!

    囚笼里,众仙都一脸怒容,唯有玉帝淡定从容,完全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这也正常,他堂堂三界至尊,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呢。

    “九玄参加玉帝!”

    “玄儿,看到这个画面,你心里做何感想?”

    他老人家还真会开玩笑,我能有什么感想啊,我就是觉得他们不但把自己的颜面给丢了,顺便把仙界的颜面都丢了。

    神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却被人求在这么个地方,简直匪夷所思。

    但我不能实话实说啊,我蹙了蹙眉,重叹了一声,“玄儿心情很沉重,还请玉帝告诉玄儿,这个东西怎么弄?”

    “这怕是……”役休岁才。

    “哼,还想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救人,还围观什么?去杀了她!”

    不等玉帝说完,那家伙阴毒冷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紧接着一大片天兵天将杀气腾腾地涌了过来,令我大跌眼镜。

    都是熟人,这架怎么打?

    我召出锁魂鞭飞身迎了过去,杀气腾腾地站在了他们面前。这些人都被怨咒禁术迷惑了,一时间敌我不分。我自然不能真的把他们杀了,若不然这仙界真怕是岌岌可危了。

    怎么办呢?

    锁魂亦不是好办法,因为被我至阳之火炼化过的人,都会丧失很多修为。这些天兵天将大都是修仙没有太久的人,我若一炼化,他们恐怕仙根都没了。

    “九玄,还不快快受死!”

    跟我吆喝的是天蓬元帅,这令我更加下不了手了。他跟我很熟,我小时候偷蟠桃时,他还帮我把风呢。

    “对,还不快快受死!”其他天兵也附和道,挥舞着手里的兵器。

    我拧着眉,想要找个万全之策。

    蓦然,我想起了老君对我下的怨咒禁术,并未造成额外的伤害。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就是一个蛊惑人的意念,那么我若下一个呢?

    我把《伏魔咒》背得滚瓜烂熟,这怨咒禁术自然是会的。

    “杀了她,咱们这仙界就太平了。”

    踌躇间,天蓬已经挥舞着他的九齿钉耙劈头给我砸了下来,我慌忙一鞭子挥过去,卷住了他的九齿钉耙用力一扯,他就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栽下云端。由此可见,他的修为并未长进,那我更不能与他们一般见识了。

    “九玄,本元帅跟你拼了。”他还很嘴硬。

    “你想拼我还没兴趣呢,咱们打赌吧,谁输了谁投降!”我脑中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天蓬平日里喜欢跟人打赌,估计这喜好还没变。

    “什么赌?”

    “谁能在这云端上稳稳地站一炷香时间,谁就算赢。我若输了,不用你说,我自己束手就擒。”

    “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这还须得风神帮忙呢!”我冲他身后的风神挑了挑眉。

    “哼,你想玩什么花样?小心本仙君杀了你。”

    他们倒是同仇敌忾,对我很是敌意,不过没像杜影那般对我恨之入骨。于是我在想,这家伙下咒的时候,应该不是那么恨我才对。

    “当然不是玩花样,咱们打赌,这样兵不血刃多好,对吧?”

    “说!”

    “是这样的,你用南往北,用你最大的风力吹我,能把我吹下去是最好了,省得你们动手了。”

    我站在了一个三角的位置,面前是天蓬和天兵天将,他们身后是正在强势围观的阴兵。而风神则在南边,这样他的风就避开了仙宫和囚禁玉帝他们的陨石。

    风神狐疑地睨着我,有点莫名其妙,这太儿戏了。

    “不赌么?”

    “哼,有何不敢?你且站好,看本仙君把你吹到人间去。”

    “呵呵!”

    我莞尔一笑飘了过去,他顿时就运起神力冲我放风了,而且是飓风一样的狂风。

    我弹指一滴至阳之血印在眉心,迅速打出一个复杂的咒印,用灵力融合咒印把心头的意念传播了出去。

    灵力被风神的狂风吹散,慢慢覆盖了天际。而我却有些力不从心起来,没想到这禁术看似简单,却非常耗费灵力。

    “女人,就你那点道行也敢用怨咒禁术,哼!”

    阴戾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阴风呼啸而至。我霍然回头,却是一只修长白皙的夺命鬼手。

    我慌忙腾空而起,但依然没有停止用灵力下咒。我哪怕不能蛊惑那些阴兵,最起码把天兵天将保住。

    “九儿!”

    凌枭见状飞扑而来,一掌震碎了那只夺命鬼手,随即挡在了我面前。那家伙也扑了过来,满眼杀机地怒视我。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呵呵!”他冷呲一声,冲囚笼挑了挑眉,“九玄,我劝你赶快停止你的禁术,否则我手里的灵脉线就……”

    他抬起手覆手一震,无数交织的灵脉线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我若震碎这些灵脉线,后果你很清楚的对么?”

    “你敢!”凌枭咬牙道,面色气得铁青。

    “我有什么不敢?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这些老东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作为了,为何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狂妄至极,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也的确,他现在不但拥有大军,还手握王牌,要夺这天下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人何以服众?

    凌枭阴戾地冒着他,瞳孔里的杀机越来越浓烈。而我却心惊胆战,因为他杀他的话,那就意味着……我想起已经和鬼巫融合的老君,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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