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周刊编辑部。

    “哎呀呀~不得了了,这名单搞错了吧!”长泽编辑拿着张传真纸,吃惊地大喊道。

    “怎么啦?”旁边的人都转头过来询问。

    “这个名单上居然有一个15岁的小棋手!要知道这可是中日韩三国间的围棋交流大赛,不是什么青少年比赛啊!”

    “才15岁啊?确实不太对劲,你是不是拿错名单了?”金田接过长泽手上的名单,看了下,也发现了问题。

    “可这是棋院那边刚发过来的啊。”这份名单可是长泽刚从转真机那里拿过来的,还热乎乎呢,怎么可能拿错。

    “说不定是棋院那边发错了,你电话跟那边的老师确认下吧。”金田将名单还给长泽,给他出了个主意。

    “嗯,也只能这样了。”长泽拿回名单,准备打电话跟棋院方面联系下,毕竟这样重大的纰漏,棋院方面肯定要给出解释的。

    “不用打电话了,名单没有问题。”天野主编推门进来,听到了几人的谈话,拦住了正在按号码的长泽。

    “没有问题!”长泽一听就跳脚起来,“怎么会没有问题的?天野主编,你看看,这名单上有一个才15岁的棋士,而且他貌似还不是职业棋士的,他到底怎么上的名单?肯定是棋院那边统计错误了。”

    “年龄不是问题,这孩子可比大多数年纪一大把的棋士厉害多了。”天野摇摇头,阻止了长泽长篇大论式的提问,“再说这次的比赛也没有规定一地要是职业棋士才能参加,普通的业余棋士也可以为国家围棋增光添彩嘛!”

    “可是....可是,话不是这样说的,主编,虽然比赛是没有明确规定排除业余棋士,但是这是国际比赛啊,参加的都是各国顶尖的棋士,哪个业余选手敢来报名,去挑战他们的。”长泽撇撇嘴,有点疑惑的问道。

    “好了,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赶紧把名单发出去,这次比赛棋院方面可是很重视的,两年前塔矢名人惜败于中国的王新,今年可一定要找回场子了。”天野主编信心满满的说道。

    “主编,你开玩笑的吧,这份名单发出去,民众还不咬死我们。这个叫藤原佐为的棋手才15岁啊,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在开玩笑,名单都会弄错的。就算现在塔矢名人退役,无人接班了,棋院也不能自暴自弃的让个孩子顶上去啊。”

    长泽还是觉得很不靠谱,他们围棋周刊可是很严谨正统的报纸,这儿戏一样的名单怎么可以发布出去。

    “被那么多废话,让你发你就发,叽叽哇哇的,当心扣你这个月奖金。”天野扔下一句威胁,留下满脸苦涩的长泽转身走进办公室去了。

    “唉,天野主编,你真的确定这名单没错吗?但是我还是不敢发怎么破?”长泽一脸灰败,看着天野主编已经关上办公室的门,只能欲哭无泪,“这次报道我坚决不署名,不然出门被人扔臭鸡蛋就不好了。你们说到底是谁推荐的这个15岁的孩子啊?他到底有没有眼睛,就算名人不能代表日本参加比赛了,不是还有很多高段棋士吗,再不济塔矢亮也比这个靠谱啊。”

    “长泽,别瞎说了!”金田放下电话,制止了长泽的抱怨,“我刚跟棋院的朋友打听过了,你说的那个瞎了眼推荐15岁棋士参加比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桑原老师。”

    “桑原老师?桑原本因坊?”听到桑原这个名字,长泽一下愣住了。

    “是啊,本来参赛的是桑原老师,不过他推说年纪太大,拒绝了邀请,反而推举了这位小棋士。而且不仅桑原老师推荐了这个藤原佐为,绪方老师和仓田老师也推荐了,连塔矢名人都给他背书,证明他的棋力足以参加本次三国围棋赛,棋院方面已经默认他参赛了。”金田说道,对于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他也处于震惊阶段。

    “这.....这....也太荒谬了,才15岁啊,他这是要刷新这个比赛的年龄记录啊。我记得两年前绪方老师参加的时候已经被评为最年轻参赛选手了,没想到今年的参赛年龄居然被拉低到20岁以下了,这还能不能愉快的下棋了。”长泽盯着名单上藤原佐为的名字,看着后面清楚的标记着‘年龄:15岁’的字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你也别多想了,赶紧把报道写好,附上名单发布出去吧,不然天野主编又要催了。”金田说道,也来不及安慰那边倍受打击的长泽,开始忙自己手上的活计了。

    长泽一个人如梦梦幻地开始攥写稿子,思想还沉浸于一个15岁的业余棋手参加三国围棋交流赛的事情。等他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才突然发现这个被他反复咀嚼的名字有点熟悉,在脑中仔细搜索了一边,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呢?总觉得特别熟悉啊。”长泽自语般的嘀嘀咕咕,就是想不起这个名字的来历。迷惑得不到解答,长泽各种抓心抓肺的难受。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将疑惑丢开一边了,他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想一想这个报告该怎么写,以及发布之后会带来怎样的轰动效应,他大概已经可以预见,今后的棋坛会被这个深水炸弹激起怎样的水花了。

    故事的主角,藤原佐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给一个小编辑带来了一个噩梦般**的体验,他现在正努力于适应灵魂融合后,这种生机勃勃的全新感受。

    再也不会呼吸不畅,不会头晕眼花,不会手脚发抖,不会过于怕冷怕热,不会精力不济,下不完一整个棋局。佐为觉得他现在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每天每天都是经历充沛的感觉,不再是灵魂状态时漂泊无依的空洞感,也不是被破败身体拖累是的沉重感,他现在恨不得跟人在棋盘上大战三百回合啊。

    桑原本因坊已经借口年纪问题,拒绝跟佐为正面对弈了。

    仓田开始几天倒是不怕死的每天过来找虐,但是几天以后,也被佐为这种惊天动地的势头给吓的不敢上门了,今天说身体不适,明天说棋院活动,后天说朋友聚会,总之就是不来了。

    其他人比之仓田的表现更加不堪,连原本对他很感兴趣的绪方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隐了,佐为突然有点高手寂寞的感觉了。

    “柯南,你的围棋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亏我还经常跟你下指导棋呢。”佐为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跟对面的小不点柯南抱怨道。

    他是实在手痒,只能逮住来看他的柯南下棋,过了一把虐围棋菜年的瘾。

    “我是名侦探好不好,可不是职业棋士!”柯南一看佐为那苦瓜脸的模样就莫名不开心,“就算是职业棋士在你手下也讨不到一点好处,你还好意思跟我抱怨棋力问题,我就算再练上几百年也比过你个千年老妖的!”

    灵魂刚融合的时候,工藤还很担心,尤其是佐为对着他流泪的时候,那种包含着千年幽怨的眼神,让他觉得极度的沉重和压抑,一度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有错。没想到这才几天,这个家伙就活蹦乱跳的到处找人下棋了,根本没有适应不良的问题。

    “柯南,我有点想阿光了。”佐为整理棋子的速度慢下来,有点低落的说道。

    “不是你自己说,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想再打扰他的生活吗?现在你后悔了吗?”

    “不是的。”佐为摇头,“我一直在想,命运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安排了存在的价值。百年前,虎次郎是为我存在的,而之前的我又是为阿光存在的,那么阿光的生命中肯定也会有一个人是特别的,我只是想他而已,并不会打扰他的生活。”

    离开了便是离开了,佐为可以想见阿光发现失去他时的痛苦,但是再怎么痛苦也是一时的,很快就会有新的人出现,那个人才是阿光存在的意义。经过两次即将消散,和一次重生的经历,佐为特别的敬畏命运,命运的恩赐从来只给敬畏他的人。

    “你别多想了,想去看看进藤光也是可以的,现在情况跟之前不一样了。”柯南道。

    “嗯。”佐为将棋子都整理好,放回棋盒,“明天有空吗?陪我去趟因岛吧,我去看看虎次郎,然后回来跟阿光坦白吧。”

    “随你。”柯南无所谓,看着佐为纠结来纠结去,还真不如早点说清楚的好,省的整天心情不好虐那些可怜的职业棋士,他都想给那几个被虐哭的职业棋士大叔点蜡烛。

    第二天天气不错,正适合出行。佐为身体好了之后,行动自由度大了很多,跟家里人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本以为只有新一陪他走这一趟,谁知巧合的是,毛利小五郎一家居然被电视台邀请去广岛做一个电视节目,正巧顺路的带上了佐为。

    当被毛利小五郎当着电视镜头,介绍说是日本新一代围棋最强的时候,佐为还有点微微的不好意思,虽然他的棋力绝对是当得起这个称号的,而且不只是年青一代,即使放眼整个日本棋坛,他都是数一数二了,但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佐为还是感觉羞赧极了。

    到了广岛之后,佐为便和毛利他们分开了,电视台一行人是要去宫岛做节目,而佐为则是要去因岛,并不是一个方向的。

    佐为一个人在码头那边等了一会儿,新一便来了。

    “我一个人去也没事的,反正也不在岛上过夜,傍晚就回家了,你不跟我去也没关系的。”佐为看着跑的呼呼喘气的新一,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我让阿生帮我顶一会儿,小兰他们不会发现的,阿生一直装的很像我的,这么长时间也没被人发现过。等把你送回家后,我会去换回来的。”

    “那行,走吧。”佐为已经买好了船票,两人出发去因岛寻找虎次郎的痕迹了。

    因为完全是兴之所至,佐为出发前也没有什么准备,所以到了岛上之后,他们两眼一抓瞎,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看起了。

    “先去秀策本因坊墓地吧,怎么说,你这个百年前受了他恩惠的人来了这里,也要去拜祭一下的。”新一想了想说道。

    “嗯。”佐为觉得有道理,向当地人问明了方向后,便跟着新一出发了。

    本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寻访之旅,却没想到会在虎次郎的墓地看到哭的不能自持的阿光。

    佐为想要踏出的脚步缩了回来,只静静的躲在墓碑的掩映下,看着进藤光哭的撕心裂肺。

    面对这样绝望的阿光,他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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